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跡,沈清歌突然抱著司徒蘭心九十度旋轉,替她擋下了那致命的一刀,司徒蘭心從背對著歹徒到直麵歹徒,隻是瞬間的事情,她驚悚的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隻覺得抱著她的男人身體越來越僵硬,越來越往下沉……


    “清歌,清歌!!”


    司徒蘭心顫抖地搖晃沈清歌的身體,木然瞧見自己雙手滿是鮮血,她歇斯底裏的哭喊道:“清歌,你堅持住,我馬上叫救護車!”


    歹徒在匕首插錯了人之後落荒而逃,司徒蘭心隻顧著沈清歌的傷勢,哪裏還管得了其它,悲痛慌亂之時,她瞧見一抹似曾相識的身影,一閃而過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醫院的急救室裏,正在急救的白色提示燈閃耀著刺目的光芒,司徒蘭心臉色蒼白,瑟瑟發抖的佇在角落裏一動不動,沈家的人幾乎全到齊了,每個人臉上都是悲痛而焦慮的神情,他們互相安慰,互相談論事發的經過,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她想過去跟沈家的人道歉,可是又沒有那個勇氣,裏麵那個人跟她沒有什麽親密的關係,可是他卻因為她躺在了急救室。


    就在匕首插入他身體的那一刻,他的命運就已經與她和上官瑞的命運綁到了一起。


    二個小時漫長的等待,急診室的燈終於滅了,穿著白大褂的大夫從裏麵走出來,沈家人蜂擁而上,爭先恐後的問:“醫生,我兒子怎麽樣了?”


    “傷勢如何?有沒有大礙?”


    “我侄子現在醒了嗎?”


    ……


    醫生麵對焦急的家人,微笑著安撫:“放心吧,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明天早上應該就可以醒過來。”


    司徒蘭心站在人群最後,聽到這一句話,懸著的心終於重重的落下,她如釋重負的鬆口氣,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謝上帝,感謝它救了沈清歌一命。


    她不想一輩子活在內疚之中,她更不想讓任何人因為她而受傷。


    “小姐,請問你和我兒子是什麽關係?”


    一名雍容華貴的婦人緩緩走向她,目光十分犀利。


    司徒蘭心雙手無措的絞在一起,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若說沒有關係,沈母一定會問,既然沒有關係,我兒子為什麽要救你的命?


    她沉吟片刻,顫聲回答:“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好到兩肋插刀的程度?”


    她無言以對,抬眸打量一眼麵前的婦人,她的氣場太過強大,讓她有點招架不住。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現在站在你麵前,不是想要聽你道歉,隻是想搞清楚你和我兒子到底什麽關係?你這樣避重就輕,我要如何作答你?難道我要回一句沒關係嗎?我兒子剛剛才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我若說沒關係,那也太不切實際是不是?”


    司徒蘭心深吸一口氣,慶幸自己沒有接受沈清歌的求婚,沈清歌是個好男人毋庸置疑,可他的母親太過犀利精明,這樣的女人根本是她無法應付的。


    “你兒子喜歡我,但是……”


    “但是你不喜歡他?”


    她無奈點頭:“不是不喜歡他,是我有自己有喜歡的人。”


    “那就請你以後與他保持些距離,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是最傷人不利己的。”


    “我明白,您放心,我們已經說清楚了。”


    司徒蘭心微微頷首,給她一記篤定的眼神,這時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察走進來:“請問你是呂青沫小姐嗎?”


    她點頭:“是的。”


    “請你跟我們到警局走一趟,關於這次的襲擊案需要了解一些情況。”


    “好。”


    她對著沈母鞠個躬後,隨著警察出了醫院。


    坐在警局的審詢室裏,司徒蘭心把當時事情發生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和盤拖出,警察問她:“你當時一點也沒有看清歹徒的麵容嗎?”


