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夜沉沉,纖鉤明月與璀璨星河照得室內浮光靄靄。


    查方平擎著鬼頭刀隱在沙發後,大聲問:“老大,可能看清埋伏的殺手隱在何處?我跳出屋子,可能瞬間貼過去將那廝給斬了?!”


    話音卜落,一簇火光冒在沙發上。他體內的茄色詛咒男孩雙眼一眯,查方平疾轉頭,張牙就咬,正咬住一顆子彈。茄色詛咒男孩獰地一笑,查發平一口磕碎了子彈。


    王右丞亮著八目複眼向外窺去,喝道:“查兄,你不要躲!”


    查方平毫不遲疑,立即從沙發後直挺挺地站起來。一顆子彈刹那射在了他麵皮上,將他的頭撞地後仰。他在原地趔趄一步,又一顆子彈飛來,正中眉心。查方平悶哼一聲,重重摔在了地上,手腳在兀自抽搐。


    蕭婉雲看他中槍,悲聲怒喊:“你怎麽讓他原地送死?!”


    王右丞已將黑蛇火劍攥在手裏,大呼:“看清殺手的位置了,就在對麵小土丘的亭子上,大約6裏的腳程!對方有三人,我們散成扇形殺去,一人一個!對了,這是你的納戒,我從北極島一齊帶來了!”


    說罷,他將一枚黑玉鳳紋尾戒扔給蕭婉雲,身化一團黑火,電閃而逝。


    “你犧牲隊友,就為了找出賊人的下落?!”


    蕭婉雲戴上尾戒,從中招出一柄森寒的長劍,又捏出一瓶仙藥,扭頭要先去救查方平。


    怎料查方平在地上扭了扭脖子,披散著長發攸地跳起,擎刀單膝跪在地上,嘶啞了一句:“老大,等我!”其劈刀斬落一粒子彈,右腿一弓,踩碎了周遭地板,霎時沒了蹤跡。


    蕭婉雲根本沒看清他二人的身法,自言驚道:“好...好快!”


    在月山上時,她曾就本屆新入門弟子七人隊的排名對掌門抱不忿,認為王右丞的七人小隊根本名不副實、排名虛高。月山劍派掌門卻告訴她:“稷下火院文修真人的眼光是絕不會錯一絲的。我已去瞧了,除了咱們劍派的車金鳳外,你王同窗七人隊中的任何一人都有誅殺你小隊全員的水平。”


    她起初還不信,如今見此二人的身法遠超自己,而王右丞狠絕地讓查方平當肉靶,查方平毫不遲滯地執行了命令,他們彼此間的信任亦非自己小隊能比,當下甚是覺得掌門的話沒錯。


    蕭婉雲不甘落後,流轉起月之靈力,嬌軀一晃衝向了對麵不遠的小山丘。


    別墅的青瓦頂上,寄生人偶嫵媚地攏著頭發,笑吟吟地朝三人魚貫而出的身影說:“三個雛兒到底是太嫩了,還得靠老娘給你們殿後。”


    說著,他一個縱身躍進了隔壁別墅的花園,抱著肩膀笑看著正在納涼賞月的一對中年夫妻。


    這對夫妻見他淩空掠來,嚇了一大跳,男主人護著懷孕的妻子,怒道:“你家乒乒乓乓地吵鬧,我已經向物業投訴了。到底是隻能買起最小一間別墅的窮人,真是一點素質都沒有!你跳到我家裏來要幹嘛,我這就讓保鏢趕你出去!”


    寄生人偶不答他,悠哉地踱在一仿造的雅典娜青銅雕像旁,手腕輕抬將雅典娜拄著的巨大銅劍取下,扛在肩上笑看著這對夫婦。


    男主人喜愛裝風雅,其為彰顯品味在偌大的庭院中放置了一群西方銅像,個個都有三四噸重,而這柄雅典娜的劍少數得有個幾百斤。他見寄生人偶竟舉劍若鴻毛,驚地張大了嘴巴。


    懷孕的女人扭頭朝正奔來的保鏢和保姆喊:“你們快來,這有個瘋子!你們圍住他,我這就報警!”


