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漸微涼。


    今晚的李茹苑比往常安靜的多。


    胡明玨忽然有些不適應。


    “你是不是認識柳非辰?”她在陽台上站了許久,忽然開口問道。


    胡明玨微微一愣,說道:“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我知道他不是人,你肯定也不是!”她轉過身來平靜的看著他。


    “說話就說話,罵人不好吧!”胡明玨故意溫怒道。


    “你不要裝作聽不懂——”李茹苑長舒一口氣,來到他身邊坐下,非常正色地說道:“你們肯定不是普通人!”


    胡明玨快速地回想之前發生的一切,確實有很多會讓她懷疑的地方。


    他挑挑眉問道:“你是忽然懷疑我,還是早就懷疑我了?”


    她歎了口氣,低下頭無奈地說道:“從我家回來的路上我才懷疑你的——都怪我自己太遲鈍了!”


    “我們確實不是普通人——我們是捉妖人!”胡明玨胡亂給自己安排了一個身份,對於李茹苑來說,真實身份有可能會讓她懷疑自己是神經病的。


    “茅山道士嗎?”李茹苑嘲笑道,“妖魔鬼怪都是騙人的好吧!”


    胡明玨知道她會譏諷嘲弄,暗暗用法力打開她封住的記憶。


    李茹苑記憶裏一下子湧出柳如玉現身那天的畫麵,尤其是人頭蛇神,嚇得她抱著頭尖聲大叫起來。


    “這是什麽?”她哭著問。


    “有天晚上現身的蛇妖——我隻是怕你害怕封住了你的記憶而已!”胡明玨沒想到她反應如此強烈,一時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胡明玨——”李茹苑淚眼婆娑的看著他,“那天晚上謝謝你!”


    “你忽然這麽客氣我——”不等他說完,忽然一個柔軟的身軀撲在了他的懷裏。


    李茹苑泣不成聲地摟著他,委屈地說道:“我一直以為你就會欺負我,現在才發現其實你對我挺好的!”


    胡明玨知道她隻是為自己找一個宣泄的理由罷了。


    感受到她的眼淚打濕了肩膀,他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算是安慰她。


    李茹苑不知道自己是第一個在胡明玨懷裏哭泣的女人。


    就連他的三妹也從來不敢在這個哥哥懷裏撒嬌。


    李茹苑是真的累了,今天的她是這一年最脆弱的時候,尤其孫貞貞的態度,讓她放下所有偽裝,把所有的委屈都發泄了出來。


    ------


    屋子裏花香彌漫,溫暖和熙。


    李茹苑終於止住了淚水,在胡明玨的肩頭擦了擦鼻涕,抬起身來說道:“謝謝你安慰我!”


    胡明玨等她起身,趕緊看了看肩頭,上麵一攤粘稠的東西,惡心地他“嗖--”地站起身來,不等聽她說完就跑去洗手間清洗去了。


    “你這人----”李茹苑被他的行為氣的火冒三丈,所有感激地話都收回了肚子裏,“剛誇你兩句,立馬就原形畢露了----放心,衣服我肯定幫你洗......”


    “記住自己說過的話----我那件衣服需要手洗!”胡明玨穿著睡袍邊擦頭發邊從洗手間出來說道。


    “這麽快?”李茹苑嚇了一跳,瞪著哭腫的眼睛說道:“你洗澡的速度真是風馳電掣啊----厲害!”


    “看樣子你現在好多了,又開始貧嘴了!”胡明玨把毛巾扔到她懷裏說道:“快去洗洗臉吧,哭的醜死了!”


