“小兄弟,小兄弟。”孫師兄對著雲緯道喊道,引起了旁人的注目,雲緯道停下腳步,看著這個朝自己走過來的年輕人。


    是剛剛在自己後麵說話的那三個人,聽那個之飛姐叫他孫師兄。


    “小兄弟,我看你年紀比我小,叫你一聲小兄弟不會在意吧。”看著雲緯道停下來,孫師兄向他一抱拳作揖,十分禮貌地同他解釋道。


    “不會不會,隻是兄台為何要叫我呢?還未請教兄台尊姓大名呢?”雲緯道也回了他一個禮,問道。他知道這個男子姓孫,但他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偷聽了他們三個之間的談話,這樣顯得自己有些無禮。


    “在下姓孫,叫孫明台。是城中倉興堂副堂主路鄭柯的弟子。不知小兄弟的名諱?”


    “原來是孫兄啊,小弟姓雲名緯道,孫大哥叫我小雲就行了。”


    “那我就厚著臉皮應了這一聲孫大哥。小雲,你是從哪來的?”孫明台問道,“我?我是從建章城來的,現在已經成年,就想著出來闖蕩闖蕩。”


    就在他們剛剛互相客氣的時候,女孩和小越也趕了上來,不過他們之間的對話,他倆也聽得清清楚楚。


    小越湊到女孩耳邊上說,“想不到孫師兄遇上一個比他還‘有禮’的人,他倆倒是挺客氣。”女孩聽到小越對他說的悄悄話,輕輕的抿了抿嘴角,衝著雲緯道笑了笑。


    孫明台看他們兩個趕了上來,便向雲緯道介紹,他指著小越說“這是我的同門師弟,名字叫於越。他的年紀估計比你能大一兩歲,可這臉成熟的比我還大十歲呢。”


    於越並沒有先和雲緯道見禮,而是回懟孫明台“有的人,就是羨慕別人年輕。”“雲兄弟,咱們兩個可比他年輕多了。”於越邊說邊向雲緯道報拳。


    雲緯道也向他抱拳,笑了笑,不想加入他倆的鬥嘴之中。


    緊接著,孫明台又指向女孩,“這位是我的師妹,倉之飛。不但是我們堂主的明珠,更是我們整個倉興堂的明珠。我師妹不但長得美,還極具天賦。你也知道女人不喜歡暴露年齡,你怎麽稱呼她,你自己問她吧,小雲。”孫明台和於越他倆平時總是鬥嘴抖個不停,兩人相互埋汰對方。


    不過對倉之飛,他的語氣還真是將她視為明珠。


    雲緯道習慣性的向著倉之飛先拱手,手剛一抱拳,就在那裏僵著了,滿臉尷尬的看著倉之飛,不好意思的笑了。


    他突然想起來孫明台並沒有告訴他應該怎麽稱呼倉之飛。他們仨還在自己後麵的時候,倉之飛就不喜歡於越叫自己之飛姐。他怎麽看都感覺倉之飛比自己大,讓他叫倉之飛妹妹,實在是叫不出口,而且這也不和禮數吧。


    倉之飛看到雲緯道沒滿臉尷尬的樣子,心中一樂,想這個男孩剛才還在和孫明台互相說著客氣話,怎麽變的如此窘迫了。估計是這男孩生平第一次出遠門吧,剛才說的話倒是一副老江湖的樣子。


    “我也叫你小雲吧。你叫我之飛姐就好了,你叫我姐,讓別人聽到也沒什麽。小越要是叫我姐,他那成熟的樣子,別人一定會認為我已經三四十歲了呢。”倉之飛化解了雲緯道的尷尬,又調侃了一下小越的麵貌。


    “你們女人心,比你們年齡還難猜。之飛姐。”小越聽到倉之飛在雲緯道麵前又調侃自己的長相,也開始調侃起倉之飛來。


    “小越!”倉之飛嗔了於越一聲,“不要叫我之飛姐。”還未等她說完,於越便用嘴型說出了她之後要說的話。


    他們三個見了,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孫明台看他們初次見麵倒是投機,就邀請雲緯道同他們一起回城。


    剛才孫明台來同他聊天時,他也挺詫異的,而且他從未同別人這樣交流過,突然想起說書先生和楊亭每年的人情送往,就學著他們的口氣開始與孫明台交談起來。


    原來這就是外出遊曆,修行之人之間的對話,適才的一番對話,讓雲緯道越發覺得自己已經開始適應這種生活了。


    他們三個人不錯,年紀與自己也差不多,不如趁此多向他們打聽打聽,自己對於修行這方麵還什麽都知道。楊漣薄告誡自己要小心外麵的人,他們與自己投緣,應該也不會欺騙自己。


    這麽一想,他便答應了孫明台。


    “小雲,你說你從建章城來。”倉之飛問道。“對啊,不瞞各位,我才離開建章城兩天。”


    “兩天?這是你第一次外出嗎?”“對啊,我成年了嘛。想來想去決定出來闖蕩闖蕩。”


    “就你自己,那你可要小心一點啊。”於越對雲緯道獨自出行還有挺關心的,“出來了不比家裏,什麽樣的人都有,我看你也沒帶什麽防身的器物,萬事要多留心啊,小雲。”


    對於於越的關心,雲緯道還是挺感動的“我走的時候家裏的大人也叮囑過,不過著急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就比較匆忙,忘記帶了,反正一切隨緣吧。”


    “隨緣,你也是心寬。我以前和孫師兄去陳國都城周湖的時候,父親很早就做好了準備,還特意叮囑我和孫師兄不要忘記帶東西。”


