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已走到了振威鏢局門口,嶽書瑤同趙杏山打了個招呼便自個兒帶著慕子默前往地窖,一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滿滿一地的酒壇子,慕子默見到這些酒後看向嶽書瑤的目光又多了幾分讚歎與欽佩。


    “嶽小姐,這些酒全部是你釀造出來的?”


    “也不全是我一人釀造的,我隻是提供了釀酒的法子而已,”嶽書瑤說著拎起最近的兩壇葡萄酒,遞給慕子默:“給,剛好事先用紅繩子把這些酒兩壇、兩壇的綁在一起,你隻要用一隻手拎著繩子中間即可。”


    慕子默接過嶽書瑤手中的紅繩,用另一隻手上下掂量了下,笑嘻嘻的問道:“這兩壇有十斤吧?”


    “嗯,每壇五斤。”


    嶽書瑤邊說邊順便點了點地窖裏葡萄酒的數目,大約點了一遍後才把視線收回,一轉身見慕子默已經自發再拎了兩壇酒,還笑眯眯的說道:“嶽小姐送我兩壇,再便宜些賣我兩壇吧!”


    說完便放下了手中的酒,不由分說的扯下身上一塊玉佩硬塞到嶽書瑤手裏,無賴的說道:“不過我忘記帶銀子出門了,就拿這塊玉佩來抵酒錢吧!”


    嶽書瑤一眼便喜歡上手中那塊用白玉雕刻成飛燕模樣的玉佩,如果這個玉佩是像普通的玉佩那樣雕成龍、鳳、金元寶等形狀,嶽書瑤還覺得俗氣也不會喜歡……


    可雕刻成有著長長似剪刀一般尾巴的飛燕卻偏偏讓她愛不釋手,見著那玉佩腦海裏總會浮現出春燕銜泥的美好畫麵,讓嶽書瑤對未來充滿了信心、想像燕子一樣勤勤懇懇的過日子。


    但這種白玉雕成的玉佩一看就知道比那兩壇葡萄酒貴重,嶽書瑤雖對那玉佩十分喜愛,但還是一臉不舍的開口推托道:“這怎麽行呢?慕公子的玉佩如此貴重,這兩壇酒哪比得上啊!”


    嶽書瑤話語剛落慕子默便飛快的接了句:“那小姐找些銀子給我不就結了。”


    “銀子?可我的銀子都在秋香身上,那等出了地窖我再……”


    嶽書瑤話還沒說完慕子默便舉著手掌笑眯眯的打斷,邊將手上之物展開給嶽書瑤看,邊一臉狡黠的說道:“還是銀貨當場兩訖的好,不如小姐就把這個荷包當成銀子找給我吧,我看這荷包繡得也還算別致新穎。”


    “荷包……”


    嶽書瑤看清楚慕子默手中之物後瞬間漲紅了臉,支支吾吾的問道:“你、你什麽時候取了我的荷包?快、快還給我!”


    嶽書瑤其實很想裝傻的不承認那把鴛鴦繡成小雞的荷包是她的,但此時此地隻有她和慕子默倆人在這地窖裏,她要是不承認難不成還誣陷那是慕子默的荷包嗎?


    來個死不認賬倒也不是不行,關鍵是嶽書瑤被慕子默偷去的那個荷包上掛了個小小的玉墜子,上麵刻了個“瑤”字、而且還是嶽書瑤心血來潮自己歪歪扭扭刻上去的……這個“瑤”字讓嶽書瑤想裝傻不承認也不行了。


    嶽書瑤因那“小雞”荷包羞愧的深深埋下了臉,還因為自己今天偏偏戴了這個丟人的荷包出來而鬱悶的鼓起了腮幫子……


    而始作俑者慕子默也故意歪著頭、一個勁的窺視嶽書瑤那若隱若現、紅撲撲的小臉蛋,心裏覺得這嶽書瑤害羞生悶氣的模樣十分可愛,好幾次都想伸出手掐一掐嶽書瑤那圓鼓鼓的小臉頰,但都怕嚇壞了嶽書瑤而強忍住。


    這慕子默一路上已經戲耍夠了嶽書瑤,如今作弄也作弄得差不多了,終於好心的開口替嶽書瑤解圍道:“嶽小姐不必不好意思了,就拿這荷包當找錢了,在下這就拎上這四壇酒告辭。”


    嶽書瑤一聽當然是如小雞啄米般的直點頭,低低的應道:“就依慕公子所言吧,我、我還有點事兒要辦,就不送公子了!”


    嶽書瑤說完像逃難般的率先奪門而出,那匆忙逃離的背影惹得慕子默嘴角的弧度越擴越大,直到出了振威鏢局他還保持著那愉悅的笑容。


    慕子默才離開振威鏢局,一個如鬼魅般的身影便無聲無息的飄到他身後,麵無表情的說了句:“少爺,您的嘴巴快笑裂成兩瓣了。”


    “慕風,你嘲弄我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板著臉,這樣很沒喜感耶!”慕子默邊把手裏的酒丟給慕風邊不滿的抱怨。


    慕風接過酒,一絲不苟的回道:“屬下下次一定會改。”


    “哈哈哈……”


    這時一個白色身影突然從慕風身後冒了出來,邊捂著肚子大笑邊說道:“少爺,您讓他說笑話?還不如直接叫他哭好了!”


