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命中。”


    楚子航的瞳孔變成了金色,他的視線一直從最近處的50米望向200米開外的樹幹。


    當他看到每一個標靶都被子彈命中後,帶上驚訝了的語氣。


    對於路鳴澤購買的槍械,他提前也有過了解。


    正因為了解,才對這種精準的把控感到不可思議。


    以他現在的實力,哪怕是言靈全開,最多能阻止sv-99的射擊,因為.22lr子彈確實殺傷力不足。


    但如果是碰上手持巴雷特的路鳴澤,不要說對方的近戰實力,他甚至接近不了對方千米。


    “它能殺死奧丁嗎?”楚子航的視線瞥向巴雷特。


    “不,可以說幾乎不可能。”路鳴澤搖了搖頭,“還記得那句話嗎,‘凡王之血,必以劍終’。”


    “要用冷兵器跟龍近身搏鬥?”楚子航這句話帶有明顯的質疑語氣。


    他不是不信任路鳴澤,那句話從字麵意義上解讀就是這種意思。


    “這句話也可以理解為,隻有最鋒利的刀鋒才能破開龍王的鱗甲,現在的問題是如何定義‘最鋒利的刀鋒’。”


    路鳴澤收起拖槍的姿勢,進一步細化了這個問題:


    “師兄,還記得龍族的兩大支柱嗎?”


    “言靈和煉金。”


    “沒錯,我們手中的蝥黎和劍雨都是煉金刀具,我在想煉金刀具是否有其他特殊含義。”


    “你的意思是,煉金刀具可以用來屠龍?”楚子航確認。


    “我們的武器取自於那條三代種的龍骨,在麵對弱於三代種的龍類和混血種的時候,有很大的斬殺優勢,但是。”路鳴澤拋出一個轉折詞。


    “當我們的敵人是強於三代種的純血龍裔,那時武器就顯得很不夠看了。”


    “嗯,隻有初代種才能殺死初代種。”楚子航麵露明悟地總結道。


    “結論是這樣,但目前據我所知,四大龍王正處於沉睡階段,也就是說,他們還都...呃,健在。”路鳴澤一時想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如果隻有初代種的龍骨做成的武器才能殺死初代種,那麽首先要先屠殺四大王中的一位,而沒有匹配的武器,又無法殺死...這似乎成了一個死循環。”路鳴澤不悅地皺了皺眉。


    他感覺這中間一定有什麽關鍵信息缺失了,哪怕他有天演也無法推測出本身就是空白的部分。


    關於龍族的曆史、發展、誕生和死亡,他現在了解到的隻是一些邊角料,要想利用這些邊角向中心推進,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說不定他們身上帶的某些東西,也能用來互相攻擊呢。”路明非終於找到能插上話的時候了。


    他能這麽說,完全是基於看的裏總會這麽寫,比如利用某位仙家的法器就能鎮壓邪魔之類的。


    不過他此時的心情,一點也不比在場其餘兩人輕鬆。


    剛才聽著楚子航和路鳴澤的談話,還有他們兩人那對亮閃閃的金眸,路明非覺得就跟做夢一樣。


    師兄說的奧丁?那不是北歐神話裏麵的眾神之首嗎?


    還有什麽龍王、煉金,聽起來就很有傳奇神話的感覺。


    再加上他們說的拿冷兵器屠神,想想都有些刺激!


    路明非忽然皺了皺眉,不知怎麽回事,他剛才想到這些時,就會一種沸騰的感覺,似乎自己血管內的血液在被加熱、燃燒。


    甚至隱隱地,他能聽到一個聲音由心底傳來,很奇怪,


    那個聲音很縹緲,很模糊,又斷斷續續地,他聽不清楚,似乎聲音的主人正在朝他呼喊,但卻聽得並不真切。


    路明非搖了搖腦袋,使勁咽了口唾沫,讓自己重新恢複了清醒。


    而聽到路明非的言論,路鳴澤徹底陷入了沉思,片刻後,他抬起頭,金色的瞳孔熠熠生輝:


    “我有思路了,師兄四大龍王中有一位龍王也許是突破的關鍵。”


    路鳴澤說完,感激地看了一眼路明非,先前他也側麵問過“夕陽的刻痕”類似的問題,但是總沒有得到對方拋出的信息。


    當時路鳴澤猜測,可能是路明非也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剛才對方說的話算是給他提供了一個思路。


