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事務司有著許多神秘的東西。


    那充滿愛的房間是一個。


    死亡廳,同樣是一個。


    這裏是用來執行死刑的地方。


    不過由於在過去一段時間,魔法部與攝魂怪合作。


    死亡處刑這些事情,成為攝魂怪的工作。


    導致死亡廳在很長一段時間都荒廢了。


    那扇不知道通往何處的拱門,背後不一定是死亡。


    曾經小天狼星差點掉進去,被約翰一腳踹出來。


    說起來,約翰算是小天狼星的恩人才是。


    重新站在拱門前,那輕薄的帷幔晃動。


    明明在這裏沒有任何的風,卻飄了起來。


    約翰能夠感受到,死亡聖器那與拱門相似的氣息。


    是這裏沒錯。


    「我曾在涅槃時走出,如今活著時進入。」


    ...


    魔法塔。


    冬天對於鳥類不太友善,對狗類卻很好。


    裏德爾睜開眼睛,冬天的它喜歡睡覺。


    似乎是看到什麽,它揮動翅膀從魔法塔離開。


    羅勒看到它離開,沒有追過去。


    魔法塔的下麵。


    女孩正在做著內心掙紮。


    她看著那扇大門,想要推開,卻又縮回來。


    幾次試探,她最後還是沒有推門。


    轉身準備離去,她腦袋上一個黑影撲下。


    抓住女孩的肩膀。


    「裏德爾?」


    達芙妮嚇一跳,她這才看到抓住自己的是什麽東西。


    裏德爾看到她在下麵猶豫不決,幹脆就飛下來了。


    達芙妮被裏德爾抓住,她腦袋上墊著一個貓頭鷹腦袋。


    裏德爾叫了兩聲,魔法塔的門打開。


    這下輪不得達芙妮離開了。


    「聖誕節快到了,我來送下聖誕禮物,也是很合理。」


    像是給裏德爾解釋,又像是說服自己,達芙妮給自己打氣,終於是邁出勇敢的一步。


    隻有進入魔法塔,她才能夠感受到,那股來自這座空曠高塔的寒冷。


    比起外麵,這裏更加的冷,像是低了十幾度。


    黑色的牆壁,腳下的陰影都變得讓人畏懼。


    隻有一條通往不知何處的樓梯,幽深得仿佛通往深淵。


    達芙妮一時間有些呆住。


    偉大的巫王沒有給予自己金碧輝煌,隻有這一望無垠的黑暗伴隨。


    達芙妮的心思變得沉重。


    也有可能是因為裏德爾站在她肩膀的緣故。


    她往樓梯走去,好像有一雙眼睛,注視著自己一樣。


    踏上樓梯,她一步步向著頂樓前進。


    等到她回過神來,腳下的樓梯還在。


    可來時的樓梯,已經被黑暗淹沒。


    她沒有退路,隻能夠繼續往前走去。


    這條路仿佛沒有盡頭。


    達芙妮咬牙堅持,香汗劃過臉頰。


    裏德爾很貼心地用羽毛替她擦了擦。


    「謝謝你,裏德爾。」


    很奇妙,明明是裏德爾替自己做的決定,可達芙妮覺得這或許是最好的。


    隻有走上這條樓梯,她才能知道,自己所喜歡的人,正在走什麽樣的路。


    裏德爾圓溜溜的眼睛盯著達芙妮艱難地爬樓梯,它沒有下來的意思。


    隻是它好像懂得不少。


    ...


