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娜溫軟的身體散發著一種雨後的芬芳。


    讓人不自覺地感到身心舒暢。


    可是李維的臉有些發熱,身體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雖然心中清楚眼前的隻是迦娜的其中一種形態。


    她的真實形態是微風或者更為恐怖的風暴。


    迦娜終究不是人類。


    人類複雜的內心她並不能完全理解。


    她喜歡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內心的憐愛或喜悅。


    好在迦娜終於鬆開了緊緊抱著他的雙臂。


    “好了,現在告訴我你的願望吧。”


    她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李維看了看身旁的蔚和爆爆,語氣有些沉重:


    “灰霾一直困擾著所有的祖安人民,我也對此感到十分頭疼,我希望您可以幫助他們對抗祖安灰霾的毒霧。”


    蔚的目光也明亮了起來,眼中帶著期待看向迦娜。


    迦娜柔和的目光投向李維的眼睛,語氣之中帶著詫異:


    “我本以為你的願望會是關於你自己的,沒想到你是為了整座城市的人。”


    她的手輕撫著李維的臉龐,憐愛的說道:


    “你是一個善良的好孩子,風會保佑你。”


    李維嘴角抽了抽,心中感覺有些詭異。


    畢竟眼前的女子看起來和他年齡相仿,卻稱呼他為孩子。


    但是李維也清楚,眼前這個女子經曆了恕瑞瑪的興衰,也經曆了祖安與皮爾特沃夫的分裂。


    她的年齡或許連她自己也記不清了。


    李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迦娜又說道:


    “暫時的驅散灰霾並不算太難,但是過不了多久它依然會再次出現,想要永久解決這個問題隻靠我是無法做到的。”


    李維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迦娜在說什麽。


    祖安灰霾的源頭有很多:


    菲羅斯家族的原初晶石工業,上城的廢棄物,煉金科技的危險研究。


    對於不穩定技術和魯莽產業的放縱式開發。


    這些都是讓整個祖安的大片地區都遭到汙染,生存條件也變得越來越危險的原因。


    想要短期內將這些源頭全都解決掉是根本不可能的。


    這注定是一場長期的戰爭。


    其間涉及到的勢力又十分龐雜。


    但是李維有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


    他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的說道:


    “暫時驅散灰霾就足夠了,其他的......就交給我吧。”


    爆爆拉住李維的手,明亮的眼中滿是信任與支持。


    迦娜看著李維堅毅的臉,眼中有著疑惑與震驚。


    這個人類知道他所麵對的困難又多大嗎?


    她身為舊神都無法做到的事情,他為什麽會擁有如此強烈的自信?


    即使是那些強大的恕瑞瑪的飛升者大軍,都在歲月中化為了一片孤寂的沙漠。


    可是這些人類,明明這麽弱小。


    卻能夠在這個充滿了危險的魔法世界中堅強的生存下來,並且一步步走向繁榮。


    但是,這才是這些人類的神奇之處,不是嗎?


    這也是她選擇庇護這些凡人的原因,他們總能給自己漫長的生命時光中帶來不一樣的感動。


    於是她忽然笑了起來,同時眼眶變得濕潤。


    “別眨眼,親愛的。”


    她說。


    “我將完成你的願望。”


    ......


    這是一場席卷了整個地溝區風暴。


    遠古的風之神明發泄著自己洶湧的怒火。


    令人感到驚奇的是這場風暴的目標似乎隻有一個:灰霾。


    在大半個祖安上空呼嘯而過的烈風湍流中。


    灰霾所形成的旋渦被無處不在的颶風托到空中。


    然後朝著赫多拉姆海角與庫莽格拉海峽所環繞的海麵飄去。


    所有皮爾特沃夫人都麵露驚駭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有的風暴似乎發了狂,瘋瘋癲癲的爬上了皮爾特沃夫上空。


    烈風向上撲向皮爾特沃夫和那邊呆若木雞的居民。


    隨著呼嘯著不斷加速,上城人想要躲避已經太遲,大風掀起裙擺,撥亂頭發。


    將他們的陽台上掛著的衣物卷到半空中。


    然後又在他們刺耳的尖叫聲中跌落在陽台地麵上。


    李維的嘴角抽了抽。


    他似乎聽到了迦娜那略顯調皮的笑聲。


    她漂浮在空中,手中高高舉起一根水晶法杖。銀白色的長發隨著颶風放肆的飄揚著。


    好在迦娜隻是小小的恐嚇一下那些皮城的居民,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損害。


    裂溝。


    艾克看著天空中恐怖的灰霾風暴,驚訝的大張著嘴。


    手中的懷表跌落在地麵上也毫無察覺。


    身後傳來漢娜驚喜的大喊:


    “是迦娜!她又出現了!”


    她高舉手中的木頭青鳥,青鳥的翅膀隨著她的動作上下浮動。


    希爾科也從微光酒吧中走了出來,目光複雜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原來她真的存在。”


    他喃喃的說道。


    今天,所有祖安人都再次回憶起那個被他們遺忘的名字。


    ......


    終於,恐怖的風暴漸漸停息了下來。


    處於風暴中心的李維三人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他們這才發現原來這期間他們一直在屏住呼吸。


    現在他們終於可以呼吸了。


    並不隻是短促的喘息,而是張開每一個肺泡的深吸氣,吸滿新鮮涼爽的空氣。


    灰霾的帷幕被撤去,燦爛的陽光映著皮城的高塔灑進了祖安。


    整個祖安從沒有像今天這般幹淨清晰。


    他們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麵的皮城居民,他們也正在往下麵望著。


    沒有了灰霾遮蔽視線,他們可以從高高的拱橋和陽台上直接看到下麵的景象。


    李維覺得他們並不喜歡眼前的景象。


    因為他看到了許多驚恐中夾雜著怨怒的眼神。


    李維淡淡地笑了笑。


    以後這樣的景象,他們每天都會看到。


    憤怒與恐懼是沒有用的。


    他們隻能去習慣。


    就像習慣從今往後皮爾特沃夫與祖安平等對話。


    地理位置從來都不是用來區分身份的憑證。


    天空與地是可以和諧共處的。


    迦娜從天空中落到了李維麵前。


    隻是她看起來有些虛弱,她扶住了李維的手臂,輕輕地喘息著。


    “你沒事吧?”


    李維有些擔憂的問道。


    爆爆和蔚也趕忙攙扶著她。


    “神的能力與信仰者息息相關。”


    她歎了一口氣。


    可是忽然間,迦娜感覺自己的身體湧現出了源源不斷的信念之力。


    她的身軀都在散發著淡淡的熒光。


    迦娜鬆開了李維的手,漂浮到了空中。


    “看來你的信仰者又回來了。”


    李維笑著說道。


    隨著李維話音落下,每個人耳邊都似乎響起了低聲的祈禱:


    迦娜在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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