    楚子航看向路鳴澤,等待著那個答案。


    “青銅與火之王。他的名號很耐人尋味...青銅和火,師兄你想到了什麽嗎。”


    《高天之上》


    “青銅、火,煉金的兩大必備要素。”


    “沒錯,青銅與火之王能擁有這種稱號,他應該很擅長煉金,或者煉金就是他創造出來的,但無論哪一種,他鑄造出來的武器一定具備某種特性。”


    “例如,殺死王座上其餘的龍類。”楚子航接著路鳴澤的話說,眼底閃過一抹冷厲的殺意。


    路鳴澤輕點下巴:“下一步,我們可以留意青銅與火之王出現過的痕跡,不管是龍王還是奧丁,這都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我們自身的成長也很關鍵,師兄不用太過急迫。”


    他想了想還是提醒了一句。


    看到楚子航收斂起寒意,點頭同意,路鳴澤也不再談論這個話題,轉而將注意力轉回了手邊各類的槍械上。


    三人就槍械的殺傷力對比,展開了一番討論。


    當然路明非純屬旁聽生,就當免費的熱武器科普小課堂了。


    路鳴澤和楚子航帶給他的震撼和“驚喜”已經夠多的了,他聽著聽著也就習慣了,習慣著也就麻木了...


    管他呢,車到山前必有路,等真的到了那一天再說,路明非在心裏無比心大的想著。


    “試試看實戰目標吧。”


    路鳴澤將頭轉向人偶,視線卻不自覺瞥向路明非:


    “將我們傳送至難度4生物區域。”


    這次超市內的少女人偶並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頭。


    路鳴澤將手裏的sv-99丟給路明非,又拿起一把fal扔給了楚子航,自己則是帶上了手槍和巴雷特,挎上了背包。


    嘩啦啦——


    一陣土石碰撞的聲音響起,封閉式的土廂出現,將他們卷入到地底之中。


    夜幕籠罩下的動物園,時常能聽見野獸的嘶吼,夜梟的啼叫。


    位於西北方的一處高坡上,路鳴澤三人出現在了這裏。


    距他們差不多1000米位置,有一顆枝繁葉茂的粗壯巨樹,乍一眼看過去,樹除了本身極為巨大外並沒有其他特別之處。


    然而在路鳴澤的視野中,能清晰地看到某一段的樹枝上正盤踞著一條體長唷十數米長的巨蟒。


    巨蟒渾身呈現墨綠的黯淡色澤,在枝葉的掩映下,近乎和夜晚、和樹幹融為了一體。


    “這是夜視望遠鏡,我們的目標在東邊1000m。”


    見路明非沒有開黃金瞳的意思,路鳴澤便遞給了他一個。


    這種設備不同與槍械,早在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他就已經準備好了。


    在夜間,點亮黃金瞳並不是明智之舉。


    往往在獵人暴露自己的時候,獵人也就變成了獵物。


    “謔,瞧這金色的大眼珠,怕是比籃球還大。”


    路明非在望遠鏡裏看見了巨蛇那銅鈴般的黃金眼,壓抑住心底的戰栗,嘖嘖稱奇。


    “體長約有14米,頭頂有鼓包,眼瞳的金色較為深邃,它的血統應該不低。”楚子航對目標進行分析。


    “按照實力劃分,難度四應該相當於弱一點的a級混血種。”路鳴澤補充說。


    當然,他所說的a級混血種,首先得有a級的體魄,而不是那種文職半吊子。


    這條巨蟒作為龍類生物,又生活在這處危險叢生之地,它身為野獸的本能絕對極為強烈。


    哪怕路鳴澤隻是隔著上千米遠的距離注視巨蟒,都能看到巨蟒倏地睜開了金眸,微抬脖頸進入到了戒備的狀態。


    但顯然,雖然龍血對蛇類有著更好的加強,可惜以它的感知,還是察覺不到他們幾人的動態。


    “路明非,你要試試嗎?”


