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是……”夏彌也轉過頭,望向那輛離開的黑色邁巴赫。她感覺到了車上有著怪異的氣息。


    “赫爾佐格,準確的來說應該又是替身,他要是敢這麽明目張膽到我麵前來,那就沒那麽多麻煩了。”軒浩原本美好的心情全部泡湯了,算了戒指的事情還是另找機會吧。


    “走吧……”


    隨著幾人的離去,街頭又再次變得冷清起來,連櫻道上的落櫻都顯得暗淡了幾分。


    遠去的邁巴赫上,後排的兩人視線沒有交集,他們目視著前方,就像兩個從不相識的陌生人。


    “你特地跑去見軒浩君是想做什麽呢。”令人不寒而栗的聲音在後排空間裏響起。


    那人的臉色慘白,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那其實並不是人臉,而是一張能劇麵具。麵具上是一張公卿的笑臉,臉色慘白且嘴唇鮮紅,眼睛瞄著粗黑的眼線,張開的嘴裏一片漆黑,那是牙齒,但看上去更像是能吞噬人的黑洞。


    “不做什麽,隻是對他比較感興趣,怎麽?你害怕了?”源稚女冷漠的回答。


    “嗬嗬。”王將搖了搖頭,麵具下傳來陰森的笑聲,“我隻是好奇而已,在蛇岐八家四處搜捕我們的時候,你還冒著風險來見他,總有些理由吧?”


    “跟你沒有關係。”源稚女語氣冰冷。


    “那我就不過問了,不過,大阪山中的極樂館昨夜被你哥哥燒掉了,你可知道?”


    “知道,但我要趕過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源稚女說,“你來著裏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嗎?”


    “蛇岐八家在圍攻極樂館的時候出現了一些意外,消防隊在火場裏並沒有找到龍馬的屍體,她還活著,但她本應該死了。”王將轉過頭凝視著身邊的年輕人,“極樂館陷落的時候她和源稚生戰鬥過,並且服用了莫洛托夫雞尾酒,但即使是這樣以她的血統想要戰勝源稚生也是不可能的,難如登天,畢竟對方可是蛇岐八家的天照命啊。”


    “可你也說了,她還活著。”源稚女冷漠的說。


    “是啊,不論是莫洛托夫雞尾酒的副作用,還是她麵對的對手,她都沒有活下來的可能性。”王將悠悠的說,“你就不好奇她是怎麽活下來的嗎?”


    “不她即使被救走也不可能活下來……”源稚女望著車窗外,“她已經服用了最後一支莫洛托夫雞尾酒,以她的血統是不可能承受的,即使被救走,最後等待她的隻有死。”


    “沒錯,按照常理來說是這樣的。”王將很是認同的點頭。


    妖冶的紅光劃破車內的黑暗,王將立刻坐直了,因為緋紅色的刀刃就橫在麵具下方,源稚女手握刀鞘把刀身震出去,刀刃滑出一尺,但是割斷王將的喉嚨是足夠了。


    “所以我在讓你回答她是怎麽活下來的。”源稚女的聲音冰冷無情,似乎隻要王將再敢說哪怕一句廢話,他都會用刀毫不猶豫的割開他的脖子。


    王將舉起雙手不敢動彈,他太清楚這個年輕人是不是在開玩笑了,畢竟源稚女被割開脖子也不是頭一次的事情了。


    “我的推測是軒浩掌握了某種技術,能夠穩定血統的技術。”王將輕聲回答,“至於究竟是什麽,我也很好奇。”


    不,其實他是知道的,軒浩的血液能夠穩定血統,可他沒有必要告訴源稚女。


    “那麽,你知道現在她在哪?”源稚女手中的刀鋒越逼越緊,刀刃已經割開了王將的皮膚。


    “她的身份已經被蛇岐八家知曉,即使是其他人救了她也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躲避,蛇岐八家的輝夜姬可是能監控所有機場、公路和海陸碼頭的。他們既然知道櫻井小暮是龍馬,就一定會想辦法抓住她。”王將緩緩的回答,“但現在日本有一個地方是不在蛇岐八家監控之內的。”


    “高天原?”源稚女透過車窗,望著街頭的車水馬龍,黑色的邁巴赫緩緩的駛過名為高天原的夜總會沒有片刻的停留。


    “沒錯,”王將笑了笑,“我想你來找軒浩君就是想問這件事情吧?”


