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鬼眾怎麽會突然在這種時候進攻?宮本誌雄眉頭緊皺,他意識到這件事情或許並不是那麽簡單,他們的挖掘工程進行了十天都毫無阻礙,猛鬼眾卻偏偏在他們即將完成的時候突然背刺!


    這場進攻必然是早就計劃好的,能夠這麽詳細的知道他們的工作進程,肯定有內鬼!內鬼是誰?目的又是什麽?


    全無頭緒,宮本誌雄腦子裏一團亂麻,怎麽辦?怎麽辦?不不不,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還不知道龍馬家主能在外麵撐多久,猛鬼眾和關東支部一起進攻,怎麽想單憑龍馬家的人也不可能頂得住啊!


    外麵的防線一旦垮掉,剩下的就是一群技術人員,蛇岐八家一切的準備都將付諸東流,給猛鬼眾做了嫁衣,到時候神的複蘇將毫無阻礙!


    宮本誌雄心急如焚地踱步,可是似乎毫無辦法,現在唯一能扭轉局麵的就是源稚生,可他們貌似沒有能力拖延到源稚生到達這裏。


    “不行,死也要撐住啊!”宮本誌雄抓著腦袋,他們死不要緊,守不住這裏整個日本都要完蛋!


    “宮本君,不必驚慌。”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宮本誌雄背後響起。


    宮本誌雄愣了愣,呆呆地轉頭,他抹了抹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您……您……您還活著?”


    宮本誌雄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老人。


    “是的,我還活著。”橘政宗語氣平靜,“抱歉了,隱瞞你們這麽久,但是你知道的,不管在卡塞爾學院眼裏還是加圖索家眼裏,我都是必須死的。所以才隱瞞到現在,為的就是在這一刻站出來。”


    “是的!”宮本誌雄一瞬間熱淚盈眶,“您回來了,回來就好啊!這下有救了!”


    他並沒有懷疑眼前這個老人的身份,因為此刻老人身邊跟著的女孩已經足以說明了一切。


    一瞬間,宮本誌雄感到無比的安心,原來政宗先生一直忍辱負重地活著,並且帶回了上杉家主!


    這下好了,隻要有這兩個人守在這裏,那麽一切都不是問題了,去特麽的猛鬼眾!


    “繪梨衣,你先去外麵幫龍馬家主吧?”橘政宗輕聲對繪梨衣說著。


    繪梨衣目光呆滯地點頭。


    等繪梨衣走後,橘政宗若無其事地走到宮本誌雄身邊,看著大屏幕上的工程進度。


    “外麵的事情就交給繪梨衣吧,我們隻需要完成最後的工作就行了,放輕鬆。”


    橘政宗語氣沉穩,好像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身上散發穩如泰山般的氣勢讓身邊的宮本誌雄也平複下心情再次回到了工作台上。


    他現在已經沒什麽好怕的了。


    有著蛇岐八家的審判之劍在外麵守護著,還有前任大家長協助自己工作,宮本誌雄冷靜下來,開始繼續工作。


    “宮本君,二次聲波探測的結果出來了,”耳機裏傳出工程人員的聲音,“距離赤鬼川的岩層厚度還有不到二十米,請指示!”


    宮本誌雄在操作台上仔細看著數據,全神貫注。


    他的大腦高速運轉,像是過載的計算機般分析著屏幕上的一切數據,噪音數據顯示為顫抖的曲線,這顯然不是輕微地震引發的,抖動幅度太過均勻,就像是……像是某種生物沉睡的心跳!


    但很顯然岩層後麵隻是赤鬼川而已,他們不可能直接挖掘到‘神’的位置。


    這該是多麽沉重的心跳才能帶著整條赤鬼川引起岩層的顫抖?


    “錯不了!就是這裏!繼續挖掘!”宮本誌雄臉上露出笑容。


    “已經快要完工了嗎?”橘政宗關切地問道。


    “是的政宗先生!”宮本誌雄滿是興奮,“幸不辱命!大家長正在朝著這邊趕來,等他抵達這裏,挖掘工作差不多也就完成了,到時候我們就能親手埋葬那所謂的‘神’!”