    孫明台也搭話道,“小雲,你來自建章城,你在那裏聽說過楊家嗎?”聽孫明台這麽問,雲緯道眼前一亮,剛想說我就是從楊家出來的。


    可又一想,這麽回答好像不好,自己算是楊家的什麽人呢?而且還有一種吹噓的味道。


    便對孫明台說“恩,我之前一直住在楊亭伯父的家裏。”“楊亭?他是楊家的人嗎?”孫明台問道。


    “楊伯父在楊家排行第八。”一聽楊亭是楊家人,還在家中排行第八,他們三個都驚訝的張大了嘴。“真的假的?小雲,你不會騙我們吧。你既然在楊家生活了那麽長時間,這麽小怎麽會離開楊家呢?是不是楊家的人欺負你啊。”倉之飛有些不相信,感覺雲緯道是在說謊。畢竟倉若城離建章城那麽近,從建章城來的人,大多都吹噓自己與楊家有某種聯係。


    雲緯道從腰帶中摸出楊若規給他的銀票,向他們三個展示。“我沒有騙你們,楊伯父他人對我很好,在我還不記事的時候,他就帶我到楊家了。隻不過現在大了,我想獨自出闖蕩闖蕩,走的時候,若規還偷偷將他攢的銀票塞到了我的腰帶裏。”語氣之中,還帶著對楊家的思念與感謝之情。


    他們三個看了看銀票,雖然未曾見過,但聽別人說陳國的國帝因為楊漣薄的緣故,特意下旨楊家所使用的銀票,可以印上楊家的家徽,這幾張銀票,確實印有楊家的家徽。


    一段城牆,意思是楊家是陳國的城牆。


    孫明台趕緊示意雲緯道收起來,提醒他財不露白。


    於越又看了看銀票,將它還給雲緯道,又向他問道,“小雲你從小就生活在楊家,那麽”


    倉之飛聽到他的話,猜到他下麵要問什麽,她怕會引起雲緯道的傷心,偷偷用手打了於越一下,趕緊轉移話題,“小雲你在楊家一定見識過很多東西吧。你見過傳說中的楊家的家主嗎,就是……”


    “楊漣薄。”雲緯道提醒道。“對,他是個什麽樣的人?聽別人說,他可是可以呼風喚雨呢。”孫明台一聽是楊漣薄,也起了興趣。


    “家主我們一年見的很少,聽楊伯父說,家主一年大多數時間都在潛心修煉,或是去陳國的周邊地區拜訪一下老朋友。每年,就是在家族聚會的時候他出現的時間會長一點。家主長得和平常的老人差不多,但是因為修行的原因吧,他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而且家主很少出手,大多數事情都是楊伯父他們處理,偶爾家主會在聚會上講一講他以前的事情,那些故事,比說書先生的精彩多了。”


    他們一邊聽雲緯道講,一邊想象著楊漣薄的樣子,眼神,臉上都露出了神往的表情。楊漣薄的名字,可是一直響徹著整個陳國呢。


    雲緯道看到他們這個樣子。也不免的有些自豪,別說他們,估計他們宗門裏的大人都崇拜的楊漣薄,自己不但在家族聚會上見過,每次聚會,楊漣薄還將他安排在客人之中特別顯貴的位置。


    他想,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現在脖子上帶的戒指,就是楊漣薄送給自己的,會不會驚得下巴掉下來。


    孫明台心思成熟,現在也吃驚成這樣,還有倉之飛,她驚訝的樣子也挺好看的,於越那長相,什麽表情也成熟。


    不過他又想起剛剛孫明台說的,財不露白,自己和他們也就剛認識,同行一段路聊聊天,就不要告訴他們了,而且自己現在又打不開,拿出來也丟人。


    他又怕他們三個繼續纏著自己問楊漣薄的事,到時候自己一高興,忘乎所以將東西都掏出來,也趕緊轉移話題,


    “楊伯父說,我的父親是他以前特別好的朋友,是父親拜托楊伯父將我撫養長大,楊伯父也將我視為己出,我的一切和若規一模一樣。隻不過我現在長大了,也想著看父親以前走過的地方,說不定我還會找到父親的痕跡呢。所以我就與楊伯父告別,離開了楊家。”


    聽到雲緯道這麽說,倉之飛瞪了於越一眼,責備他之前不該開口,如今勾起了雲緯道的往事,於越也過意不去,他們三個開始安慰起雲緯道來。


    “一模一樣也還是有差別的。”孫明台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意識到這話說的不分場合,也看著倉之飛。


    “小雲,別想那麽多,你的父親和楊伯父,他們是希望你快樂的。就像我爹,他給我起名叫之飛,是因為他覺得小鳥在天上飛是十分快樂的一件事情,他也希望我能像小鳥一樣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飛翔。前麵快到倉若城了,不如你今晚就和我們吃飯,於越請客。我們帶你逛一逛倉若城,反正你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好不好。”


    “就是就是,小雲,倉若城四通八達,什麽樣的人都有,你總是說說書,就是說書故事,你在那聽上一年,都不會有重複的呢。”於越也勸說雲緯道。


    “好。真不好意思,讓你們聽了這樣一個故事,還要小越哥破費請我吃飯。”


    “哪裏哪裏……”他們三個,也客氣道。


    倉之飛,希望可以成為一隻快樂的小鳥在天上飛。


    古山空曾給自己解釋過名字的來曆,自己的父親,是用這個名字希望自己做什麽呢?


    原本想編個故事轉移話題,自己卻又把自己繞了進去。


    雲緯道想著這件事,同他們走進了倉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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