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崎見他不語又道:“賀禦庭那老東西哪裏能稱得上院長,那般擺譜,八皇子剛剛就應該給他一個教訓。”


    “高公子既然如此不平,為何不親自去教訓教訓。”桑止開口。


    “我是為八皇子不平。”


    桑止睨著他一眼,沒有言語進入亭子。


    高崎折扇戳了戳下巴。


    那雙紅眸仿佛深入人心,將人看的無所遁形。


    他既什麽都知道,怎麽沒動手掀翻那群大儒?


    婁山後山。


    十年後山的樹木比起當年更加粗壯茂盛,剛踏入後山樹木上沒有太多巢穴,跳上樹幹,越往深處,樹上的巢穴越多。


    耳邊鳥兒嘰嘰喳喳非常熱鬧,除了吸蜜周圍也逐漸了其他很多不同種類的鳥兒。


    看起來相處的很和諧,葉千寧剛落在一顆樹木上,嘰嘰喳喳的討論聲不斷,大多都是對她評頭論足,還想要捉弄她的壞點子。


    葉千寧環視一圈,視線落在不遠處大樹上一隻吸蜜身上,腳尖輕點,飛身而去。


    小吸蜜之覺得眼前一晃,身上一緊,眩暈襲來,晃悠著腦袋睜開眼便對上一雙人類的眼睛,頓時就回了神,口中發出叫聲掙紮起來。


    周圍的小吸蜜聽到聲音紛紛從樹幹上飛起,朝著葉千寧而去。


    ‘放開我,人類,放開你的手。’


    吸蜜扯著脖子嘶喊,嘴巴還企圖朝著她手上啄。


    ‘放開我們族長,放開我們族長。’


    ‘一起上,我們一起上。’


    烏泱泱的吸蜜一瞬間集結盤旋在頭頂,成千上萬,還在不斷聚集。


    ‘放開我,不然你休想活著出去。’


    “別叫了,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葉千寧說著,手上未鬆。


    ‘人類才不可信,不可信。’


    葉千寧和小吸蜜一族當年是建立約定,承諾每個月都會給它們供應果子,之後出了意外,的確沒守著當初的約定。


    不過小東西嘴上如此說,京城的吸蜜巢穴隻多不少。


    “對不起。”


    葉千寧伸出另一隻手摸摸它腦袋。


    掙紮的小吸蜜微微一愣,狐疑驚訝。


    葉千寧沒有多言,直接從空間取出幾顆通紅的果子送到它麵前。


    小吸蜜看到紅彤彤的果子放棄掙紮,一雙小眼睛盯著果子幾乎要瞪出了。


    ‘啄死她,救族長,啄死她。’


    ‘族長,族長……’


    頃刻之間頭頂上已凝聚幾萬隻吸蜜,夕陽側麵照耀在它們身上,點綴著好看的色彩,像極了百鳥朝鳳的景象。


    隨著空中一聲鳴叫,幾萬隻吸蜜直衝下方,吸蜜的嘴巴很長,速度而下簌簌而來。


    葉千寧若是施展內力將它們震開,它們體型嬌小必死無疑,隻能抬手將握在手中的吸蜜扔了出去。


    吸蜜呆愣中得到自由,小眼睛略過葉千寧隻是一瞬便朝著上方飛去。


    緊接著更高的一聲鳴叫在空中響起,高亮,一聲接著一聲。


    嘩啦啦……


    幾萬隻吸蜜群,尖銳的爪子和嘴巴快要落在葉千寧身上的時候,齊齊轉了方向,有的強行轉開,沒控製好速度,造成追尾。


    嘩啦啦一隻撞擊著一隻,然後掉落在地上。


    轉眼山林的地上落滿小吸蜜的身體,有的還能撲騰翅膀,有的一動不動,隻是撞暈了過去了。


    大約幾分鍾的時間,漫天的吸蜜便平息下來,落在周圍的樹幹上,一瞬不瞬盯著下方的人類,眼中充滿了懷疑和探究。


    吸蜜平息下來,剛剛被葉千寧捉住的小吸蜜又一頭紮了下來,直接落在了葉千寧的肩膀上。


    ‘你是誰,為什麽會有這種果子?’


    “葉千寧。”


    ‘你不是死了嗎?’吸蜜歪著鳥頭,眼珠子滴溜溜的打量。


    “大難不死,又回來了。”


    ‘你真的是?’它還是有點不信。


    “是。”


    小吸蜜得到確認,驚喜的樣子一瞬又變成嘲諷:‘人類果然都不可信,你既然沒死那麽多年都不出現,當初的約定你也沒遵守。’


    騙子,人類都是騙子。


    “抱歉。”


    ‘道歉有什麽用,我們族長都是因為你,被別的鳥群罵,被後輩看不起。’


    “老族長在何處?”


    ‘老族長已經去世很久了,他到死都不願意相信你是不守信用之人,到死都會堅信你會帶著果子來,可是老族長到死也沒等到你。’小吸蜜淚眼汪汪的控訴。


    葉千寧知道老族長去世,心中咯噔一聲,滿心愧疚:“對不起,今後不管我生還是死,是否在北黎,我都向你保證未來二十年內,每隔三個月都會按時送幾車果子過來。”


    ‘真的?’


    “真的!”


