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都是。


    最後一個亂入的是什麽鬼?


    人緣很好?


    “你……怎麽看出來我人緣很好的?”


    “很自然就看出來了。”微爾身上蓋個著薄被子,“去買貝殼的時候,會有老板送你……免費貝殼。”


    “還有英靈。”微爾盯著天花板,“雖然她看上去很好說話,但是她還沒跟什麽人關係親密過。”


    “她認人也是很挑剔的。”


    “我在村裏這麽多年,都沒被誰降過價。”


    “你一來……”


    可以說是很紮心了。


    “什麽啊。”餘次這點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這兩個人不都是看了你的麵子才降價的嗎?”


    “上次送貝殼的那個老板,和我說話的時候也看了你好幾眼。”


    “英靈就更不用說了。”餘次很能認清自己不是什麽很有人格魅力的人,“英靈大約完全是看你的麵子,開始才會對我那麽友好的。”


    微爾:……


    “你,真這麽認為?”


    “難道不是嗎?”


    餘次頓了頓,“你是她的師傅,我是你承認的朋友,所以她愛屋及烏,才會一開始對我那麽柔和。”


    “……”


    忽然覺得英靈或許也是一個可憐人。


    微爾隔著濃墨色,看了眼餘次並不分明的輪廓,“沒什麽,你這樣認為,也不會錯。”


    “其實我人緣並不好。”沒錯,她自己和原主的人緣,都不好。


    原主是嬌蠻,她自己是……孤僻。


    宅在家裏,生活圈子窄的可怕,抱著電腦和手機,隻要不停電沒斷糧,似乎可以一輩子不出門。


    “和你認識的這段時間,對我來說,是一種很特殊的體驗了。”


    黑夜,總能令人放下心防,說出很多意想不到的話。


    “是嗎?其實和你生活的這段時間,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很特殊的體驗……”


    “我總是一個人。”


    “很抱歉這個時候我不能說一句,以後不是。”餘次拍了拍微爾的手背。


    溫熱傳於手。


    是啊,現在不能說以後不是,因為沒有以後,就幾個小時之後,就分開了。


    還有幾個小時,就要分開了。


    所以——


    微爾忽然想把要講的東西講完。


    “其實我還是很好奇。”


    “萊恩公主你留在這邊的村子裏,真的隻是為了體驗生活嗎?”


    “我……”


    “沒有一點別的欲望?”


    “這個……”


    “一早,我想過很多事情,其實從你出現開始,事情的發展就很不對。”臨走之前,微爾終究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和跟藍發傾訴的過程是一樣的。


    “你喊我的時候……”


    “我做事情的時候,還有某些時候……”


    “其實光是這些,我本來不敢下定論,你對我有……”把非分之想、另有圖謀這八個字咽下去之後,微爾換了一句,“你對我,很特殊。”


    “直到那天。”


    “就是你叫我,要送我花燈的那天。”


    “什麽?”餘次這下是真的感覺內心亮起警告燈,這個劇本!不一樣啊!


    她以為的深夜互訴衷腸留下深刻印象,為什麽忽然變成深夜扒皮行動了?


    微爾不是不太注意什麽外界發生的事情嗎?


    怎麽一件件事情記得這麽清楚?


    還有,這位不是禦姐臉感情冷淡疏離,夢想最璀璨人設走的人嗎?


    怎麽忽然——


    變了。


    還變得就像是天上劈下來的閃電,那麽快?


    “那天晚上,你為什麽忽然拍了我的……”


    省略了兩個字。


    但幹過的事兒,還能忘記不成?


    一秒記憶回籠的死肉。


    “是為什麽?”


    這個問題,無限接近於送命題。


    餘次暫且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所以,她隻能暫時的保持了沉默。


    她總不能說一句,我其實從一開始,就對你很有企圖……


    這麽說其實也沒事。


    但說這句話的前提,必須要建立在,她不是兩小時後就要離開的基礎上。


    這個問題,沒有回複。


    一小時,沒有回複。


    空間安靜的能聽到人的心跳聲。


    餘次因為愧疚和緊張,一直都沒睡著。


    許久,她喊了一句,“微爾,你睡了嗎?”


    無人應,她歎了口氣,以為微爾已經入眠了,卻不曾想,就下一秒,她帶著點沙啞的嗓音響起,“沒有。”


    “之前抱歉了,我不該問那樣的問題。”


    太傻了。


    “我……”餘次想說話,被微爾阻止了。


    “已經很晚了,四點我們就要出發,雖然隻剩下了五十分鍾,但我還是希望,你能休息一會兒。”


    “……”


    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她還能說什麽呢。


    隻能應了一句好。


    最後五十分鍾的休息時間,有點磨人。


    才剛剛萌生睡衣,眼前就忽然有一片光亮起。


    下意識的睜開眼睛,一片藍色的光照亮了整個屋子。


    那個名為藍發的契約者,站在火焰裏,眼神裏盈滿了好奇,看著床上的微爾和餘次。


    “我親愛的主人。”


    “還有主人的公主。”


    “4點到了,按照約定,你們該起來了。”


    “……”


    爬起來之後,這種分別的感覺,好像就更明顯了。


    餘次和微爾都是抿著嘴的。


    畢竟,昨天的溝通……沒有以往的那麽美妙。


    把藍發趕出了臥室,兩個人開始換衣服。


    微爾倒是快,一身褐色的大衣,身上一披,頭發紮起來,袖子微微一甩,就好了。


    但餘次就沒那麽快,蝴蝶結,大綁帶,都不是能自己獨立完成的東西。


    “微爾……”


    “我來幫你。”


    有些粗糙的手指繞過絲綢。


    她回憶著這根帶子在記憶裏的樣子,然後緩慢的把它扣成了一個蝴蝶的樣子。


    “好了。”


    公主頭,大卷發,不用梳,隻要戴上之前那個帽子就好。


    收拾妥當之後,兩個人去了寶石箱子那裏。


    和來的時候一樣。


    咒語很快,人很快。


    什麽都很快。


    當熟悉的百變小櫻的旋律想起,餘次的眼前所有的光芒都在瞬間消失。


    一種仿佛在坐過山車的壓迫感襲上,她有些想要掙紮,就感覺到了手心的熱度。


    是微爾。


    “正在穿梭空間……”


    “別怕。”


    -


    再睜開眼的時候,那抹樸素已經不見了。


    入目的,是由白色的穹頂,還有一片古堡所組成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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