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越辰的母親是誰?”周樂之剛剛坐定,就目光灼灼的看向對麵的何厝,語氣不容置喙。


    “這件事跟周小姐有關係麽?”她清晰地聽到了安靜空間內何厝發出的一聲冷笑。


    “你的過去跟我當然沒有關係,”周樂之雙手抱拳,將背放心往後倚靠。


    “可是這件事對我造成了困擾。”


    “何越辰對你的態度,你難道看不出來麽,全世界他隻有你這一個陌生人。”


    周樂之的話,戳到了何厝的心坎裏,麵對何越辰的排斥,從父母跟他聊過之後,何厝就知道,問題絕對不僅僅是何越辰沒有母親這一件事。


    “我問你他的母親是誰,不是為了別的,而是我想要知道,在你跟他的身上,關於家庭是否發生了什麽不幸的事,既然現在隻有你一個父親照顧他,那就更要了解他才對,而不是讓何越辰平時都這樣孤零零的。”


    “他是個活潑的孩子,跟你不一樣的,他這個年紀,需要在你麵前撒嬌。”


    這是不止一個人曾經給出的建議,但都被何厝給統統否決了,隻是今天他在門口,看到何越辰跟周樂之如何親昵的模樣,轉到自己這裏,臉色瞬間變得陌生拘謹,即便不是親生,到底也不是何厝想要看到的局麵。


    “所以呢。”周樂之察覺到了何厝對這個話題明顯的排斥和不願意繼續溝通,她索性采取一樣無賴的態度。


    “所以,像你這樣,我沒有拌飯溝通。”


    就在周樂之放棄之後,隨即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猛然被何厝抓住了手腕。


    “有些事,我可以告訴你。”何厝的語調,是對周樂之的例外,他將周樂之又帶回了座椅上,安頓好她之後,何厝從身後書架的暗格裏,取出來了一個相框。


    “右邊這個,是他的母親。”反過來的照片裏,是三張十分青澀的臉龐,其中一個,周樂之認出來了何厝那張千年不變的冷冰冰臉色。


    她的注意力隨即被另外親密的兩人給吸引了過去。


    三人都穿著隨行的運動裝,背景似乎是某個球場,另外一個看上去十分陽光燦爛的男孩,輕輕摟住了身邊女孩的腰,至於何厝,站在男孩的另一邊,手上還拿著網球拍,盡管永遠是那樣板著臉稍微帶些嚴肅的表情,但他的眼神裏也不自覺的流露出了笑意,讓周樂之詫異。


    “你們?”


    “小辰不是我的兒子,他的父母都已經去世了。”何厝從周樂之的手裏抽出來那張眼眶,落下去的眼神帶有無限的懷念。


    “但他對我來說,比所有人都重要,或許跟你說的一樣,他的父母不想看到小辰這麽不開心的長大。”


    “但是給他找一個母親,我並沒有這個打算。”將相框收好之後,何厝稍微展露的溫情一麵瞬間又被收回到了冷峻的皮囊之下。


    “所以何越辰不知道這件事對麽?”周樂之回想了一下,何越辰跟何厝之間,應當這層紙還沒有被捅破。


    果然,下一秒她就看見何厝搖了搖頭。


    “沒有必要知道,那些沉重的事情,不該由他來背負。”


    “你問過何越辰的意見了麽。”周樂之腦子轉的飛快,很明白這件事無論對於何厝還是對於外界來說,都是徹底的隱秘,自己知道了之間事情,不知怎得,她的心裏就油然升起了一股責任感,總覺得自己應該為了這兩人做些什麽。


    “等到他三十歲四十歲,還要為自己看起來空虛的童年,而不停懷念麽?”周樂之站起來指責何厝:


    “你太自私了。”


    “十年前,你在n國麽?”何厝自顧自的問了一句,隨即輕笑:


    “是十一年前了。”


    周樂之身後剛剛有些高起來的火焰瞬間又熄滅,她的臉色也變得慘白。


    “那天我應該就跟你說過了,我不認識什麽小樓,隻是口誤你聽錯的,至於你今天說的n國,我更是完全沒去過。”周樂之甕動嘴唇,腦海裏突然被各種嘈雜紛亂的聲音浸染,她已經聽不到更多的聲音,何厝的表情好像也一直沒用動過,他就那樣坐在原地,看著站起來的自己,眼前漸漸昏花,直到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你醒了。”周樂之再睜眼的時候,外麵還是一片漆黑,她卻躺在了某片柔軟上,淡淡的古龍沉香鑽進了自己的鼻子裏,她雙手撐起,猛然從大床上坐起,嘴裏大口地喘著粗氣。


    身邊月光灑進來,倒映出男人的側臉,光影之間,周樂之看清了他在自己昏睡期間,黯淡的眼神。


    “n國的事情,我不會再逼問你了,我會去找小辰談一談,不早了,你就在這裏休息吧。”


