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寂靜。


    厲火熊熊燃燒。


    火焰拉長了他們的影子。


    約翰沉默著麵對幹屍。


    無言是最大的回響,那麽的強烈刺耳。


    他的手在顫抖。


    塞德裏克的臉不複英俊。


    淚水和鼻涕,一張臉都是。


    “我沒有,我沒有救到他,都是因為我。”


    塞德裏克無比自責,是因為自己,海因裏希才會來到這裏。


    也是因為自己,海因裏希才會選擇與阿爾道夫同歸於盡。


    如果自己沒有參加三強爭霸賽,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不怪你,塞德裏克,”約翰閉上眼睛,讓自己平靜下來。


    所有的話,都匯聚成一句。


    “我們回去吧。”


    是啊,回去。


    回到群星社。


    回到那個他們共同的群星社。


    約翰努力讓自己不要喪失理智。


    他的朋友,他的副手。


    海因裏希·埃德加。


    死了。


    死在一場大火。


    黑暗中的埃德加,最後死於守護而生的大火之中。


    究其根源,約翰恨自己沒有早點過來。


    如果自己早些過來,一切都不會發生。


    摸向口袋,那裏有著他幾乎付出生命所得來的金掛墜盒。


    他無法欣喜。


    如果得到魂器的條件是犧牲,那麽他寧願不趟這次渾水。


    在霍格沃茨的四年。


    他傲慢了。


    掌握眾多資源的強尼銀手身份,讓他有些自滿了,覺得可以和伏地魔一戰。


    可事實卻給他臉上來了一巴掌。


    他成為翻倒巷之王,斯萊特林的王。


    或許他本該無比風光。


    現在卻隻有著淒涼。


    “沒有白來的金子。”


    煉金術基本法則。


    得到一些,意味著就要失去一些。


    他以為自己失去的夠多了,遠沒有這次來得痛心。


    金一言不發地將屍體抱起,他朝約翰微微點頭。


    從霍格沃茨來到這裏的隻有鄧布利多和金·勒迪斯雷。


    迷宮裏發現穆迪的木腿,那是特殊門鑰匙,隻有一次性的單方麵傳送。


    但海因裏希想到了另一個方法,從消失櫃尋找。


    於是他在木腿上留下了信息,自己先跑過去通過消失櫃來到這裏。


    金一眼就認出了海因裏希的字跡,同樣跑到穆迪的辦公室通過消失櫃前往。


    他來到的時間隻比鄧布利多快一點,眼睜睜看著海因裏希被厲火包圍,可是他無法熄滅厲火。


    鄧布利多通過查看特殊門鑰匙單向傳送所在,用鳳凰進行傳送。


    兩個人的時間一前一後,再之後就是約翰到來。


    約翰拿起那枚徽章和戒指,他的手指微微顫抖,將戒指輕輕戴在手上。


    唐密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不用說話。


    保安隊同樣沉默,約翰身上散發的氣息讓人喘不過氣。


    這是他第一次自然魔力暴走。


    不是通過服用魔力之血造成的。


    那種隨心所欲的感覺,卻無法讓他欣喜。


    他無法救回一條已經逝去的生命。


    就在約翰準備先帶人離開時。


    他被叫住了。


    。。。


    “小矮星彼得?”


    接連出現爆響,幻影移形過來的人之中,哈利看到了小矮星彼得。


    這個曾經背叛父母的叛徒,害得教父蒙受冤屈的家夥。


    哈利對小矮星彼得充滿恨意,甚至從報紙中看到小矮星彼得越獄後,他看到小天狼星發了大火。


    他不了解這些是什麽人,可是他們抓住了小矮星彼得。


    哈利急忙提示鄧布利多,想要衝過去。


    鄧布利多同樣看到了,他攔下哈利。


    “強尼銀手閣下,能否把這個人交給我處置?”


