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盧平教授為小巫師上課的時候。


    遠在奧地利。


    傑洛特有些不知所措,他頭一回做這種形式的追蹤,不用打開獵魔人感官,費勁地尋找遺落的腳步、氣息、或是隨身物品,甚至都不用小心翼翼地藏匿身形,就這麽光明正大地跟在要追蹤的那人身後。


    無論弄出什麽動靜,無論他們距離多近,那個人都完全看不見一樣,要是距離太遠,他還會停下腳步,刻意等候一段時間。


    “傑洛特?”鄧布利多掰著蟑螂堆,沒有哈利和福克斯,他可以大膽放心地享用這一份剛從糖果店買來的甜食,“要來一份嗎?”


    他抓住一把。


    黑漆漆的節肢生物在他掌心裏爬來爬去。


    “謝謝,不了。”傑洛特搖頭。


    鄧布利多很熱情,招呼著他:“真的不來點嗎?味道很棒的,不要被它的外表蒙蔽住。”


    “謝謝,不了。”傑洛特沒有任何遲疑,慢一秒回答都是對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在這個世界生活的不尊重。


    鄧布利多搖頭,有些惋惜:“你和哈利一樣。”


    “有時候我也這麽覺得。”傑洛特輕聲回複著。


    鄧布利多和傑洛特交談著。


    這對鄧布利多來說,也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傑洛特長相很年輕,看起來年紀和盧平差不多,英俊程度幾若能和小天狼星媲美,鄧布利多總是會忽略他的年齡。


    每當他以年長者的姿態,語重心長說什麽的時候。


    傑洛特點著頭,來上一句,我也這麽認為、年輕時候我也見過.


    這讓鄧布利多有種時間的錯愕感,好一會才能反應過來,麵前這位獵魔人,年紀上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


    這就讓他更唏噓。


    歲月、時光並沒讓他變化太大,強壯、年輕的身體,還是讓他保持一顆年輕的心態。


    不像自己。


    在歲月和時光的摧殘下,身體半步邁進棺材裏,就連心態也是如此.


    不過更多的,是慶幸和欣慰。


    歲月能改變許多東西,在九十多年前,鄧布利多覺得自己恐怕會想不到自己將在霍格沃茨渡過餘生,也不可能願意待在霍格沃茨。他擔心、也害怕,哈利在未來會不會有什麽改變,雖然現在他的確讓人很放心,可未來誰說得準未來呢?


    但傑洛特是個很好的例子。


    他們是同類,同類的習性總不會有什麽太大的變化。


    鄧布利多很喜歡和傑洛特聊天,就像喜歡和哈利聊天那樣。


    有種很讓人意外的樂趣。


    聊得正開心,斯內普忽然停下,朝他們一擺手,打出手勢。


    快到了。


    鄧布利多一揮魔杖,為自己和傑洛特套上幻身咒,還把散逸出去的魔力、氣息都緊緊包裹住——他以前都不會注意這些東西,最多收斂魔力,但遇到哈利後,世界觀被打開,原來世界上竟然還有嗅覺這麽敏銳的人。


    晚上和他談話,一開口,他連早上吃的什麽、中午用的什麽漱口水都能聞得出來。


    雖然斯內普打出手勢。


    但他們又跟著走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到一處林地前。


    斯內普毫不猶豫地走進去,眨眼就被漆黑的樹蔭吞噬。


    他們兩個停下腳步。


    毫無疑問的一件事,現在的伏地魔不會把剩下的魂器放在同一個位置。


    甚至,很大可能,這兒並沒伏地魔的魂器。


    斯內普的身份還沒到暴露的時候,他們需要讓斯內普去竊取那些被藏匿到至深處的東西。


    鄧布利多朝前看去,沒有魔法的力量,他輕輕一揮魔杖,也沒檢測到任何一道微弱的靈魂,就要繼續向前。


    旁邊一陣輕促的響動,他轉頭看過去。


    幻身咒由他施展出來,他能看得見幻身咒下隱藏的事物。


    傑洛特往身後口袋一掏,取出鋼劍。


    “怎麽了?”鄧布利多臉色立馬變得嚴肅。


    “有蛇,許多蛇。”傑洛特搖著頭,握住劍,小心翼翼上前。


    蛇?


    在這片林子裏,有許多不屬於這個生態的蛇。


    當斯內普踏入這片林子的時候,他一瞬間毛骨悚然,密密麻麻的蛇群從林子裏各處湧出來,吐著分叉纖細鋼叉一般的舌頭,一雙雙冷幽幽地豎瞳緊盯著他。


    一頭鱗片油光黑亮的蛇蜿蜒扭過來,抬起腦袋,發出嘶嘶聲。


    西弗勒斯聽不懂蛇語,冷冷看著它。


    鄧布利多站在後麵,嘴唇蠕動,但沒發出任何聲音。


    黑蛇又嘶嘶吐兩聲。


    “我聽不懂你們說話。”斯內普冷著臉,也不知道自己說人話,這些蛇能不能聽懂,“我是代表小巴蒂·克勞奇而來的。”


    黑蛇有些不耐煩。


    扭過頭,斯內普腳下嘶嘶兩聲。


    一條青色小蛇立馬爬上鞋麵,順著袍擺,鑽進袍子裏,貼著斯內普的身體,向上爬。


    斯內普忍住身體本能的衝動。


    斯萊特利和蛇的關係很深,伏地魔又是斯萊特利中最特殊的那個,身為蛇佬腔的他,把蛇當成他的象征物。


    他平靜地看著這群蛇。


    小巴蒂·克勞奇說的“他們”,其實並不是哈利猜測的那樣,而是指代這群蛇?