    寄生人偶翻出一掌,一股清風將這些人全都打昏,麵朝一尊拿破侖的銅像笑道:“你這喰種小怪物倒是夠機靈,居然隱匿在凡人的家庭中。”


    月的冷光中,一個穿著藍色洛麗塔的裙子、抱著隻洋娃娃的女童從銅像後走了出來。她兩隻眼藍的像兩顆晶瑩的寶石,其小腳一顛跳在了拿破侖銅像高舉的手臂上,稚嫩地說:“我才剛被喰種之王大人生下來,還在等這女人腹中的嬰兒生下來吃,你沒弄傷她的胎氣吧。”


    寄生人偶笑道:“放心好了,我很少傷及凡人,怕遭天譴。”


    女童點了點頭,摟著洋娃娃說:“我早聽見你寄生在了我同伴身體裏,真是好有趣。”


    “偷聽大人說話可不好”,寄生人偶忽閃在了她身後,將劍杵在她脖子上,微笑說:“你氣息隱藏的很好,若不是稍微心急想潛去吃了那三個小鬼而露了一絲殺氣,我竟察覺不出你的存在。你可比我寄生的雙目級喰種厲害多了。剛出生就這般厲害,你背後的喰種之王的本事怪大哩。你好不好帶我去找它,它可能是我遺落在這異世界的夥伴呢。”


    女童右手小指抵在銅劍上,在劍刃上微微一彈,寄生人偶的劍脫手而飛。她童音爛漫地說:“你可能是想錯了,我們新生的十二常侍喰種是與你有雲泥之別的神佐。而喰種之王大人便是神,豈是你這螻蟻說見就見的。”


    寄生人偶揮了揮被她一指震麻的手臂,猙笑道:“看來談不攏了,那我隻好動手綁你啦。”他大嘴一張像一口麻袋,朝女童後頸吞去。


    女童咯咯一笑,扭了扭洋娃娃的下巴。寄生人偶渾身的靈力一滯,下顎骨‘哢嚓’一聲盡碎。


    “這小家夥能用娃娃傷及我寄生的身體?!”寄生人偶露出難以掩飾的驚訝表情。他急欲先行跳開,但渾身經脈像灌了鉛一樣無法運行靈力。女童輕盈地一個轉身,單手將他死死摁在銅像上,另一隻手揚起洋娃娃,狠掐了下娃娃的臉。


    寄生人偶的右臉爆裂,眼珠和腦漿崩濺,癱軟在拿破侖銅像的手臂上氣絕而死。


    女童笑彎了腰,撕掉他一塊臉皮吃了,才跳在昏倒的中年夫婦身邊將那男主人拍醒,又裝作委屈受驚的模樣,梨花帶雨地哭喊起來:“媽媽,爸爸,你們快醒醒啊...媽媽,爸爸,你們快醒醒啊...”


    小土丘的涼亭頂上,一戴著黑色墨鏡的中年武裝警察握著狙擊步槍,朝亭下喊道:“那三個來曆不明的小鬼殺過來了!”


    亭下一兩邊腮上有微微幾點雀斑的女警詫異地說:“蘇定方大人,你竟失手了?!”


    另一肥頭大耳的男武裝警察則冷哼一聲,指著女警的鼻子罵道:“老子一個人去早將那別墅的四人全吃了!瞎了狗眼,我居然相信你倆這廢物東西!”


    女警氣得一對圓乳顫抖,紅著眼怒道:“若是以前,我非一鍘刀砍死你這出口成髒的醃臢不可!”


    蘇定方丟下狙擊槍,躍了下來,拉住女警說:“墨雨,休要與這廝動火。”


    墨雨咬了咬牙,恨恨地扭過了頭。


    蘇定方衝那胖警察道:“於大虎兄弟,從西邊奔來的小鬼要勞煩你去處理了。”


    於大虎瞪了墨雨一眼,拍著蘇定方的臉說:“算你識相,以後讓你這手下對老子客氣點!”說罷,如狗一般吠叫,從小土丘的西側狂奔下去。


    墨雨指關節攥地哢哢作響,咬牙切齒地說:“蘇大人,我氣不過,這麽活得忒憋屈了!”