    “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李茹苑咬牙切齒地起身,拿著毛巾用力的擰了兩下,才氣鼓鼓地去了洗手間。


    胡明玨明知被罵也不氣惱,見她又恢複以往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


    李茹苑洗漱完一身清爽的來到客廳,看到胡明玨坐在沙發上雙臂環胸,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像是等她很久了。


    她不緊不慢地坐在沙發上,隨意抓了個橘子剝了起來。因為她知道胡明玨這次有求於她,心裏早就想好了要狠狠訛他一次,好出一出自己被他抓弄的惡氣。


    “你可以說了!”他故作鎮定的說道。


    “說什麽——”李茹苑假裝聽不懂,才放進嘴裏一瓣橘子,酸的她齜牙咧嘴的口水直流。


    “柳非辰!”他鄭重的說出三個字,凝目看著她,李茹苑被看的心裏發毛,連忙放下橘子,討好地笑到:“剛才腦子忽然短路了,這不才想起來!”


    胡明玨懶得跟她計較,臉色放緩,不再看她。


    “其實柳非辰的離開是因為我!”她歎了口氣,回想過往,神色也略帶哀傷。


    “他不會是你的——”胡明玨試探地問到。


    “沒有,我倆不是戀人關係!”李茹苑連忙打斷他。


    聽到這個答案,胡明玨心裏莫名其妙地鬆了口氣。


    “我們是同事,也是很好的朋友……”李茹苑陷入回憶裏,卻不知從哪裏說起——


    “他為什麽離開?”胡明玨見她神情哀傷,感覺回憶過往對她傷害挺大,隻好先行打斷她。


    她搖搖頭,歎了口氣說道:“公司裏所有的人都認為我們是一對,可是我倆根本就沒在一起,我怎麽解釋大家都不聽,後來柳非辰就忽然辭職離開了——”


    “感情這事本來就應該你情我願的,你們同事如此多管閑事,也是可笑!”胡明玨冷哼一聲,嗤之以鼻。


    “當年我大學畢業剛到公司就認識了柳非辰,一直都是他帶著我一起工作——他對我幫助很多,也對我很好,所以我以為我們兩個可以一直這樣在一起,和兄妹一樣。”她自嘲地笑笑,繼續說道:“我媽不知道怎麽知道了我倆的關係,逼著風嵐嵐偷偷把他約出去,讓他離我遠點,還威脅他,讓他別癡心妄想——”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們母女關係如此緊張——你認為柳非辰的離開是因為你母親?”胡明玨恍然大悟地說道。


    李茹苑苦笑道:“不是我認為,本來就是因為她——柳非辰臨走之前的晚上約我出去喝酒,我們喝了好多酒,他跟我說了好多話,我當時都喝斷片了,斷斷續續都不記得了,就記得一句話,他說——我一定會讓你媽接受我的,你等著我!”


    “你母親為什麽不同意呢?交朋友隻要真心就好,為什麽不能在一起呢?”胡明玨也覺得孫貞貞做的有些過分。


    “唉!就是說啊——”李茹苑也抱怨道:“她從此以後做的更過分,不僅不準我跟柳非辰交朋友,而且還給我到處安排相親,想讓我趕緊嫁人,和著魔了一樣,怎麽說也不聽,後來我們就吵翻了,我就搬出來了!”


    胡明玨從出生就是天之驕子,家裏人從未逼他做不願做之事。再加上他天資聰慧,一直都是眾星捧月的翹首,無法理解李茹苑的母親為何如此不可理喻,蠻不講理。


    “想想你也是可憐,我也很同情你——不過,柳非辰走之前沒有告訴你他要去哪裏嗎?”胡明玨一副貓哭耗子假慈悲的表情。


    李茹苑翻了個白眼,一直剝削欺壓她的是他好不好,在那兒裝什麽好人?


    “你想知道柳非辰去了哪裏可以,不過作為交換條件,你得免我這個月的房租,而且從此以後我們的房租一人一半,不然再這樣被你欺壓下去,我剩下的日子隻能吃翔了!”


    “吃翔是什麽?”胡明玨沒有立刻應聲,而是覺得這個詞匯很是新鮮,所以好奇地問到。


    “就是吃屎!”李茹苑翻著白眼說道。


    胡明玨被惡心到,一臉嫌棄地說道:“一個女孩子,說話竟然如此不雅,成何體統!”


    “都快餓死了,誰還管什麽體統?”李茹苑反駁道。“你到底同不同意?”她裝作不耐煩的問道。


    “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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