    足足沉默了幾十秒源稚女也沒有再說話,他隻是默默的盯著越來越遠的高天原,無悲無喜。


    “你突然來找我還跟我說那麽多,是想問我有沒有從他那裏打探到這樣做的目的嗎?”源稚女冷哼一聲。


    “是的,你果然很懂我啊。”王將發出欣慰的感歎,“我確實很好奇,他應該沒有理由這樣做才對。”


    “蛇岐八家想從龍馬身上挖出你我的情報,龍馬背後會有王將和龍王,誰都會這麽猜測吧?但現在龍馬被他們帶走了,線索也就斷了,這相當於是在幫猛鬼眾。”源稚女冷笑著說,“不過你要是覺得我和他是合作關係,那麽要讓你失望了,我的確有打算要跟他合作,可惜被拒絕了……而且,即使真的跟他合作,也不會幫你的猛鬼眾。”


    “那還真是讓人傷心呢。”王將的語氣聽不出是喜是悲,“不過這對我們來說也是好事,蛇岐八家的進攻到這裏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來輪到我們走棋了。”


    “我對你想做什麽不感興趣。”


    “那你對是誰救了她感興趣嗎?”王將笑著問。


    “我們不是已經確定是軒浩了嗎?”源稚生皺眉,他認為他的推測沒有問題,而且王將似乎也認同了,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嗎?


    “不,雖然應該是他指使的沒錯,但動手的人卻很讓人感興趣。你一定猜不到他是誰。”


    “誰?”源稚女握刀的手越發用力。


    “別這麽用力,要是真把我的喉嚨割開了我還怎麽說話?”王將笑著,有恃無恐。


    “哼。”


    紅光閃滅,入鞘的刀已經回到了源稚女腰間。


    王將抹了抹脖子上的刀痕,轉瞬間刀傷就已經結上了血痂,“說起來,那可是位難辦的人物啊,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真是讓人傷腦筋。”


    “別廢話。”即使收回刀源稚女依舊目光冰冷。


    “蛇岐八家曾經的末代皇帝,上杉越。”王將沉聲道。


    “哥哥不是世界上最後的皇嗎?”源稚女皺著眉頭。


    “我曾經也是這麽認為的。”王將笑了笑,“不過總有人會給我驚喜。消失幾十年的末代皇帝如今又是為什麽回來呢?”


    “你是怎麽知道的?”源稚女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王將,“極樂館被蛇岐八家圍攻的時候你可不在現場吧?”


    “嗬嗬,”王將繼續笑著,“你覺得呢?”


    “你在蛇岐八家的眼睛挺管用啊?”源稚女冷哼一聲,“停車!”


    邁巴赫將源稚女放在無人的角落後遠去。


    源稚**沉著連站在路邊,按著長刀皺著眉頭。


    當時在火場中和櫻井小暮對弈的人隻有哥哥,而哥哥不可能將他遇見上杉越的事情隨便告訴其他的人……


    “噌——”


    長刀爭鳴的聲音回蕩在整個街頭。


    “橘政宗。”


    源稚女的腦海裏浮現出這個名字。


    這是哥哥在蛇岐八家裏最信任的人,哥哥甚至將他視為父親看待,隻有這個人,能從哥哥嘴裏了解知道這樣的情報。


    一切的線索都串聯起來了。


    那個為他們兄弟的悲劇拉開序幕的人。


    “原來是這樣啊……”


    源稚女麵若冰霜,壓抑著憤怒。


    他沉默的轉身,將緋紅色的長刀歸入刀鞘。待他離去過後,無人的街角隻留下地麵深深的裂痕。


    他不清楚橘政宗和王將的關係,但很顯然,這兩個人是一夥的。


    現在回想起來似乎也很合理。蛇岐八家傳承了多少年?猛鬼眾又算得了什麽?


