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樂之也意外的收到了一句:“新年快樂。”


    周繁早就已經被她拉黑,而小花的祝福周樂之一睜眼就已經收到,至於此刻的對象,是周樂之沒想到的人物。


    “你們已經是好友了,快來一起聊天吧。”小字下麵,隻有四個字顯示在白色的聊天框中,看似冷酷,卻又充滿了溫度。


    是何厝。


    算起來,兩人加了好友之後,當真從沒聯係過對方,周樂之不常更新朋友圈,何厝的更是一片空白,周樂之理所當然的以為自己被他屏蔽了,倒也沒多說什麽,但沒想到何厝會在這個時候想起自己。


    “群發的吧。”周樂之喃喃自語了一句,心下變得坦蕩,幹脆利落的回了一句:


    “謝謝,何總新年快樂。”


    本以為還加了稱呼,怎麽著也算比群發的有誠意許多,果然,隨即何厝的聊天框內並沒有發出任何消息來。


    “吃飯了。”這一回上書房來的人,是何越辰。


    “爸爸。”何越辰自從上次微博事件以後,說什麽也不肯踏進何厝的書房了,此刻隻是站在門口,乖乖巧巧的模樣,讓何厝不得不認真思考起父親剛剛說的,自己跟何越辰,似乎真的性子完全不同。


    他到底不是自己的兒子,就算是謊言的隱瞞,到底還有多久呢,何厝並不知道。


    “好。”他最終朝著兒子露出了一個微笑,旋即在他之前下了樓,讓何越辰呆愣在了原地,看著何厝的背影直發呆。


    “小辰,吃飯了。”何家的親戚往來不多,這十年都是四個人一起吃年夜飯,傭人都退去了隔壁的小別墅,此刻諾大的客廳裏,因為有二老的回家,總算有了點親人的氣溫。


    自從何越辰來到這個家後,每年的年夜飯餐桌上都是歡聲笑語,何厝雖然寵他,但他也隻有這個時候,才能稍微釋放屬於孩子的天性。


    二老每年的春晚都是不會錯過的話題,何越辰也跟著他們守歲,往往等不到十二點,就自己歪在一邊沉沉睡去,今天也是如此,何父雖然已過了古稀,身子骨卻很硬朗,抱著孫子回了樓上的房間,放在床上安頓好,又在他的枕頭底下塞了個大紅包才退出來。


    下樓的時候,看見何厝終於忙完了工作,也坐在了沙發上。


    “我感覺小辰,遲早會知道一切的。”何母相對來說更沉得住氣,她雖然也心焦如此,但卻硬生生等到了現在。


    “要結婚的話,我會找到的。”何厝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隻是結婚,其他並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我跟你爸爸,都是一樣的態度。”何母苦口婆心:


    “當初剛出事的時候,你帶小辰回來,我們誰都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這些年我們也把他當做親孫子,可是小厝,你不能一直活在那段記憶裏麵,那孩子的父母,也希望他們的兒子能夠健康快樂長大,過去的事情,我們都要向前看。”


    “五條人命,我怎麽向前走。”何厝聽著母親開口,自己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去,他無法釋懷,也拒絕接受任何的心理治療,硬是一個人走到了今天。


    “他們看著你的時候,就希望你像這樣半死不活麽?”在何厝站起身來抬腳離開的時候,何母在背後叫住了他:


    “小辰遲早會知道的,我們誰都不說,他也不會這樣往前走的。”


    “到時候再說吧。”一向雷厲風行的大總裁何厝,竟然也會在這樣的事情上猶豫不決,誰都沒有想到,也誰都不願意見到如此的局麵,十年前的事,何母跟何父都記憶猶新,可即便和錯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中,仍舊誰都沒有主動提起。


    “何總裁半夜這麽有空?”黎品的慣例,在跨年之夜從來不睡,他父母常年在國外,過年也不回來,對黎品來說,除夕就更沒有什麽好拘束的了,與其一個人在家冷冷清清,他都會選擇找一群狐朋狗友來徹夜狂歡,不過這淩晨一點,接到何厝的電話,他還是連忙從排隊上溜了,這群王八羔子有他沒他都一樣,更何況剛贏了一輛布加迪,少不了被灌酒,打著何厝的旗號逃跑,他們誰也沒辦法。


    即便是最繁華的cbd,大樓之上此刻也冷清了許多,比起往日燈火通明的模樣,這個點,在這一天,隻有少數的窗口還亮起了光,其他往往是一片沉寂。


    至於何厝的辦公室,此刻也突兀的燈火通明。


    “去酒吧。”何厝即便還是那副表情,黎品仍舊看出了他此刻的煩悶,又聯想了一圈,隻怕是被催婚了。


    “我說,何總聽爸媽的話找個對象也挺好的。”坐在何厝的邁巴赫上,如離弦之箭在a市的車流中穿梭,黎品顯得十分鎮定,同時不忘調笑何厝。


    “再多說一個字,就把你扔下去。”何厝看著前方,手下的動作半分未停,黎品放蕩的笑聲飄在了a市除夕的街頭,好不快活。


    “何總,包廂為您準備好了。”酒吧的經理早就等在了門口,何厝沒這麽大的架子,自然是平日裏常年混跡在這家酒吧的黎品打了招呼。


    “不錯不錯。”黎品從何厝的手掌心抓起了車鑰匙扔給了後麵的服務生。


    “做兄弟的,當然為了你兩肋插刀。”