    “很好,你做得很好!”橘政宗突然露出笑容,他笑得很開心。


    宮本誌雄看見老人臉上的笑容也跟著笑了,笑得如釋重負,可是他的笑容在下一瞬間凝固了。


    “噗——”利器入體的聲音。


    “那麽現在可以休息了。”


    緊接著是冰冷無情的聲音在宮本誌雄耳邊響起。


    “你……”


    宮本誌雄滿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沒入自己胸膛的長刀,長刀攪動著,將他的心髒絞得粉碎!


    殷紅的鮮血正在朝著外麵猛地湧出,這一刀速度極快並且陰狠,在如此之近的距離他即使有防備都不可能反應過來,更何況他對眼前的老人可以說是百分百的信任。


    “安心睡吧,宮本君,你的功績我將銘記在心。”橘政宗麵無表情地拔出長刀,振血,“為新神的降生獻上生命,是你的榮幸。”


    “……”


    被攪碎心髒的宮本誌雄根本說不出話來,他絕望地倒下,眼前的光明逐漸被黑暗淹沒,他直到死都想不通究竟是為什麽?為什麽這個曾經帶領蛇岐八家崛起的老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橘政宗一腳踹開宮本誌雄的屍體,神色癡迷地望著屏幕上的數據,近了,一切都很順利,勝負已定了!很快他就將作為新神登臨神位,到時候這個世界上將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他的腳步!


    什麽蛇岐八家?什麽猛鬼眾?什麽卡塞爾學院?什麽加圖索家?還有那什麽軒浩?在神的麵前都將隻有跪拜一途!


    橘政宗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了癲狂。


    不過很快他就再次平靜下來,看得出這個陰謀家對自己的情緒管理做得還是挺到位的,簡直收放自如。


    “還沒完,為了一切順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的表情變得嚴肅,再次看了一眼屏幕,確認工程隊的工作依舊在進行之後轉身離開了控製室。


    然而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宮本誌雄血染的衣服中微弱閃爍的指示燈。


    那是手機通話中的指示燈。


    電話的那一頭,源稚生有些絕望的聽著電話裏傳出來的聲音,緩步離開的腳步聲越來越微弱,最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不會錯的,錯不了的,是他。那熟悉的聲音錯不了,隻是那笑聲聽上去卻那樣讓人恐懼,再也找不回平時的慈祥。源稚生一切的幻想似乎都在這一刻支離破碎了,被他最信任的人親手粉碎。


    “草!”


    源稚生不知道用什麽詞來形容自己此刻心中的憤怒,一切的真相已經毫無疑問地擺在了他的麵前,容不得他半分懷疑。


    悍馬的引擎在山道上炸響,忽閃的火焰在從排氣中噴薄而出,金色的車燈在黑夜中閃過像是一雙憤怒而猙獰的眼睛撕破黑暗。


    赫爾佐格或許做夢也不會想到,他百密一疏的計劃,因為一點小小的意外付諸東流。但這一切又像是命運的指引。


    紙終究包不住火,從這兩個被命運束縛的少年開始懷疑的那一刻起,紙麵就開始出現了縫隙,火光在漆黑中燃燒,那是憤怒之火,燒燼罪孽。


    “砰砰砰……”


    接連不斷的槍聲在山中炸響。


    “該死!”


    龍馬弦一郎手握著步槍滿臉的憤怒。


    他想過猛鬼眾會從正麵進攻,但做夢都沒想到會被自己人背刺!關東支部的突然倒戈打得他措手不及,現在龍馬家的護衛正處於絕對的劣勢,防禦圈被壓縮得越來越小,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喂喂喂!”龍馬弦一郎衝著對講機咆哮,“宮本君,想想辦法啊!我這邊快要撐不住了!你叫到支援了嗎?”


