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華山派就快要過年了,轉眼到了大年三十,鮮於通一身玄色棉袍與華山三老和陳師叔去華山派祠堂請祖師們過年,身後緊跟著姚明珠、胡青羊、鮮於岐、鮮於燕和鄧清、李馱、王巡師兄弟三人,薛公遠等弟子則在後麵排隊。


    華山派所有內門真傳弟子四代同堂近百人排成長龍進入祖師祠,先由鮮於通上香燒紙,而後弟子們呈上三牲五穀和瓜果祭奠初代廣寧子祖師至第五代掌門姚道昌。


    隻是華山派為玄門正宗,所以不能以民間豬牛羊為用,這就會犯了道門忌諱,因此便是麞、鹿、麂這三個傳說為仙人坐騎的靈物供奉。


    正月初一,一大早弟子們又來給鮮於通夫婦三人磕頭拜年,忙活著到了初三鮮於通又穿著藍色大袍帶著眾人前往祖祠恭送祖師們回歸“仙界”,自此華山派的新年算是過完了。


    華山算是道儒雙修的門派,因此道門規矩也不甚嚴謹,但是終究和山下百姓家不同,若是尋常人家不過了正月十五就不算過了新年,到了初四鮮於通就和華山二老開始挑選隨隊弟子,到了初十終於選拔了一百名外門弟子和六十餘名親傳內門弟子,而後留下常師叔和陳師叔帶著剩下的弟子們緊守門戶。


    等到一切事情處理好,就已是元宵節了,鮮於通吃了一碗元宵就讓姚明珠收拾東西,鮮於燕則鬧著也要去,姚明珠和鮮於通哪裏舍得?好說歹說才算聽了話不再鬧,結果到走的時候終於還是跟著了。


    胡青羊卻又說想跟著去,鮮於通想想青羊的醫術也是世間一流,跟著去也能派上用場,於是就在隨行人員上加上了胡青羊,到臨行前鮮於通又想起六大派圍剿光明頂無論成敗,趙敏卻是要帶人以“十香軟筋散”坑害了六大派,於是就拉著鮮於岐去了少華山,胡青牛和鮮於岐在一起搗鼓了十天才拿給鮮於通三個小瓷瓶。


    胡青牛拍拍手上的藥渣,說道:“這三瓶藥的劑量夠千人用了,你要幹什麽用?”


    胡青牛為了避禍五年半來一直沒有再和外界接觸,更不知道現在六大派要去圍剿光明頂,鮮於通父子自然也不傻,胡青羊心都寄在鮮於通身上,當然也不會告訴兄長,因此胡青牛卻不知道鮮於通要去幹什麽。


    鮮於通笑著打哈哈道:“現在山下義軍和元蒙韃子殺的人頭滾滾,什麽奸邪之人都蹦了出來,我要帶岐兒去懲奸除惡長長見識。”


    胡青牛點點頭,不置可否道:“遇到了我們明教弟子還請通弟你手下留情。”


    鮮於通聞言一愣,看著胡青牛清澈的眼睛輕咳一聲道:“大哥放心吧。”


    華山派是在正月二十九這一天出發往西而去,鮮於通去昆侖山已經三趟,路途熟悉,華山一行人走的倒也舒心,隻是路途太過遙遠,沒出一個月就有些輕易不下山的弟子暗自叫苦,可是見大家都精神抖擻,自己也不好泄氣,就咬牙堅持,等到華山派出了玉門關就進了西域的地界,果然一片荒蕪,到處荒灘野嶺,連個青草都看不見。


    鮮於燕早就看夠了西北景色,但是每天卻仍是興致衝衝的帶頭往前走,因為她想著早點見到那些傳說中的魔頭們,然後燕女俠就和他們好好較量較量!