    何厝站起來,將手裏的物品輕輕放在了床頭櫃,是周樂之的手機。


    小花的回信此刻正好傳了過來。


    “好,樂之姐,我明天去何家接你。”


    周樂之抓起手機,正準備解鎖的時候,看到了自己的手大咧咧的露在了空氣裏,何厝剛剛做了什麽,她不難想知。


    “我今晚在何家休息了,不用擔心,明天回來。”


    翻了翻其他的東西,確定手機裏沒什麽不能叫何厝見到的,周樂之才脫力一般,重新躺了下來。


    “醒了?”何家一樓大廳裏,還有人的身影。


    黎品自學醫回來,就在自家的醫院裏掛了個院長名稱,平時忙著各種亂七八糟,但多少遇到事情的時候,還是有解決的能力。


    “你不會對人姑娘來強的,然後把人氣暈了吧。”黎品八卦兮兮的如此猜測到。


    剛剛接到電話的時候,何厝語氣嚴肅的,就像是何越辰丟了一樣,等到著急忙慌從醫院又趕回來的時候,才明白原來是周樂之被何厝氣暈了。


    “我沒有。”何厝臉上的表情,已經比黎品剛才好了許多,給周樂之檢查以後,黎品聽了何厝的描述,告誡了何厝一句:


    “可能n國有什麽事情,是周樂之一想起來就來收到巨大刺激的,現在最好的選擇是不要刺激她,至於你要問出來的事情,可能還要等等了。”


    “不問了。”何厝歎了口氣,他確實沒辦法撬開周樂之的嘴。


    “要哥們幫你查一下麽?”當初是黎品將何厝帶著何越辰從n國搶回來的,自然有些門道。


    何厝沒有說話,隻是對著黎品微笑了一下,就讓後者用手比出了一個拉鏈的姿勢,耐心的在樓下等候。


    “算了算了,人醒了問題就不大,你們家給我的那間客房還留著吧,一晚上的跑來跑去困死了。”黎品從沙發上蹦起來,伸了個懶腰就鑽到了走廊盡頭的屋子裏,何厝在原地思考著,心裏始終有諸多放不下的地方。


    自己的房間給了周樂之休息,何厝深夜也自己找了個無人的空客房。


    第二天早上,何越辰瞧見從何厝房間裏走出來的周樂之,著實嚇了一跳。


    “樂之姐姐,你?”何越辰正站在樓梯口指著她不知所措的時候,聽到了樓下的聲音。


    “吃飯了。”黎品懶洋洋的探出半個腦袋,朝著樓上的兩人打招呼。


    周樂之來不及思索何越辰剛剛的意思,她剛在餐桌上坐定,就聽到了身邊何越辰剛剛沒有說出口的問話。


    “樂之姐姐,你昨晚是在爸爸房間裏睡覺的麽?”


    “噗!”周樂之剛端起來的牛奶,將自己嗆得不輕,她問何越辰:


    “你,你說什麽?”


    “那個是爸爸的房間啊。”


    周樂之看著皺眉思索又確認的何越辰,終於明白了昨天那股熟悉的味道究竟是怎麽來的了,是何厝本來身上的香味,這麽說昨天是在書房暈倒以後,何厝把她抱到了自己的房間?!


    周樂之越細想,越覺得事情的走向實在是不太對,更何況餐桌上還有個八卦十分的黎品。


    果不其然,當周樂之目光看過去的時候,黎品正朝著她擠眉弄眼。


    “原來是這樣啊,我們的何大總裁真是太紳士了,將自己的房間讓給周小姐,委屈睡客房了。”


    “嘖嘖嘖。”黎品這一番話說的兩人毫不相幹,但是最後的咂舌,又能叫人品出什麽意思來,偏偏還拿他沒證據。


    “我可什麽都沒說。”若不是黎品現在笑的顴骨升天的話,周樂之或許還真會相信他的話,但現在,顯然不能。


    “周小姐,原來我是想送你回去的,但是吧,唉。”黎品歎了口氣,他擺著腰,左手杵在桌麵上,撐著腦袋看著若無其事吃早餐的何厝。


    “貌似何總等會要去公司跟周小姐的小區順路,哎呀,他好像在那裏也有套房子,順路嘛都順路。”


    黎品果然不負眾望的又提前開溜:


    “不用你們家的司機了,我送小辰去打高爾夫,不用謝我。”


    最後黎品還不忘給何厝拋了個媚眼,麻溜地拽著何越辰出門的樣子加上嘴裏的連珠炮,黎品是如何將帥氣和猥瑣同時並行表現在身體力行各個方麵的,讓周樂之也直呼是個人才,可惜來八卦自己就不好了。


    “那個。”吃完了早餐,見何厝沒有要動的樣子,還在看手裏的全英文報紙,周樂之等了半天扭捏的問了一句。


    “走吧。”何厝這一回沒有裝作聽不見,拿著鑰匙帶周樂之去了何家的車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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