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桃見範雋真有生氣的跡象,倒也乖覺,立刻認錯,“曾祖,是我口出狂言了。”


    範雋神色微霽,“我放出這寶貝,不是為你,是為了宗主,也是為了衡衡。”


    “是是是,曾祖您說的都對。”範桃討好的連連點頭。


    這木馬車一出現,秦又就看出它是一件很不錯的飛行法器,雖然夠不上法寶的級別,但是在法器裏也算的上高階了。


    自己現在倒是買得起,但是修為跟不上,就像範雋教訓範桃的,禦不了,買了也是白買,秦又登上了馬車,往下看著越來越遠的地麵,惆悵的歎了一口氣。


    原來有時候有靈石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啊!


    範雋坐在車轅上,手中一根韁繩牽引著木馬,隨著“籲”的一聲,木馬在空中邁開四蹄奔跑起來。


    秦又坐在馬車內,他們沒有關上車簾和車窗,任由空中的罡風呼呼刮著,利用自身靈氣護罩防禦著,隻是在左香和朱衡防禦護罩支持不住的時候,其他三人才會稍稍護佑一二。


    按照範雋的說法,不經打磨如何能成器,不經烈火如何能成丹,同樣的,修士不經罡風如何能成才!


    所以,罡風!來吧!


    一路上,經過的飛行法器並不多,幾乎都是飛劍或者飛刀這等常見的飛行法器,像範雋的這輛木馬車已經算是獨樹一幟了。


    所以無論是在後麵遠遠墜著無法超過他們的修士,還是拚盡全力好不容易才追上想一探究竟的修士,對於飛在空中,看起來慢悠悠但是速度委實不慢的木馬車都充滿了好奇。


    一時之間,木馬車成了空中一道亮麗的風景,吸引了半徑數十裏之內修士的注目。


    秦又覺得,自己一開始準備的悶聲發大財的計劃很可能不知何時就夭折了。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且走著吧。


    “喂,這位道友,可願交個朋友!”


    忽然一道高亢的聲音隨著呼嘯罡風一起刮進幾人耳中。


    範雋朝著聲音來處看去,車內的秦又等人也看了過去。


    隻見在木馬車的東邊,距離不遠的地方有一柄飛劍正被主人控製著與他們木馬車保持著平行,那飛劍劍身寬大,劍刃上瑩潤著五彩靈光,正好對應著金木水火土五行,劍柄上還墜滿了五彩寶石,看起來極為炫目,最重要的是壕氣衝天。


    飛劍上站著一名看起來二十多歲的青年男修,竟也是築基後期的修為,方才往這邊打招呼的正是這位築基後期的男修。


    範雋還沒有回答,範桃早已激動的趴在車窗驚歎了。


    “好看,哎呀,眼睛被閃到了,這柄飛劍不得要個幾萬塊靈石!”


    趴在他旁邊的是朱衡,她也是雙眼冒光,“幾萬塊靈石說不定還不夠呢,應該要十萬塊靈石。”


    “哈哈哈,兩位小友可以再多說一些。”


    築基男修說著,操控飛劍離的近了一些。


    “乖乖隆冬,太有錢了!”範桃的雙眼此時已經和他的名字一樣,變成兩顆桃了。


    “哈哈,道友既有這麽一輛馬車,哪裏是差靈石的人,道友,這是你的家人還是徒子徒孫,真真會說話,道友教的不錯。”


    築基男修以為範桃和朱衡是在恭維他,給他麵子。


    範雋捋了一把被罡風吹的張牙舞爪的胡子,抬起手臂亮出破了幾個大洞的衣袖,悠悠歎道:“道友難道沒有看到我們的道袍都快掛不住身了?我們小地方來的,哪裏有靈石,這馬車……唉……不說也罷了。”


    朱衡忙操著脆嫩的嗓音跟上,“是滴,我們很窮很窮的。”


    範雋強行將事情拉回秦又製定的悶聲發大財的正確軌道上,隻是這木馬車法器他也實在現編不了,索性留白。


    他這一聲歎的悠長婉轉,讓那青年築基男修深覺愧疚,自覺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挑起了人家的傷心事,朱衡的哭窮又讓他有些忍俊不禁,忍了忍,露出一個自認還算一本正經的神色問道:


    “道友貴姓?在下廖铖,見道友氣度不凡,很想交個朋友,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廖铖站在飛劍上,罡風吹的他身上的白色道袍獵獵作響,他麵容俊秀,氣度不凡,朝著坐在車轅上的範雋遙遙拱手為禮,更顯得氣度出塵,就連腳下那顯得俗氣的飛劍也變得不那麽俗氣了。


    範雋縱身輕輕一躍,人便穩穩站在車轅上,身披破爛道袍,頭上亂發如雜草,對廖铖回了一禮,“在下範雋!”


    廖铖一聽,麵上微微露出震驚之色,繼而恢複平靜,問道:“不知可是雋春真人?”


    範雋哈哈一笑,“往事如風,我隻是範雋而已。”


    “範道友所言極是,是在下著相了。”


    二人又說了幾句,甚至互相交換了傳訊符。


    看著那柄發著五彩靈光的飛劍漸漸遠去,範桃歎道:“這才築基修士的風采啊!”


    一邊歎一邊瞅著範雋的背部。


    左香無奈的搖搖頭,又去研究她那些靈植種子了。


    朱衡則是拍了範桃一下,童音稚嫩卻嚴肅,“不準說我爺爺壞話!”


    範桃一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一句話把朱塘也帶了進去,他歉意的朝朱塘笑了笑,朱塘哪裏會介意這個,隻說無礙,不過對孫女的維護還是很高興。


    範雋“哼”了一聲,懶得理他,幾十年都窩在那小破客棧裏,出來的感覺還挺不錯,以前那些老朋友有時間再聯係聯係吧,也不知道他們還認不認他這個老友了。


    接下來的路程,走的順順當當的,範雋禦使馬車在雲間穿梭,其他人在車內或療傷或修煉或研究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朱衡覺得大家是為了自己才如此奔波的,不時的從儲物袋中掏出各種小孩愛吃的點心,塞給打坐結束放鬆心情的秦又等人。


    日子過得飛揚又不失溫馨。


    不過築基後期修士禦使的飛行法器,其速度自然不是煉氣修士的禦風術可以比擬的,在範雋因顧及著車上朱衡和左香的修為,控製著木馬車速度的情況下,不到三日的功夫,他們也就到了與裏鎮。


    木馬車在與裏鎮外就被範雋收了起來,一行人走著進了鎮子。


    這基本算是一個凡人小鎮,路上行走的幾乎都是凡人,整個小鎮隻有幾道微弱的神識落在他們身上,當發現他們這一行人有兩個築基修士之後,立刻識趣的縮回了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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