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腕恢複的很慢啊。”等周樂之跟小花回到診室的時候,路過門口就瞧見了隔壁的忙碌,周樂之不自覺拉低了頭上的帽子,跟小花匆匆的回到了診室,好在屋子裏等候的醫生卻很專業,情緒並沒有被影響,拿著病例對她們認真解釋:


    “你們可以看得清,骨裂仍然很明顯。”


    醫生用筆指了指觀片燈上的陰影。


    “脖子倒是恢複的差不多了,今天就可以幫你把頸托下了,但是腳一定還要養,不然留下後遺症會很麻煩。”


    醫生抬眼看了下輪椅上的周樂之:


    “你站起來暈倒,是有些低血糖,你看,全血報告單有這麽多指標不正常,貧血也要注意,演員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喻影帝剛剛也來了?”周樂之突然地提問,隻是讓醫生會心一笑,沒有多解釋什麽。


    拿著藥到了走廊上,周樂之隻覺得脖子一下子自由了,忍不住晃了晃腦袋,做了個深呼吸,此刻盡頭的天光正好灑下,讓她整個人仰臉沐浴在溫暖之中,好不聖潔。


    “周樂之!”突然耳邊響起的尖叫聲,讓周樂之覺得渾身不舒服,那聲音由遠及近,不僅不像是粉絲的激動,反倒顯得有怨恨。


    “樂之姐,小辰還在樓下等著,我們快點過去吧。”小花心裏暗道不妙,剛剛張叔發來的消息並非沒有看見,她還以為能躲得過去,沒想到該來的還是來了。


    “周繁。”周樂之剛剛平緩的呼吸戛然而止,目光瞧向了對麵那個亭亭玉立的女人,還有她身邊的挎著鉑金包的貴婦人。


    私人醫院隱蔽性好,代價是醫藥費用極高,成了不少有錢人的愛好,比如麵前的兩位。


    “樂之。”周繁想起來她們在電話裏的不歡而散,腳步剛想要向前一步,就被身邊的母親死死地扣住了手臂。


    “喲,傷還沒好呢?”周夫人居高臨下的藐視了周樂之一眼,剛剛是詫異,現在則是得意。周樂之最近消息鋪天蓋地,她當然收得到。


    眼裏的小雜種沒有抬頭看她,隻是偏偏扭了腦袋,醫院的地麵被擦得發亮,周樂之出神看清了自己的倒影,小花十分明白此時尷尬的局麵,隻好點頭向周繁致意,隨即便打算帶著周樂之離開,沒想到身後的人依然不肯罷休。


    “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德行,瘦的跟鬼一樣,也想著出來賣弄風騷,你們這種人,不就是一路貨色麽,天生的!”周夫人臉上掛滿了得意的笑,一手拽著自己的女兒,高高在上的聲音不大不小,好在療養樓層走廊沒什麽人,護士台也有些距離。


    不過今天還有喻影帝的劇組們,隻怕多少容易走漏風聲。


    若是換了從前,即便周繁在場,小花多少也會為周樂之爭辯兩句,今天卻有些左右為難。


    周樂之從那件事過後,便是將周夫人視作無物,此刻盡管麵對麵,也隻裝作沒有看見,周夫人的辱罵,不是周樂之第一次聽見,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她十分清楚,卻懶得理會。


    人的執念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眼裏隻剩下如此,便再容不得其他解釋的存在。


    “周樂之,你怎麽不看看我啊。”周夫人又伸出了腳,攔住了對方的去路。


    “賤人有必要惹人注意麽?”終於,在四人的僵持不下裏,事件中心的周樂之終於開了口。


    “小花,走吧。”


    她剛剛的話,讓周繁的臉上反倒一陣青一陣白,兩邊都是自己在乎的人,她心疼周樂之,既聽不得周樂之被周夫人羞辱,也見不得反過來的局麵。


    沒有理會身後周夫人鍥而不舍的叫囂,周樂之垂眸抬手轉了輪椅的方向。


    “媽媽,算了。”周繁在這裏不能為周樂之開口,能做的也不過是攔下周夫人想要追上去的衝動。


    “小繁,這一次就算了,如果還有下一次,即便見不到那個賤人,我不會放過她的。”周夫人深深看了女兒一眼,到底前幾天兩人之間才算是稍稍破了冰,現在她也不想將事情鬧得更糟,隻好勉強住口。


    “媽媽。”周繁眉頭緊鎖,她讀懂了周夫人言語裏的暗示,自己偏袒周樂之偏袒的厲害,若不是如此,也不會有跟楊宇相知相愛的機會,盛安娛樂是她為周樂之選定的公司,不過是在簽約了之後,才告訴周樂之自己的出現。


    但是楊宇,她沒有瞞著自己的母親。


    勉強算是門當戶對的愛情,但相較於周繁,楊宇顯得有些弱勢,周夫人一直對他頗有微詞,到底也不好多說什麽而已。


    最近的事情,周繁為周樂之出頭的太多,周夫人這句話,便是在敲打她,若是周夫人願意,將周繁從總裁的位置上拉下來,母女離心讓別人坐擁漁翁之利,還真的像是魚死網破的周夫人,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若非真不得已,周繁顯然並不想做到這個地步。