    很長時間以來猛鬼眾都覺得己方已經‘揚眉吐氣’,跟蛇岐八家形成了‘均勢’,蛇岐八家才不得不對他們保持克製,甚至連他都被表象迷惑了。然而實際情況卻並非如此,黑道至尊怎麽可能對付不了一個小小的猛鬼眾?


    如今看來一切都說得通了,所謂的‘懷柔’都是放屁,之所以猛鬼眾這麽多年以來沒有被蛇岐八家趕盡殺絕,是因為蛇岐八家的大家長和猛鬼眾有勾結!身為大家長的橘政宗當然能夠借著‘猛鬼眾的人都是同族’的理由,輕易壓下那些極端主義者。


    可憐的哥哥到現在還被瞞在鼓裏,源稚女憤怒的黃金瞳死死的盯著遠處立於群樓中央最高的黑色建築。


    他很想直接提刀殺上去砍了那個叫橘政宗的家夥,但這是愚蠢的行為。他又將目光投向了身後遠處的高天原。


    他想著要不要去高天原再試試看找軒浩合作。


    但是很遺憾的是他這次吃了閉門羹。


    因為今天高天原暫停營業。


    理由是幾個頭牌和老板都不在。


    源稚女這才回想起來,軒浩君此刻大概正忙著陪女伴約會,現在就算他找到對方估計也隻能適得其反。


    ……


    高天原,牛郎三人組的房間裏。


    “裝備箱裏有15磅c4炸藥,夠用嗎?”楚子航從裝備箱裏拿出一包包橡皮泥似的東西。


    這些橡皮泥都是墨綠色的,可以隨意捏成任何形狀,攜帶方便使用簡單,出自卡塞爾學院裝備部,這可是個好東西,安全好用,平時可以點著了當火柴點煙,當橡皮泥解壓,要用的時候插上雷管就是危險的炸藥,是全世界的恐怖分子都值得擁有的c4塑膠炸彈。


    “喂喂喂喂……你們拿炸藥出來幹嘛?”路明非瑟瑟發抖,“我們不是進去破壞掉輝夜姬就可以了嗎?難道真的要炸掉整個源氏重工嗎?這裏麵可是有很多普通職員的啊!”


    “別擔心,我們做過功課,輝夜姬那一層是獨立的一層,不會有普通職員的,我們隻要炸掉那一層就好,”凱撒把狄克推多的皮鞘固定在大腿外側,沙漠之鷹插在兩肋的槍套裏,彈夾裏填的都是實彈。


    “可是軒浩師兄不是說過蛇岐八家和源稚生隻不過是被赫爾佐格利用了嗎?”路明非有些不解,既然都是誤會幹嘛還要這樣?


    “忘記了這些家夥是怎麽對我們的麽?”凱撒冷哼一聲,“一碼歸一碼,該報的仇還是得報。”


    “好吧好吧,你說得有道理,幹就幹!但是先說好,我們可不是恐怖分子,冤有頭債有主啊!別傷到那些接線員就行了,那些都是普通人呢……”路明非學著凱撒的樣子從裝備箱裏拿了兩把手槍插在兩肋的槍套上,然後披上黑色風衣遮住作案工具。


    “嗯。”楚子航輕聲應了一聲表示自己不會亂來,把長刀背在背上,外罩黑色的風衣,頭戴一頂黑色的棒球帽。


    別問他們為什麽裝扮如此中二統一,問就是日本分部那些家夥腦子有坑。設計出這麽一套執行局的製服,估計是設計師黑幫電影看多了。


    “話說我們該怎麽進去?”路明非詢問兩位師兄,“你們的日語學得怎麽樣了?萬一冒充執行局的人露餡了怎麽辦?”


