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很大,很豪華,這是路明非剛到新居,站在院子外的第一印象。


    外麵很好,有噴泉,花園,往左邊看還有個小人工湖和湖心亭。


    但進房子後,房子裏麵卻很樸素,新買的家具都是路明非在超市裏見到過的。


    整理了一下不多的行李,在一起吃個飯,就七點多了。


    看了看自己的新房間和大床,路明非覺得真的不錯,從衣櫃裏拿出一套新衣服。


    洗個澡先。


    路明非洗完澡,穿著睡衣,想找一下老尤,卻沒在房子裏找到他。


    在外麵找了好一陣子,路明非有點氣喘。


    外麵也未免太大了吧?


    突然聽到好像是鋸子鋸木頭的聲音,路明非順著聲音,走過去,找到了後麵小院,有一個小工坊,裏麵是正在鋸木頭的尤奇。


    “老尤,你在幹嘛呢。”路明非不解。


    “給你做一個圓桌。”老尤停下手中的木工活。


    “要做這麽大嗎?”看著差不多半徑3米的桌子,路明非有點搞不懂,這得坐多少人。


    路明非到的時候,老尤差不多完工了。


    “以後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希望能把這個桌子圍著坐滿。”


    “好了,完成了,明天起來打個蠟。”


    “希望你們永遠團團圓圓。”老尤擦了擦臉上的木屑。


    “行了,”望著站在原地的路明非,老尤擺了擺手:“臭小子,明天還上學,別睡過頭了。”


    晚上蓋著新被子的路明非,躺在大床上,入夢了。


    好像看見他和一群很熟悉的人圍坐在一個圓木桌子邊,大家相互調侃著。


    “真好啊。”


    ……


    早晨,車上。


    “你為什麽不叫我?”路明非頭發淩亂,坐在後座上,有些怨念的問道。


    “你的鬧鍾呢?”前麵的尤奇插入鑰匙,轉到底。


    “……鬧鍾,好像忘記從行李裏麵拿出來了。”路明非想了一下。


    “這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尤奇左腳踩住離合器。


    “我接送你是應該的,但是起床是你自己的事情,不願意醒,我也不會強迫你。”


    “……我感覺你就是故意的。”路明非悻悻的說道。


    “bingo!猜對咯。”尤奇含了塊巧克力,打開了收音機,放起歌。


    “愛到什麽時候哦~~~愛到天長地久~~”


    一路以不高於60碼的速度行駛,嚴格遵守交通規則,絕不超車搶道。


    路明非覺得他可能是在硬拖,不過也無所謂。


    反正估計現在也沒有老師敢追責他了。


    前麵的尤奇開口了:“哦,昨天晚上打了個電話,負責你們班級老師基本上都換了,現在,那邊的基本上都是新人老師,都不知道我的。”


    “這人有毒。”


    路明非在後麵狠狠的戳了戳尤奇的座椅。


    還沒到學校門口,尤奇看著前麵堵著的車輛,不是停在一旁的路邊,“兒砸,快下去吧!”


    路明非迅速下車,背著書包頭也不回的就朝學校跑過去。


    車窗後的老尤,拍著方向盤,看著他進校門,才倒車離開。


    ……


    老尤來這座城市也做了一番調查,前世的記憶裏有一些消息,但謹慎起見,他還是把情報安排人確認了幾遍。


    現在在他麵前的桌子上的這疊紙就是成稿。


    基本上是采用人工手洗,或者是純機械的打印,中間流程沒有經過任何需要網絡的環節。


    記得是有個叫馬諾還是諾馬來著的超級智能,網上確實不怎麽安全,隻能杜絕一切網絡相關的同時找破解方法,但從目前來看,還沒找到有什麽反製手段。


    “老師,這個城市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有一個s級的混血種在這裏玩起過家家,還有一個疑似龍王的尼伯龍根。而現在您又收養的那個兒子,他看起來也不普通。”一個帶著方框眼睛,著黑色襯衫的青年說道。


    尤奇掏了掏口袋,卻隻掏出幾張包裝紙,抄青年伸手搖了搖。


    方楠陽從抽屜裏拿出特質的膩歪巧克力遞給他。


    尤奇吃著巧克力,陷在沙發裏,舒服了哼了一聲。


    方楠陽無奈一下,自己這個老爹還是那麽喜歡賣關子:“老爹,說吧,我很好奇。”