    “他當時是喬裝打扮,而我又陷入極度震驚的恐慌中,所以沒有看清。”


    “那背影呢?有沒有看到背影?能不能分辨是男是女?”


    司徒蘭心腦中閃過當時慌亂之時撇見的一抹匆匆離去的身影,突然蹩起眉頭提議:“凶案現場的那把匕首可以讓我看看嗎?”


    警察怔了怔,點頭:“可以,不過我們正在提取指紋,要稍等一下。”


    大約等了十來分鍾,另一名警察提著一隻塑料袋走了進來,把那隻裝在塑料袋裏的匕首呈現在司徒蘭心麵前:“為何要看這個?”警察不解的問。


    司徒蘭心的臉色在看到那把匕首後突然沉了下來,她篤定的回答:“我想,我已經可以確定凶手是誰了。”


    “你認識?”


    兩名警察麵麵相覷,都頗為驚詫。


    “是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名凶手姓李名甲富,t市人,他與我有一些過解,昨晚的刺殺行為完全是衝著我來的。”


    這把匕首她太過熟悉,那是李甲富的貼身之物,司徒蘭心曾用它來威脅過自己的生命。


    “李甲富?”


    一名警察重複這個名字:“你可以大概跟我們形容一下他的相貌嗎?”


    很快的,司徒蘭心聽到了全城搜捕李甲富的命令,她做為唯一的目擊證人,暫時被留在了警局配合調查。


    淩晨五點四十五分,李甲富在f市機場被抓獲,對於警察的抓捕他並沒有表現出過激的反應,亦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但在詢問作案動機時,他卻緘口不語。


    司徒蘭心聽說李甲富已經被繩之以法,她來到了關押室,四目相對的刹那間,她微微有些錯愕,麵前的中年男人哪還有當初意氣風發的半分樣子,簡直就像是剛剛從大牢裏出來的囚犯,目光空洞,神情憔悴,胡子拉雜,衣衫淩亂……


    她覺得不可思議,剛想上前質問他為什麽要她下此毒手,李甲富卻搶先一步爆發了,他突然像個發怒的野獸,麵目猙獰的怒吼道:“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我怎麽就沒能親手殺了你……你害死了我兒子,你一定不得好死……你水性揚花,見異思遷,我詛咒你一輩子都得不到幸福,隻要是愛你的人一個一個全都死光光,讓你孤苦伶仃,讓你無依無靠,最後讓你含恨而死,哈哈哈……!!”


    李甲富像是瘋了一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淒厲笑聲,司徒蘭心的臉色瞬間慘白,她的腳跟有些站不穩,一隻手撫住牆壁,顫抖的質問:“你說什麽……我害死了你兒子?夢龍他怎麽了?!”


    “不要提我兒子的名字,你不配提他的名字,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早晚你會遭到報應的!”


    李甲富先前是一片死寂,此刻見到司徒蘭心則完全瘋狂,警察厲聲喝止他:“安靜一點!”


    司徒蘭心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夢龍死了嗎?她按住自己慌亂的心髒,告訴自己不會的,李甲富他一定是瘋了。


    “我不會相信你這個瘋子的話。”


    她抬起一張麵無血色的臉龐,恨恨的睨向李甲富。


    “你不相信?你不相信可以撞死在這裏,然後到地獄裏看看我兒子是不是在那裏!!所有的一切悲劇都是因你這個女人而起,你辜負了我兒子一片癡情,我兒子這兩年來因為你的銷聲匿跡整日鬱鬱寡歡,整個人瘦得如同一具骷髏,他每日坐在門前念念有詞:她會回來看我的,她會回來看我的,她答應我一定會回來看我的……每天都是重複著同樣的話,直到一個星期前,他無意中聽到我和他母親談話,聽到我說在b市看到了一個跟你長的很像的女人,他便瘋了一樣跑出家門,直嚷著要去找你,我和他母親奮力追趕不讓他去,結果他驚慌躲避之下,被一輛卡車活活撞死,到死的那一刻,他嘴裏都在喃喃自語,你一定會回來看她……!”


