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一直在說我的事,說說你吧。”唐少卿故意換了輕鬆地語氣。


    “我的啊?”許樂安陷入了沉思,明亮的眸子突然湧出哀傷,“我爸爸是個教授,我媽是個醫生,從小到大,他們對我都很嚴厲,要求特別高,每門功課必需第一,如果那次沒有達到他們的期望,晚上就沒飯吃。他們還特別封建,除了上課,學習各國的語言,還要學習什麽君子六藝。十五歲的時候我就要跟著我爸進實驗室,整個研究所當天的研究資料都要我整理,我還要寫最少五千字的總結報告。十六歲的時候就要幫他翻譯那些論文。”


    “那你確實挺慘的。”難怪這麽傻,估計書讀多了。唐少卿附和道。


    許樂安苦笑一聲,繼續說道,“後來我去了國外讀書,他們管理才沒那麽嚴格,那段時間我感覺輕鬆了不少。可能你不信,從小到大,我幾乎沒有朋友。”


    唐少卿好奇地問道:“我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怎麽會去開大排檔?”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藏在內心深處的酸楚再度湧上心頭,她變得傷感起來,“研究生畢業前一天我接到閨蜜的電話說她在酒吧被人纏住了,我去找她,後來喝了一杯酒,那杯酒是下了藥的,我被人纏住了,一個男人救了我,我們去了酒店,第二天那個男人不見了。”


    四年前的秘密第一次對跟別人傾訴,她羞於啟齒,唐少卿一定會覺得她是個隨便的人。


    “然後呐?”唐少卿繼續追問,心中已經猜出七八。


    “我錯了論文答辯,灰溜溜的回來,沒多久肚子大了,我爸媽追著我問還是是誰的,我根本不知道,甚至連對方的臉都沒有看清。”她心裏的防線在一點點瓦解,眼角有淚珠像要掉落。


    唐少卿遞給她一條手帕,她輕拭眼角,眼圈泛紅,抽泣道:“我爸媽/逼著我去打掉孩子,我不肯,我爸本就覺得我敗壞門風,一怒之下將我趕了出來。帶著孩子也不好找工作,好在我媽偷偷塞給我一筆錢,我又賣了隨身帶的奢侈品,倒也活了下來,後來遇到小傑,就盤了一個大排檔,時間相對自由。”


    原來是這樣?唐少卿心中了然,若是這個原因,那事情就好辦多了,想必那許世恒當時也在氣頭上才會趕女兒出門,這麽久了,氣也該消了。


    “唉,父女哪有隔夜仇,跟我一比,你爹那都不算事。”他語氣輕鬆調侃。


    許樂安被逗樂,破涕為笑。


    交換了心底的秘密,兩人的關係突然變得親近了不少。許樂安對他已經沒有初開始的警惕,而是敞開心扉,將她當成朋友。


    “念念告訴我,下個月我爸六十歲生日,我不知道該不該回去?”她詢問唐少卿的意見,男人的想法跟女人不一樣。


    唐少卿沉思片刻,語重心長道:“你若是問我的意見,我當然是建議你回去,畢竟老人這麽大年紀了,唯一的女兒不回去,心裏總是會難受,而且在這件事上,他並沒有主要責任。”


    他分析的很有道理,許樂安還是很糾結,“我帶著果果回去,他們要是在追問我孩子的父親,我怎麽回答啊?”


    “許樂安。”唐少卿突然變得嚴肅,第一次這麽正式的叫她的名字,“你應該一直很好奇我為什麽幫你吧?”


    這也是困擾自己的問題。許樂安點點頭。


    “還記得你相親那次我去你家嗎?”他問道。


    許樂安再度點點頭。


    “我看到你書房裏有很多醫學方麵的書籍,當時我覺得很奇怪,一個大排檔老板娘家裏怎麽會有那麽多專業書籍,請原諒,我當時讓人調查了你的學曆。”唐少卿說話半真半假。


    他找人調查自己?許樂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我知道你是加州醫藥大學的學生,這四年裏你完成了研究生的畢業答辯,還在讀博士。為了擊垮宋博遠,我收購了一家醫藥公司,盛康藥業,我缺一位專業人士來幫我。”他一本正經,正襟危坐,表情嚴肅。


    許樂安有些懵,疑惑地還看著他,半天問道,“可是,為,為什麽是我?”業內專業人士很多啊,他怎麽偏偏選擇自己。


    “因為你善良,你純淨,沒有那麽多複雜的心思,對我來說你這樣的人我用著很放心。我後來去找過你,你的大排檔被封了,我找了你好幾天才發現了你。”墨色的眸子充滿了真誠,如湖水一般清澈,亮若星辰,“我隻信任你。”