    小蛇很快爬上他的左臂,停頓片刻,從領口探出腦袋,嘶嘶兩聲。


    斯內普領會這句話的意思。


    這是在確定自己手上有黑魔標記。


    黑蛇的態度果然溫和幾分,嘶嘶叫著,沒之前那麽淩冽了,隻是身為蛇,那股子滲人寒意依舊還在。


    他伸出手,捏著小蛇七寸,丟到一旁:“帶我去見人吧。”


    黑蛇一動不動,吐著蛇信。


    斯內普和它對視。


    長久著,黑蛇並沒帶路的意圖,反而不耐煩地甩起尾巴。


    斯內普沒說話,從袍子裏取出一封信,魔杖一揮,信輕飄飄落下,倒黑蛇麵前。


    黑蛇立馬一口咬住,叼著信,扭著往叢林深處去。


    斯內普邁步,想要追上。


    一群蛇圍堵上來,把斯內普前行的方向堵住,不讓他上前。


    鄧布利多悄然,為傑洛特加固一遍幻身咒,跟了上去。


    斯內普深吸口氣,把腳縮回去,安靜站著等候。


    片刻後,黑蛇扭著回來,懶洋洋朝他一甩尾巴。


    這是在趕自己走的意思。


    斯內普回頭,深深看一眼,一揮魔杖,直接幻影移形離開。


    晚上。


    霍格沃茨,校長辦公室裏。


    剛結束最後一節課的哈利推門進來,看到和戈德裏克聊得開心的傑洛特,打著招呼:“傑洛特,你好像胖了。”


    “好像是有一些。”傑洛特捏捏自己臉,“吃得太好,又在旅館住了快半個月。”


    這裏生活舒適,都快把自己腐化了。


    “這麽快就回來,沒碰到什麽意外?”哈利看向斯內普。


    斯內普把頭撇到一旁。


    他的氣息變得更壓抑,低沉如烏雲,陰鬱得能滲出瓢潑大雨。


    “克勞奇讓斯內普去見的是一群蛇。”鄧布利多輕聲說道。


    蛇?


    這個單詞讓哈利一怔,他皺著眉,看向牆上的鏡子,隱約照出自己半道影子:“伏地魔剩下的魂器裏,其中一個是一條蛇?”


    鄧布利多點頭:“是的,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


    “不過.”


    “更多的消息,我也沒能打探出來。”


    鄧布利多歎氣,緩緩說下去:“我雖然學會一些蛇語,但並非天生的蛇佬腔,那條黑蛇進入林子裏後,就和一群蛇把信拆開,然後一群蛇湧了過來。”


    “其中一頭蟒蛇過來.”


    說到這的時候,他稍微停頓下,語氣幾分變化,唏噓惆悵。


    “它閱讀出信上的內容,和蛇們說了,然後一大群蛇,至少上百條跑出去,四麵八方地散去,不知道去了哪裏。”


    “我追不上那一大群蛇。”


    傑洛特一攤手:“我倒是可以,但數量太多,分身乏術。”


    “那條蛇你認識?”哈利盯著鄧布利多的雙眼。


    鄧布利多沒有沒說,眼神有些躲閃。


    “那不是一條蛇?”哈利繼續追問。


    鄧布利多歎氣:“哈利,你總是這麽敏銳,她我的確認識,我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見到她。”


    “她?曾經是個人?在你沒對格林德沃傾心前的某位老情人?”哈利開口,觀察著他的臉色。


    不等鄧布利多回答。


    他就否定自己的推測:“看來不是,是和其他的鄧布利多有關係?”


    鄧布利多眼神下意識躲閃。


    “看來是了。”哈利點著頭,“她是阿不福思的戀人?”


    鄧布利多歎氣。


    “和阿不福思沒有情感糾葛?”哈利挑著眉,有些驚訝。


    鄧布利多搖著頭:“也和阿麗安娜無關,除了我,其他的鄧布利多們都很正常,她和.阿不福思的孩子有關,我曾經許諾她一件事,但我沒能做到,甚至都沒照顧好她,這是我年輕時候做的一件讓我至今仍舊悔恨的錯事之一。”


    哈利在記憶中搜索:“阿不福思還有孩子?”


    鄧布利多沒忍住,輕笑起來:“他為什麽不能有?”


    “他看起來可不像是有孩子的樣子。”哈利輕聲說道,變出一張凳子坐下,又給斯內普、傑洛特變出凳子,“這件事關乎你給我的委托,我希望你能坦誠交代,這對我的委托很有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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