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手杖的末端敲打著木質地板發出一陣悶響聲,原本嘈雜的大廳在這一聲動靜後頓時安靜了下來。


    此刻聚集再此正是除了因為身體原因請假的十三番隊隊長浮竹十四郎之外的護廷十三隊的隊長們,所有人都將目光望向站在大廳中央手握拐杖的老人。


    “眼下緊急事態!”


    山本元柳斎重國微眯著眼睛沉聲道,“護廷十三隊已經少了一名副官,現在再把任務交給下麵的隊員已經不合適了,剛才市丸的單獨行動我就不追究了……”


    說著他微微睜開眼睛忘了站在隊列中的市丸銀一眼。


    注意到這樣的目光,市丸銀也微笑著道謝:“多謝總隊長大人寬宏。”


    “那麽……此刻接下來……”


    山本元柳斎重國環視眾人,“包括副官在內的上位席官聽令!從現在開始在廷內請務必隨時佩戴斬魄刀,而且準許你們在戰鬥的時候完全解放!離開這裏之後轉達給你們的副官和缺席的人!”


    說著,他微眯著的眼睛猛然間完全睜開,如炬的目光讓人駭然,“諸君!有一件事我想我應該先提醒你們……千萬不要大意,否則……真的會死。”


    “額?”


    隊長們麵麵相覷,都有些疑惑不解。


    雖然能夠重傷身為副隊長的阿散井戀次那些旅禍的確值得引起重視,但如果僅僅隻是這種程度的話應該還不至於能要他們的命吧?


    “嗬嗬還真是令人興奮呐……”


    在老頭說完話之後,更木劍八第一個迫不及待的離開。


    其餘的隊長也無奈的搖了搖頭陸陸續續離開,最後隻剩下了四番隊隊長卯之花烈微笑站在原地沒有離去。


    “卯之花……你留下是想要說什麽嗎?”


    山本元柳斎重國目光微凝的望著眼前這位除了自己之外擔任隊長之職時間最長的人。


    “他回來了。”


    卯之花烈微笑著說著。


    “唉……果然嗎……看來我提醒他們小心是正確的……”


    山本元柳斎重國聞重重的歎息一聲。


    他早就隱隱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來到了屍魂界,所以才一直選擇沉默。


    “那麽他這次的目的是?”


    “這我就不知道了。”


    卯之花烈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離去,“不過他讓我替他問問……一千年了,您是老了嗎?曾經的您可不會像現在這樣對這一切袖手旁觀。不過這樣也好,既然您什麽都不打算做的話,那就老老實實站著別動看著就好。”


    “……”


    山本元柳斎重國沒有回答,隻是沉默的看著卯之花烈離開的背影。


    這聽上去還真是丟人啊……


    不過他能怎麽辦呢?


    人不得不服老,千年過去,雖然實力並沒有怎麽退步,但身上的擔子和需要顧慮的東西越來越多,也就越來越顯得力不從心了。


    總之他認為現在最明智的判斷就是什麽都不做。


    畢竟那個男人已經回來了,哪裏還有他什麽事情呢?不敢動不敢動……


    ······


    “呼——呼——”


    下水道中,兩道熟睡的鼾聲不斷響起。


    黑崎一護此刻渾身都是繃帶,山田花太郎竭盡全力為其治療,但憑他的力量短時間內根本無法讓黑崎一護身上的傷勢完全恢複,反而是他先用盡了力氣也疲憊的打起了盹來。


    就在兩人無意識的時候,一道影子突然出現在下水道中,緩緩朝著兩人靠近,準確的來說是朝著受傷的黑崎一護靠近。


    “傷得可真是重呢,不過現在可不是你睡覺的時候哦。”


    卯之花烈微笑著撫摸著黑崎一護身上的傷口,指尖淡淡的光芒閃爍,猙獰的傷口在其靈力之下竟然開始以令人驚訝的速度愈合。


    “好了……”


    稍微治療了一下黑崎一護身上的傷勢直到感覺差不多之後,卯之花烈微笑著起身離開。


    她能找到黑崎一護所在的位置當然是因為軒浩的指示。


    畢竟黑崎一護看上去真是太可憐了,其他似乎都還能應付得來遇見的情況,隻有這孩子在挨揍。


    很快,在卯之花烈離開不久,打盹的山田花太郎幽幽的醒來。


    他有些驚訝的檢查著黑崎一護身上的傷口,居然很多地方都已經完全恢複,這驚人的恢複力讓人完全無法相信。


    ······


    噠——噠——噠——


    急促的腳步聲在瀞靈廷內各番隊駐地中響起。


    手握著傳令書的死神們在走廊中快步前行,負責通知每一位隊員執行‘戰時特別命令’。


    “雛森副隊長!”