    慕子默也不理會兩個手下的打趣,自顧自的哼著小調、心情十分愉悅,那臉笑得像朵盛開的花兒、惹得慕雲八卦的湊了上來,訕笑著問道:“少爺,那小姑娘就這麽有本事,讓您離了她還樂個不停?”


    這時的慕子默雖然還是一臉笑意,但卻少了麵對嶽書瑤的痞氣與無賴,道:“你可別小看了這小姑娘,她可是塊寶呢!”


    “那少爺是因為慧眼識得她是塊寶才接近她的嗎?難道少爺是被她那送信、賣酒的手段兒所折服?”


    “是也不是,我接近她自然是發現她是塊珍寶不能錯過,但我卻不是把她那經商的天賦當成珍寶,”慕子默說著腦海中浮現出嶽書瑤那張又羞又氣的花容,嘴角不覺再彎了幾分,道:“我接近她是因為她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子,是因為她有牽動我的心的本事。”


    “哇,阿風,我們家少爺對那小姑娘動心了,這是不是一大奇聞呢?”


    “少爺的確對嶽小姐費了許多心思,不但故意扯落了人家姑娘家遮容的麵紗,甚至還不惜委身裝出一無賴相纏著嶽小姐。”


    “我們家要有夫人了……”


    “也不知道人家嶽小姐看不看得上少爺……”


    慕子默主人三人邊走邊呱噪個不停,而嶽書瑤那邊卻也同樣在談論著慕子默。


    “小姐,那位慕公子真奇怪,為什麽老喜歡糾纏著您?”


    秋香扶著嶽書瑤,喋喋不休的發表高談闊論:“小姐您一共也就出了府幾次,卻偏偏次次都能遇上那慕公子,還真是趕巧啊!”


    秋香的話嶽書瑤一句都沒聽進去,卻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了一句話:“秋香,那個,我刺繡的功夫是不是真的很差?那個繡了鴛鴦的荷包是不是很醜?”


    “鴛鴦?”


    秋香糾著眉頭努力的回想,想了好半會兒才恍然大悟的應道:“小姐說的是那繡了兩隻小雞的荷包啊?嗯,那荷包確實是繡得差勁了些,但咱不拿出來見人也沒人知道。”


    嶽書瑤小聲的說了句:“關鍵是我把它戴出來了,不但見了人還大大的丟了人。”


    “啊?小姐您居然有勇氣把那荷包戴在身上,還出了門?”


    秋香見嶽書瑤一臉哀怨的瞪著自己,連忙改口哄道:“那是誰取笑了我們小姐,小姐說出來秋香去替您出氣!”


    “是那個慕子默,他……”


    於是嶽書瑤便把慕子默在地窖裏如何耍無賴的偷了她的荷包,並硬給了她一塊白玉佩、然後把荷包當成找錢,一一告知了秋香。


    並把當時自己見了那荷包在慕子默手裏,羞愧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的尷尬處境一一說了出來,說完可憐兮兮的望著秋香:“秋香你說實話,我那荷包是不是真的繡得很丟人?”


    “嗯,也不算特別丟人……”


    秋香小聲的應道,見嶽書瑤的小臉立刻跨了下來,連忙攙扶住她安慰道:“應該不算太差,不然那慕公子也不會硬要拿它來當找錢了……”


    秋香話說到一半不解的將柳眉糾結在一起,自言自語道:“可奴婢怎麽覺得這慕公子先是連哄帶騙的把自個兒的貼身玉佩塞給小姐,然後再硬是把小姐繡的荷包給要走了……這事兒看著怎麽像是相互傾慕的男女在交換定情信物啊?!”


    “定情信物??”


    嶽書瑤本來隻覺得慕子默不但無賴還古怪,但聽秋香這麽一說再仔細一想,心裏竟真的生出了幾分似在同他交換定情信物的感覺……


    一想到這裏嶽書瑤再一次羞紅了臉,別過臉努力的想把腦海裏這羞人的想法甩掉,但一轉念腦海裏卻自由自在的浮現出了慕子默那張俊美的容顏,讓嶽書瑤的心更是一片混亂。


    “小姐,您的臉怎麽這麽紅?透著薄紗都看到紅彤彤的一片,難不成小姐真的同慕公子交換了定情信物?”


    秋香的打趣讓嶽書瑤飛快的伸手捂住了兩頰,嬌嗔了句:“好個秋香,你居然敢取笑我,看我怎麽整治你!”


    “唉喲喲,小姐心虛了,要打人了……”


    “臭秋香,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主人二人在鏢局裏嬉鬧追逐了半天,直到秋香躲不過被嶽書瑤狠狠的“摧殘”了一番才結束這場嬉鬧,兩人玩夠了秋香便細心的替嶽書瑤理好淩亂的衣裙,隨即告別趙杏山回了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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