    他說他信任自己?許樂安靜靜地看著她,眼瞳裏閃著點點的,碎碎的流光。


    “你會幫我的對不對?”聲音低沉溫柔,帶著些許期盼。


    許樂安心亂如麻,站起身,來回踱步,原來唐少卿幫她是這個原因,害她還擔心了好久。這讓她踏實了不少。


    若唐少卿今日說的是其他任何一個理由,她都不會相信,現在她對他深信不疑,他是那麽的真誠,那麽的坦率,之前真是自己小人之心,覺得對方另有所圖。


    “唐少卿。”她突然轉身,唇畔兩側勾起淺淺的梨渦,“我們是朋友了。”她說。


    唐少卿盯著她的梨渦,在眼中猶如一圈撩人心魄的水紋,令他不由深陷進去。


    療養院的交心令兩人的關係突飛猛進,許樂安對著他的笑臉越來越多,笑容仿佛快要溢出來。


    真是個單純的女人啊!難怪會連孩子的父親也不知道是誰?唐少卿對著她的背影唇角總是會不經意地勾起冷笑。


    玄月高掛,滿天星鬥將他們點滴的光芒匯聚到一起,如夢幻般灑落到人間。


    許樂安單手托腮倚在欄杆上,皎潔的月光照在她身上,仿佛給她披上了一層白色的外衣。


    “在想什麽?”唐少卿穿著睡袍走到她身後,剛洗完澡,頭發濕噠噠的垂著,沒有了白天的戾氣,看上去溫柔了許多。


    許樂安見是他,微微一笑,眼睛完成月牙兒一般,透著靈韻。一顰一笑間,端莊高貴的神色自然流露,令唐少卿不得不驚歎於她清雅靈秀的光芒。書香世家出來的女子到底是不同,那特有的風韻是後天培養不出的。


    “你說,我要不要在我爸過生日前回去一趟啊?”她擔心要是在生日當天惹惱了父親,被再度趕出來。


    她也沒有其他人可以商量,眼下隻有唐少卿給他出主意。


    唐少卿稍加沉思,“這個我也不方便給意見,不如你告訴我你父親的性格,做事風格,我幫你分析分析。”


    這樣啊?許樂安抿了抿唇角,努力回憶,“我爸是個工作狂,進了實驗室可以三天三夜不出來。嚴厲,古板,傳統,重男輕女。”


    “重男輕女?”唐少卿挑了挑眉。


    “是啊,你不知道,他特別想要個兒子,小時候我堂叔生了兩個兒子,我爸悄悄問我媽,你說小五子會不會把他的小兒子過繼給我啊?”許樂安說起這段,嘴角忍不住上揚,她覺得她爸那次特逗。


    “然後你堂叔把兒子過繼給他了?”唐少卿笑著問。


    “怎麽可能?人家壓根都沒提那茬。”許樂安想起父親當年悶悶不樂的樣子,不禁想笑。


    唐少卿也覺得挺有意思,又問,“那他還喜歡什麽?”


    喜歡什麽?許樂安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普洱茶茶餅,年份越久越喜歡,我記得他學生有一次拍了一餅六七十年的茶餅,他當寶貝一樣供著。然後閑暇時喜歡下圍棋。”


    普洱茶餅?圍棋?唐少卿若有所思。


    “爸爸,媽媽,我睡不著,你給我講故事。”穿著卡通睡衣的許如果赤著小腳,舉著一本童話書跑過來。


    “果果,怎麽還不睡啊?”許樂安彎腰接過童話書詢問兒子。


    “我想聽故事,爸爸你給我講故事好不好?”許如果將祈求的目光看向唐少卿,不管他提什麽要求,爸爸都會答應,還能做到。


    許樂嚴肅的拉過兒子,“果果,媽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叫唐叔叔,不可以叫爸爸。”


    “可是我想讓他當我爸爸。”孩子一臉委屈。


    “為什麽呀?”許樂安很好奇,這孩子一直喊唐少卿爸爸,說教多次也不肯改口。


    許如果歪著頭想了一會,大聲說道:“因為他跟我一樣帥。”


    許樂安幹笑兩聲,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兒子還是個顏控。聽兒子這麽說,她不禁看了唐少卿一眼,英俊成熟的五官,眸底的溫和與淺笑,真真假假分不清楚,生澀難懂。


    那裏蒙了一層令人看不懂的薄霧,一旦這層薄霧被剝開,就能發現後麵藏著的是無人能探的深淵。


    唐少卿不由忍俊不禁,摸摸他的小腦袋,對許樂安說道,“他願意叫什麽就叫什麽吧,小孩子嘛!”


    “走,兒子,爸爸給你講故事。”說著抱起許如果,與此同時另一個大膽的計劃浮現在他腦海中。


    即使他以許樂安救命恩人亦或是朋友的身份去找接近對方,始終名不正言不順。如果是女婿的話就不同了,許世恒和蘇錦繡不為了自己考慮,總會顧忌女兒和外孫。而且許如果姓許,許世恒這麽傳統的一個男人,骨子裏自然希望家業由男孩繼承,女兒不行,孫子可以。


    隻是現如今如何讓許樂安心甘情願的同意自己的計劃,這還是要費一番心思的。


    小劇場


    姨媽:小唐啊,你這把玩的有點大啊


    男主:小場麵,穩住


    姨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被唐總渣了後女主黑化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姨媽九零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姨媽九零後並收藏被唐總渣了後女主黑化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