    李甲富說到這裏,幾乎恨不得把司徒蘭心活剝了也不甘心:“我兒子因你而死,你竟然還不相信,我想要找你理論,讓你到我兒子墳前下跪懺悔,我找了你整整五天,四處打聽才終於在f市找到你,卻沒想到一路跟蹤竟讓我看到如此肮髒的一慕,你像拋棄我兒子一樣拋棄上官瑞後,又勾搭上一個男人,我兒子屍骨未寒,你卻與人摟摟抱抱,你這個下三濫的女人,我真遺憾沒能親眼看到你倒在我腳下,沒能替我兒子報仇血恨,不過沒關係,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化作厲鬼日日夜夜纏著你,讓你生不如死……哈哈哈!!”


    李甲富被兩名警察帶走了,司徒蘭心無力的靠在牆壁上,整個人像被抽空了一樣,完全沒有了任何知覺。


    一名女警走過來,同情的詢問:“小姐,你沒事吧?”


    她木然的搖頭:“沒事。”踉蹌著站起來,天色已大亮,太陽剛剛升起,二月裏的陽光竟也是如此的刺眼,她才一邁出警局的大門,就被一陣天眩地轉的暈眩感緊緊包圍,就在她以後自己會直棍棍的倒下時,一輛車停在她麵前,從車裏跳下一個人,伸出手臂緊緊的抱住了她。


    熟悉的懷抱給了她一種踏實感,卻抹不去她心底的淒涼,上官瑞恨不得將她嵌進身體裏,聲音發顫的說:“蘭心,你沒事太好了,我一得到消息差點瘋掉,我真不敢想象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麽辦?從淩晨四點得知消息到現在,五個小時裏我的心髒幾乎就沒跳動過,蘭心,如果我沒能保護好你,我幹脆也就不要活了,蘭心,蘭心……”


    上官瑞患得患失的語言因為擔心過度有些語無倫次,司徒蘭心被他抱得幾乎喘不了氣,她一句話也不說,隻是聽著身邊的男人說,漸漸地,上官瑞覺得有些不對勁,他鬆開懷抱,按住她的雙肩關切的問:“蘭心,你怎麽了?你怎麽臉色這樣蒼白難看?”


    司徒蘭心還是不說話,她依然沉浸在剛才的震撼中無法自撥,耳中隱隱還可以聽到李甲富不堪入耳的辱罵聲,她的身體越來越冷,突然再也抑製不住,撲到上官瑞懷裏,發出悲愴的哭聲:“我該怎麽辦,瑞,夢龍死了,我該怎麽辦……”


    上官瑞陡然聞言也是極為驚詫,他心疼的安撫:“別哭,別哭,快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司徒蘭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無法遺忘多年前,她第一次被帶到李家,她倔著性子蹲在門口不肯進去,一個比她略小的男孩走到她麵前,歪著頭問她:“你肚子餓了嗎?我去偷蘋果給你吃。”


    那時的李夢龍僅僅隻有十歲,虎頭虎腦十分可愛,隻是比同齡的孩子木訥許多,那一天,當他把紅通通的大蘋果遞到司徒蘭心手裏時,她便從此再也沒把他當傻子看。


    近十年的光陰,她視李夢龍如親弟弟,即使痛恨他的父母,也從未曾牽怒於他,當初李甲富夫婦差點讓她失了清白,為了李夢龍,她至今也沒有把這件事向上官瑞透露出半個字,她隻是希望那個可憐的孩子能有一個完整的家,可如今,那個孩子卻因為她離開了這個世界……


    司徒蘭心哭到最後,筋疲力盡的昏睡在上官瑞懷裏,她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未合眼,突然其來的打擊將她折磨得身心俱備。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淩晨,她做了一場惡夢,冷汗浸濕了她額前的發絲。


    她環顧一圈,完全陌生的環境,應該是在酒店裏,她開了門出去,上官瑞不知是已經起來還是一夜未睡,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對著筆記本電腦忙碌的工作。


    驀然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緩緩回頭,撇見是司徒蘭心,趕緊起身走到她麵前:“怎麽醒這麽早?”