    過了崆峒山鮮於通發現崆峒派已經出發了,待走到昆侖派卻見到出雲子帶著弟子們下山來,兩人見禮後才知道何太衝今天早上帶著山上的精英弟子全數出動,留他和三個師弟在山上看家。


    閑聊幾句鮮於通就帶著弟子告辭往西走,他麽六大派劃分的是峨嵋派自光明頂正南向北進攻,武當派則是東南,崆峒和昆侖華山在西北正北和東北三個方向推進,隻有少林在正東進攻。


    因此三天後進入了西昆侖鮮於通就安排弟子們排成四五人一組的小隊,互為犄角的往光明頂東北趕去,這裏地質奇特,一段是山一段是荒漠,所以每日隻能有一百多裏。


    此時華山派距離光明頂已經不足三百裏,但是昆侖山高路遠,真走過去卻要三四日的時光,更何況明教現在已經得到了風聲,說不好楊逍手下的天地風雷四門和五行旗等人已經在打埋伏了。


    越深入華山眾人越小心謹慎,等到走了五十多裏後就看到一條峽穀,過了這個名叫一線峽的地方就離光明頂不遠了。


    鮮於通等人剛接近一線峽就聽到有兵刃交擊和人群打鬥呼喝聲,鮮於通早聽出又殷梨亭、莫聲穀的聲音,便說道:“前麵是武當派和魔教交手咱們速速過去支援。”


    一線峽不過十多米距離,片刻就走過去了,一出來就看到一片大沙地上武當有三十多人在和一夥七八十人混戰,地上倒著七八具屍體,頭上都係著青布和紅布。


    再看和武當派廝殺的也是這兩夥人,隻是頭包青布的手裏拿著巨大的圓木,既能如斧鉞大錘般揮舞,也可以鐵鏈鐵鉤鑲嵌幾人合力扔出砸下。


    武當派不擅金剛伏魔的外功,由張翠山帶著莫聲穀和十多名弟子正在和他們遊鬥,領頭的一個四十多歲的魁梧漢子抱著一株大樹,仔細一看才知道上頭不是樹葉枝杈,而好似鑲滿了鐵釘倒刺,這上百斤的大木被他揮舞起來好似輕若無物,張翠山手持判官筆和虎頭爛銀鉤以“倚天屠龍功”和他較量,現在看著竟也打的不分勝敗。


    另一夥人頭包紅布,手裏拿著銅管噴射出黑色石油,而後扔出硫磺火彈點燃就是水也澆不滅的大火,乃是戰陣上的無上利器,因武當派提前被鮮於通提醒了,所以他們有意躲避,火油反倒濺射不到人身上,但是武當眾人也不敢進攻,雙方反倒僵持下來。


    鮮於燕看著地上的死人和那火油點燃後的熊熊烈火卻不畏懼,反倒指著明教之人問道:“爹爹,那抱木頭和噴火油的都是魔教的什麽人?”


    鮮於通看了幾眼噴油槍,覺得這是十四世紀的偉大發明,便隨口說道:“頭包青布的是巨木旗弟子,與張五俠交手的那個是掌旗使,噴火油的是烈火旗。”


    察覺到華山派出現,兩旗掌旗使便互相遞個眼色,烈火旗掌旗使辛然擺手道:“掩護巨木旗的兄弟們撤退!”


    烈火旗弟子紛紛用手中銅管往前噴石油,巨木旗弟子則三五成隊以手中巨木粘上石油,而後辛然扔出幾枚硫磺火彈,瞬間點燃十幾個巨木,巨木旗弟子以鐵鏈揮舞燃燒的巨木把武當眾人全都逼退,而後他們扔下火木阻路就快步散去。


    待明教兩旗都消失不見,鮮於通才帶著華山眾人上前和武當七俠會麵,這次遠征武當原本人就少,殷梨亭求暫時回到武當參戰,滅絕師太對紀曉芙的忠心十分滿意,對殷梨亭的尊敬和處事有度也十分讚揚,所以對他回歸武當的事情也不生氣,隻當做不知道。


    現在峨嵋派也已進入昆侖山附近,隻要在等一兩日就能到達西昆侖,而紀曉芙雖隻是俗家二弟子,但是近些年武功早已超越了大師姐靜玄和三師姐靜虛,是峨嵋派四代弟子中的第一號人物,所以峨嵋派西行則由她帶隊,滅絕師太雖也在隊伍裏卻一言不發,全憑紀曉芙發號施令,分明是抬舉她,要她接任掌門的意思。


    紀曉芙曆來就和同輩師姐師妹們關係融洽,又處事有度,眾人盡皆服她,隻有個丁敏君心中有意見,卻也知道紀曉芙武功遠勝自己而不敢表現。


    武當要往東南方向進攻,加上峨嵋還未到來,宋遠橋就派殷梨亭和宋青書去接應峨嵋派,而華山武當就暫時先在一起歇息,吃個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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