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暮晚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了陸星沉的車。


    她跟陸星沉道了謝,又為當年幹的那件混賬事鄭重說了一句抱歉。


    陸星沉發動了車子:“好啦手辦妹妹,你這有道歉又道謝的,請問我是聽哪一個好啊?”


    薑暮晚被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說:“你可不可以都聽?”


    陸星沉大笑了幾聲:“我發現你這孩子心眼也太實誠了。手辦妹妹,我可真有點喜歡你了。”


    他嘴上說著喜歡,眼裏卻沒有半分冒犯的意思,薑暮莫名對他沒什麽戒心:“可以,多看看美女,有益身心健康。”


    陸星沉又笑了,看上去相當開心:“誒,手辦妹妹,你這麽可愛的人,怎麽就跟鶴映那種人攪和在一起了?”


    薑暮晚沒想到他這都能發現,她在有人在的時候明明跟鶴映連個眼神交流都沒有。


    “你怎麽知道的?”


    “鶴映身上有你的香水味,你這款味道我沒見人噴過。手辦妹妹,你倒是告訴我,一個男人在什麽樣的情況下才能徹底染上另外一個女人的味道呢?”陸星沉說。


    薑暮晚愣了一下,她沒想到陸星沉竟然這麽心細如發,這款香水是她成年的時候她媽媽找調香師訂製的,隻此一瓶,被她珍藏了很多年。


    後來家道中落,這種定製的奢侈品更是被薑暮晚珍惜,隻有比較重要的場合她才會用。


    陸星沉這個人太不簡單了,隻憑一個小細節,他就能讓薑暮晚和鶴映那段見不得人的關係無處藏身。


    陸星沉見她沒有回答,主動把話接了下去:“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提醒你,鶴映找你不是什麽好事。你知道嗎,我今天看你的背影,好幾次都看成了沈易安。”


    聽完他這句話,薑暮晚頓時覺得心裏挺不是滋味兒的。


    說實在的,她也覺得鶴映不會愛自己,兩個人各取所需就各取所需吧,隻是沒想到就連在床上,他都把自己當成一個替身看。


    這也太侮辱人了。


    “你可以好好看看我,再去好好看看沈易安,多看幾次,你總能發現誰是沈易安,誰是薑暮晚。”


    陸星沉樂了:“手辦妹妹,我好心提醒你不要掉進鶴映的坑罷了,你跟我生什麽氣呀?”


    “薑暮晚。”


    “什麽?”陸星沉沒反應過來。


    “我說我叫薑暮晚,不是手辦妹妹。薑子牙的薑,日暮鄉關何處是的暮,興盡晚回舟的晚。”薑暮晚有點生氣,陸星沉總是手辦妹妹手辦妹妹地叫她,怪不尊重人的。


    “喲,讀書人呀,起個名字這麽有深意啊。”


    薑暮晚撇嘴:“是啊,我爸媽費了好大勁兒給起的名呢,你得叫我薑暮晚,不是什麽手辦妹妹,也不是什麽沈易安。”


    “我說呢,原來是在吃沈易安的醋。”陸星沉又笑,“你這醋可吃的沒道理啊,沈易安跟鶴映都多少年了。那句歌詞怎麽唱來著,互相折磨到白頭,他倆就是怨偶天成,這輩子都要糾纏著走下去的,誰也插不進去。”


    薑暮晚不說話了。


    怨偶天成,就算是吵吵鬧鬧那也是天作之合,那輪得到她薑暮晚來吃幹醋?


    但她總歸還是有幾分不甘:“沈易安......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她啊......”陸星沉拉長了語調,“她很美,高嶺之花,沒有男人不喜歡。”


    “鶴映也很喜歡?她應該很難追吧?”


    “對別人的男人來說是的,對鶴映而言可太簡單了,因為是沈易安倒追的鶴映。”


    薑暮晚有些吃驚:“可是,所有人都告訴我是鶴映放不下沈易安啊。”


    “是啊,她追上沒多久就把鶴映甩了。”陸星沉笑笑,“怎麽樣,厲害吧?”


    薑暮晚簡直目瞪口呆,她根本沒辦法想象是什麽樣的女人才能夠甩了鶴映,她更沒有辦法想象是什麽樣的女人才能在一而再再而三甩了鶴映之後,還能被他無條件地原諒。


    鶴映那樣高高在上的人,在愛情裏也會那麽卑微的嗎?


    薑暮晚悠悠地歎了口氣,隻覺得心底的那一絲不甘徹底被抹平了,鶴映的確是把他所有的愛情都傾注在了沈易安身上,她還是別再想他了。


    陸星沉見她這個表情,哪裏還不明白她心中所想:“你想開了就好,也不枉哥哥跟你說那麽多,總之鶴映你真的別碰。”


    薑暮晚有些哭笑不得:“鶴映要是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千方百計地阻止別的女人喜歡他,會不會跟你生氣啊?”


    陸星沉搖頭:“我跟他隻是認識得久,不算兄弟。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應該很討厭我。”


    “為什麽?”


    陸星沉矜持而又不失得意地揚了揚眉:“因為沈易安也追求過我。”


    薑暮晚感慨:“看來鶴映這醋吃得夠持久的。”


    隻怕不僅僅是吃醋,鶴映的領地意識非常強,他認定了沈易安是他的,就容不得別人去觸碰,怪不得他討厭陸星沉。


    陸星沉聳了聳肩,兩人八卦完倒也沒什麽話說,好在車很快到了薑暮晚家樓下。


    兩人道了別,薑暮晚往裏走,不想竟然遇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許肆就坐在她家門口的樓梯上,惡狠狠地盯著她,活像一頭餓了很久的狼。


    薑暮晚嚇了一大跳,連忙把手機攥緊進入撥號界麵:“你幹什麽?亂來的話我可報警了。”


    許肆冷笑一聲,他長相本來就凶惡,在昏黃的樓梯燈光下更顯猙獰:“你好得很,我兄弟的邁巴赫好不好坐?薑暮晚,你怕不是個婊子吧?見了個有錢男人就往上湊?”


    “你一個精蟲上腦見了女人就上的出軌男,好意思說我這樣的良民?我想跟什麽樣的男人交往就跟什麽樣的男人交往,別說我今天隻是坐了你兄弟的車,就算明天我倆真好上了,你也管不著!”薑暮晚冷冰冰地回答。


    “薑暮晚,你以為我不敢打你!”許肆捏緊了拳頭。


    “你打我就報警,正好送你進局子。”


    “艸!”許肆直接揮拳就過來了。


    薑暮晚沒想到許肆是來真的,躲閃不及,好在許肆的拳風隻在她耳邊呼嘯而過,最終砸在了她身後的牆上:“這次是警告,再有下次,我一定弄死你。”


    他說完,最後看了一眼薑暮晚,下樓梯走了。


    留下薑暮晚在原地驚魂未定。


    許肆是瘋子。


    她打定了主意要永遠遠離他,把他的號碼、社交賬號統統拉黑。


    情情愛愛的事先放一邊,男人不重要,搞錢最要緊。


    而且報複許肆的事情要從長計議,所以調整心態之後,薑暮晚就專心忙工作的事。


    這天她正在備課,張微的電話打了進來:“特大新聞!”


    “什麽啊,咋咋呼呼的。”


    張微的聲音都因為激動而發顫:“暮暮,鶴映在你們學校做演講誒。”


    薑暮晚已經有段時間沒聽到鶴映的名字了,一時有些愣神:“哦,關我什麽事?”


    “誒,主要是沈易安也來了,我同學告訴我的。聽說是來求複合的,暮暮,去幫我現場直播一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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