    司徒蘭心無力的回答:“我已經睡了很久。”


    她視線睨向他的筆記本:“你工作很忙的話就回去吧,我已經沒事了,待會我要去醫院看望沈清歌。”


    “我和你一起去。”


    上官瑞的眼神十分篤定,吃了早飯,兩人一同來到了醫院。


    也不知是沈清歌命大還是李甲富當時作案的心態過於緊張,那一刀隻是刺中了他的肩胛骨,經過及時搶救和調養,他已經能夠坐起身和正常人一樣說話了。


    司徒蘭心站在他麵前時,兩個眼泡紅腫得像顆核桃,沈清歌盯著她看一會突然笑道:“我又沒死,你至於哭成這樣嗎?”


    他還不知道,司徒蘭心除了因為他受傷感到自責難過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上官瑞上前一步,鄭重對沈清歌說:“謝謝你替蘭心擋了一刀,這份恩情我會銘記在心。”


    沈清歌視線睨向他,嘲諷地問:“我是替蘭心擋刀,你有什麽立場替她銘記這份恩情?”言外之意,就是要銘記,也是司徒蘭心自己銘記。


    “我以她丈夫的立場。”


    上官瑞表情鎮定的回答,並沒有因為沈清歌的挖苦而有所不滿。


    “你們不是離婚了嗎?”


    “她當時簽字的時候我並不在場,事後那份協議已經被我撕毀,所以在法律上,她依然是我的妻子。”


    沈清歌目光閃過一絲黯然:“那我救了你妻子一命,你打算怎麽報答我?”


    “隻要是我力所能及,你可以盡管提。”


    沈清歌對著司徒蘭心說:“青沫,麻煩你回避一下,我要跟瑞總進行一次男人之間的談話。”


    司徒蘭心什麽也沒問,默默的出了病房。


    待她一走,沈清歌便開門見山切入正題:“我要讓給蘭心留在金嶽工作三年,三年後我會放她回到你身邊。”


    上官瑞想都不想就拒絕:“不好意思,請孰我不能答應。”


    “為什麽不能答應?我隻是說讓她待在這裏三年,又不是說待一輩子?反正你們已經分開過二年,又何必在乎多分開幾年。”


    “正是因為我們已經分開了二年,所以,我一分鍾也不想再和她分開。”


    沈清歌麵色有些不悅,目光微寒道:“你應該清楚我若不原諒她之前的欺騙,她就決不會和你在一起,現如今我又救了她一命,她欠我的就更多了,我說不放她走,她定然不會走,即使不和我在一起,也不會和你在一起。你我都清楚她是個善良的女人,不會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那你想怎樣?”


    “這樣吧,既然剛才的提議你不肯答應,那我現在給你最後兩個選擇:第一,你還了我挨的這一刀,隻是我不能保證你會不會有我幸運能夠活下來,倘若你不幸一命嗚呼也沒關係,我一定會替你好好照顧蘭心。”


    “第二,你把愛雅集團所有的股份轉到我名下,你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你可以帶著她走,隻是你將一無所有。”


    上官瑞麵無表情的凝望著他:“一定要做到這個份上嗎?”


    “這是你們欠了我的,她為了幫助你度過事業危機,竟然欺騙我隱瞞你們的關係,如果我起訴她的話,她完全有詐騙的嫌隙,你仔細考慮清楚再回答吧,我總不能人財兩空。”


    上官瑞轉身出了病房,兀長的走廊裏,司徒蘭心靜靜的佇立在窗前,她的思緒飄得很遠很遠,以至於身邊何時站了個人她都沒發現。


    “蘭心。”


    他輕喚她。


    “恩?”


