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自卑而又敏感的女孩習慣於道歉。


    有時候也不是她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她隻是感到恐懼與難過。


    好像把事情搞砸的又是她。


    使雙方都陷入了危險的境地。


    李維捧著她的小臉,用拇指抹去爆爆眼角的淚痕。


    “不要道歉。”


    他看著爆爆通紅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


    “你什麽都沒做錯,所以不要道歉。”


    他站起身來,看著爆爆身後神色複雜的蔚。


    蔚看起來不算狼狽,臉上也沒有什麽傷痕。


    他這才舒了一口氣。


    “你們沒有事就好。”


    蔚感覺所有的不安與委屈在這句話說出後全都煙消雲散了。


    她上前一步緊緊地抱住李維,聲音有些發悶:


    “李維,下次你出去一定要告訴我們好不好,我們不是家人嗎?”


    李維感到心中趟過一道暖流,他拍了拍她的背,聲音低沉:“對不起。”


    蔚抱住李維的胳膊猛然收緊。


    “不要道歉。”


    她一字一句的說。


    ......


    他們認為祖安是失敗者生活的地方。


    他們當然不公開承認這個想法,他們會露出一口白牙,笑著拍拍我們的後背,告訴我們沒有祖安,就沒有皮爾特沃夫的今天。


    我們的挖礦工人!


    我們的繁榮貿易!


    哼!


    他們騙不過任何人。


    因此我們決定拆穿他們醜惡的嘴臉。


    然而那一場戰役。


    我們失敗了。


    其實我們都清楚,那次登橋注定不會成功。


    但至少我們要讓那些皮城佬知道:


    我們祖安人,受夠了!


    可是,我們的領袖卻退縮了。


    就他媽因為兩個該死的小女孩?


    哪有戰爭不死人的?


    祖安那麽多因為灰霾和煉金廢氣死去的孩子,你都看不到?


    那好,既然你害怕了,那就我來。


    有時候,為了達到目的,你得不擇手段。


    我收買執法官,我讓辛吉德研製煉金藥劑。


    微光!


    多美的名字!


    可是在做了所有的一切之後,他告訴我:


    一切的努力,白費!


    我們用盡一生所追求的東西,他輕而易舉的就答應了?


    希爾科漫無目的的走在地溝區。


    腦海中不斷的回憶自己的的過往。


    濃濃的灰霾落在他華貴的禮服上,路過的人佝僂著身體不敢與他對視。


    這裏看起來明明和以前一樣!


    隻不過再也沒有了那些臭屁的執法官。


    帶著口罩和護目鏡,仿佛吸一口這裏的空氣就能讓他們窒息。


    那他媽還下來幹嘛?


    好好呆在上麵不好嗎?


    忽然,他身後傳來一陣微小的腳步。


    他猛地從懷中掏出一把短槍,轉身,站穩腳步,瞄準。


    牆壁的拐角處走出一個人影。


    他的手指在扳機上繃緊,又放鬆。


    他差點打爆一個六七歲左右小女孩兒的頭。


    “抱歉,先生,我不是故意跟蹤你的。”


    她低著頭,怯怯地開口。


    “你想做什麽?”


    希爾科淡漠的說道。


    “有幾個人已經盯上您了,您趕緊離開這裏吧。”


    她盯著希爾科華貴的禮服,意思不言而喻。


    這不是地溝區的人會穿的衣服。


    希爾科皺起了眉:“你父母呢?”


    “死了。”


    希爾科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意外,這是底城常有的事情。


    不然一個六七歲的女孩怎麽會一個人在大街上亂晃。


    他隨意的問道:“哦,怎麽回事。”


    他看起來十分無聊,仿佛是想要聽一個無聊的故事,用來打發無聊的時間。


    無非又是什麽街頭小子的戰鬥,黑心老板的毒打,皮城佬的羞辱之類的故事。


    這樣的故事他都已經聽煩了。


    女孩肩膀微微顫抖起來,聲音中充滿了悲傷與怨恨:


    “因為微光......”


    ......


    福根酒館今天沒人敢過來喝酒了。


    門口擺著四具紫色的屍體。


    賽薇卡艱難的扒著沙發坐了上去。


    她用僅存的右手顫抖著摸出一根卷煙,叼在口中。


    火柴卻仿佛存心的和她開著玩笑。


    嚓!


    嚓!


    嚓!


    沒有點燃。


    “啊!”


    她憤怒的大叫了一聲,把手中的火柴盒狠狠的扔了出去。


    遲早有一天,我要搞到一個打火機!


    她心裏忿忿的想著。


    啪嗒。


    一個冒著火苗的打火機忽然伸到她麵前。


    “老大......”


    她無力地歎了口氣。


    “怎麽搞成這個樣子?”


    希爾科站在她麵前,皺起了眉頭。


    “李維來過了,把那兩個丫頭帶走了。”


    她的語氣之中帶著一股怒意。


    可是說到李維的名字時,卻充滿了恐懼。


    希爾科沉默了片刻,最後吐出一個字:“哦。”


    “李維臨走前讓我給你帶個話,明天早上他在大橋那裏等你。”


    賽薇卡低著頭,猶豫了片刻,十分屈辱的說出了這句話。


    “我知道了。”


    希爾科的聲音沒有絲毫波動。


    他轉身朝著樓上走去,身影隱沒在黑暗中。


    。。。。。。


    “李維,明天你要怎麽處理希爾科?”


    李維沉默了片刻,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


    他忽然看向蔚,問道:


    “如果讓你來當祖安的老大,你能做到嗎?”


    這個問題讓蔚有些猝不及防:


    “什麽?我?我肯定不行!他們根本不會聽我的話的。”


    她眼睛轉了轉,又說道:“我看你來當肯定可以。”


    李維好笑的揉了揉她粉色的頭發,惹來她一陣白眼。


    他無奈的說道:“說的都是什麽傻話,我一個議員去當祖安的老大,這還叫祖安脫離皮爾特沃夫的掌控嗎?”


    蔚歎了口氣,聲音有些低落:“如果範德爾能夠醒過來就好了。”


    蔚的這句話反而提醒了李維。


    如果是範德爾,他會怎麽處理希爾科呢?


    李維陷入了思考之中。


    一直沒有說話的爆爆拉住了蔚的手,安慰道:“範德爾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她仰著頭看向李維,眼中帶著希冀:“李維,你一定有辦法的吧?對不對。”


    李維愣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我還真有一個辦法。”


    “真的嗎!”


    蔚和爆爆都有些驚喜,此刻在她們眼裏,似乎就沒有李維做不到的事情。


    李維認真的點了點頭:“不過還需要一點時間。”


    現在範德爾昏迷的原因是因為心髒受損。


    如果給他換一個心髒那麽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現在他已經有了海克斯心髒的設計圖紙。


    退一萬步來說,即使海克斯心髒現在無法真的造出來,他其實還有一個備用選項。


    那就是海妖幫的海妖之心。


    看來這一次事情結束後,自己得去一趟比爾吉沃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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