    死亡廳。


    約翰準備進入那座拱門。


    這裏就像是一個充滿索命咒的地方,沒有人知道裏麵通往什麽地方。


    這個秘密就要被約翰解開來。


    他聆聽著拱門後傳來的竊竊私語聲,模糊不清,仿佛是遺留之人的囈語。


    邁出第一步。


    約翰向著死亡出發。


    向死而生。


    曾經自己給自己的一句話。


    約翰距離拱門越來越近,直到後麵,他踏入拱門。


    那囈語聲變得強烈,拚命地往耳朵鑽去。


    約翰神色平淡,那些聲音對於經曆過死亡的人而言,不過是稍顯嘈雜的喧囂。


    他的身體開始消失,鬥篷之下的他,能夠感覺到身體變得虛幻。


    像是門鑰匙,將人牽扯著前往不同的地方。


    這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很少有人能夠在通往死亡時保持清醒,約翰做到了。


    他看到風雪和冰霜,那是一片沒有盡頭的世界。


    亡靈在此處迷茫地行走,他們沒有自我的意識,有的隻有本能的前進。


    有的人已經磨穿鞋子,一雙腳在地麵留下血印。


    道路崎嶇,偶爾可以看見奔騰的馬匹,拉著一輛車。


    也有死後的騎士,騎著他的馬駒。


    「這裏是通往死者世界的道路。」


    那裏的迷霧與約翰曾經涅槃所見到的一致。


    隻有通過這裏,才可以抵達彼岸。


    約翰猜測自己保持清醒,是因為身上的死亡聖器。


    本就是死神所屬物,這些東西能夠讓人規避死亡。


    約翰往前麵走去。


    那些迷霧讓人看不穿,他也隻能夠隨著那漫無目的前進的亡魂。


    有些人死於現代,穿著破舊的西裝,也有人穿著中世紀的服飾。


    這條路過於漫長,讓人走了許久不曾抵達。


    迷失的靈魂需要有所指引。


    約翰手裏出現複活石,這能夠牽引靈魂的力量。


    右手握住複活石,他所經過的每一個鬼魂,都會在他身後跟隨。


    在經過一天之後,他的身邊已經是有著十幾個靈魂跟隨。


    繼續前進,約翰感覺不到疲倦。


    相反,靈魂跟隨著,讓他越來越充沛。


    他思考了一會兒,歸根結底,應該是來自死亡聖器的幫助。


    這些東西在死亡的世界裏,發揮出更加強大的力量。


    約翰在前方帶路,又走了兩天。


    他的身後已經有著一個不下五十人隊伍。


    複活石成為手中的明燈,照亮鬼魂前進的路。


    老魔杖揮動,將那些迷霧分開出道路。


    隱形衣嚇得約翰成為引路人。


    他的心情越發平靜,就好像正在成為死神,為這條道路指引。


    奇妙的感覺,讓人無法停止。


    他繼續前進,有騎士騎著馬經過,加入隊伍。


    有貴族乘著馬車跟隨。


    亡靈在他的身後形成一條長長的隊伍,在這個死亡的國度裏。


    巫王用魔杖開辟道路,用石頭作為燈光。


    到了第四天,跟隨約翰的靈魂超過千人。


    這是一個浩大的隊伍。


    他不得不將右手舉起來。


    亡靈的鞋子被磨穿,那硌腳的崎嶇道路和寒冷的風雪,無不在折磨著已經死亡的人。


    第五天。


    越來越多的亡靈看到那引路人,他


    們聚集在一起。


    讓這個隊伍超過兩千人。


    他們走起來,填滿彎曲道路的十幾個轉彎口。


    有的亡靈在路途上消亡,靈魂變作更加微弱的存在。


    第六天。


    風雪依舊,被割開的迷霧開始複原。


    身為引路人,約翰加大馬力,讓那些迷霧遲點複原。


    這個隊伍已經達到驚人的四千人。


    他們每天都在翻倍。


    這個世界有著數不盡的亡靈,約翰能夠做的,也隻是將那些迷路的亡靈帶走。


    第七天,人數來到八千人。


    他們之中還有巫師,隻是巫師死亡後也是渾渾噩噩。


    可能是被索命咒殺死,也可能是因為一次魔藥試煉。


    巫師的靈魂千奇百怪,他們的施法也是極為古怪。


    但更多的,是靈魂在這個世界消亡。


    不僅是死亡之地,更是放逐之地。


    第八天,一萬六千人。


    長長的隊伍從天空俯瞰,像是一條長蛇。


    他們彎彎曲曲,堅定不移地朝著一個方向行走。


    約翰也不確定自己走了多遠,他的身體依舊沒有絲毫疲倦。


    死神的鬥篷賦予他在死亡世界源源不斷的動力。


    他能夠清晰感覺到,那個目的地正在接近。


    盡管他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在哪兒。


    隻是一個感覺,一種讓他前進的感覺。


    他不想停下腳步。


    哪怕有亡靈在他的身後摔倒,他也沒有停下。


    一步一個腳印,朝著那個目的地前進。


    第九天。


    他終於看到了盡頭,那是一條河,有著一條鍍金的水晶橋。


    讓人奇怪的是,那條橋隻用了一根頭發吊住。


    約翰帶著亡靈來到此處。


    他停下腳步,身後的亡靈卻繼續前進。


    他們走上橋,一個接著一個。


    那根頭發連晃動都不曾有過,腳下的水流平緩。


    可沒有任何的亡魂想要靠近。


    一旦靠近,他們就會發出無意識的尖叫聲。


    這個數萬人的隊伍走過橋麵。


    約翰就要邁步前進。


    忽地,他又一次停下腳步。


    這次是一個熟人出現。


    「你出現在死亡的世界,約翰·威克。」


    鬥篷下,那白骨的手指指向約翰。


    約翰看到攔路人,他嘴角帶著笑容。


    像是看到了老朋友,意味深長道:「我還以為需要更進入一點兒,才可以見到你。」


    死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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