    她回轉頭,等著他繼續說。


    “是不是得不到沈清歌的原諒,你就不會和我在一起?”


    司徒蘭心怔了怔,有些茫然的點頭:“是。”


    “好,我明白了。”


    她還想說什麽,他卻轉身又回到了病房。


    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告訴沈清歌:“愛雅的股份你想要的話就拿去吧,從此以後,互不相欠。”


    他轉身欲走,沈清歌厲聲喊道:“等一下。”


    “還有什麽事?”


    “你考慮清楚了?你父親的公司現在等於是一個軀殼,你愛雅所有的回籠資金也都填了進去,現在新上市的產品是唯一能起死回死的希望,你真的打算就這樣放棄了?”


    “錢財乃身外之物,擁有金山銀山,如果身邊沒有一個可以證明你還活著的人的話,那麽擁有這些又有什麽意義?”


    沈清歌突然笑了,他揮手:“請讓青沫進來。”


    司徒蘭心隨著上官瑞來到了病房,沈清歌突然握住她的手,然後,緩緩的交到了上官瑞的手裏。


    “請善待這個女人,她值得你珍惜。”


    他又對司徒蘭心說:“請愛護好這個男人,他值得你不離不棄。”


    上官瑞有些惶然,不知道他為何前後態度判若兩人,倒是司徒蘭心,熱淚盈眶的點頭,臉上並無任何困惑。


    沈清歌遺憾的歎口氣:“就這樣放棄了自己心儀了兩年的女人還真是挺不甘心,不過我肯放手也不是證明了我大度,而是因為看到了你們彼此的真心。”


    出了醫院,上官瑞感慨的說:“沈清歌如果不是我情敵的話,我真想和他做個朋友,是個很實在的人。”


    司徒蘭心無力地反駁他:“人家不是已經放手了。”


    “剛才他威脅我來。”


    上官瑞把剛才在病房裏男人與男人之間的談話敘述了一遍,司徒蘭心沒好氣的揚起一抹苦澀的笑:“那是他在試探你的真心。”


    “一開始我還真沒往這方麵想。”


    兩人來到了呂長貴家裏,一進家門,舅舅就寒著臉問:“你怎麽不在醫院陪著小沈跑這來了?”


    司徒蘭心諾諾的回答:“沈清歌有家人再陪著,我是來跟你們說……”她停頓一下,知道接下來要說的話,鐵定會讓舅舅和舅媽飆火:“我準備回到上官瑞的身邊。”


    “你瘋了是不是?”


    果然不出所料,舅媽第一個跳起來:“小沈為了你連命都可以不要,這樣的男人你竟然放棄,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你要回到他身邊也可以,我還是當初那句話,從今往後就當沒我這個舅舅,我們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舅舅也跟著發飆。


    司徒蘭心無奈的歎口氣,轉身出了房門,對站在門外的上官瑞說:“怎麽辦?你讓沈清歌看到了你的真心,卻並沒讓舅舅他們看到,現在他們死活不同意,怎麽辦?”


    上官瑞沒說話,徑直走進了屋子裏,對著坐在沙發上麵色陰沉的呂長貴夫婦說:“舅舅,舅媽,我知道過去讓蘭心跟著我受了很多委屈,我向你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我們憑什麽相信你的話?”


    “我可以對天發誓,我若做不到,將被五雷轟頂,五馬分屍,不得好死……”


    “瑞,別發這樣的毒誓!”


