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風起知道燕北現如今的局勢,肯定會覺得定下此計的人都是傻鳥。


    你渤海要造反,關我燕北什麽事?冒天下之大不韙跑來攻打燕北,最終目的隻是為了將那群蠻子放進關內?


    圖什麽?


    不過這事兒細想一下也並非全然不能理解,渤海毗鄰燕北,如若不能千裏奔襲直接拿下武陽,陷入拉鋸戰後便很有可能被燕北端了老窩。


    不過廣南難道就做不到這一點?


    廣南有廣南王,還有鎮國大將軍毛知命,雪雲、天香、五行宗也都在那兒,到時候若廣南橫插一腳,渤海又能如何?


    可惜風起不知道燕北正處於四方受敵的狀態,他現在處理星象化成的二重身,頗有些自顧不暇。


    不得不說,狗血是有狗血的道理的。


    還有什麽比超越自己更難的呢?


    他接連動用了大摔碑手,無痕劍目,無生劍藏,劍履山河,甚至連劍閣的一劍隔世和踏雪峰的燕回朝陽都用出來了,還是不能克敵製勝。


    星象的眼睛也亮起來了之後,他的攻擊更是甚少落在實處,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他不是沒想過用點小手段,可每每在起手時便會被識破,然後瓦解。


    他最開始還不太理解,直到後麵才想明白。


    人算不如天算,星象終歸還是星辰映射出來的,他的計算能力......可不就是天算嗎?


    一想到這裏,風起幹脆不想了,一招一式全憑本能行事,一時之間倒也傷到了星象幾次,但他的戰鬥本能再如何強,也終究缺乏思考,行事不過腦子,那便容易犯錯,大意之下被星象攻了數計,讓他受了不輕的傷。


    風起看著星象,心想這家夥真讓人覺得頭疼,簡直比當初麵對混元上境的風神衛時壓力更大。


    不論攻防還是速度,對麵都和他一般無二,即便他境界突破,也會在下一瞬發現星象的境界也跟了上來......這都不算要命,最要命的是,他的狀態會隨著時間推移慢慢消減,但星象不會。


    他就像是擁有著無限元氣和精神的自己一樣。


    作弊還怎麽打?


    自己還能有什麽方法可以戰勝他嗎?


    這兩個念頭剛一升起,風起猛地一驚,心想自己竟然因為區區星象險些破了無敵之念。


    思及此,他便有些後怕,但他此刻已然處於全盤下風,又該如何做才能克敵製勝呢?


    霸氣將空,無敵無我很快便會崩潰。


    屆時,他又該如何在星象那如同狂風驟雨般的攻勢下堅守下來?


    來不及細想,數道劍光疾馳而來,風起腳尖輕點,將之一一躲過,正待反擊便發現那幾道被他躲過的劍光竟然調轉了一個方向又衝向了他。


    飛燕逐月?


    風起心想這招便是自己都沒能完全參透,平時對敵也甚少使用這招,為何在這星象手裏便如此得心應手?


    好在飛燕逐月雖然刁鑽,但克製方法也很明顯,他身形微動,在劍光將要攻擊到他的時候突然向後退了數步,原地隻剩下了一個和他等比的殘影,飛燕逐月落到殘影上,發出刺目的光芒,然後消失不見。


    燕回朝陽可破飛燕逐月,這可是道藏裏記載的事件。


    不光飛燕逐月,除了無痕劍目等少數功法不可破之外,世間所有功法中,燕回朝陽堪稱無物不破。


    躲過一劫,又來一劫。


    星象背後突然升起一輪初日。


    光明大作。


    “大光明劍?”風起吃了一驚,“不是說好大家都是相同的嗎?你突然搞出這些我都沒能學會的招式,會讓我很難做啊?”


    星象沒有理他。


    光明中射出了三劍。


    雪雲宗的雲台三落。


    風起以太玄山的道法天地相對。


    星象向前踏了一步。


    光明中再出三劍。


    五台山的青鬆三劍。


    風起以禪宗的大摔碑手相對。


    星象再向前踏一步。


    光明中浮現無數道劍光,最後凝結成為一劍。


    風起歎了口氣,心想那道劍光既有劍履山河的獨絕天下,又有寒廬小劍的小家碧玉,這該如何應對?


    他又深吸了一口氣,向前一步踏出,斬出一劍。


    千鋒劍。


    僅一瞬,千鋒劍便被摧枯拉朽地壓製,連帶著風起退了好幾步,吐了一口血,差點被破了無敵金身。


    許是鮮血刺激到了風起的神經,他的眼裏燃起瘋狂的戰意,再向前踏出一步,再斬出一劍。


    劍履山河。


    這還沒完,借著劍履山河的劍勢,風起一連出了三十三劍,這是他現在能做到的極致,三十三劍也對應了他所精通的三十三套劍法。


    此三十三劍,劍劍都是劍履山河,卻又各有自己最鮮明的特征。


    “竟然還能這般用!”強行糅合如此之多迥異的劍法,雖說改了劍法的元氣運行軌跡,但還是對風起的身體造成了極大負荷,他此刻看上去極慘,渾身都是血,身上的劍袍也被來回衝突的劍意撕成一縷一縷的乞丐裝,但他的眼睛很明亮,笑聲很爽朗。


    “此劍名為,劍蕩八荒!”


    大光明劍被劍蕩八荒擋了下來,三十三道不同的劍氣在初日裏合縱連橫,最終將之斬成點點光雨,灑在星象身上。


    “我就說,你怎麽可能會大光明劍。”風起慘笑著,“原來不過是半吊子而已。”


    若真是那位的大光明劍,豈會因為這種攻勢便土崩瓦解?


    “半吊子?”星象自戰鬥開始後第一次開口說話,“現在你重傷垂死,分明傷了本源,又該如何與我對敵呢?”


    風起不置可否地說道:“這倒是個問題。”


    頓了頓,他咧開嘴笑起來,指著星象說道:“可你應該也好不到哪裏去才對。”


    星象微怔,剛想出言嘲諷便看到自己身上起了點點星光。


    怎麽回事?


    他低頭看向身上,發現不知何時起,自己的身體竟然開始消融,變成了點點星光。


    “你做了什麽?”星象沉默了會兒,問道:“莫非你已經想出了解法?”


    風起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想來和劍蕩八荒有關。”


    星象露出了然的神色,“看來你還是沒能參破。”


    風起說道:“可是我總會參破的。”


    他走上前去,將劍緩緩插進星象的心髒,然後看著星象化為星光消散。


    “萬象已破,接下來便是星辰。”風起隨手拋了幾顆丹藥丟進嘴裏穩住傷勢,然後看向天空。


    星象不再,星辰依舊。


    他看著星辰,出了會兒神,直到傷口處隱隱作痛才將他拉了回來。


    “真疼,先療傷,不然這陣法怕是沒那麽好破。”風起呲牙咧嘴地嘟噥著,“沒想到竟然真的傷了大道本源,還好小爺天生與道想合,不然這事兒還真不好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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