    可是沒有人回應他。


    “草!”他忍不住破口大罵。


    槍口從掩體中伸出去砰砰兩槍,但是毫無作用,敵我人員數量相差懸殊,光憑龍馬家的人和宮本家那些稱不上戰力的技術人員根本守不下來。


    隻能將希望寄托於援軍上,但是現在這樣的狀況又誰能來支援呢?


    “早知道讓風魔家主借一部分人給我就好了……”


    “龍馬君,不必著急。”


    就在龍馬弦一郎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令他意外的聲音。


    “你……”


    他呆呆地看著帶著繪梨衣走來的橘政宗,有些不知所措。


    “政宗先生!您還活著?”


    “是的,我還活著。”橘政宗笑了笑,“現在挖掘工程正在最後關頭,宮本君正在忙來不及回應你,我是來幫你的。”


    “那太好了!”龍馬弦一郎滿心歡喜,當然,他不是覺得政宗先生能一個人對付猛鬼眾和關東支部的進攻,而是對政宗先生身後的女孩充滿信心。


    有上杉家主在,這些人算個屁啊!


    可是他絲毫沒有意識到此刻的上杉家主似乎有些不正常。


    她的眼神空洞像是一隻沒有感情的提線木偶。


    “繪梨衣。”橘政宗輕聲喚道。


    “嗯……”


    繪梨衣有些迷茫地走上前。


    在龍馬弦一郎興奮的目光中緩緩拔刀。


    太好了!龍馬弦一郎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因為他知道繪梨衣小姐隻要一拔刀,在她麵前的一切都將被宣告死亡。不管是猛鬼眾還是關東支部,都是一樣的,沒有人能夠違抗繪梨衣小姐的‘審判’。


    “額……”


    一顆頭顱飛落。


    龍馬弦一郎有些呆滯地看著自己的身體,沒有頭。


    他有些不解,是不是搞錯了什麽?為什麽繪梨衣小姐會連他一起‘審判’。


    隻是沒有人回答他為什麽。


    繪梨衣目光呆滯地收回長刀,像是機器人一樣站在原地不再動彈。


    這一刀讓整個山道都安靜下來,此刻還活著的隻有繪梨衣和站在她身後的橘政宗。


    “梆——”


    “做得很好,”橘政宗敲打著手中的梆子,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麵無表情,對於猛鬼眾,關東支部和蛇岐八家的人都死了他並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這些不過都是祭品罷了。


    他讓猛鬼眾和關東支部同時進攻不過是為了方便自己好混進來而已,目的已經達到了,那麽工具壞掉了也沒有任何關係。想要達成崇高的夢想,總會伴隨著犧牲,他們的犧牲是光榮的,這是他們的榮幸!


    “接下來去你該去的地方,乖乖躺好。”橘政宗對著繪梨衣指揮著。


    他對此刻眼前的聖骸無比的滿意,因為軒浩君好心的幫他解決了聖骸殘缺的問題,讓她變得更加完美了,這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事情,簡直是意外之喜。


    不過沒想到吧?軒浩君!繪梨衣一直都在我的掌控中啊!橘政宗手裏敲著梆子一臉興奮,他當然知道軒浩是故意將繪梨衣放出來的,不過這根本就無所謂,因為隻要他想,能夠隨時讓繪梨衣回到他的身邊來!


    他之所以選擇現在這個時機,不過是剛好趕上‘神’的複蘇罷了。


    雖然不知道軒浩在盤算著什麽,但是直到現在都還不現身,未免太看不起他了。赫爾佐格冷哼一聲,他已經準備好了幾種方案,目標就要達成了,到時候即使軒浩出現也為時已晚!


    “嗯……”


    繪梨衣呆滯地轉身朝著紅井的方向走去。


    橘政宗仍舊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不一會兒,一輛漆黑的勞斯萊斯平穩地停在他麵前的山道上。


    赫爾佐格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笑得無比貪婪。


    這才是真正的意外之喜!