    一聽到死這個敏感的字眼,司徒蘭心就聯想到李甲富的詛咒,慌忙製止了上官瑞再說下去。


    呂長貴聽到他連這樣的毒誓都發出來了,頭一扭也不再說什麽。


    “你不要忘了,我們蘭心可是不能生育。”


    姚敏君提醒他。


    上官瑞正色回答:“我從一開始就沒有介意過。”


    “可你父母介意。”


    “我父親已經去世,我母親也已經表明我的幸福比什麽都重要。”


    聽到這樣的話,縱然再有意見,也不好再幹涉什麽,姚敏君握住外甥女的手鄭重的說:“既然是你自己選擇的路,我們也不好強加幹涉,我和你舅舅不是你父母,做不了你的主,我們隻希望,這一次你能真正的獲得幸福。”


    司徒蘭心的嗓子有點哽咽,她抱住舅媽:“在我心裏,已經把你們看成我的父母,這兩年真的謝謝你們。”


    她隨著上官瑞離開了生活了兩年的家,重新踏上一條曾經走過的路,到機場的時候,上官瑞剛訂好機票,司徒蘭心手機響了,她一看是舅舅的號碼,便急忙按下接聽:“喂,舅舅?”


    “蘭心,你們走了沒有?”


    “還沒上飛機怎麽了?”


    她聽得舅舅聲音不對,心裏不禁有些忐忑。


    “你舅媽暈過去了,現在正在去醫院的路上。”


    “暈過去?”司徒蘭心大吃一驚,急急的往機場外跑:“怎麽會暈過去呢?剛才我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


    “我也不知道,你走後她坐在沙發上跟我說了一會話,突然就覺得胸口悶,接著就暈過去了。”


    上官瑞追了出來,一把拽住司徒蘭心:“你去哪?馬上要登機了。”


    “瑞,對不起,我今天回不去了,我舅媽突然昏倒在家裏,現在正趕往醫院,你先回去吧,我過兩天自己回去!”


    上官瑞愣了愣,歎口氣說:“那我也不回去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兩人再次趕往醫院,看到病床上舅媽臉色蠟黃,司徒蘭心心驀然揪疼:“舅舅,醫生怎麽說?”


    呂長貴眼圈腥紅的回答:“說病情惡化,隻怕熬不過這個秋天。”


    司徒蘭心的眼淚驀然就流了下來,媽媽是因為癌症去世,如今舅媽雖然熬過了三個年頭,卻依然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


    “舅舅,你別難過,現在醫學發達,不一定醫生說的就是準確的。”


    “醫生說從現在開始就要住院接受治療,我要上班,你舅媽她一個人……”


    “我來照顧。”


    司徒蘭心篤定的表態。


    上官瑞馬上說:“轉院吧,你們跟我們一起回b市,這樣蘭心照顧起來方便,我也可以請最好的大夫替舅媽會診。”


    呂長貴麵有難色,司徒蘭心也覺得這樣比較妥當,卻沒想到一直昏迷不醒的舅媽這時候醒了,卻堅決不肯:“我已經病入膏肓了,這裏是我的家鄉,我的父母都是死在這片土地上,我哪裏也不去。”


    “舅媽,去b市的話你可以得到很好的治療,你忍心丟下舅舅一個人嗎?隻要有一線希望,我們也不能放棄啊。”


    司徒蘭心俯身奉勸姚敏君。


    姚敏君如同吃了磅坨鐵了心,無論他們怎麽相勸,她就是死活不肯離開。


    最後司徒蘭心無奈的對上官瑞說:“她不肯走就算了,你先回去吧,公司那麽多事要處理,不能一直在f市逗留。”


    上官瑞舍不得司徒蘭心:“那你什麽回去?”


