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次從恢複意識之後,就開始迅速的消瘦下去。


    首先一個,因為腦子裏想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她沒有辦法確認木子的身份,沒有辦法在山洞裏吸收冰靈氣,被限製行動,無人說話。


    以至於她的狀態看上去很不好。


    她和係統溝通了一陣子,甚至有想過抽掉靈魂,先出去再說。


    但……


    她又隱隱覺得,這樣不對。


    -


    餘次的消瘦,讓在靈台裏的魔君十分的不爽。


    她認為是這個該死的心魔說話太難聽了,才讓餘次各種不舒服。


    於是,她也開始在靈台裏拚命的作,拚命地吵,讓心魔也不舒服。


    心魔:……


    太過於嘈雜的靈台讓心魔無法繼續修煉,魔君趁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要每天占用兩個時辰的時間去看餘次。


    心魔一開始不同意,但架不住魔君想和餘次相處的執念太大,不得已,她隻能讓出了自己的一點時間。


    是以。


    在渾渾噩噩一周之後,餘次發現,這個木子好像性格又變了?


    她眼含欣喜,以為是自己的木子回來了。


    但來人說完話之後,她又失落的坐了回去。


    魔君:???


    ……


    魔君也很失落。


    她叫了餘次一句師傅,但餘次沒有應。


    餘次不給回應,魔君也不知道要幹什麽,隻是安靜的擺了一杯茶在床上。


    “師傅,喝茶。”


    餘次沒有伸手,也沒有像拒絕心魔一樣拒絕木子,隻是依舊靜靜的坐在床上。


    魔君不知道如何去開解勸慰一個人,隻能安安靜靜的呆在一邊。


    這靜靜一站,兩個時辰就過去了,心魔重新接管了身體,看見餘次還坐在一邊,一下沒動魔君倒的茶,冷哼一聲,就走了出去。


    餘次感覺這個相處簡直有毒。


    但沒辦法,她逃不開這股毒。


    幾乎每天,都要經曆這樣一幕。


    一臉溫柔的木子來討好她,然後兩個時辰過去,一臉邪氣的木子又開始各種冷哼。


    雖然沒有喝木子倒得茶,接受木子的討好,但她每天出來站一會兒,打斷餘次胡思亂想,給她提供了約一點新思路之後,餘次的精神看上去好了些許。


    餘次總覺得……


    這個世界忽然開始變得特別的亂。


    亂七八糟了。


    -


    魔君漸漸發現,餘次雖然還有些排斥她,但是兩個人已經能安靜的站在一個空間裏相處了。


    她開始慢慢的和餘次搭話。


    不管餘次回不回應她,她都會很自然的一直說著。


    說她之前經曆過的事情,在魔族當魔君的時候心裏想的事情,說她當初睜開眼發現自己忽然來到這裏的心情。


    “其實我一直覺得很奇怪……”


    “我當初坐了很多壞事,我一直以為,我這樣的人是一定會下深淵,灰飛煙滅的,但是我沒想到,機緣巧合,我竟然回到了過去。”


    “竟然……在過去過得這麽好。”


    她說著說著,笑了起來。


    魔君笑得是在純粹,讓人忍不住動容。


    但……


    餘次抿著唇,沒有開口。


    在沒有確認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她是不會逾距的。


    餘次一點反應都沒有,魔君頗受打擊,但是打擊過後,她很樂天的想,沒有反應也算是一種好反應啊。最起碼,餘次沒有討厭她。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也覺得,我不能算是回到了過去。”


    “算是到了另一個人身上,我曾很不適應這一切,但是——”


    她看這餘次,“但是不久之後,我覺得,我就是這個木子,以前的一切,對我來說,其實都像一場不美好的夢。”


    “我想忘記那些夢,想留下。”


    “所以我留在了你身邊,我有前人所有的記憶,師姐,師傅,我真的很喜歡你,一直都很喜歡你。”


    她眸帶癡迷。


    “師傅你曾經說過,就算我成為魔族,也願意和我在一起,願意陪我墮入魔族的。”


    木子還要繼續說話,餘次先一步打斷了她。


    “許……木子,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這些。”


    “我確實許諾過,但是我許諾是對著木子許的。”是對著那個來自未來的木子,那個抱著她,說,未來可期的人許下的願望。


    “我許諾,不是對著……你許的。”


    魔君一下僵了,“可我們就是一個人。”


    “不是。”


    “木子是木子。”餘次搖頭,“但許木,不是木子。”


    許木,是世界主角。


    木子,是她的主角。


    一瞬間,魔君臉上血色盡褪。


    餘次停了一會兒,歎了口氣,說:“你出去吧。”


    “我想一個人靜靜。”


    魔君最後放下了茶盞,一個人孤單的走出了山洞。


    餘次看這她孤獨的背影,開始有些看不懂這個世界的劇情了。


    但她沒有自怨自艾很久,因為沒多久,孤單離去的木子就一臉冷凝的回來了。


    她板著一張臉,用很透骨的目光看著餘次。


    “你,很好。”


    “你就這麽執著之前的那個人嗎?”


    心魔和魔君身出同源,也能感覺到魔君心裏的鈍痛。


    “難道這兩年,她陪你做的事情,你看不到?這一年,我陪你在裂縫裏廝殺,我們之間的默契,你沒看到嗎?”


    “是不是之前那個人,重要嗎?”


    餘次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個事情,是以,什麽都沒有說。


    但她什麽都不說,就仿佛在告訴心魔,重要,一切都重要。


    心魔也氣急上火,又一拂袖,出了門。


    心魔和魔君兩個人很鮮見的,在內心的交流很平和。


    魔君說:你也別太生氣了。


    心魔:怎麽不生氣?我快被這個不識好歹的人氣死了。


    介意?她就介意這麽多,我都不介意!


    魔君在靈台裏幽幽歎了口氣,“沒關係的,就算她介意也沒事。”


    “這裏隻有我們。”


    “滄海桑田,歲月變遷,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以前那個人,隻是區區二十年而已,未來幾百數千年,餘次的世界裏隻有我們。”


    心魔嗯了一聲,然後嗤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來了這個人身上之後就當了和尚,把以前做的事兒全忘光了呢。”


    “現在一看,你能成魔君,能把我這樣的心魔凝結起來,不是沒有原因的。”


    魔君沒有正麵回應這句話,隻是顧左右而言他。


    “我來這個世界的時候,一切都很溫暖。”


    “我本來什麽也不想做的,就按照之前那樣就好……”


    但,餘次根本就不承認,她是之前那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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