    蘇定方指著東邊一團正飛速靠近的花影,道:“你且再忍忍,先去將那小姑娘攔下來。”


    墨雨嘟囔了一句,解開警服和襯衫的扣子,微露著黑色蕾絲的胸罩一個箭步衝下了土丘。小土丘是一座公園,裏麵零零散散逡巡著幾個納涼的市民,她如一隻大鳥從樹梢上掠過,盡量不去驚動他們。


    及跳在山下,一個環衛工老太太在灌木叢裏撿礦泉水瓶,正巧鑽了出來。身邊再無可落腳的樹木,墨雨避無可避,在落地的那刹揮起一計手刀朝老太太後頸砍去,想先打暈她再說。


    老太太忽聞身後黑風大作,下意識地回頭。一柄長劍寒芒一點,一隻手刀曳風而至,她雙眼一花已被兩個女人前後夾住了。老太太腿軟了軟,撲騰坐在地上,看到一個穿紅白古裙的小姑娘正用劍格在另一女警察的手上。她手腳並用地爬開,指著蕭婉雲道:“你...你怎麽敢襲警?!”


    蕭婉雲翻出一根祛除凡人記憶的金針,射昏了老太太,冰清水冷地對墨雨道:“你不是喰種,奈何伏擊我,還要傷這凡人?”


    墨雨望見老太額頭上的金針,揮掌逼退了蕭婉雲,驚喜道:“你...你...你不是殺屍小隊的人。天啊,你是北極島的人?!”她甚是狂喜,瞧見蕭婉雲一身古風打扮更是篤定了自己的想法,立即原地蹦了一尺多高,癲狂地笑起來:“你也是穿越來的麽?一定是那位大人派你來接我和蘇定方大人了!”


    蕭婉雲緩緩落下長劍,疑道:“你和我是一個世界的人?”


    “怎麽?你不知道我是誰?”墨雨有些失望,複看了下蕭婉雲的劍,恍然說:“這是北極月山劍派的月蝕白劍,你是月山劍派的人?”


    蕭婉雲點點頭。


    墨雨忽全身戒備起來,吟了聲刀訣,喚出一柄巨大的鍘刀握在手裏,問:“北極島發現了200年前的事,特派你們穿越到這異世界來追殺我和蘇大人的麽?!”


    蕭婉雲聽得雲裏霧裏,微聲說:“我是被八部天龍中的一隻夜叉帶到這裏來的,可沒接什麽追殺的任務。你到底是誰,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又與我們北極島有什麽幹係?”


    墨雨聽她講起八部天龍,皺著眉問道:“我也是被那狗東西帶到這異世界的,可它不是在這上海市麽?怎麽會平白無故將你也擄來了?”


    “你也是被它弄來的?什麽時候的事?”蕭婉雲也奇了。


    墨雨放下鍘刀,她好久未見到修仙中人,對眼前這個冷如冰霜的小美女充滿了好感,歎了口氣說:“嗨,我在這異世界苟延殘喘了200年了!還以為是那位大人來接我...”


    她忽擎起鍘刀,縱身劈向蕭婉雲。蕭婉雲同時倒轉長劍,朝身後戳去。


    “鏘!”


    一刀一劍撞在一對黑黝黝的尖角兵刃上,二人同時嬌喝起來:


    “傷葬斬犬,敕!”


    “陽日作石灰,陰月以地塵;天獄八星,各闊七寸;北鬥黑暗獄,至我神劍持!卓劍天獄,敕!”


    衝天刀光與天獄鳥檻劍影齊齊撲殺而去。


    一渾身黢黑的精裝大漢,睜著雙牛眼,亂舞一對尖彎牛角兵刃,霎時撞散了她們的靈力。他頭如峻嶺,下顎長著三對犬齒門牙,宛個頭牛怪,怒問墨雨:“墨雨,你早被編入了雙目級喰種,怎麽幫這個小美人來揍我?!”