    親眼看到伏地魔,鄧布利多知道,自己需要布局了。


    沒有什麽比小矮星彼得更加能夠讓公眾相信的證詞。


    隻有讓魔法界都動起來,他們才有希望擊敗伏地魔。


    現在的他,哪怕有著老魔杖,也無法擊敗伏地魔。


    老了。


    歲月才是最強大的魔法,就算是最偉大的巫師也無法抵抗。


    他出聲,希望約翰留下小矮星彼得,更擔心盛怒之下,約翰會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


    約翰停下腳步,回頭望向鄧布利多。


    那位老人,曾經約翰也是對他保持著崇敬。


    現如今,他已經徹底死心。


    “鄧布利多,”約翰開口冷冷道,“我們的賬,我會和你算清的。”


    他沒有給鄧布利多麵子,不想理會那所謂的大義。


    隻是這話讓唐密都忍不住瞪大眼睛,那可是鄧布利多。


    知曉約翰身份的唐密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一名學生對他的校長算賬。


    “我不再需要你的幫助,你也不必對我抱有期望。”


    在鄧布利多注視之下,約翰幻影移形消失不見。


    緊接著其他人紛紛幻影移形。


    留在這裏的,隻剩下哈利與鄧布利多,還有那失去魔力壓製厲火。


    哪怕不能夠擊敗鄧布利多,約翰也要給他一些不愉快。


    。。。


    哈利回去了。


    他被鄧布利多帶回去。


    也隻有他回去。


    所有人都希望知道發生什麽事,哈利還沉浸在剛才那可怕的事情。


    鄧布利多回來後,第一時間對學校展開了搜查。


    老巴蒂帶來了打擊手,他們尋找到了,在禁林遊蕩的穆迪。


    他中了混淆咒,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


    等到穆迪清醒過來後,他立刻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


    他這段時間不斷地受到混淆咒操控,有時候還要替阿爾道夫上課。


    因為混淆咒的緣故,他上課的表現也是沒輕沒重,用本人的話來講,就是一塌糊塗。


    小天狼星在最後一場比賽,來到了學校。


    他麵色難看,自己的教子在眼皮底下出事。


    他無比關心哈利,有沒有受傷。


    塞德裏克也回去了,父母看著麻木的兒子,母親的眼淚就下來了。


    “抱歉,我想要和朋友們說點兒事。”


    塞德裏克強顏歡笑,在擔心的目光中,他找到了群星社的朋友們。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馬爾福很暴躁,他想要知道發生什麽了。


    塞德裏克不知道該怎麽樣開口,他的喉嚨像是被石頭堵住。


    “一定是鄧布利多救了你們,對吧?”納威有一個猜測。


    達芙妮和芙蓉同樣看著塞德裏克,她們也迫切要知道。


    “海因裏希死了。”


    說出這句話後,塞德裏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渾渾噩噩解釋離開的。


    他隻知道,在那天,他一句話不想要再說。


    。。。


    校醫院內。


    老巴蒂慰問兩名勇士,塞德裏克全程沒有說話。


    直到人都離開了,在隔壁的病床上,哈利說話了。


    “你認識他麽,那個……強尼銀手。”


    哈利忘不掉那個眼神,那幾乎將人吞沒。


    阿爾道夫,伏地魔,強尼銀手。


    今天經曆的事情,一輩子也忘不掉。


    塞德裏克沉默片刻,忽然問道:“哈利,為什麽鄧布利多教授會選擇先救你?”


    哈利一愣,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突然聽到塞德裏克提起,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說自己看上去更加危險麽?


    可那個時候,海因裏希已經被厲火燒著身體了。


    “或許……鄧布利多教授是看出我撐不下去了。”說這句話時,哈利有些語氣不足。


    塞德裏克沒有回應,他隻是躺在那裏。


    “抱歉,埃德加的死,我……”


    “你不用多說什麽。”塞德裏克苦澀說道:“什麽都不要說,哈利。”


    兩個人結束了對話。


    因為他們都知道,繼續說下去,什麽都得不到。


    無論是海因裏希的性命,還是說關於鄧布利多是否偏心。


    哈利很難受,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的。


    比起生命,他所遭受的都是那麽微不足道。


    海因裏希救了他,可他什麽都做不了。


    他第一次對自己的認知感到迷茫。


    在他看來,斯萊特林不是沒有好人,可多數都是壞人。


    像羅恩說過的那樣,斯萊特林在伏地魔時期幾乎都是食死徒。


    海因裏希不算是斯萊特林,可他有著斯萊特林的一切品質。


    哈利覺得自己可能錯怪斯萊特林了。


    。。。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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