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們不可能在這裏留一年。”範雋道出事實。


    這個事實宋圻在跪下的時候便想到了,隻是除了祖父,他還有一個牽掛,他無法撇下她。


    “不知前輩要前往何處,晚輩願追隨前輩,為前輩效犬馬之勞,隻是晚輩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宋承山躺在床上,急得想要阻止宋圻,可是手卻被跪在床邊的宋圻使勁握了握。


    宋承山知道,這是孫兒在暗示自己,他這麽做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宋承山雖然覺的孫兒隻是在安慰自己,但是還是安靜了下來,孫兒已經說出口了,自己的孫兒自己了解,他是阻止不了的。


    況且柔兒那丫頭,若是能跟著這些修士,或許還能多活幾年。


    若是自己和柔兒都沒了,他真怕阿圻會生心魔,心魔這個詞作為凡人的宋承山原本是不知道的,這還是李安和他說的。


    沒聽到範雋的回答,但是宋圻的眼角餘光瞟到了秦又的神色,發現她正看著自己,眼神中似有鼓勵。


    宋圻心中一定,接著道:“方才前輩想要買冰火訣的時候,晚輩提的其中一個要求是要一百塊下品寒心石,其實這寒心石是給我未婚妻儲柔用的,她生來體熱無汗,內腑至熱,表外極寒,如此冷熱不一,不但讓她常年忍受病痛折磨,且有多名大夫斷言她活不過二十五歲。


    前幾年因緣巧合下,晚輩遇到一位醫修前輩,便求他給柔兒治病,他說這是生來丹田帶熱毒,但是柔兒沒有靈根,無法修煉,己不能排熱,隻能靠外物,當時那位前輩帶了一塊寒心石,給柔兒用了,柔兒那一個月不但病痛未發作,連飯食都多用了一些。”


    宋圻見範雋秦又等人並無不耐之色,心中又是一鬆,繼續說道:


    “晚輩手中有些靈石,想跟那位前輩再買一些寒心石,可是很遺憾,那位前輩自己也僅有一塊,他還告訴晚輩即使在坊市,寒心石也是有價無市。


    後來晚輩去了好幾座仙城,幾乎每個坊市都找了,也才買到三塊寒心石,沒有寒心石,晚輩便隻能按照那位醫修前輩教的方法為柔兒排熱毒。


    靈氣雖然不能入脈門,但是可在外以靈氣光暈溫養丹田,效果是遠遠比不上寒心石,卻也能緩解柔兒的痛苦,所以前輩,我還想帶著我未婚妻一起。”


    宋圻知道自己這個請求既唐突又過分,可是眼下他別無他法,因此他承諾道:“晚輩雙手奉上冰火訣,若經年之後,祖父和柔兒都……晚輩也一定為前輩鞍前馬後在所不辭。”


    範雋捋了捋雜亂的胡須,一雙精光內斂的雙眼仔細打量了一下宋圻,又看了一眼正在四處張望的範桃,雙方一對比,範雋很滿意,便看向秦又。


    秦又迎上範雋投過來的眼神,她很快讀出那眼神中的意思,“這小子不錯。”


    秦又自然是知道宋圻不錯的,當初在鴻道宗,他不是劍修,卻是以一把普通的靈劍打敗了自煉氣期就擁有一把上品靈劍,並溫養了數十年的劍修二代,當時一戰成名,獲得了鴻道宗眾多女弟子的青睞,即使是那些資質好資源更好的內門女弟子,也明著暗著打聽宋圻。


    隻不過宋圻真真是一個癡情人,數十年鍾情於一介凡人女子,哪怕那名凡人女子已經人到中年,看起來比他要年長十歲有餘,他也未改初衷,四處為她求醫問藥,以期延長其壽命,隻是可惜……


    “此事等獵殺金腹狼之後再說,你自己也再考慮一下,畢竟你不知我們是什麽人,將要去往何處,又準備做什麽?經過深思熟慮後做再做決定,以後無論如何,想來以你的性情,也不會後悔的。”


    說話的是秦又,範雋反而往後退了退。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宋圻更加好奇秦又的身份了,他又為自己找到了一個追隨他們的理由了,他得知道他們是一群什麽人,以解自己的疑惑。


    這夜,秦又一行便在宋家休整,李安李平早已回了自己家,準備明天一起上山,當然,他們隻準備遠遠的躲著,主要是為了見識一番,最好能從築基修士與三階妖獸的鬥法中獲得感悟和心得,以利修煉。


    隻是所有事情若是按著事先計劃好的來,那就沒有意外這個詞了。


    這夜子時剛過,範雋忽然睜開眼睛,稍稍遲個兩三息,朱塘和秦又也睜開了眼睛。


    “應該是金腹狼。”範雋道。


    “但是有兩隻,一隻三階,另一隻四階?”


    秦又蹙眉,李安李平包括宋圻告訴他們的都是蒿山隻剩下一隻三階金腹狼了,現在不但多了一隻,而且還多了一隻四階的。


    “我對付那隻四階的,三階的交給你們。”範雋說著,袍袖一揮,先走了出去。


    秦又和朱塘將其他三人喊了起來,也跟著出了宋家大門。


    宋圻幾乎與他們同時出門。


    “有兩隻金腹狼,一隻三階,一隻四階。”秦又道。


    宋圻一驚,他隻是打坐時感到一股威壓自蒿山方向傳來,蒿山上有什麽,他再清楚不過了,但是以他如今的神識能力在這樣的距離下,尚無法查探出具體幾隻妖獸以及他們分別是什麽修為。


    範雋祭出飛劍,讓秦又等人上去,三息不到的時間,飛劍降落在村口,正好將兩隻金腹狼攔截在村外。


    “你們倆長得挺像,是父子?”


    範雋冷笑一聲,對離他們尚有一段距離,似乎正在衡量他們這一行人實力的兩隻金腹狼說道。


    “宗……又又,你說我曾祖是不是因忽然冒出來兩隻金腹狼太過緊張了,他竟然和兩隻妖獸說起話來,它們能聽得懂嗎?還說它們長得挺像,都是金腹狼,能長的不像嗎?”


    範桃小聲在秦又耳邊嘀嘀咕咕。


    秦又瞟了範桃一眼,覺得這家夥心也夠大的,她忍不住提醒一句,“我們要對付那隻三階的。”


    “哦……啊?”


    範桃忍不住後退了兩部。


    與此同時,範雋已經祭出了一把大刀,一身落拓的範雋,長刀橫於胸前,在秋風月夜下,橫刀立馬的豪邁,仙風道骨的出塵,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竟同時出現在這麽一個頭發胡子一把抓的築基修士身上。


    “這是斬雷刀!”範桃激動的往前邁了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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