    “樂之的事情,我們都不要插手。”這是周繁做出的最終讓步,她從周樂之跟何厝簽約的事情裏,已經明白妹妹有多討厭自己的插手,或許自己所謂的幫助,對周樂之來說真的沒有必要,那麽現在她選擇暫時放手一段時間,更確切的說是轉成了地下,說白了她忙著應付兩邊,心底的不甘卻怎麽也難以忘懷,即便是如此折中的方法,隻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但周繁已經不在乎了,她必須要看到周樂之安穩,才能夠心安,另一邊自己的母親,也不能完全拋棄。


    “我憑什麽不插手。”周夫人抬手打斷了周繁的話:


    “小繁,你是我的女兒,她媽媽跟她當時從我們家拿走了多少錢,甚至害死了你爸爸,你忘了麽?!”


    “害死爸爸的人不是樂之!”周繁無奈,一遍又一遍的對母親說,不過她忘了,即使真相擺在眼前,周夫人往往也是並不想當真看見。


    “我說是就是!”周夫人壓低了聲音,卻顯得陰森,她繼續對周繁不依不饒的說道:


    “總之我不會原諒小賤人,你以後跟她有關的消息也不要讓我知道,我是你的媽媽,但我曾經替你爸爸,也是撐過周家的!”


    周夫人將威脅擺在了明麵上,她咬定了女兒不敢徹底跟自己翻臉,便一再得寸進尺,她不會傷害周繁,但對於周樂之,卻不能夠坐視不理。


    兩人最終算是不歡而散,門口等候已久的司機,看見周夫人率先踏著高跟鞋走出來,周繁雖然緊隨其後,但兩人的表情都不容樂觀,更是各自離了三米遠,這樣的場景若換成周繁小時候定然不會出現,隻是現在,成了屢見不鮮。


    去醫院體檢,怎麽又提到周樂之了。司機隻是這樣在心裏歎了口氣感慨一聲,並不敢將話說在明麵上,仍舊盡忠職守的履行著自己的本分,將這對冤家母女平安送回了周家的老宅。


    “今晚你必須在家裏,哪裏也不許去。”周夫人下車上樓前,仍舊不忘丟下這麽一句。


    周繁現在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更是早就長大,無奈母親的掌控欲依舊一點都沒有消退,看著旁人都提心吊膽的了下,最終周繁這回還是選擇了妥協,跟在母親身後進了大宅。


    兩人雖暫時同處一個屋簷下,可到底今夜,誰都沒有先敲響對方的房門。


    周樂之的這一邊,同樣不容樂觀。


    “小花。”進了點頭,周樂之的聲音才從輪椅上悠悠響起: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們今天也會來?”


    “樂之姐,我不知道!”小花矢口否認,語氣裏充滿了驚慌失措:


    “剛才張叔給我發微信,說看到了她們,從地下車庫上來,我以為沒這麽巧,這醫院這麽大…”


    聽著小花的解釋,周樂之在沉默了數秒之後,終於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抱歉,我太緊張了。”


    她剛才的語調充滿了脅迫感,也怪不得讓小花如此緊張。


    “樂之姐,我知道。”小花反過來寬慰著她:


    “是周家欺人太甚了,這個周夫人,要不是今天在醫院,我要狠狠地罵她。”


    “好,下次罵她。”周樂之能夠想象此刻在身後的小花,定是捏著拳頭充滿了憤慨,這個姑娘的真誠熱切,也是讓周樂之選擇她到現在的理由。


    “嗯嗯。”聽到周樂之輕笑,小花才放心下來:


    “剛才我有一句話沒說錯,小辰真的在底下等我們很久了,走咯。”


    兩人進醫院這麽一上一下的折騰,加上檢查花費了將近兩個小時,此刻已經逼近中午,何越辰也不知該有多無聊。


    “我們回來了!”當小花興高采烈打開車門的時候,語氣下一秒僵住。


    “何,何總好。”


    此刻占據了何越辰位置的,是何厝本人,清冷矜貴,正視兩人的時候不怒自威,小花掃了一眼,何越辰已經自覺地鑽進了保姆車的後座。


    將周樂之扶進保姆車後,小花也選擇了副駕駛的位置,將擋板一拉,自動隔絕了身後三人的任何局麵。


    “你把何總跟樂之放在一起,沒事吧。”張叔聽了囑咐還車,但還是有些不放心。


    “沒事沒事。”小花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何厝不會趁人之危,她這是在為自家藝人的終身大事考慮,給他們創造機會,即便有一個電燈泡何越辰隨時盯著他們,不過小花覺得,如果要成為一家人的話,讓周樂之跟何越辰打好關係也是很有必要的,說到底,她還是留了半分的私心,在何厝這件事情上沒有如楊宇一般的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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