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微眯著眼睛用餘光瞟了子衿一眼,然後笑道:“嗯,不錯,你說話比以前更有底氣了,就是不知都這功夫修煉的怎麽樣了。”


    憤怒,子衿的眼裏滿是怒火,承影劍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憤怒,在手裏不停地顫動。


    出劍!


    黑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子衿的劍便已經穿透了他的身體。


    然而,下一秒,黑衣人卻已經出現在了他的後麵,子衿隱隱感覺到背後有人影晃動,他定睛一看,眼前刺中的居然是一棵大樹。


    忽然,背後傳出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哈哈哈……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不過,你還是很弱,弱得像一隻螞蟻。”


    聞言,子衿一個急轉,他沒做任何停留或猶豫,便一套定風波劍法刺了過去。


    砰!


    一棵大樹應聲倒下,瞬間炸裂成一堆木屑。


    “哈哈哈……你是殺不死我的,我可以死很多次,也可以複活很多次!”


    那道熟悉的聲音再次從他的背後響起。


    此時,他已經有一點精神錯亂了,他好像聽到了整片樹林裏都是那黑衣人的聲音。


    “不對,這些都不是他的真身。”他似是想到了什麽。


    下一秒,他從懷裏掏出了五行令牌,也就是在這一秒,忽有一道寒光劃過,他手裏的五行令牌便被震落在地。


    “哼,雕蟲小技!”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子衿頓時感覺後背一陣發涼,似有無數螞蟻在背上啃食。


    他沒有再出招,而是微眯著眼睛,用心感受那黑衣人的具體位置。


    可是,那黑衣人好像飄浮不定,他感到很詫異,“奇怪,此人究竟是誰?他的機關術居然比師傅還要高明?”


    “莫非他就是師傅所說的師祖,不對,師傅說師祖從未離開家門半步,況且他也不可能會殺死自己的徒孫……!”


    子衿的心裏很崩潰,可那黑衣人的聲音卻好像越來越逼近了。


    就在這時,樹林外麵傳來了另一道聲音。


    “子衿大哥,是你嗎?”


    也就在這一刻,那個黑衣人徹底消失在了樹林裏,好像是憑空消失,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衛夏?


    他轉身迎了上去,疑惑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啊?”


    衛夏頓了頓,“額,我去你房間發現你沒在,然後聽到樹林裏好像有動靜,所以就跟了過來,沒想到還真的是你。”


    “哦!”子衿倒吸了一口涼氣,他還以為那個黑衣人就是衛夏。


    衛夏看他滿天大汗,便追問到:“子衿大哥,你怎麽了?你大晚上的一個人來這樹林裏幹嘛呀?”


    子衿猶豫了片刻:“哦,沒事兒,我就是剛才感覺悶得慌,然後就一個人出來練練劍。”


    他接著反問道:“你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啊?”


    衛夏想了想,然後回答道:“我也是睡不著,就想著去找你聊會兒天。”


    子衿沒有看她,“哦,那我們回去吧,時候也不早了,明天還有事情要辦呢。”


    “嗯,走吧!”衛夏點了點頭。


    倆人沿著樹林裏的小道,在暗淡的月色掩護下,聊著天徑直朝著院子裏走去。


    “哎,子衿大哥,月底的仙劍大賽你準備的咋樣了,有把握了嗎?”


    “嗯,在準備,不確定,我盡力就行。”


    “哦,你是想念雅魚姐姐了吧?”她停了下來。


    他默不作語,隻顧往前走去。這段時間他幾乎把雅魚這個名字都快忘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


    回到房間,子衿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


    他陷入了深思:“那個黑衣人究竟是誰啊?為何身法如此熟悉……?”


    還有,最近他明顯感覺到體內好像有一股無法控製的氣流在亂竄,然後又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壓製下去。


    ……


    ……


    翌日,天剛朦朦亮,少康師兄等人便匆匆收拾好行李,悄悄離開了太傅府。


    他們出了太傅府便沿著官道,一直走出了皇城,此時的天空才徹底透亮。


    一縷縷金光掙脫了雲層的束縛,向大地投下一片光明。


    走了許久,他們來到了皇城東郊的一座茅屋外麵。


    茅屋被一片竹林包圍著,屋子外圍是一圈籬笆砌成的圍牆,籬笆牆內有一口看上去特別古老的井,古井四周種滿了各種名貴的藥材。


    “這是?”眾人感到很疑惑。


    少康師兄微笑道:“這是我一個故友的居所,明天就要回終南山了,特意來看看他,順便帶一點驅寒的藥物回去給師傅。”


    驅寒的藥物?


    墨染上仙怎麽了?


    少康師兄如實答道:“師傅他曾經下山曆練的時候,為了救一個受傷的孩子,被寒冰玄蟒咬了一口,每年冬天毒性都會發作……!”


