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如今已經被王曦改造成了一個奇葩的地方,春秋宮也越發擁擠,太子府在職員工基本都住在這裏,勤奮齋變成了托兒所和學堂,晚上還要變身為職工夜校。習德殿除了大殿,其餘偏殿被幾個研究辦公室瓜分一空。最慘的還是後花園,許多名貴花草被移走,清空的空地,變成了各研究辦公室下轄的實驗工坊。


    飯後王曦一路消食,竟不知不覺逛到了後花園。


    “殿下,今日怎麽有空來紡織工坊?”蘇點兒急忙行禮,一臉意外,殿下已經有些日子沒到後花園工坊了。


    王曦一邊走,一邊神色曖昧的低聲問道:“怎麽?點兒是想我了嗎?”


    “殿下又不正經了。點兒是有家室的,可不敢和殿下開玩笑喃。”蘇點兒如是說,王曦隻能自討無趣:“好啦,好啦,不開玩笑了,讓伏特加和茅台知道了又要勸誡我了。”


    “殿下,確實應該被好好勸誡,勸誡。怎麽就將那種衣服穿到這裏來了,殿下不是說隻在寢宮才穿嗎?”蘇點兒悄悄的指了指王曦身上穿的短袖。


    王曦哈哈一笑,得意的在蘇點兒身前轉了一個圈:“怎麽樣,帥氣吧。這大熱天的,傻子才穿那裏三層外三層的衣裳。還是點兒為我縫製的短袖涼快。”


    蘇點兒隻能捂麵無語,十分後悔答應給太子殿下做的那些奇怪衣服。王曦停下腳步,拿起一件頗具西式風格的波浪碎花長裙:“嗯不錯,好看。”


    蘇點兒卻十分糾結:“殿下,這天河碎星裙已經完成了各種尺寸共三百件了,但是我們真的能賣出去?”


    王曦將手裏的長裙放下,轉頭認真的說道:“當然,我已經開始預熱了,東遊記裏何仙姑不正是穿的這套嗎?白娘子同款,許仙同款都要備上庫存。還有新式的短袖,長褲,軟墊鞋都要準備好,等到了九月天氣正熱時,他們將和水晶宮一起,一炮而紅。讓你訓練的模特一定要抓緊。對了,還有我給你說的包包喃?可有成品了。”


    蘇點兒連忙將太子殿下吩咐的女式手提包遞了上前。王曦皺著眉看著宛如購物袋一般大小的手提包放在一邊,連連擺手:“不行,太大了。改小,改小,這裏要用牛皮,牛皮邊用黃金鎖住,這裏一排紅,黃,綠等顏色的寶石,這裏需要一個吊墜用絨。這裏用一個鎖扣小機關,下麵寫上logo。防偽,生產地,設計師,日期都要繡在這裏。不求多實用,一定要絢麗好看。越好看的越不能做多了,獨一無二也是一種賣點。”


    蘇點兒點點頭:“漏狗已經繡好了,隻是這些都繡上去會非常麻煩的,耗時耗工。”


    “沒辦法,想要打出名氣,就必須與眾不同。要讓我們的成衣和別家的成衣區分開來。實在不行就在找些繡娘吧。府裏有錢!”王曦也知道,要將這些繡上去會花費極大的功夫和投入更多的成本。


    蘇點兒並不看好王曦堅持的,成衣銷售計劃。畢竟從古自今都是家中姑娘縫製衣服。哪家的姑娘不能為自己的男子縫製衣服,是會被街坊鄰居嘲笑的。


    茅台一路小跑,好不容易找到了王曦:“殿下,殿下,道門宗主郭目送了50萬錢到劇院,說是捐贈給白娘子慈善基金會的。還有,那管事的不停的詢問沈掌櫃,如何才能被專訪的事宜。”


    王曦驚訝於這道門宗主靈敏的嗅覺:“有意思,讓寧先生自己看著辦吧。注意把控尺度,朝堂之事不宜涉及過多。另外,新兵的前期訓練已經差不多了,我已經批準了,他們的野外訓練計劃,接下來一周我也會去跟進。所以府中之事你且看著辦,多與寧先生商量。劇院的收入已經趨於平穩,如今又有了這筆意外之財,足夠我們幾個月的花銷了。”


    “殿下,還有一事!青羊觀名下大片的田產空置,長滿荒草,無人願意租田。眼看晚稻播種的農時也已經過了,今年估計又收不到租了。”茅台將手中已經撰寫好的資料雙手遞上。王曦微微一愣:“怎麽回事?”