    尤奇不急不緩的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你小時候比路明非調皮多了,我帶你的時候就真的整天搞破壞,一點也不給我省心,還記得那天你覺醒言靈的時候還燒了自己的屁……”


    “好了,老爹,我保證不會去調查路弟的身世了。”眼鏡青年無奈的做出保證。


    “現在可以告訴我這個城市是怎麽一回事嗎?我的好老爹。”


    “誒,乖兒子,”尤奇明顯很受用最後那句話,:“接下來的事情夾雜我的個人猜測。”


    “這裏是二度終結之地。”


    “神話時代和近現代都在這裏終結,很多人都說奧丁的反叛殺死了傳說中的黑王,這是不對的,黑王沒有那麽容易死去,作為神話時代最後登基的帝皇,他的強大我認為震懾了整個時代。”


    “可是龍族秘史是這麽寫的,”方楠陽提到,但自己又說道:“難道秘史出問題了?”


    “應該隻有一種可能,秘史遭到了大規模的篡改。後續篡改這種東西必然是有某種目的,但廢這麽大力氣掩蓋這段曆史的原因是什麽。”


    “……與老爹你剛剛提到的二度終結有關?”


    “是啊,我們稱呼他們的時候,都尊稱他們為王。


    可王和皇,皇和帝,對於凡人來說都是一個格位的,稱呼他們為王也沒錯,但是對於他們自身來說來說,差距很大。


    打個比方說,王可能死一次就可能真死了,最多靠提前產的卵複活,但是這種複活隻有一次。


    而皇可以數次重生。


    帝皇,我認為,隻要他不想死,誰也殺不了他。”


    方楠陽消化著好不容易從老爹那裏透露出來的消息,點了點頭,然後說:


    “老爹你呢,你是皇還是帝?”


    “不,我是人。”尤奇咧嘴一笑:“別打岔,臭小子,別想套你爹我的話,乖乖聽講。”


    “我認為應該是奧丁設計纏住了黑皇帝,並讓祂的靈肉分離,他拿著世界樹的小枝丫,戳著沒有多少攻擊欲望的黑王肉體。


    而此時,地上的人正在與黑皇帝的靈戰鬥,這次戰鬥人類基本上是投入了一切的戰力,然而沒有對黑皇帝的靈造常任何傷害,隻是用人命拖時間罷了。


    但是這時留在尼伯龍根裏的人類突然被奧丁的死侍殺了。


    奧丁,祂想篡奪黑皇帝的力量。


    對於奧丁的突然反水,人類很是絕望,同時也很氣憤,絕望的是永遠有人妄圖剝削奴役他們,氣憤的是他們的先烈們被人就這般利用。


    於是,他們不再阻攔黑皇帝的靈。”


    “啪啪啪啪,精彩的故事,”方楠陽鼓掌:“有沒有考慮去寫小說,最近小說挺火的,老爹你去寫肯定能大賣。”


    方楠陽從中間開始他就找不到任何讀過的史料來支撐尤奇的故事,一開始還半信半疑,後來就覺得這個人又開始不正經了,這種沒有依據的話終究隻能當成故事聽,他推了推眼鏡:“我覺得龍族秘史沒有記載的原因,還有一種可能這就是你瞎編的。”


    “完了,陽兒書讀多了,開始不相信自己的老爹了,”尤奇難受的又拆了一塊巧克力塞嘴裏,“嗚嗚嗚,想當年,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帶大,搬磚供你讀書,你現在連老爹都不相信了。”


    方楠陽抽抽嘴角:“不是我不相信,你說的太離譜了,我又不是小學,初中生了。”


    “沒意思,那我回去騙路明非了。”尤奇把看完的資料立起來搭了搭,整理了一下,準備起身出門去。


    方楠陽看他走後想要給其他人打電話,卻發現突然感到身側有人打開了抽屜。


    老男人尤奇對他挑了挑眉頭,“巧克力我都拿走了,要不要給你留一個?”


    “這麽膩的巧克力混血種都吃不下去,肯定都是給你準備的啊,快走啊!”


