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寒從火那裏出來,便與少堂一起踏上了去往北海之路。


    當他們二人抵達北海上空之時,太陽已經落至海平麵。


    “水神君,我們接下來有何打算?”,少堂問道。


    水無寒注視著下方平靜的海麵,心中盤算著接下來要做的事。


    須臾片刻,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頭看向少堂,說道:“我們先在魚鯪島上留宿一晚,待明日再去北海。”


    水無寒說到這裏,目光瞟向了遠方,“今晚注定有人要失眠了!”


    少堂不明白他最後的那句低語究竟是何意,剛想要向其詢問,沒想到對方早已不見了蹤影。


    少堂站在原地,不知該往何處去尋。


    正在這時,前方傳來水無寒的聲音,“還不快跟上!”


    水無寒方才隻顧著離開,確實將少堂遺忘在了原地。待他想起身後還有一人尚未跟上之時,自己已經飛出去好遠。


    若是換作孟極,他閉著眼睛都能尋到魚鯪島。可是少堂就不一樣了,這是他第一次來。


    站在高空俯視,海中島嶼林立,若無識路之人引領,他恐難尋出魚鯪島之所在。也正因如此,水無寒才會急忙折身返回。


    少堂循著他的聲音趕了過去,不過心中卻對水無寒這一突然的決定耿耿於懷,一路上心事重重。


    水無寒並非是臨時起意決定去的魚鯪島,他有著自己的打算,所以並未事先知會郊子騫等人。


    他帶著少堂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宅院,這裏看起來似乎許久不曾有人居住。院落已經被雜草占據,顯得格外荒涼。


    水無寒推開房門,看著裏麵熟悉的陳設,心中不由回想起自己當年在魚鯪島學藝的日子。


    那時的自己為了逃避師傅的管製,特意選擇了這樣一個離他比較遠的院落。隻是沒想到自己離開的這些年,這裏竟然破敗成了這樣。


    “我們今晚要在這裏落腳嗎?”,少堂看著眼前的場景,不確定的問道。


    “恩!”,水無寒點了點頭,“你先將這裏收拾一下,今晚我們就在這裏將就一晚。”


    “神君可去外麵稍作休息,待我先將這裏收拾出來!”,少堂說完,不顧水無寒是否離開,便開始打掃這裏的灰塵。


    少堂心中很是不解:這魚鯪島既是水無寒的修行之所,如今他的師弟又是這裏的島主,他為何非要選這樣一個地方落腳。難道這諾大個島嶼,就沒有他們二人的容身之處嗎?還是說這就是魚鯪島主的待客之道?


    其實少堂還真是冤枉了郊子騫,且不說他根本就不知道水無寒今日會來,就是他們現處的這個落腳的地方,郊子騫事先也都是不知曉的。這些年他雖然生活在這裏,可是活動的範圍也僅僅是圍繞在他居住的木屋附近。也許這與他小時候的經曆有關,他始終不願去觸碰或者踏足那些未知的領域。


    水無寒對於少堂賭氣的舉動,一笑置之。


    他抬腳向海邊走了出去......


    魚鯪島.木屋


    “你要去塗山?”,木屋裏傳出路壓的聲音。


    “正是!”,郊


    子騫看著師傅明顯不悅的臉色,肯定的答道。


    前幾日他曾命疏傳信於母親,今日已等來了對方的回複,信中言明母親目前正在塗山修養,這才有了郊子騫今日向路壓辭行一說。


    路壓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相依為命多年的弟子,此刻卻揚言要去塗山尋自己的親生母親,心中一時悲憤難平。


    “看來你真是長大了,當年你師兄是如何跪在我門前求我收留你的,你可是都忘記了?”


    郊子騫聞言,卻是一時語塞。


    他不過是跟師傅辭行,打算去塗山數日,沒想到此時卻被師傅誤解了。這讓郊子騫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畢竟自己這次確實是隱瞞了師傅此番去塗山的真實目的。


    正在郊子騫左右為難之際,疏推門而入。


    “公子有所不知,道長這是在擔心您的身體!我曾聽族長提起過,若非青丘仙境不適宜公子居住,她也不會忍心將您送往鮫城。現在您要去塗山,那裏的環境與青丘甚似,道長怎能不擔心!”


    疏說完,抬頭看了路壓一眼,見對方投過來一個多管閑事的目光,隻好閉嘴不再言語。


    不過郊子騫聞言,心中卻是無限感慨:師傅看似薄涼的話語,實則是夾雜著對自己的關心。


    “子騫不孝,勞煩師傅擔憂了!”,郊子騫說完,見路壓依舊默不作聲,於是接著說道:“師傅放心,子騫定會保重身體,盡早歸來!”