    “我等舅媽病情穩定了就回去,這段時間我會好好做她的思想工作,爭取讓她同意回b市定居。”


    事已至此,別無它法,上官瑞隻得同意她的提議,戀戀不舍的告別司徒蘭心,一個人回了b市。


    上官瑞這一次回去後工作變得十分忙碌,新產品上市後反響極好,他經常要到世界各國出差,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在b市與f市之間來回奔波,不過盡管如此,他與司徒蘭心之間的聯係也從未中斷過。


    季風受他的指使幾乎每周去一趟f市,每次去都要大包小包帶一堆營養品,先是送上上官瑞對舅媽的問候,然後才是向司徒蘭心匯報上官瑞的行程,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轉眼間,到了四月,春暖花開的日子。


    這一天,司徒蘭心接到了f市一家三甲醫院的電話,說他們醫院新引進了一套針對肝癌的治療方案,讓他們轉院過去。


    司徒蘭心當時很疑惑,醫院怎麽會主動打電話給病人?況且又是根本不認識的病人?她覺得很不可思議,直到當天下午季風趕來時她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上官瑞安排的。


    姚敏君被轉到了f市最好的醫院,開始接受最先進的治療,所有的醫療費用全部都是上官瑞承擔。


    在醫生不懈的努力和本人強烈的求生欲望支撐下,姚敏君的病情漸漸有了好轉的跡象,司徒蘭心十分高興,然而更令她感到高興的是,她和上官瑞結婚三周年紀念日這天,上官瑞竟然千裏迢迢的從迪拜飛到了她身邊。


    他們已經有二個多月沒有見過麵,如同小別的新婚夫婦一樣,一見麵就是纏綿火熱的激吻。


    “你不是昨天出國了嗎?怎麽今天又到f市來了?”


    司徒蘭心又驚又喜的問。


    “這麽重要的日子別說我還在地球上,我就是在月球上,也會乘火箭回來的。”


    她撲哧一笑:“幾個月不見,你倒是油腔滑調了不少。”


    上官瑞捏捏她的鼻子:“明明是真心話,非要給我曲解成油腔滑調。”


    他視線睨向病房:“舅媽怎樣了?”


    “這兩天胃口好了很多,臉色也紅潤了,病情呈持續好轉的現象。”


    “真是太好了。”


    上官瑞由衷的高興:“我進去看看她?”


    “她剛睡著,還是別去打擾她了。”


    司徒蘭心攬住他的胳膊:“既然是為了紀念日回來的,那有沒有禮物送給我?”


    “你想要什麽?”


    她想了想:“隨便你送吧,你送什麽我都喜歡。”


    上官瑞緩緩從西裝口袋裏摸出一串白金項鏈,鏈子閃閃亮亮,最漂亮的還是掛墜,一顆小小的心,上麵鑲滿了碎鑽,顆顆飽滿,放在陽光下一看,光芒刺的人幾乎睜不開眼。


    “喜歡嗎?”


    司徒蘭心微笑:“喜歡。”


    “來,我給你戴上。”


    上官瑞溫柔的替司徒蘭心把項鏈戴到了她脖子上,讚歎一聲:“真漂亮。”


    司徒蘭心再次抱住他的胳膊,撒嬌說:“人漂亮還是項鏈漂亮?”


    上官瑞看她一眼:“都漂亮。”


    隨後手一伸:“拿來。”


    “什麽?”她沒反應過來。


    “既然是兩個人的結婚紀念日,不應該隻有一個人有禮物收吧?”


    司徒蘭心頓時窘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因為不知道上官瑞會突然過來,所以她什麽也沒有準備,眼珠骨碌轉一圈,踮起腳尖迅速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本世紀最真心的禮物。”


    上官瑞短暫的怔了怔,隨即沒好氣的笑了。


    雖然嘴上沒說什麽,可是表情不難看出,他對這個禮物相當滿意。


    中午兩人到餐廳吃飯,他對司徒蘭心說:“多吃一點,是不是照顧病人太辛苦,怎麽看起來瘦了許多?”


    司徒蘭心一邊喝著芙蓉湯一邊搖頭:“不辛苦啊,可能是相思成災吧。”


    噗。


    上官瑞又笑了:“等忙完了這段時間,也等你舅媽病情穩定之後,我帶你去度假。”


    司徒蘭心故意調侃:“要不要叫上林愛和季風他們?”