    漆黑的車門被推開,一道漆黑的身影手中抱著一個女孩緩緩走出,那張森白的能劇麵具上的笑容跟‘橘政宗’臉上的笑容如出一轍。


    “很好,幹得很好。”赫爾佐格忍不住誇讚自己。


    本來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對‘王將’的分身再次進行了強化,這具分身已經處於暴走的邊緣,力量之強前所未有,是他最滿意的作品!


    從‘風間琉璃’開始有些失控之後他就在想辦法增強自己的力量。他可不傻,工具不可靠就要換新的!多虧了軒浩君的幫忙他總算是完成新的替代品,最關鍵的是不會背叛,因為這就是他自己。


    現在即使沒有風間琉璃,他也能獨自掠奪神的權能!


    唯一的缺陷可能就是太費精神了,如果隻是橘政宗這種程度的傀儡他可以操控很多具同時行動,但是控製住這具‘王將’分身的力量之後,他最多還能再操控兩具傀儡。


    赫爾佐格操控著這具分身隻是想拖住夏彌帶走繪梨衣而已,因為他不知道軒浩的‘實驗品’究竟跟他的分身比怎麽樣,不過交手之後他感覺還是自己更勝一籌!能把這女孩也帶回來真的是意外之喜。


    他果然是個天才,他的作品已經近乎完美。


    “果然自己的力量才是最可靠的!不過還不夠,很快我就能真正得到完美的力量!”赫爾佐格笑著從分身手中接過昏迷的女孩,笑容張狂。


    雖然這具具分身很強,但終究隻是分身而已,他想要的是自己能夠成神。


    赫爾佐格哈哈笑著朝著紅井的方向走去,他的身邊跟著名為‘王將’的分身。


    ‘王將’守護在赫爾佐格身邊,讓赫爾佐格無比的安心。


    他腳步有些雀躍,輕快得一點也不像是個老人,愉悅的心情似乎讓他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止他的步伐了。風間琉璃?一個已經可以扔掉的工具罷了。源稚生?或許最後的作用就是讓他好好欣賞這孩子絕望的表情,想想就令人心情愉悅呢。


    現在整個紅井已經在他的掌控之中,隻要工程結束,他就能進行計劃的最終階段。


    就在明日,他將登臨神位,和太陽一同升起,俯瞰這世界!他將成為新的至尊,新的神!成就永恒!


    ……


    夜深人靜,高天原的霓虹燈招牌照亮了回家的路。


    從路明非一行人完成任務開始,高天原就已經重新開張了,也是就是說他們的假期一天時間都沒有,哦不,休假的時候也在當小女孩的保鏢打白工。


    凱撒了無生趣地坐在高天原的沙發上眼前是各種各樣的女人,但是他絲毫提不起興趣。


    “說好了完成任務就可以解脫了呢?”


    “老板說了,做人要有始有終,至少你們也要站完最後一天崗吧?”蘇恩曦敲著二郎腿手裏晃動著紅酒杯享受著路明非的按摩,“嗯哼,小櫻花手法不錯!”


    “……”路明非有些無語,“確定這是最後一晚?”


    “是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一切都會在今晚有結果。”蘇恩曦抿了一口紅酒,臉上帶著紅暈,看樣子喝得有點多了,“出意外的話……大不了大家和日本一起沉唄?”


    “……”楚子航也有些無語。


    “我們就呆在這裏真的好嗎?”楚天驕有些坐不住了,“這種關乎存亡的大事,我們還在這裏開牛郎店?不是該一起組隊去拯救世界嗎?”


    “世界不需要你來拯救。”蘇恩曦將空酒杯遞給身前的座頭鯨。


    座頭鯨很識相地倒酒,他完全聽不懂這些人在說什麽,隻是知道蘇桑現在享受著皇帝般的待遇,四個美男子圍繞著她伺候著,身後還有個按摩的‘丫鬟’。難不成真的要世界末日了嗎?蘇桑這是要臨死前享受一下皇帝的感覺?


    “那是人家一家子人的家事,你去湊什麽熱鬧?”蘇恩曦瞪了楚天驕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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