    路鳴澤趴在土坡上,動作老練地架好巴雷特,笑著邀請道。


    “這...還是算了吧,要是沒打中...誒,你看過狂蟒之災嗎?”路明非後怕地咽了口口水,相當遲疑。


    “我也沒有開過槍,但是我相信你的第一槍絕對比我要準。巴雷特是半自動式,我們隔著巨蟒至少一千米,你有充足的時間可以進行調整。”


    路鳴澤說著,把位置讓了出來。


    他是真的發現,路明非在機械操作上,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


    哪怕不暴露路明非本身的實力,隻是屈才地做一名狙擊手,也絕對可以擔任極強的輔助戰力。


    在未來,如果路明非不介意,他的想法就是明麵上讓他作為隊伍裏的遠程狙擊手。


    這個身份既不會暴露他的實力,又能完美融入整個團體,為以後他們做任務提供一份遠程保障。


    “那好吧...我試試。”


    路明非看著對方滿是信任的目光,也不好再推脫,深吸一口氣,匍匐在路鳴澤的位置上。


    “眼睛不要離準鏡太近,雖然我知道你體魄很強,但沒必要頂著後坐力。”路鳴澤善意提醒道。


    路明非心神一凜,身子立即按路鳴澤所說往後縮了縮。


    準鏡內看到的視野,完全不像是之前夜視望遠鏡所見。


    他不知道是不是路鳴澤在考驗自己,按理來說,狙擊槍瞄準鏡不僅會帶紅外校準,更附帶有夜視功能。


    但他的這個瞄準鏡看到的,近乎是一片漆黑,隻能勉強看到兩團金黃色的眼球在移動,忽閃忽閃地像是雨夜中飄搖的燈籠。


    路明非心中猶豫,食指遲疑著放在了扳機上。


    雖然預感一直在提醒著他,如果現在開槍,一定能中。但他的心裏,卻沒有預感那麽有把握。


    跟隨著那種感覺,他不斷調整槍械準心,確保一直瞄準在黃金色的眼眸上。


    期間他用餘光掃過楚子航和路鳴澤,見二人出奇的鎮靜,自己也在這種靜謐的氛圍下,放下心來。


    有兩位大佬給他兜底,他有什麽好怕的。


    他調整呼吸,挪動出汗的手指再次放在扳機上,腎上腺素飆升,瞳孔中竟是影影帶著些許金色。


    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扣動了扳機。


    這一刻,他心髒跳動的頻率驟然加快,又急又密,響如鼓點,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砰——


    大炮一般的轟鳴響起,巴雷特開槍的瞬間,周圍的塵土都被這股氣浪掀出一個弧形。


    巴雷特發出的那一枚子彈,在幽暗的深空中破空劃過。


    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


    子彈帶著極大的動能,撕裂空氣,射進巨蟒的金瞳內。


    在路鳴澤的視角中,巨蟒連嘶吼掙紮都沒發出,半個腦袋就這麽炸裂開了,整個碩大的軀體無力地從樹上滑落,砸進土中。


    “嘖嘖,你這槍法,根本不像是第一次摸槍。”路鳴澤出聲感慨。


    楚子航沒有說話,但眼神裏卻也帶著震驚和認同。


    他之前並不知道路明非的實力有多強,隻是感覺對方應該不簡單,但相處下來,無論怎麽看對方都像是個普通人。


    但今天,他算是見識到了。


    第一次開槍,未經過任何訓練,就已經能在黑夜中千米之外狙殺活靶。


    這樣的實力,世間絕無僅有。


    他甚至都在猜測,路明非的言靈和遠程攻擊或者風有關。


    如果他們未來遇上什麽危險,能有路明非這樣的神槍手作為後盾,那麽絕對是件幸事。


    “哈哈哈,隻不過是僥幸,僥幸。”


    路明非都不知道自己射沒射中,隻是在準星裏看到巨蟒的大眼珠少了一個,另一個還瞪著,不過沒了之前的靈動。


    他是結合路鳴澤和楚子航的話,這才知道自己剛才那一槍擊中了目標。


    他有些激動的拿起了夜視望遠鏡,朝那邊望去,心裏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剛剛還氣勢十足的巨蟒,這會兒已經如同一灘爛泥倒在了地上。


    要是換作平時,10個他還不夠巨蟒飽腹。


    但現在,一槍在手,像這種現實世界幾乎不存在的巨獸,竟然也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人類的智慧,真是無窮無盡啊。”


    路明非摸著微微有些溫熱的槍管,發出了一聲感慨。


    “確實如此,這把槍的極限應該遠不止如此。”


    路鳴澤眼中帶著期待說道:


    “要不要試試3000米外的靶子?”


    “3000米?”路明非驚呼。


    這個距離,配上這個黑夜,他怕是隻能看見一團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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