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自撕開的信封中亮起,瞬間暴漲,直欲劈開這方天地。


    不過,一層無形氣場早已將方圓空間籠罩,暴漲的刀光被死死限製在了一定範圍。


    無法突破束縛的刀光,隻得尋著氣機,全力斬向雲天涯這個場中唯一的活人。


    雲天涯麵色沉靜一片,在度過最初的爆發之後,刀光對他來說已構不成任何威脅。


    也就是他藝高人膽大,換作其他任何一人麵對此等攻擊,估計在爆發的瞬間便無了。


    雲天涯緊緊盯著襲來的刀光,金紅的雙眼中有光芒流轉。


    眼前的刀光好似忽然分解成了密密麻麻、難以計數的各式刀招。


    這些刀招,由淺入深,從簡單到繁雜,逐一深入,組合起來,竟不下成千上萬!


    最後,成千上萬的刀招又開始逐一融合,招式在變少,但變化卻一點沒少,到得最後,萬千招式融合為一,隻剩下最玄妙、最恐怖、最夢幻的一刀!


    一刀既出,斬斷所有生路,唯留存一個結果:一刀兩斷!


    雲天涯從這一式掩蓋日月光華的刀法上,清晰無比的看到了一條道路,一條刀之道:由簡入繁,爾後由繁化簡!


    若無意外,此刀法的主人已經走完了刀之一道,其在刀道上的造詣顯然達到了此界登峰造極之境界!


    雲天涯在全神觀望。


    刀光卻越往前進越是虛弱,及至斬到雲天涯身上,其上所包含的氣機已所剩無幾。


    但雲天涯清楚,刀光中蘊含的武道意誌實際未消磨多少。


    刀光撞上一層金色薄膜便消彌了,其中包裹的武道意誌卻趁勢衝進了雲天涯腦海。


    不過,還不等這道意誌有所表現,金光閃過,其便如風中殘燭,瞬間熄滅,一絲痕跡也未留下。


    遠處眾人感覺時間是那麽漫長,等他們恢複過來,刀光已消失不見,唯有雲天涯依舊挺拔站立,隻不過原本完好的信封,已被撕開,一封信紙被他拿在手裏。


    從撕開信封到刀光消彌也不過是一息功夫,雲天涯沒有提前叫醒他們。


    雖然刀光讓得眾人失神,但也不失為一份機遇。


    畢竟有幾人能安然無恙地在一旁見識天人招數呢?


    此時的雲天涯正看著手中的一張白紙。


    不錯,這張白紙就是信封內裝著的信紙,上麵卻是半個字都沒有!


    他歎了口氣,喃喃道:“還以為是有人邀戰雲某,沒想到僅僅是試探。。。實在是失望至極。”


    收起信件,他走向眾人。


    寇仲最是急躁,趕忙問道:“雲大哥,究竟怎麽個情況啊?”


    方才他們雖然站得遠,且刹那間就失了神,但刀光亮起的瞬間,心中卻真切地體會到了什麽叫做深沉的絕望。


    刀光不是刀光,是降臨俗世的天罰神光!


    好在直麵刀光的並不是他們,而雲天涯也為眾人擋下了其大部分威能,否則,說不得寇仲等人的武道之心會遭重創。


    雲天涯將手中的信拋給了寇仲,嚇得後者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才接住。


    寇仲苦著張臉道:“雲大哥,不要和小弟開這種玩笑啊。。。”


    雲天涯好笑地看著他,沒好氣地說:“難道我在你眼裏就是這種人?”


    寇仲連連否認。


    他當然知道雲大哥的為人,隻不過還沒從先前的驚駭中轉過神而已。


    眾人圍了上來,攛掇著寇仲趕緊把信打開。


    看得出來,他們還是心有餘悸的,可心中也確實好奇信上的內容。


    寇仲沒轍,誰讓燙手的山芋是他接的呢,隻好硬著頭皮,哆嗦著重新抽出了信紙。


    結果自然是無事發生。


    不止如此,信上更是一個字也無!