    ‘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小吸蜜嘰了幾聲。


    葉千寧轉身從空間內取出大量的紅果子,頃刻之前麵前堆積成小山,紅彤彤的異常顯眼,芬芳香氣迅速蔓延而開。


    香味惹的周圍吸蜜躁動起來,地上摔暈的吸蜜也逐漸抖著翅膀撲騰站起來。


    站在葉千寧肩膀上的小吸蜜也怔住了,眼睜睜的看著那麽多的果子倒出來,不一會足足有十幾車。


    ‘這……這些都是給我們的?’


    “謝謝你們還記得當初的約定。”


    十年對於吸蜜來說太久了。


    即便它口口聲聲都是不信任,卻依舊守著當初的約定,她很感激,也會盡力彌補。


    小吸蜜聞言撲騰了兩下翅膀,眼中有些不好意思,遲疑一下還是開口:‘對不起……我根本沒想守著約定,是老族長,它去世的時候將叮囑過族群,一定要堅守約定,若不聽,它死都不瞑目。’


    “沒有遵守約定的是我,是我辜負了老族長。”


    葉千寧還記得當初見老族長的場景,就憑著老族長這份信任,今後婁山婁山的吸蜜族群,她罩了。


    ‘以前我覺得老族長是死腦子,現在我才知道老族長是最有智慧的。’


    小吸蜜在這一刻對老族長的埋怨和不解都化開了,老族長沒看錯人。


    當年約定的人類真的回來了。


    嘰嘰喳喳的聲音也從上方不斷響起,有些認識果子的歡呼不已,有些出生晚的沒見過,聞著香味都就開始流口水了。


    ‘不能吃,這些都要儲存保留。’吸蜜抬頭朝著上方叫。


    聽聞,上方躁動的吸蜜不悅的垂下腦袋。


    “讓它們吃吧,我這裏還有很多。”葉千寧說完朝著上方又道:“今天果子管夠。”


    ‘轟……’


    ‘嘰嘰嘰嘰……’


    鳥群沸騰了,這次不等吸蜜族長開口,鳥群蜂擁而至,口中叼著紅彤彤的小果子飛走。


    吸蜜小族長想要阻攔見無果,自己飛下去啄了一顆,爪子又抓了一顆,再次飛到葉千寧的身邊。


    葉千寧伸出手,小吸蜜想爪子裏的果子放在它手心,停落在她手上:‘真的管夠嗎?’


    “當然。”


    小吸蜜見她笑著肯定,這才低頭將一個果子迅速啄光,緊接著又去啄第二個。


    葉千寧也不著急,任由它站在手上吃著。


    這隻小東西比起十年前的顏色看起來靚了很多,似乎說髒話的毛病也改掉了,隻所以能認出它,是因為它的腦袋。


    當年在將軍府她用空間果子製作顏料的時候,它莽撞的闖進來,一頭紮入了顏料盒,自此一個小腦袋被染的橙黃,像是帶了頭套一樣。


    沒想到它竟當上了一族之長。


    吸蜜族長吃完,滿意的大哥飽嗝,眼底流露出喜悅:‘我明日就增加對京城的巡視。’


    人家給了果子,它們一定會盡心盡力。


    “京城各家府邸我看都有吸蜜巢穴,已經夠多了,不用再讓它們建築新的巢穴了。”葉千寧怕突然之間湧入大量吸蜜會引人懷疑。


    到時候對吸蜜造成傷害就不好了。


    ‘好吧,走,我帶你去看樣東西。’吸蜜拍打著翅膀飛起來。


    葉千寧跟著吸蜜入了山林深處,越往裏樹木越粗壯,整棵樹上幾乎都是吸蜜的巢穴,場麵極壯觀。


    跟著吸蜜族中來到一處大樹旁,大樹足有一米粗,中間有個非常的大的樹洞。


    吸蜜落在樹上,葉千寧提起輕功而上。


    樹洞很大,太陽此時快要落山,樹洞裏看起來很黑。


    葉千寧取出夜明珠,瞬間將樹洞照的曾亮,她環視一圈,樹洞足以容納兩個人的大小,樹壁上像是雕刻著一些東西。


    起初她看不明白,細細打量之後似是有些門道,歪歪扭扭像是人類居住的院子。


    “這是?”


    葉千寧眼底驚訝。


    吸蜜族長小翅膀抖了抖,炫耀起來‘怎麽樣,不錯吧。’


    “你們吸蜜一族是進化了?”


    葉千寧從不知道吸蜜還有雕刻的本是,雖歪歪扭扭但作為鳥類,屬實讓人難以置信。


    ‘什麽進化?你看不出來這些都是什麽嗎?’


    “院子。”


    ‘你既然看出來了,怎麽不驚訝?’


    “我很驚訝啊,啄木鳥都沒你們一族能啄。”


    吸蜜族長似是不滿她的態度,嘰嘰兩聲有點生氣。


    葉千寧看出人家不樂意了,心中一時也摸不透它要表達的意思,有的隱約能看出來是院子,有的歪歪扭扭看不出是什麽。


    還有一些橫橫豎豎的條紋,比例不一。


    看了半響依舊很蒙。


    吸蜜族長滿心歡喜的等著被誇,沒想到對方看了半天那小臉還是沒笑意,煩悶又嫌棄:‘那麽明顯都看不出來,笨死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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