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潼關南下的馬駒穀裏,白洛和夏雨霜趴在一棵大樹後麵,此時的白洛還是先前打扮,精氣神卻更勝從前,夏雨霜倒是換了身新衣服,不再似之前那般破舊,頭發也不再似先前那般淩亂不堪,而是和白洛一般束了起來,隻是臉一直不那麽幹淨,白洛讓其洗時還反駁道“天氣嚴寒,臉髒不易裂”便隻能由著他。二人正目不轉睛看著一隻野兔慢慢靠近陷阱,這隻野兔好似不知道白洛二人心裏的著急,隻在陷阱旁邊挖草根來吃,蹦蹦跳跳,就是不掉進陷阱裏,氣得白洛二人牙癢癢的,恨不得將其抓住塞進陷阱了,好讓二人懸著的心落地。眼看著野兔越來越靠近陷阱,將要踩進去時,就見它的兩隻長耳朵抖動了一下,警惕的四下張望一會,就“嗖”的一下躥了出去,還恰巧躲過了陷阱,白洛見了,待要去追,卻被夏雨霜拉住了,同時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有人來了,莫要動。


    果然過了一會,就見兩個衣著打扮怪異之人一路飛身過來,兩人皆穿著七色布條縫製而成的外衣,前後各有一個大大的“十”字將七色布條分割開,讓這本就怪異的衣服多了些許神秘感,臉上也同樣用七色塗料給塗了,看不出相貌。就在兩人即將飛掠過去時,就聽跑在後麵的人說到:“老三,先歇一會吧,就快到了。”前麵之人依言停下,等後麵那人到了跟前才問到,“老七可知道老大為何召集我等?”七弟答到,“我也不甚清楚,不過聽騷狐狸說奪了《龍息道法》的契丹王子逃到我們地頭來了,怕是為了此事。”三哥聽罷說到:“如此我們也莫歇息了,快點與老大等人會合,莫耽擱了大事。”說罷縱身一躍,與老七一起繼續朝前飛奔而去。


    夏雨霜見來人提到《龍息道法》就偷偷看了一眼白洛,見他臉色微變一會又恢複了原樣,眼中卻多少還是有些擔心,待那二人走遠,夏雨霜說到:“哥哥,不如我們跟上去看看,神神秘秘的,定非好人,怕要為非作歹。”


    白洛見提到那書和耶律處衣,也想去看看,又怕會招惹麻煩,猶疑到:“如此不好吧,萬一被發現了可能會對你我不利。”


    夏雨霜道:“不怕,我們隻悄悄跟著,遠遠看著就行,萬一被發現了我們再跑。”說罷率先朝那兩人消失的方向跟下去,白洛見了怕他魯莽惹事,急忙收拾了陷阱追上夏雨霜。


    夜幕降臨時,白洛夏雨霜二人才在一處背風的山穀裏發現要找的那夥人,此山穀位於馬駒穀深處,極為隱蔽,若非專門尋來,很難被發現。山穀裏搭建有七座房子,按北鬥七星位置分布排列,每一座一種顏色,剛好與早前看見的二人衣服顏色一致,顯得十分怪異,在房子周圍的空曠處,有一座同樣由七種顏色石頭砌成的祭台,祭台上還豎著一個十字架,一個隻穿著褻衣的女人被擺成大字綁在其上,頭歪向一邊一動不動。


    除了先前那兩人,竟還有十幾人之多,皆穿同樣怪異衣服和化有同樣妝容,此時十幾個人圍著祭台前一堆熊熊燃燒的巨大火堆又是唱又是跳,動作極為怪異,似在做某種祭祀活動,時不時還有人端一碗酒到祭台上灌給那女人喝下,還不忘上下其手,每當這時綁在十字架上的女人才會一陣掙紮,奈何四肢被綁,掙紮也隻是徒勞無功,反倒引來祭台周圍十幾人的一陣陣狂笑。


    躲在遠處的白洛二人見了甚是憤怒,不想朗朗乾坤,這深山峽穀之中,竟有人聚集於此,行如此邪惡淫穢之儀式,夏雨霜更是銀牙緊咬,若不是看到對方人多,早就衝出去將這一夥邪教淫徒打殺幹淨,白洛小聲到:“果然如語弟所說,他們在此做邪惡之事,待會等他們睡了,你給我把風,我去將那可憐的女子救下。”


    卻不想這一等竟然等到半夜,那夥惡人才各自回到房內休息,又等了一會,估摸著眾惡人已經入睡,白洛二人不敢再耽擱,怕再晚一些,等那火堆熄滅了,十字架上的女人就給凍死了,於是一前一後朝山穀中摸進去。將要靠近祭台時,按照之前約定白洛摸上去救人,夏雨霜則留在後方把風。


    白洛悄悄爬上祭台,來到綁著女人的十字架跟前,見那女人雙眼緊閉,便伸手去試探一下她的鼻息,還有呼吸,知這女人還活著,心中稍安,待要解開女人被綁的手腳將她救下時,卻發現那女人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正笑盈盈的看著自己,白洛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眼睛,烏黑明亮,宛若星辰,此時這雙眼睛卻含情脈脈的凝視著自己,眼中流光溢彩,像是滿滿溢出的柔情蜜意,一時竟看癡了。