    一名死神跪在雛森桃所在房間門外恭敬的通知道,“剛剛接到消息,總隊長大人下達了戰時特別命令,一是準許包括副隊長在內的上位席官在廷內佩戴找到,二是準許在戰鬥的時候完全解放斬魄刀!請各位小心戒備,畢竟對方可是連阿散井副隊長都擊敗了,不知何時會來攻擊隊舍和你們……也請雛森副隊長多加小心!”


    “嗯……”


    房間內傳來有些失落的回應聲。


    雛森桃跪坐在房間裏,獨自一人低著頭心情低落。


    “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呢……維持和平不是很好嗎?我真的不想打仗啊……”


    ······


    入夜。


    月光透過窗戶縫隙散落在案台上,讓硯台上漆黑的濃墨帶上了淡淡熒光,旁邊的白紙上筆尖緩緩揮灑。


    藍染惣右介身著睡袍披著條紋外套沉默著在紙上書寫著什麽,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


    “咚咚——”


    房間門突然間被敲響。


    “請進。”


    在得到許可口,門外站著的人影小心翼翼的推開了房間門。


    “是雛森啊?這麽晚了,有什麽事情嗎?”


    藍染抬起頭看著站在門口的女孩有些疑惑。


    “抱……抱歉……藍染隊長,這麽晚了還來打擾您。”


    雛森桃微紅著臉有些躊躇的站在門口,“我能跟您說幾句話嗎?白天發生了很多事情……我……”


    “嗯……我明白了,請進吧。”


    藍染起身微笑著將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在女孩身上,語氣柔和的將其邀請進屋。


    “今天發生的事情的確非同尋常呢,你應該是擔心得睡不著吧?沒關係,有什麽事情都可以跟我說哦,你可以在這裏一直待到平靜下來為止。”


    “謝……謝謝隊長……”


    雛森桃進屋後蜷縮在角落的蒲團上,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感覺隻要呆在這個男人身邊就會有一種特別安心的感覺。


    就像剛才那樣,似乎自己擔憂的所有事情這個男人都能夠輕易理解,並且溫和的給予幫助。


    “你和阿散井的關係不錯吧?我想你應該很擔心他的情況,不過現在可以安心一些了,我聽說雖然他被關起來了,但是命已經保住了。盡管朽木隊長想要罷免他,但因為在會議上有人反對也隻好作罷。大概等他傷號之後就可以回到本隊了。”藍染背對著雛森桃繼續在紙上書寫著什麽,一邊寫著還一邊用溫和的聲音安慰著。每一句話看似無意,但實際上都直擊雛森桃最關注的地方。


    “真的嗎?那樣真是太好了!”


    果然,雛森桃聽聞此事心裏的重擔立刻就好像輕鬆了一些,“有人反對……是藍染隊長您嗎?”


    “不隻是我哦,阿散井是個很好的人呢,大家都不希望他因為這樣的事情被罷免。”藍染回過頭溫柔的說著,“他可是為了瀞靈廷而戰才身負重傷的呢,要是因為這種原因被罷免,也未免也太過不近人情了吧?”


    “嗯……”


    雛森桃微笑著點頭。


    沒錯,藍染隊長的每一句話還有聲音都仿佛有著某種特殊的魔力一般能夠洗滌她的心靈讓人安心下來。


    夜逐漸深邃。


    放鬆下來的雛森桃沉沉睡去。


    噠。


    筆墨被輕輕放下,微亮的燈火也被輕輕吹滅。


    黑暗中,藍染那雙隱藏在黑框眼鏡下的雙眸突然間變了神色,再也沒有剛才麵對雛森桃時的溫柔。


    他緩緩起身披上隊長的羽織,緩過門庭消失在月色中。


    ······


    次日。


    睡在藍染房間裏的雛森桃猛然間驚醒。


    “對不起!我不知不覺睡著了……啊……額?”