    當何厝在經理的帶路下來到包房的時候,才明白了黎品的犧牲有多大。


    “我前女友,前前女友,前前前女友,還有現女友可都在這了。”包廂裏一群牛鬼蛇神,都是年輕人,一個賽一個的好看,黎品說話的時候,放開了剛剛一直帶著何厝肩膀的手,有個大波浪的姑娘,很自覺地黏上了他。


    何厝這次出乎意料的沒有直接黑臉,在沙發另一邊的黎品,還以為終於有機會了,沒想到何厝麵對上來敬酒的不管是誰,都是一個眼神甩過去,讓對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說何總,出來玩嘛,放鬆點。”


    “都出去。”何厝也拖了外套丟在了沙發邊上,衣衫的領口隨意的打開了兩粒紐扣,順著喉結的目光逐漸向下,今晚誰都鉚足了勁要攻略他,卻被這一句都不知該怎麽回複,求助的眼神隻好看向了叫他們來的黎品。


    “去吧去吧。”黎品知道何厝說一不二的性格,如果還讓這群人留在這,隻怕明天酒吧門口就會多出一排照片,每個都寫著禁止入內。


    “黎公子。”懷裏女伴甜膩的聲音響起,黎品也拍了拍她的腰:


    “寶貝兒,你也在外麵等我。”


    “好吧。”女生嘟著嘴巴,不情不願的一步三回頭,跟在了那群人後麵,臨走還不忘乖巧的關上了門。


    “我說,你不會真的一個都沒興趣吧。”黎品挪了過去,離何厝三步遠的地方,看著昏暗燈光下,男人輕輕搖晃手中的鑽石杯。


    “沒興趣。”何厝的眉頭今晚一直緊鎖著,看來是真的被困擾深了。


    “二老這麽關心你的終身大事也是應該的,你看看,你都三十多了。”黎品永遠在何厝麵前自詡年輕:


    “不像我,二十幾歲,我爸媽滿世界跑,他們倒是巴不得我少交女朋友。”


    “不是這個。”何厝凝望半晌,就杯中酒一飲而盡。


    “不是這個,還能為啥?”換成了黎品好奇,他問何厝。


    “小辰的母親,他為什麽這麽想要一個媽媽?”何越辰給何厝出的這個難題,花了這麽久,沒有被解開。


    “你不是已經跟周樂之說好了嘛。”黎品想的跟何厝一模一樣:


    “等假期過去了,給小辰多安排點課程,他就沒空想了。”


    “他遲早會知道自己身世的。”這個話題,就連黎品都很久沒敢在何厝麵前主動提起,今天猛然聽說,這才明白了何厝為何如此煩悶的原因。


    “兄弟。”黎品拍了拍他的肩膀:


    “向前看,我覺得二老也是這麽說的。”


    隨即又悻悻的說了一句:


    “但我是你的話,也會這麽選擇的。”


    “你這是在說廢話。”何厝瞥了他一眼,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向了包廂的另一邊。


    這是在酒吧二樓,獨立包間是何厝的專屬,高處能夠俯視打碟台上台下的熱鬧非凡,何厝就這樣遙遙站在另一邊,熱鬧渲染不到他的身上。


    他的身後黎品也猛喝了一口酒,嘴裏念了一句髒話,實在是同樣煩悶的過頭,一切明明都結束了,怎麽還是這樣圍繞在他們的周圍,怎麽也散不去呢。


    漫天的飛雨飄散下來,酒吧陷入了新一輪的狂歡熱潮,何厝突然覺得沒有意思,抓著外套又去了另一個地方。


    周樂之突然打了個噴嚏。


    她手裏抱著劇本,電視裏播放著熱鬧非凡的春晚,主持人帶著全場觀眾正在倒數,歡迎新一年的到來。


    “新年好。”周樂之卡點發了個朋友圈,沒想到下一秒點讚的人是何厝。


    “又怎麽了?”周樂之等了半天,也沒有見何厝還有其他的舉動,隻好拋到一邊,她一瘸一拐的挪回了房間,銀行卡收到了一百萬的轉賬記錄,周樂之沒有半絲的興奮,不是因為數額太少,而是轉賬的人。


    雖是楊宇,但她明白,一定是周繁。


    自己把所有的聯係方式拉黑,還是擺脫不了周繁麽?


    周樂之心中暗自下定了一個決心,將年輕女孩的照片倒扣,最終沉默地扔進了抽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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