    眾人麵麵相覷,完全搞不懂是什麽情況。


    “天涯,怎麽是張空白信紙啊?”李莫愁不解地問。


    雲天涯嘴角微翹,似好笑,又帶著點點不屑與譏諷,道:“因為寄信之人根本沒想說什麽,他隻是試試我的武功而已。”


    “啊?天人會做這些無聊之事嗎?”黑珍珠瞪著大眼睛,愣愣道。


    “哈哈哈哈!”


    雲天涯聞言,放聲一笑,旋即捏了捏對方柔嫩的麵頰,道:“天人怎麽了?你們不會真把天人高手當作仙神一流了吧?莫說他們到底還是人,就算是仙神亦有七情六欲呢。”


    言談間,對“天人”毫無敬意,隻作尋常。


    而經雲天涯這麽一說,眾人突然感覺自身對“天人”的敬畏也是少了一些。


    李莫愁看著此刻形貌出塵又豪氣衝雲霄的男人,感覺胯間似有洪流直欲噴薄而出。


    她深吸幾口氣,平複一番心中春意後,問:“天涯,那這到底。。。”


    “對方何意,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總也就那麽幾種情況:要麽想邀戰,但信上一字沒有,顯然此種情況不太可能了;那就是雲某可能礙著某人的計劃了,對方想試試我的深淺再作打算。”


    李莫愁皺眉道:“要說天涯你一路走來,擊敗高手無數,雖然做得是光明磊落,但不乏有人懷恨在心。。。可這些人好似和天人都扯不上關係?”


    雲天涯心裏是有懷疑對象的,一是西方魔教,二是五色使背後的勢力。


    從那道刀光中蘊含的魔性來看,西方魔教的可能性要大上不少。


    雖然有了想法,但他沒有說出來,免得徒增眾人煩擾。


    雲天涯笑著道:“你們也不用討論猜測了,一位天人還嚇不著我。”


    言語不多,但其中的自信感染了眾人,使得他們心中輕鬆了許多。


    “走吧,回去吧,一會天黑城門就要關上了。”雲天涯招呼著眾人。


    京郊,一座規模不小的莊園。


    這裏明麵上是某個知名豪商修建的別業,實際卻是西方魔教的一處據點,不過魔教之人一般不會在此出沒。


    此時,大屋正堂主位上,端坐著一位氣勢如淵似海又難以捉摸的老者。


    老者滿頭華發,蓄著三寸銀須,盡管閉著雙目,沉凝威嚴的氣勢依然深重無比,下方坐著的眾人無不屏氣凝神,眼觀鼻鼻觀心,絲毫不敢有何多餘動作。


    當中,有一熟人安坐其間,赫然是咱權法天王多爾甲大人!


    能讓天王大人老老實實地坐在下麵,老者的身份幾乎呼之欲出:西方魔教教主!


    老者好似收到某種訊息,猛然睜開雙目。


    這一刻,大堂內的空氣停止了流動,燭火亦停止了搖曳。


    眾魔教高手隻覺一股沉重無比的壓力驟然降臨在他們心頭,但他們仍是卻一動不動。


    “權法,你的謹慎沒有錯,那小子果然不簡單,即使沒到本教主這一步,亦相差不遠了。幸而你沒有輕舉妄動,否則後果非常嚴重。”老者看著權法天王,麵目平靜地肯定了對方做法。


    老者看著老,他的聲音卻異常鏗鏘,語調雖輕但一字字印到眾人心頭。


    “不過,也由於你的失誤,沒能及時將此不確定因素扼殺,功過不相抵,且先記著吧!”


    “是!”


    權法天王麵上沒有絲毫不滿,一口應下了老者的話。


    老者無喜無怒地點點頭,隨後看向在座其他人,道:“據說有一股神秘莫測的勢力近日被發現,你們對此有何想法?或者說,對這股勢力情報收集得如何了?”


    眾人聞言,不禁打了個哆嗦,蓋因他們動用了幾乎全部能力,竟然沒有多少發現!最多的也隻是抓到一些傀儡武士。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權法天王開口了:“稟教主,屬下們慚愧,竟沒有太多發現。。。”


    權法天王說完,低著頭,等待著教主的責罰。


    可令他意外的是,等了許久,教主還是沒有降下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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