    “就我們兩個。”


    上官瑞寵溺的瞪她一眼。


    “不會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吧?要知道我可是因為沒有看到鑽石雪一直耿耿於懷到現在。”


    “你怎麽到現在還惦記著這個?”上官瑞有些不可思議:“我已經讓季風查過了,在北海道的山上並沒有你所說的那種鑽石雪。”


    “季風那是忽悠你,他又沒有看過,他怎麽知道。”


    “那你看過了嗎?你又怎麽確定一定有那種雪?”


    “我同學看過啊。”


    “說不定你同學也是忽悠你。”


    司徒蘭心歎口氣:“那不然你在北海道山下的村子裏給我買套房子,我每年冬天就守在那裏,我就不信我看不到。”


    “你想都不要想。”


    “為什麽?”


    “因為我沒打算要跑到那種鬼地方去定居,同樣的,我也沒打算跟你分開。”


    司徒蘭心沒好氣地嗔笑他一眼:“大男子主義。”


    “對了,你跟季風說一聲,下次來看我舅媽不用捎那麽多東西了。”


    “這跟我說就行了,跟他說幹嗎?”


    “哦對,你別讓季風下次來別捎那麽多東西了,吃不完都浪費了。”


    “那些都是補品,對你舅媽的康複有很大的幫助。”


    “我知道你想討他們歡心,不過現在你已經做到了,這幾個月來你又是安排醫院,又是安排人來探望,又是弄這又是弄那,把我舅媽照顧的無微不至,他們嘴上不說,其實心裏是十分感激你的。”


    上官瑞輕柔的望著她:“你以為我做這些隻是為了討你舅舅他們的歡心嗎?”


    “那不然為什麽?”


    “當然是為了你。”


    “為我?”


    司徒蘭心有些茫然。


    “我很清楚你舅舅和舅媽現在對你來說就是唯一的親人,我不希望我愛著的人連唯一的親人也失去,所以,我想替你好好的守護他們。”


    整整一分鍾,司徒蘭心沒說一句話,她是深深的被感動了,起身奔到上官瑞麵前,一把抱住他,淚眼婆娑的問:“你怎麽現在對我這樣好?”


    “男子漢說話總是要算數的,我已經說了會對你好,就一定會對你好的。”


    上官瑞行程很緊,他必須要乘下午的航班飛回迪拜,因此,午飯一結束,他便與司徒蘭心道別,準備去機場。


    “你大老遠的跑回來,就隻是為了跟我吃一頓飯嗎?”


    司徒蘭心抓住他的手,有些舍不得讓他走。


    “如果你放心得下你舅媽,你可以跟我一起走?”


    上官瑞明白她的不舍,他自己又何嚐不是一樣的心情。


    “我們下次什麽時候才能見麵?”


    “這要看你了,我現在可都是圍著你在轉。”


    司徒蘭心嬌嗔的笑笑:“那你都不擔心我跟沈清歌日久生情嗎?我們現在可是經常見麵,他三天兩頭來看我舅媽,而且常常會帶我出去吃飯。”


    “擔心有什麽用,我總不能每天把你別在褲腰帶上,走到哪帶到哪?雖然我也想。”


    “好了,開玩笑的,我和沈清歌現在是很好的朋友。”


    “我當然知道你在開玩笑,沈清歌的為人已經很值得我信任。”


    “咦……這麽說,我不值得你信任嗎?”


    “這個,應該也值得吧。”


    “什麽叫應該啊?”


    司徒蘭心不樂意了:“你給我說清楚,不然別想走。”


    上官瑞嗬嗬一笑:“好了,非常信任,行了吧,快讓我走吧,再不去機場就要來不及登機了。”


    “那好吧,要不要來個離別吻。”


    “當然要了。”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又是一陣火熱纏綿的激吻之後,司徒蘭心貼在上官瑞耳邊輕輕說:“下次見麵,我給你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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