    “欸,乖兒砸,你是不是,有點那個,對對對,傲嬌!”


    “滾!”


    開車的老尤沒有準備回家,而是前往某個高速公路。


    他下車,站在人家的“大門口”上,禮貌的敲了敲“門”。


    等了很長時間,隻有秋風蕭瑟。


    尤奇無奈的搖了搖頭,上次打的太狠了,這次連做客都不敢放他進去了。


    剛剛在公司裏說的事情並不是他編造的,而是他踩著奧丁逼問出來的。


    “上次沒打死你,太可惜了。”


    聽到這句話,裏麵的人明顯緊了緊“門”。


    尤奇嚐試撬開門,但一翻無果後,發現是真的進不去了。


    這時他想起來,前世裏好像有人說,奧丁的尼伯龍根很特殊,隻有他同意進去的人才能進去。


    “唉,回去咯。”


    不知道為什麽,尤奇開車離開的時候,看了眼後視鏡,總覺得,上次沒想辦法弄死那個一隻眼,真的會成為他一生的遺憾。


    隨後他摸了摸下巴,往嘴裏塞了一塊巧克力,甜味爆炸在舌尖。


    “先把明非教好,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尤奇樂觀的想著。


    ……


    在教室裏坐著的路明非,在課堂上杵著腦袋,盯著黑板發散思維。


    想著這兩天的事情,覺得挺魔幻的,突然就多了個爹,換了一個家。


    不過他還是沒有安全感,想起了老尤的話,於是他覺得想想為什麽,他會這麽覺得。


    以前很多捉弄他為樂子的小孩,都不敢欺負他了。


    老師們雖然也換了一批新老師,不知道尤奇的身份,但知道這所學校裏的學生基本上非富即貴,也自然不會出現那種拿他當雞殺的情況。


    可安全感以前他也沒有啊,為什麽現在卻如此不安呢。


    ……


    “沒有安全感嗎。”老尤看著回到家突兀的問著自己的路明非。


    路明非抬頭望著老尤皺著眉頭思考,似乎不是不知道答案,而是在糾結用何種方式表達出來。


    “學習,”老尤最後表情舒張,摸了摸路明非的腦袋,捏了捏他的小耳朵:“去學習,孩子。”


    “我不能說的更多,但是我可以做出承諾,如果你每在一個領域裏學習中突破了自我。”


    “我就會給你一份禮物,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盡力給你準備,”尤奇蹲下來,看著路明非的眼睛:“明非,不是我不給你解答,而是,有的問題是要靠自己去找到答案的。”


    路明非睜著大眼睛,“我不知道,也不懂,但我會去嚐試。”


    “好,真好。”


    老尤在陪路明非學習了一會兒,便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紙筆和信紙:


    “親愛的非兒,


    在你十三歲這一年,你問了我一個很難的問題:


    ‘為什麽我沒有安全感’


    問題並不是難在我不知道答案,而是我不知道怎麽和這個年齡的你講。


    在你其他的哥哥姐姐哪裏,他們一般到了十五六歲才會問出這個問題,而他們就已經超出常人。


    你真的很聰明,但我也希望你同時擁有智慧。


    學會愛,也學會被愛。


    學會如何去避開危險,但也不懼怕麵對挑戰。


    當然,待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相必已經長大,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但是我還是要給未來的你一個答複,這是一個父親必須做的。


    安全感是什麽,一個孩子在他母親的身體裏是最初的安全感,在脫離母親的愛後,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這也是也是貫徹人生的恐懼感。所以很多人會本能的去追逐著能讓自己安心的事物。


    也許是金錢,權利,愛情,親情。


    但隻有十三歲的你,似乎就看穿了這些東西。


    真正能帶來安全感的,隻有自己。


    是啊,一個人,不可能永遠的處在母親的搖籃裏,搖籃中的孩子,總要啟程,遠航。


    但有件事情我想讓你牢牢記住。


    或許物理意義上的庇護所終會被攻破,太陽不會永遠溫暖。


    我要說的是,我對你的愛不會消散,它會陪伴你到世界的盡頭。


    願你始終保持思考,心懷熱愛。


    永遠愛你的老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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