    “……”


    空氣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凱撒和楚子航麵麵相覷,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居然會有被路明非壓一頭的時候。


    不過有一說一,這貨確實是他們當中日語最好的,現在可以說是他們當中最愛學習的那一個,哦不,是隻有他才將心思放在了學習日語這件事情上麵。


    “不能硬闖,源氏重工是座防守森嚴的大廈,特別是在兩年前軒浩大鬧過這裏之後又加強的防禦,森嚴程度或許比日本自衛隊司令部還高。”楚子航說。


    “那我們還去?”


    “當然去!”凱撒說,“不炸點什麽總感覺心裏不平衡。”


    “師兄你是被裝備部的人傳染了嗎?”路明非無語了。


    “不,我隻是咽不下這口氣,加圖索家的男人有仇必報,別跟我說什麽秋後算賬,我喜歡當場結清。”凱撒似乎躍躍欲試。


    路明非發現他誤會了,他本來以為凱撒的殺胚程度遠不及楚子航,現在看來估計都差不多,果然殺胚的對手隻能是另一個殺胚。


    “我和凱撒花了幾天時間要救源氏重工,它從一層到二十層是普通辦公區,二十層以上則是蛇岐八家自用的辦公區域,進出都要門禁卡,還有保安24小時巡邏,那些保安都是荷槍實彈,即使穿著執行局的衣服,如果麵生也會被盤纏,何況沒有諾瑪的幫忙我們也做不出門禁卡。”楚子航攤開地圖,“唯一的可能就是從下水道摸進去,進入所謂的‘裏區’,裏區中是沒有門禁係統的。”


    好家夥,路明非直呼好家夥,這兩個狠人居然背著他搞研究,別問他研究是誰,他也不知道,但是他幾乎能夠想象兩個殺胚在牛郎工作之餘抽空出來討論如何在源氏重工大鬧一場的畫麵,這得多大的仇?


    要知道他們在高天原的工作可真不輕鬆,路明非每天忙完倒頭就睡。


    “萬一被發現了怎麽辦?”路明非試探性的問道。


    “當然是殺出來。”凱撒理所當然的說,“你不會害怕吧?”


    “開玩笑我會怕?我超勇的好不好……”路明非反應過來的時候話已經說出去了。


    “那就沒問題了,走吧走吧!”凱撒攬著路明非的肩膀一副我就知道你行的表情。


    ……


    電梯降到了最底層,門緩緩打開,外麵漆黑一片。


    楚子航打開戰術手電筒,光柱照亮了灰蒙蒙的聖母像。雖然年代久遠有些變色,但聖母像仍然泛著華貴的赤金色。


    這裏是高天原地下二層,從不對外開放的地方。


    “我算是明白老大為什麽會選擇這裏作為據點了……”路明非打量著這下麵的環境,心中讚歎老大的深謀遠慮,連他們會有一天從這裏摸過去炸源氏重工都想好了。或者老大也有過同樣的想法?


    “這是二戰前的一座天主教堂,明治維新後很多教士來日本傳教,當時信仰天主教的人很妒忌,這裏曾經是東京信徒的據點,住著幾十位神父,定期舉辦禮拜和彌撒。”楚子航說。


    “我們借主的地盤過去幹壞事不會被天譴吧?”路明非吐槽。


    “你要相信我們是正義的一方,主會保佑我們的。”凱撒輕描淡寫的說。


    “師兄你們信教?”路明非好奇。


    “不信。”凱撒和楚子航異口同聲。


    “……”路明非無言以對。


    楚子航揭開了大廳角落裏的一口井,它被老是的鑄鐵井蓋蓋住了,但鐵質的材料上沒有半點鏽跡,很顯然是有人清理過的,看樣子路明非猜得並沒有錯,軒浩確實有計劃通過這裏搞源氏重工,隻是還沒有實施。


    沉重的井蓋需要楚子航和凱撒合力才能搬開,一看就知道是誰放在這裏的。


    “這裏真的能摸到源氏重工裏麵去嗎?”路明非有些懷疑,如果真的這麽簡單那源氏重工也太拉胯了吧?


    “鐵穹神殿,日本東京地下的排水係統。東京在十年前大規模改造了下水道係統,把舊式的下水道係統都連了起來,現在整個東京地下的下水道幾乎都是相連的。”楚子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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