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小千此時此刻會去哪裏了呢?


    每當虎千代受傷都會很快愈合,如果她真的把弱點藏在了小千身上的話,那有沒有可能,虎千代複原傷勢的力量也是來自於小千。


    如果那力量無窮無盡的話,以虎千代現在那瘋狂的表現來看,或許早就殺上稻妻找影報仇了,然而她並沒有,就說明那力量終究是有限的。


    周澤記得十分清楚,在與雷電將軍斬殺兩隻魔物後,小千有特地現身吸收魔物軀體所殘留的力量。


    而最開始進入那片迷霧之中時,周澤則是從小千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可以放大人內心恐懼與負麵情緒的力量。


    雷電將軍一刀將虎千代的右臂斬斷,隻是這次,複原的速度明顯變緩了許多。


    虎千代原本完美無瑕的少女麵龐卻是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副怪物的麵孔,原本可愛的小虎牙也變成了誇張而又駭人的獠牙。


    望著這副畫麵,周澤竟是莫名的想到了在提瓦特大陸橫行的丘丘人。


    不知道為什麽,周澤總覺得小千的麵具或許與丘丘人的麵具是為了達成同樣的目的。


    丘丘人內心依舊認為自己是人類,但身軀已然變成了怪物,為了不看到自己醜陋的麵貌,於是用麵具遮擋,以此作為慰藉。


    這毫無疑問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周澤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忽然聯想到,也不清楚這與虎千代和小千有什麽關係,但他就是莫名的想到了這件事。


    根據影的講述,當初虎千代在深邃之獸的腹中染上了深罪的黯色,而沉湎於漆黑景色的她最終向影拔劍,即便如此,影也沒能下死手,隻是斬去了持刀之臂與頭上的尖角,之後虎千代就如同負傷的野獸從城中逃向了林野,最後的結局是什麽,影不得而知。


    後世對於此事件的猜想有很多。


    虎千代被感染後,在山林裏,似乎是被天狗,或是終末番,或是山中修行的岩藏之胤當成不認得的怪物,隨便收拾掉了罷。因為她俊美的容貌已經因為漆黑的仇恨與負傷痛苦變得猙獰扭曲。抑或是遇見了大蛇遺骸附近的鬼麵執劍人形,故此結束了命運的旅途,虎千代的家族自然也因為這件事而逐漸沒落。


    無論是以上述的哪種方式離開,虎千代的結局都隻能用悲慘來形容。


    虎千代跟隨影為稻妻征戰四方,不說勞苦功高安享晚年,至少家族傳承不能斷,然而之前與九條裟羅還有神裏淩人處理文件時,他才從兩人的閑談中了解到,虎千代的後代就是禦輿家,而禦輿家早就已經沒落,至於傳承,更是已經斷絕。


    所以影在感受到虎千代的氣息後,不禁想要知道虎千代這五百年來的經曆,也想要知道自己這位曾經的摯友最後的結局。


    當初影沒能下殺手,是不是給虎千代帶來了不好的遭遇呢?


    而今將軍雖與她不同,但代表著她的意誌,所以影認為將軍來處理這件事是再合適不過的選擇。


    既然已經決定由將軍帶領稻妻踏上全新的旅途,那麽徹底的與過往做個了斷也是一種永恒。


    不被蒙蔽、不受動搖,一直走在堅信的道路上。


    這句話說來容易,但實行起來真的是太難了。


    雷電將軍橫刀在身前擋住了虎千代的利爪,近在咫尺的惡鬼麵容不會讓雷電將軍有任何的動搖,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的眼眸中竟是有著一滴淚水滑落。


    一股微妙的氣息將雷電將軍與虎千代籠罩,兩人竟然就以這樣爭鋒相對的姿勢頓住了。


    虎千代看到了雷電將軍眼角的淚水,龐大的身軀似乎顫抖了一下,雷電將軍長刀上撩,虎千代的右臂與長角被斬斷,就像五百年前那樣,隻是這次,她沒有選擇逃離,而是愣愣的站在原地,即便是已經完全變成了惡鬼的模樣,但也能很清楚的感受到此刻的虎千代顯得有些木訥。


    盡管一直在思考,但周澤的注意力其實一直都在虎千代身上,他看著虎千代此刻表現出來的呆滯模樣,心裏疑惑不已。


    最關鍵的是,虎千代的傷勢沒有一點要愈合的趨勢,就算修複的力量隨著使用消耗殆盡了,但她感染的深淵力量也自帶修複能力,但此刻也停止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將軍,你剛才那一刀傷害到虎千代了嗎?”


    出奇的,將軍竟是沒有理會周澤,連一個念頭都沒有,回眸望去,周澤看到了雷電將軍眼眸中閃爍的淚光。


    “將軍...?”


    雷電將軍垂下長刀,她的情緒也變得有些詭異,以往的堅定不見了,周澤感受到了,他化身為人靜靜站在雷電將軍身前,有些不知所措。


    “將軍,你...”


    雷電將軍忽然就撲進了周澤懷裏,一點濕潤浸濕了周澤身前的衣服。


    “周澤,虎千代她...”


    感受到肩膀上傳來的力量,周澤懵了。


    究竟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之前周澤在心裏思考影與虎千代的經曆時是以悲觀的視角去解讀的,難道將軍被我當時的情緒所感染了?


    抬手拭去雷電將軍眼角的淚水,周澤目光望向虎千代,小千竟是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虎千代的身後,臉上的麵具也消失了,她的麵龐看起來稍顯稚嫩卻已經絕美。


    這副容貌太過驚豔,周澤不會忘記。


    “你也是虎千代...?”


    小千緩緩點了點頭。


    周澤隻覺得頭有些疼。


    小千緩緩朝著周澤走來,她緩緩抬起小手按在了周澤的稍顯粗糙的手背上,很冰很冷,但有溫度。


    “你其實有實體?”


    小千看向了虎千代,周澤也跟著看去,虎千代醜陋的麵龐上掛著兩行淚水。


    想著進入迷霧後發生的事,周澤有些明白了。


    “你身上的力量越強,虎千代的力量就越弱,同時也能保持理智。”


    “而當虎千代不斷從你身上借取力量後,她就會逐漸失去理智,最後變成怪物,而你的身體也因為沒有力量所以無法保持虛幻。”


    想到這些,周澤忽然身體一震,因為聯想到了某種可能,而那種可能對於虎千代和小千來說太過無情。


    一直在不遠處觀戰的空走到了虎千代的身邊。


    “真虧你能憑這麽點信息就猜測到這麽多種可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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