    路壓聞言,卻是冷哼一聲,轉身向門外走去。


    正當郊子騫與疏兩人麵麵相覷不解其意之時,遠處傳來了路壓的聲音,“身體是你自己的,你願意怎麽糟蹋我管不著,隻要別到時候讓我去給你收屍就行!”。


    路壓是薄情的,但是他的感情卻不輕易許給別人,不然這麽多年來他也不會守著當初的一點回憶,執著到如今......


    郊子騫此時心中更多的則是感激,畢竟這麽多年來給過自己溫暖的人為數不多,而路壓則是其中一人。


    “公子,天色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疏見郊子騫盯著路壓離去的方向怔怔出神,不由出聲說道。


    郊子騫回頭,“恩!你收拾好行李,明日一早我們便出發!”


    這邊師徒短暫的接觸,卻以不歡而散匆匆告終,那邊水無寒卻是處於一片水深火熱之中。


    “翻麵!快翻麵!都烤焦了!”,少堂見水無寒烤條魚卻是一副手忙腳亂的模樣,急忙喊道。


    “喊什麽喊!不行你來!”,水無寒瞪了他一眼,心想:自己好不容易去海裏捉來的幾條魚,現在還要反過來伺候這位小爺。


    少堂見狀,卻是不敢再多言語。自己這木係靈體的天生克星就是火源,生火做飯這種事情注定是與自己無緣了。


    可是他始終不明白,為何別人做飯飄出來的是香味,水神君做飯飄出來的就隻有糊味呢!


    少堂心中縱使有萬般嫌棄,可是臉上卻不敢有絲毫的表現。


    水無寒見他閉口不語,於是專心的烤起魚來。奈何自己廚藝欠佳,最終擺上桌的竟是一盤黑漆漆的烤魚幹。


    少堂


    拿起筷子卻是無從下手,他抬頭看了眼正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水無寒,猶豫著要不要“以身試魚”。


    “你不是一直喊餓嗎?還等什麽?”,水無寒在一旁閉著眼睛說道。


    “呃!”,少堂扶額,“神君尚未動筷,少堂怎敢僭越!”


    “我不餓!你吃吧!”,水無寒說完,似乎進入了入定的境界,連呼吸都變得細弱至極,若不仔細觀察,還以為眼前之人早已沒了呼吸。


    少堂歎了口氣,拿起一條魚幹放入口中,認命似的閉上了眼睛,口中卻是難忍苦澀。


    本以為咬咬牙便可將其咽下肚,可終究還是抵不過腹中的翻江倒海。


    “哇!”的一聲,少堂跑出去吐了一地。


    他擦淨嘴角的殘渣,轉頭看向水無寒,見對方依舊沒有出定的意向,便也學著他打坐起來,或許這樣自己便感覺不到餓了。


    水無寒對自己的殘忍,少堂是親眼所見,沒想到此時自己竟也效仿起對方來,而且這一入定便是三五個時辰過去了。待水無寒醒來之時,已經是月上西樓。


    他見少堂在一旁打坐,臉上漸起不悅。抬腿衝著對方便是一腳,直接將住定中的少堂,踢了出來。


    “什麽人?”,少堂一臉蒙圈,左右觀察著周圍,以為是遭遇到了賊人的偷襲,沒想到看到的竟是頂著一張大黑臉的水無寒。


    “醒了就趕緊起來!”,水無寒不悅的說道。


    “剛才我......”


    少堂站起身本想解釋一番,沒想到卻被水無寒不耐煩的打斷了接下來的話,“廢話少說!趕緊跟我過來!”


    還不等少堂反應過來,水無寒便已飛出去好遠。


    少堂無奈,隻得奮力追趕上去。


    二人不聲不響的來到魚鯪島,又匆匆忙忙的悄然離開,若非地上遺留下來的那一團燃盡的木炭,或許誰人也不會知曉水神君曾到此一遊,當然隻有一人除外,那便是此時正站在月光下的路壓道人。


    路壓望著水無寒二人離去的方向,黑夜掩蓋住了他清冷的目光......


    少堂跟著水無寒一路向北海的深處走去。


    海底的夜晚,與陸地上有所不同。除了可憑借太陰之光視物以外,海水裏還存在一些發光的植物與生物,尤其是在晚上,景色美不勝收。


    少堂初來北海,見到這些景物著實有些應接不暇。反觀水無寒,則是一臉謹慎的小心前行,似乎是有意在避開這些發光體一般。


    “小心!”,水無寒見少堂差點撞上一隻毒珊瑚,趕緊將他拉到別處,“別看這些珊瑚漂亮,一旦被它們碰到,你這條胳膊恐怕就要廢了!”


    少堂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感激的看向水無寒。


    “看到這些東西一定要繞開,它們沒有靈智,不會主動避開你!”,水無寒得益於母親的教導,所以對這些海底生物格外熟悉。


    短暫的平靜並沒有讓水無寒放鬆警惕,他時刻留意著周邊的動靜,突然前方傳來一陣水紋波動的聲音,水無寒瞬間臉色大變。


    “不好!趕緊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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