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綱在指揮秩序,那趙子偁也上了馬車。白言想了想,便對李綱道:“李大人,保護好大家,還有趙子偁。”


    白言特意提到了趙子偁,李綱身軀一震,立即明白了什麽,隨即隻是回身對白言一抱拳,也不多言。


    “白言兄弟,我留下來陪你。”林衝不放心道。


    “林衝哥哥,你放心,我自有辦法脫身,你保護好李師師他們,我自會來陳留與你們會和。”白言道。


    林衝看著白言,隨即大概是想到了白言那一身古怪的本領,便也不再堅持,走在隊伍的最後麵,為大家斷後。


    白言看著眾人漸漸遠去,逐漸消失在黑夜中,而圍困白言的眾金軍將士,絲毫不敢鬆懈,金兀術還被白言牢牢的控製在手中,為了防止意外,白言周身十餘米是一片空白地帶,無數的金軍頭領,手持火把。深夜寒風,吹動大營邊上的帥旗,嘩啦啦作響。


    僵持了約莫有半個小時時間,終於還是郭藥師先開口了:“這位好漢,你的人已經走遠了,現在可以放了我大王了吧。”


    “不要叫我好漢,說的我好像綁匪似的。”白言金剛狼爪架在金兀術的脖子上道。


    郭藥師一愣,有點似乎跟不上白言的思路,想了想繼續道:“這位壯士,現在放了我們大王,我可以保證,讓你活著離開大營。”


    白言笑了笑,確對郭藥師道:“郭將軍,把你的斥候撤回來吧,你們藏在蘆葦叢裏,確實林衝大哥他們很難發現,但如果想要你們大王平安,還是不要耍花樣的好。”


    郭藥師麵色大變:“你是怎麽知道的?”


    白言雖然讓林衝等人和李綱帶著眾人離開,但在強敵環伺之下,又如何放心,自然是繼續讓偵查飛蟲跟著李師師,雖然有夜色的掩護,但白言啟動了紅外組件,偵查飛蟲的視覺共享反饋到白言的視界裏,自然看到了數十個紅點,不緊不慢的吊著李綱的隊伍。


    “別管我是怎麽知道的,但想要你們大王的命,就按照我說的去做。”白言狼爪頂著金兀術的脖子道。


    金兀術露出鷹一般的目光,略扭過頭對白言無比認真道:“這位英雄,你有洞察戰場的能力?如果你不能為我大金所用,我一定會動用全部的力量絞殺你,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但我不會聽你的,別費神了,你都不知道我是誰。”白言懶得和金兀術廢話。


    過不多時,吊著李綱大部隊人馬的金軍斥候停了下來,白言也要想辦法脫身了,便和郭藥師商量,準備押解著金兀術,到大營外,脫離金軍控製後,再釋放金兀術。


    眾金軍將士一聽,頓時炸毛了,連郭藥師也壓製不住,臉色不善的對白言道:“壯士,如果這樣,隻有魚死網破了,你要知道,這裏所有人,都不會讓你帶著大王,離開大營。”


    “那便試試,一命換一命。”白言的狼爪在金兀術的脖子上比劃,白言在賭,金兀術和他的將士們,不敢冒險。


    金兀術忽然扯著嗓子,對著眾將士大聲道:“將士們,若是本王不測,即刻發兵,攻打宋國都城,城破,屠城,不留一個活口。”


    “喏。”一眾金軍將士轟然應諾,如雷般的聲音,倒是嚇了白言一跳。


    本來其實白言還想帶著金兀術,到了野外悄摸摸的殺掉,借著夜色的掩護,然後找個野林子一鑽,有偵查飛蟲在,那些金軍斥候們肯定找不著自己。


    不過這樣金兀術當著全軍將士這麽一下令,白言瞬間覺得有些投鼠忌器了,看來凡是在曆史上留下名號的人物,都不是泛泛之輩。


    “郭將軍,還不讓你的人讓開。”白言架著金兀術往前走。


    郭藥師一擺手,眾將士舉著火把,讓開一條道路,然後對著白言沉聲道:“壯士,若我大王有任何不測,我郭藥師發誓,今後但有與宋國戰事,不留戰俘,讓萬千宋人,為我大王殉葬。”


    看得出來,郭藥師此刻已經完全是一個金人的立場,當然這事兒罪魁禍首是那個還在瑟瑟發抖的趙佶,但既然對方立場堅定,下次戰場相遇,殺了就是。


    白言嗬嗬笑了:“你們以為宋人軟弱可期,但未來,大宋亦有天縱之才,且行且看。”


    白言想起了那首著名的《滿江紅》,隻是那個人,現在還是個孩子。


    眾金軍將士手持火把與兵刃,滿眼的怒火充盈,但均不敢輕舉妄動,而且郭藥師也不敢再派斥候跟著白言,擔心出什麽意外,隻希望於白言能信守承諾。


    郭藥師目送著白言架著完顏宗弼,漸漸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金軍大營內,郭藥師在帥賬內等了將近兩個時辰,終於等到了金兀術回來了。


    “末將無能,連累主帥,請大王責罰。”郭藥師身著鎧甲,嘩啦啦作響的對著完顏宗弼下拜施禮道。


    金兀術趕緊攙扶完顏宗弼起來,然後歎息道:“本王不是宋國皇帝那個糊塗蛋,忠奸還是分得清的,不過確實是本王大意了。”


    “這人,是什麽來路,怎麽忽然之間就冒出來了。”郭藥師道。


    “不論是什麽來路,這個人絕不能留。但是宋人大部隊是往陳留去的,此去陳留並不遠,他也一定會去陳留與李綱等人會和。”金兀術冷聲道。


    “是,大王。末將這就去準備,明日,我大軍,兵發陳留。”郭藥師一抱拳道。


    金兀術擺擺手道:“不,陳留就在那裏,走也走不掉。陳留是京畿大城,又有種師道的西北軍在那裏。雖然種師道的西北軍,野戰不行,但守城還是頗有能耐,我們不打陳留。”


    “那,我們就白白的放任他們不管?”郭藥師不解。


    “我們攻打開封城,現在宋國都城,外城已入我手,內城雖然城高牆厚,但裏麵的皇帝是個軟蛋,守城的也都是草包,拿下內城,隻是時間問題。隻要宋國的皇帝到我手上,那些在各處京畿的勤王大軍,都是奔著宋皇的旗號來的,這宋人的天下,人心也就散了,屆時的陳留,再取便是探囊取物。”金兀術緩緩道來。


    金兀術一番話說的郭藥師心悅誠服,但郭藥師卻仍有些不放心道:“那宋國的太上皇,曾說這個人,是個謫仙下凡,會不會,真的是仙人。”


    金兀術哼了一聲道:“哪怕是仙人下凡,宋國皇帝一旦入我手,便是神仙,也難擋天下大勢。”


    郭藥師再次拜服,便聽金兀術讓他把趙佶找來,好好說說,這個謫仙,是個咋回事。


    而此刻,就在金兀術向趙佶詢問白言的情況時,白言已經在黑夜狂奔,借助夜色的掩護,以及偵查飛蟲的戰場感知,白言已經逃脫出了金軍的勢力範圍,至於大部隊的方向,白言早已規劃好了線路,而且天色,也逐漸逐漸亮了起來。至於身上的傷勢,也早已好了七七八八,不過體力倒是透支的厲害。


    白言心中得意的想,十萬大軍中,挾持金兀術全身而退,還救了李師師,以後再碰到兄弟們,這牛可有的吹了。


    “這點小小成就,居然得意成這個樣子。”白言意識深處,魔主刻印居然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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