    被綁的女人見白洛隻顧著看自己,嫵媚的一笑,柔聲的說到:“弟弟是來救姐姐的嗎?”正一臉癡迷的白洛見了這笑容,頓時覺這黑夜不再黑暗,因為眼前這女子就如一道光,又聽女人問話,就傻傻的回答到,“是的,我是來救姐姐的。”卻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女人不由嬌嗔到,“那還不趕緊將姐姐放下來,木頭。”一聲“木頭”讓白洛整個人都酥了,此時莫說隻是放下這女人,就是立刻為這女人去死也是願意的。


    待一臉癡迷的白洛將那女人解下時,本在各個屋子裏睡覺的眾人聽到聲響,也都出來了,見到魂不守舍的白洛也是大吃一驚,其中一個四十多歲,身材消瘦,還瞎了一隻眼的猥瑣男子對著那女人喝問到:“騷狐狸,怎麽回事?這小子怎麽跑到此地來的?”那女人吃吃笑道:“小妹可不知道,這傻小子是從何處跑來的,說是要救小妹呢。嘻嘻,看這模樣倒是俊俏。”說罷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似是看到一道美味。


    猥瑣男子瞪了一眼騷狐狸:“你先別發騷。”然後有對眾人說到,“老二你帶著眾人到周圍仔細搜索一遍,看他是否還有同夥。”待眾人散開出去,猥瑣男子盯著一臉花癡,滿眼隻有騷狐狸而看不到別人的白洛打量了一會,“咦,這小子甚是麵善,似在哪裏見過?”然後一拍腦門,從懷中掏出兩張畫像,一張是耶律處衣的,另一張卻是白洛的,隻見上書有:白洛,年十五,河中府城人士,若尋得交由我金刀門,賞銀一萬兩。落款處寫著金刀門少門主黃斐。


    原來當日黃斐打算送蔡州出發前往西南均州襄州一帶找尋耶律處衣,看能否截的住,若沒有就直接下到江陵府守株待兔,不想出發前卻收到,耶律處衣在河中府大彎鎮一帶留有痕跡,於是便轉道大彎鎮,通過一些細節發現白洛與耶律處衣的關係,還通過遺留在船上的銅環,以及隨後發現的艄公和劉黑水的屍體,推斷當時耶律處衣是與劉黑水交手時雙雙落水,船上唯一活口便是白洛,之後在荒村一帶發現被遺棄的馬車以及馬車上嵌著的銅環,推斷出白洛是如何逃過一劫,雖然無法判斷《龍息道法》是否隨馬車一起落入白洛手中,但終究是一條線索,於是順著白洛雇船時留下的信息,追查到河中府,從白洛鄰居哪裏問清了長相,才有了之後發賞追索白洛的事情。這耶律處衣與白洛追索賞令已發布可就不得了,江湖中人敏銳的意識到,《龍息道法》也有可能落在白洛手中,就算沒在其手中,抓到後審訊一番,再往金刀門少門主黃斐手中一送,一萬兩銀錢就到手了,何樂而不為。


    老二帶著眾人在附近仔細搜索了一遍,沒有發現就陸續回來,見老大神情有異,一問方知這個楞頭小子竟然就是金刀門發賞捉拿的白洛,心中皆是歡喜,老大召集眾人到此一聚,不就是為了讓眾人各自回去,發動手下打聽這二人的下落嗎,不想竟然其中之一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待眾人興奮過後,猥瑣男子說到:“好了,眾位兄弟都回去休息吧,騰出一間屋子給騷狐狸,今晚這小子就交給她看管,明日我等就將其送往金刀門少門主處,得了銀子眾位兄弟再分。”接著又對騷狐狸說到,“你悠著點,別把他折騰死了,這小子可是一萬兩銀子,還有那啥的時候,順帶搜搜《龍息道法》受否在他身上。”說完心有不甘的看來一眼白洛,若不是中了騷狐狸的媚術心神被鎖,被貿然吵醒會變成真正的癡傻,怕金刀門到時候不認賬,猥瑣男都恨不得自己就上手搜了。


    騷狐狸媚眼如絲,舔著嘴唇道:“老大放心,小妹保證留他一口氣,嘻嘻。”說完牽著白洛進了他人讓出了屋子,猥瑣男目光閃爍一會也回屋內休息去了。


    進了屋,騷狐狸把白洛輕輕往床上一推,然後輕輕一躍,側躺到白洛身邊,一隻手支著頭,另一隻手的手指輕壓在白洛的下巴處,輕聲的問到:“弟弟看姐姐美嗎?”聲音嫵媚輕柔,勾人心魂。


    白洛自始至終目光就沒離開過騷狐狸的臉,此時聽見她問,不由得回答到:“美。”


    騷狐狸媚笑道:“那你想不想跟姐姐一起。”


    “想。”但卻躺在那裏沒有動彈。


    騷狐狸見了知道這少年定是未經人事,心裏更是興奮,聲音更加柔媚道:“你個傻子,還要姐姐教你嗎。”說罷伸手抓住白洛一隻手,就要引導他朝自己胸口處按。


    就在這時身後一把匕首伸出,抵在騷狐狸的咽喉處,一道冰冷的聲音輕輕的說到:“你若敢把他的手按到你的髒胸口處,姑奶奶就在你脖子上開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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