    聞言,子衿等人皆大吃一驚。


    寒冰玄蟒,那可是六界中毒性最強的蛇,修為低的人,隻要被咬上一口,餘生絕對涼涼……


    當然了,少康師兄並沒有告訴他們,其實那個被救的孩子就是他自己,便帶著他們走進了院子裏。


    院子的空地上,曬滿了各種各樣的藥材,卻沒有任何人的跡象。


    “彥修……”少康師兄連續喊了幾聲也沒有人應答。


    “難道是上山采藥去了?這麽早,也不應該呀?”他心裏思忖著。


    他們繞過古井,走到門前一看,大門是敞開著的,斜眼望去,裏麵好像很亂,桌椅家具,全都碎裂在地。


    頓時,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少康師兄的腦海裏浮現。


    他慌忙走進去一看,眼前的一切讓他徹底驚呆了,子衿等人隨後跟了進來,亦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


    隻見冰冷的地上,蜷縮著一具血肉模糊的中年男子屍體,屍體已經糜爛不堪,隱有蛆蟲蚊蠅蠕動。


    “彥……”少康師兄有些哽咽了。


    他踉蹌著走過去看了一眼,確定了這就是彥修。他瞬間感覺腦子嗡嗡的,幾欲暈倒。


    子衿等人走過來一看,也感受到了一陣暈眩,彥修的內髒已經被掏空,眼珠子也被挖了出來,幾乎隻剩下一副骨架,殘忍至極。


    但奇怪的是這屍體並沒有散發出惡臭,而是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環繞。


    奇怪?


    這香味為何這麽熟悉?


    子衿隱隱感覺他在哪裏聞到過這種香味,但一時也想不起來。


    少康師兄始終沉默不語,他呆愣地看著屍體,心裏五味雜陳。


    衛夏上前安慰道:“少康師兄,別難過了,人都已經死了,我看我們還是趕緊把他安葬了吧!”


    少康師兄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公孫弘等人便從外麵找來一個大藥匣,把彥修的屍體裝好抬了出去。


    ……


    過了許久,少康師兄才從屋裏走了出來,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神情也有些恍惚。


    這個名為彥修的人,原本也是終南山派的弟子,算起來還是姬少康的師兄,倆人關係一直很好,後來,彥修因為經常下山私會一個女子,而被逐出了終南山派,然後就一直隱居於此。


    少康師兄每次下山路過皇城,都會特意來看望他,順便帶一些藥物回去……


    就在眾人愣神之際,微醺突然從房間裏走了出,她手裏拿著一把銀灰色的匕首和一個粉色的香袋。


    “少康師兄,這是在屋裏找到的!”她把匕首和香袋遞了過去。


    少康師兄接過去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發現這匕首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到是這香袋裏的香味比較特別,說不出是什麽香,但味道特比普通的熏香濃烈。


    蘇掩接過香袋聞了聞,然後猜測道:“這可能是甘鬆香。”


    甘鬆?


    可這大周朝境內並沒有甘鬆啊!


    這時,尋覓從子衿的懷裏鑽出來,湊上去細細聞了聞,隨即否定道:“這不止一種甘鬆香,而是由五種香味混合調製而成的。”


    “五種?”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尋覓。


    尋覓接著補充道:“這香味會隨著周圍環境的變化而變化,剛才在屋裏是清香,現在變成了濃香,這就說明它是由龍涎香,麝香,檀香,沉香和甘鬆香混合而成……。”


    聞言,眾人都陷入了沉默。


    這僅憑一個香袋能說明什麽呢?


    大家都對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可能找得到殺人凶手啊!


    沉默了一會兒,微醺又問道:“少康師兄,我們要留在這裏追查凶手嗎?”


    少康師兄搖了搖頭,“不用,待會兒就走,直接回終南山吧!”


    聞言,眾人皆感震驚,紛紛投出了難以置信的眼神。


    以少康師兄的脾性,遇到這種事情,必定是要追查到底,捉拿爭凶的。


    今天怎麽?


    ……


    走時,蘇掩不解道:“少康師兄,這彥修不是你的故友嗎?如今他喊冤而死,我們為什麽不幫他查出凶手,替他報仇呢?”


    少康師兄隻是冷冷道:“不用查了,凶手就是他自己!”


    “他自己?”蘇掩等人瞬間驚呆了。


    他自己還能把自己的內髒掏了?


    蘇掩接著問道:“可是他自己幹嘛要如此殘忍的殺害自己啊?”


    少康師兄還是冷冷道:“他是被曾經為了她被逐出師門的那個女子所殺。”


    “那個女子,為什麽要殺他呀?”蘇掩等人更加疑惑了。


    少康師兄淡然道:“因為心魔!”


    語落,便走出院子,揚長而去。蘇掩等人趕緊跟了上去。


    路上,蘇掩還是忍不住問道:“少康師兄,你是怎麽知道凶手是那個女子的?”


    少康師兄頓了頓,“因為那個香袋。”


    香袋?


    蘇掩拿起香袋聞了聞,“挺香的呀!”


    少康師兄搖了搖頭,“這世間太香的東西,往往都有毒!”


    聞言,蘇掩立即拋出了香袋,那香袋掛在一根細小竹枝上,風一吹,竹枝和香袋便一起墜落在地,然後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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