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還早啊,你要去吃中午飯了嗎?怎麽忽然不玩了?”餘次很喜歡和木子一起組隊說話的感覺的。


    雖然也沒什麽好說的,但是……就是喜歡。


    “我不吃飯啊,11點,不用吃飯。”木子叉掉了自己的lol,“不是你之前說困嗎?”


    “這麽困,就不要玩lol這種費神的遊戲了,回去躺會兒,要不容易不舒服。”


    “……噢。”


    餘次應了一聲,“好嘛,本來還想再玩一會兒的。”


    “什麽時候玩都可以的。”


    “行吧。”不知道為什麽,餘次總感覺這段時間,木子的性格簡直天天在變。


    明明一開始她認識木子和深淵的時候,聽她們倆交流,她總感覺木子是個可愛又有點小嬌蠻的姑娘。


    最近——


    一天比一天體貼人意。


    當然,她不是說體貼人意不好,隻是覺得這種變化,好大啊。


    差異讓人覺得微微有些奇怪,不過,算了,不想那麽多。


    也有可能是對陌生人和對朋友的態度,不一樣嘛。


    越過自己那點子疑慮,餘次確實有點困了,“那我關電腦去休息了。”


    “木子,午安了。”


    lol被叉掉的聲音在yy裏跳了一下。


    木子忽然說:“你電腦先別關。”


    “……嗯?”


    少女穿著一身利落的藏藍色裙子。


    她握著鼠標,認真的盯著麵前的電腦屏幕,少頃,她開了口,聲音輕輕,眸子裏卻藏著一些奇怪的情緒,“我對你今天發給你經紀人的表演視頻挺感興趣的,可以發我一份嗎?”


    “啊?”


    不了吧,餘次下意識拒絕,“不想獻醜。”


    她拒絕,木子眼神略暗。


    “不要這樣對你的adc啊,就算現在不看,等你轉了直播,我還是會去圍觀的!”


    餘次:“可是,真的不好聽啊……”


    “我想聽。”


    “而且我覺得餘次你彈出來的曲子,不會不好聽的。”


    一句無腦誇獎糊上了臉,餘次輕咳了一聲,感覺自己的虛榮心受到了很大的撫慰。


    “好吧,那我把視頻發給你,你看完之後,不許笑我。”


    “我不會的。”


    末了,在yy裏說了一下qq號,點了個同意好友,木子的頁麵裏就跳出了三個待接收的視頻。


    大概五分鍾後,視頻傳送完畢,餘次在困意裏關掉了電腦,躺床上去了。


    安靜的環境之下,木子想起了什麽,走出去拉起了一下房間的窗簾,然後回來,打開了屏幕上的視頻。


    -


    木子看餘次直播間的時候,很少會去看餘次的臉,她一般是看彈幕,看戰局。


    唯一一次想看她的臉,還是在手機上看的,人縮得小,麵孔看的也不真切。


    但是這一次,她看得很清楚。


    陌生的臉,但是惹人覺得熟悉的氣質,穿著淡淡的,和天空一樣藍色的紗裙,手指從古琴的弦上滑過……


    閉著的眼眸。


    木子看著看著,忽然感覺自己有點癡。


    看曲成癡的感覺。


    但視頻並沒有那麽長,也就迷了個兩分鍾,木子回過了神。


    但視頻,有三個。


    跨過第一個,走向第二個,然後聆聽第三個。


    第三個,是一曲悠揚的古調,詞很少,曲子大多數時候是在揚起和落下之間,木子看見視頻裏的人,負手站著,長發披散,她盯著電腦屏幕,腦子裏卻好像已經跨越了千山萬水,回到了一個神奇的時代裏。


    竹葉楓林,劍指天下的俠客,來往傳送愛情的遊吟詩人,還有共闖江湖的蒹葭客。


    手執長劍,共赴四方……


    視頻結束之後,木子關掉了電腦。


    -


    盥洗室裏,她用冷水洗了個臉。


    水珠擴散、湧起、散開,遮住眼睛的時候,木子一瞬間想起了很多事情。


    她忽然開始回憶自己並不長的那一輩子。


    好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莫名其妙的就喜歡上了lol和絕地求生這兩個遊戲,就毫無理由的粉上了這倆遊戲,然後開始天天玩,不問社交,不管其他事情。


    好像,隻要玩這兩個遊戲就好了。


    她順從自己內心的欲望,但是玩著玩著遊戲,她並沒有從遊戲裏體驗到能讓她癡迷的無上快感。


    不停的玩遊戲,似乎並不是為了玩遊戲,好像是在……


    順著世界發展的軌跡,等一個什麽樣的人。


    比如,這個人出現了,她隻玩lol,她也變得可以舍棄曾經愛如命的絕地求生。


    目光所及,木子冷了下來,她看見自己的手指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鏡子上。


    而鏡子上,也不知道怎麽,被她用水,寫出了一個不那麽清晰的名字,餘次。


    簡單的比劃,讓木子盯著這個名字,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


    -


    木子今天沒吃午飯,隻在去了盥洗室之後,就上床了。


    和往常一樣,睡眠質量很好的她一倒在床上,沒思考兩分鍾,就已經睡著了。


    但是——


    今天又和往常不一樣,因為今天,有夢魘。


    剛剛睡著的木子,發現自己麵前多了一個人出來。


    不是餘次。


    而是一個和自己的容貌有幾分相似,而且氣質和自己完全如出一轍,她看著還覺得很親切的人,忽然衝了上來,按倒了她。


    木子甚至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肚子挨了一下。


    邊被打,她還邊聽到這個翻版的‘自己’在罵人。


    “你真是不爭氣。”


    “沒有見過你這麽不爭氣的***,竟然讓小餘次在你麵前受傷?”


    “讓她保護你?你在想什麽?”


    木子想要反抗。


    她聽人說,在自己的夢裏,自己就是主場,最大的神,幻想什麽就出什麽,她開始拚命幻想麵前這個人被砸。


    但是很快,石頭出現在了自己的身上。


    木子:……


    “嗬。”


    “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還想砸我?”


    “想都別想。”


    “你到底是誰?”木子忍不住問。


    某人並不想甩眼神過去,隻是昂著頭,“我是誰?你連自己都不認識了嗎?”


    木子:……


    “自己?”


    “算了,不想和你溝通了。”某人眼神微凜,直接抬手,地上的木子就直接被她吸了起來。


    “自己看記憶吧。”


    額頭相接的那一瞬間,木子感覺,無數的記憶,湧入了腦海。


    連著記憶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人。


    一個——


    唇角半勾,眼神裏帶著俯視和笑意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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