    “回殿下,這青羊觀的田,這幾年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荒草長的特別快,除之不盡。附近知情的傭農,都不願意種青羊觀名下的田產。哪怕降了租都不願意。我覺得有蹊蹺便請了紫雲幫忙調查。結果......”茅台已經將拜托香煙衛調查的結果遞上。王曦看完報告哪裏還不明白!心道:‘難怪張道陵那般爽快,這道教早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釋教的手段確實不錯,從組織架構,教派理念,關係協調,教派鬥爭,確實要比那幾個不成器的天師厲害,根本就是降緯打擊。單說這一手夜灑草種,便將青羊觀手中的田產,鬧的三年顆粒無收。但凡有點脾氣,一把火燒了都比荒著強。’


    “殿下,這是從昨夜毛賊手中奪下的草種。我已經問清了,都是些三葉草和羊草的種子。也最易從京城馬商手裏購得。”茅台將一小袋種子放在桌上接著說道:“這些草紮根很深,生命力極強,燒都燒不死,極難剔除。,生長極快,若不能根除,來年便又是一片草地。也正因如此,傭農們都望而生怯。而且這些田產已經連年長草,就連放火亦都燒之不盡。”


    王曦將手裏的調查結果放在一旁,忍不住為釋教的手段叫好:“夠狠。夠狠。這是絕戶之計。吩咐下去,將田產全部打圍,圍起來,養幾百頭羊!反正咱們有草。”


    茅台的一臉糾結:“殿下,咱們養不活那麽多羊的。羊馬冬天的吃食比人還貴喃。”


    王曦詳細的詢問了緣由這才明白,京城夏炎冬寒,夏天牧草瘋長,冬天又全部深藏雪地。以牧草養殖牲口的做法根本行不通。不論是戰馬還是耕牛一到冬季都是吃幹草和黃豆,為了不掉膘掉的太過厲害,時不時還要加雞蛋和一些骨粉。王曦這麽一算,自己確實養不幾百頭羊。


    “真後悔沒有多看央媽第七套!我記得內蒙的羊冬天是有草吃的。對了,發酵!是發酵儲存!”王曦笑的十分開心:“茅台備車,叫上府裏養馬的一起。去咱們的京城草場!”


    太子府的馬並不多,隻有約莫七八匹,而負責養馬的劉大彪祖上是匈奴人,很早就歸化了。靠著祖上傳下來的相馬,養馬的本事一直在禦馬監當差。風雲軍募兵,動了建功立業的心思,隻是最後落選,反倒陰差陽錯進了太子府做了馬夫。


    王曦一路上與劉大彪聊的很開心,劉大彪肚子裏那點養馬,相馬的本事全部一咕嚕的倒了幹幹淨淨。匈奴人冬季也很難搞到羊馬的口糧,大多都選擇依照祖先摸索出來的路線,趕著羊群去暖和的綠洲。


    青羊觀的田產離太子府有些距離,顛簸了半日才趕到。第一次出城的王曦,這才體會到了什麽叫沃野千裏,阡陌縱橫。一排排整齊大小的糧田賞心悅目。依稀有幾顆古樹長在黃土道旁,田裏稀稀拉拉有著躬身忙碌的農夫。農夫都曬得黝黑,身後一家老小無不埋頭苦幹。更有壯年的漢子,赤身代替了耕牛的位置,艱難的扛起木犁。而衣服褲子整整齊齊疊好放在田坎上。做農活是最費衣服的,若是壞了一件,可能就沒法出門了。如此窮苦的景象,王曦已經麻木了,這些都是這個時代最正常不過的縮寫,傭農一家老小忙活一年,可能掙下的也就是全家一年的口糧,若是老天開眼,遇上豐年能置辦一身衣服,吃上一頓肉食,那簡直是人間最美之事了。要是天不作美......


    “殿下到了。”望著農田發呆的王曦這才回頭神來,稍微整理了思緒和衣服。茅台從一旁的小道手中接過賬本,輕聲念道:“青羊觀名下田產共計八百四十二畝,其中施田五百畝,買田三百四十二畝。全都置換在這三河村一帶。”


    “八百多畝全長草了?”王曦身臨其境才明白,八百多畝有多大。一個足球場可能就10畝地大小,這裏有整整八十個足球場的草地。王曦心裏嘀咕:‘全修成小區,那我就是億萬富了。’


    “這麽些草,能養活多少羊?”王曦指著眼前的荒草地問劉大彪。


    劉大彪,真的是彪呀,二話不說就衝進去草地,小跑一圈氣喘籲籲:“回,回,殿下,這裏的草場密度很大,3畝地就能養活一頭羊。隻是冬天沒辦法,我父親試過在京城養羊,虧本的。”


    王曦摸摸心算:“那就是說,這裏的草能養活將近三百之羊?對折冬夏也是一百五十。”王曦的算法,劉大彪完全沒弄明白。哪有這樣算的?羊兒不可能夏天將冬天的口糧吃飽,冬天就不吃了吧。


    王曦見一眾人都神情怪異,不由哈哈大笑:“莫不是覺得我又犯病了?告訴你們,我有法子讓羊兒冬天吃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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