    她伸著手似乎想要道歉,但說著說著才發現身邊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在。


    “藍染隊長?”


    雛森桃輕聲呼喚幾聲,才確定藍染已經不在這裏了。


    她抬起頭望著窗外的天空,發現已經不是清晨,馬上就要過定時集合的時間了。


    “嗚啊!”


    反應過來自己快要遲到的雛森桃慌亂的起身跑回自己的房間,佩戴好裝備後又再次衝出屋外。


    “已經這麽晚了……藍染隊長應該早就走了,為什麽沒有叫上我呢?”


    她有些疑惑,不過並沒有多想,因為時間就快要趕不及了。


    跑到岔路口,她一反往常選擇了被障礙物攔住的捷徑。


    然而一切都像是被精心設計好的一樣,當這個女孩沿著這條路走到盡頭,轉過最後的轉角時,目光突然間呆滯了。


    她看見了最不願看見的一幕。


    純白的高牆上有著蔓延而下的已經幹涸的血跡,她最尊敬的人此刻被釘在高牆之上。


    雖然身為死神,但雛森桃還從未見過真正有同伴死在自己的麵前。


    “啊啊啊啊啊啊——”


    當她從震撼中反應過來以後,驚恐又絕望的叫聲響徹。


    “!?”


    早已感到集合地點等待著定時集合的副官們聽聞這樣的叫聲頓時一驚。


    “怎麽回事!?”


    “是從東邊大聖壁傳過來的!”


    “是……雛森的聲音!”聽出聲音是誰的吉良伊鶴額頭冒出冷汗。


    “快!”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所有人都開始朝著聲源處衝刺。


    “雛森!你怎麽了!?”


    “出什麽事……”


    轉過轉角,眾人同樣愣住了。


    此刻在他們麵前的是捂著嘴無力跪倒在地的雛森桃,而雛森桃正絕望的抬著頭望向牆壁高處……


    “!!!!!”


    “怎麽可能……”


    “藍染隊長!?”


    眾人張大了嘴巴,所有臉上都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瀞靈廷當中是誰能夠無聲無息的將一位隊長級的人物殺死!?


    這幾乎是所有心中共同的疑問。


    從幹涸的血跡來看,藍染隊長死亡的時間應該是在昨天夜裏,然而卻並沒有人聽見警報或是求救。


    要多強的人才能讓一位隊長連求救訊號都無法發出來就這麽死了!?


    旅禍!?


    不,不可能。


    如果隻是僅僅能夠重傷阿散井那種程度的旅禍不可能贏得了藍染隊長更別說秒殺了。


    “發生什麽事情了?一大清早這麽吵吵嚷嚷的?”


    突然間眾人身後傳來疑惑的聲音。


    所有副官都下意識的回過頭看向來人,是三番隊隊長市丸銀。


    “你要小心三番隊,特別是……當藍染他獨自行動的時候。”


    不知為何看見這個人的瞬間,雛森桃回想起日番穀提醒過她的事情。


    絕望的眼神裏突然間湧現憤怒。


    沒錯……不可能會出現能夠秒殺藍染隊長的旅禍的……


    那麽隻能是另一種可能了。


    凶手是在藍染隊長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動手的!


    所以一定是認識的人,並且還必須得有一擊必殺的實力,符合這樣條件並且存在嫌疑的人隻有眼前這一個了!


    “是你嗎!?”


    雛森桃看向市丸銀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凶狠。


    淚痕在空中飄散,她的身形突然間消失在原地,鏗鏘的拔刀聲在空氣中炸響,刀光閃過,目標直指來到這裏的市丸銀。


    “哦?”


    然而對此市丸銀隻是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腦袋,絲毫不為所動。


    這時候,另一道身影動了。


    是一旁的吉良伊鶴。


    鐺——


    清脆的鐵器交接聲在空氣中響起。


    吉良伊鶴神色凝重的擋在市丸銀麵前。


    他是市丸銀的副官,當然有義務做這種事情,最關鍵的是……


    雛森這家夥居然對隊長出手,實在是太不理智了。


    他很清楚自家隊長的為人,如果自己不擋在這裏的話,真的會死,雛森她會死!


    “吉良!你為什麽要……”


    雛森桃有些絕望的抬起頭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男人。


    一切似乎都莫名的和日番穀說的對上了,難道三番隊的人真的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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