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肆大叫了一聲,抱著肚子像一條離了水的魚一樣在地上翻滾,看上去痛苦極了。


    薑暮晚呆滯地看著自己的手,那上麵還沾了幾滴許肆的血。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要怎麽辦,好在小區巡邏的保安正好巡查到這裏,連忙報了警。


    薑暮晚很快就被警察帶走了。


    坐在警車上的時候,薑暮晚總算是回過了神來。


    但很快另一個問題就讓她渾身冒冷汗:


    樓下的監控壞了,她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自己是正當防衛的,這下該怎麽辦?


    許家的勢力那麽大,她把他們的寶貝兒子捅了,會不會坐牢?


    她再次想到了鶴映,他說過會在許肆的事情上幫自己一把,而他之前確實也幫她攔過一次許肆。


    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給鶴映發了一條微信:“能不能救救我?許肆喝醉了差點把我撞死,我為了自保捅了他一刀,現在要進局子了。”


    “鶴映,你幫幫我吧。許肆家裏勢力那麽大,我要完蛋了。”


    她緊緊盯著屏幕等著鶴映回消息,然而十分鍾過去了,屏幕暗淡之後又被她不死心地點亮,這個信息界麵還是維持著原樣。


    薑暮晚壯著膽子給鶴映打了好幾個語音通話,但對方一直沒接,不知道是故意不接還是手機不在身邊。


    薑暮晚隻覺得自己要被全世界拋棄了。


    她慌忙之中紅著眼睛問坐在旁邊的警察:“警官,我請問您一下,我這件事情會怎麽處理啊?”


    警官瞥了她一眼:“依法處理。”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薑暮晚一聽心裏更不踏實:“我不是故意捅他的.....他扯著我的頭發往牆上撞,我不得已才那麽做......我也不知道我幹了什麽,我那個時候腦子一片空白......”


    她因為害怕,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到後來都帶了哭腔。


    她這個模樣實在可憐,本來公事公辦的警察有些不忍心:“難說,有監控嗎?”


    薑暮晚搖了搖頭:“我們小區的物業被業主投訴了,正準備換屆,那邊監控壞了很久沒人管。”


    警察就歎了口氣:“看傷者情況再說。”


    薑暮晚再問,他就不回答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薑暮晚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她想了想,還是不肯放棄希望,又給鶴映發了條信息:“鶴醫生,我們的交易還算數嗎?”


    意料之中地沒有回音。


    警車已經開到了警局裏,薑暮晚被帶著走向審訊室。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見自己的微信提示音響了。


    是鶴映發的消息!


    薑暮晚心跳得飛快,慌忙解鎖手機點開了微信。


    下一秒,她的心就沉到了冰窟裏:


    “他去洗澡了,你的事我會看著辦。”


    看這說話的口氣,十有八九就是沈易安了。


    薑暮晚渾渾噩噩地被帶到了審訊室內坐下,還在想著沈易安的那句“看著辦”。


    沈易安打算拿自己怎麽辦?瞞著鶴映放任自己自生自滅?


    還是索性就借這個由頭讓自己過得更慘一點?畢竟薑暮晚跟鶴映不清白過,沈易安看她不順眼也理所應當。


    警官的審訊問題打斷了薑暮晚的思路,她一五一十地把所有的情況說了。


    警察把情況一一記錄好。


    審訊結束。


    薑暮晚小心翼翼地問:“警官,請問我會怎麽樣啊?”


    審訊的還是剛才那個警官,大概是看薑暮晚實在不像個說謊的,對她的態度也好了點:“沒證據,很難說清楚。看對方傷級報告,如果嚴重的話,他要追究,你可能會吃官司。”


    薑暮晚看了一眼被放在眼前的手機:“我可以用手機打個電話嗎?”


    “找人保釋?”警察問她。


    薑暮晚苦笑:“算是吧,但不知道有沒有用。”


    警察便點了點頭,薑暮晚又一次打了鶴映的微信語音。


    她始終抱有最後一絲僥幸,萬一鶴映信守諾言呢?那她不就有救了嗎?他說過他說話算話的。


    可能是上天終於聽到了她的祈禱吧,這次的語音居然通了。


    薑暮晚簡直欣喜若狂,但她生怕鶴映反悔,說話的聲音都很輕:“鶴映,我剛才發的消息.....”


    “看到了。”鶴映打斷薑暮晚的話。


    薑暮晚問:“我不知道許家那邊會怎麽對我,你能不能先把我從警局裏放出來?除了你,別人都不敢的......”


    鶴映短暫地沉默了一下:“不行。”


    “可是你......”薑暮晚還想再說。


    鶴映直接掛了電話。


    可是你說過你說話算話的。


    薑暮晚有些茫然地想,是不是不管什麽樣的男人,不管他地位多麽高,看起來多麽可靠,隻要損害到他哪怕一丁點利益,他都能轉眼就翻臉不認人呢?


    沈易安當然是很重要的,所以鶴映在乎她的感受不和自己往來也情有可原。但薑暮晚隻不過是想好好活下去罷了,鶴映隻要說一句話就能辦成的事,能礙到沈易安什麽事呢?對於她們那些權貴來說,她隻是一隻很小很小的螻蟻罷了。


    一隻螻蟻的存活,能給他們帶來什麽影響呢?為什麽就是不肯動動嘴皮子幫幫她?


    明明她才是被醉鬼突然襲擊被迫自衛的受害人,為什麽要坐牢的人是她?


    “小姑娘,辦法總是有的,你別哭啊。”警察是真有些看不過去,薑暮晚看上去真的很可憐,她又長得好看,遭了那麽大事兒不吵不鬧坐在那裏安安靜靜地流眼淚,看著怪讓人心疼的。


    他給薑暮晚倒了杯水:“喝口水緩緩吧。”


    薑暮晚道了一聲謝,抬手摸自己的臉摸了滿手的濕滑,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哭了。


    她情緒大起大落,一時有些頭痛,便默默靠在椅子把手上揉著太陽穴。


    審訊室其實待久了會很冷,但薑暮晚實在太困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半夢半醒之間,她感覺有人在晃自己的肩膀,是剛才那個警官:“小姐,走吧。他們來保你了。”


    薑暮晚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迷迷糊糊地跟著警官往外走,卻見到了沈易安。


    已經很晚了,沈易安臉上也沒帶什麽妝,但她狀態好,素顏也很美。


    反觀薑暮晚一夜都在戰戰兢兢的狀態下度過,衣服還在掙紮的過程中被許肆扯壞了一點,著實有些狼狽。


    沈易安見到薑暮晚便開口說道:“許肆醒了,他說不追究,讓我們來保你出去。”


    她說話的口氣其實沒有不客氣,但就是隱隱約約透露出一種居高臨下的意味來。


    薑暮晚這時候也不想計較沈易安的態度,態度誠懇地跟她道了個謝。


    沈易安帶著她往外走:“不用謝我,要不是......總之,我不過是個傳話的,不過你,薑暮晚。”


    她站定,皺著眉頭看向薑暮晚。


    薑暮晚隻好跟著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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