    墨雨擋在蕭婉雲身前,蚊聲說:“小妮子小心,這座城市近期冒出了個喰種妖王,又生下十二個極其紮手的喰種,喚作十二常侍。這就是其中之一的醜常侍,並不是你這月山劍派的雛兒能應付了的。咱倆可能在自己的世界中是敵人,但在這異世界的上海市可算是同命之人。你的出現,一定對我和蘇大人意味著什麽。作為長輩,我掩護你先走,你去山上找一個戴著墨鏡、手拿狙擊步槍的男人去,隻有他才可以製服這家夥。”


    蕭婉雲拉住她道:“你一個人可能行?”


    墨雨笑道:“這等小妖,我在咱們的世界裏不知殺了多少個了!”


    醜常侍盯著墨雨的乳溝,鼻孔噴出兩團氣來,淫笑起來:“老子不懂你倆在說什麽異世界,但聽你的口氣,是要幫這個小丫頭了。這樣太好了,我今晚要用牛鞭捅爛你們!”


    墨雨大怒,一把推開蕭婉雲,鍘刀爆出龍卷之氣殺向醜常侍。


    蕭婉雲從她剛才的招式中發現,她刀法雖精妙無匹,但威力與自己的下階靈力劍法相當,好似靈根受損了一般,儼然不是這醜常侍的對手。遂捏出一張“月華”符,掠在一側,雙手橫劍念訣道:“綠水浸素月,月華灩灩折妖魂!月華劍,敕!”


    月華劍與卓劍天獄劍是月山下階劍法,她以神符相助,其劍法威力更是驚人。月蝕白劍衝出一道瀲灩的光華,綠光幽幽地罩向醜常侍。


    醜常侍虯臂一舞,將兩根尖角兵刃倒插進頭上,活脫脫得宛若一尊牛魔王。他獸口一張,蕭婉雲和墨雨的耳膜驟鳴,二人如被人用小錐狠鑿了後腦,齊齊懵暈摔在了地上,劍氣和刀氣霎時全沒了。


    蕭婉雲隻懵了刹那,轉眼掙紮地抬起了眼皮,手腳發麻已不能動彈,心中駭然道:“這牛頭怪物竟能控製聲波!”


    醜常侍搓著手,大步走向墨雨,將她攬在懷裏,一把扯碎了她的襯衫。他揉著墨雨的兩團柔丘,哈哈淫笑著走向蕭婉雲。蕭婉雲的靈力被他聲波擊散,一時還無法在靈根中聚集。她堪堪抓過了劍,心道:“我寧死也不會受辱!”


    蕭婉雲捂著胸襟,將劍按在脖子上,隻要醜常侍再邁近一步,她便要自刎而死。


    醜常侍不以為意,一邊猥褻著墨雨的嬌軀,一邊說:“你死了最好,我剛好玩玩處女的屍體,哈哈哈!”


    這時,一個渾身披著麻布口袋,隻露出兩隻眼的人氣喘籲籲地跑了來,對醜常侍叫道:“你快滾!不許傷害她!”


    蕭婉雲一愣,驚聲說:“你是在月山和北極學宮跟蹤我的人?!”


    醜常侍望見這怪裝扮的人,擰巴著臉衝這人說:“看你還能猖狂多久!我今晚先好好玩這個女人,明天再來找那個戴墨鏡的家夥算賬!”


    他說完撫弄著墨雨的雙乳,便轉身走了。但隻走了四五步而已,他的頭“篷”地炸開,醜常侍臉上隻剩下一截下巴,血濺波心地倒了下去。


    披著麻布口袋的怪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被死屍驚呆了。


    蕭婉雲勉強爬起,一個滾地將半裸的墨雨從血泊中抓了出來。


    小土丘的頂上,王右丞攥著黑蛇火劍看到眼前戴墨鏡的男人一槍斃殺了山下的喰種,皺著眉問:“你到底是誰?!”


    蘇定方放下狙擊步槍,笑道:“我以為是故人穿越來了,結果你還不是那位大人。”說著他摘掉了墨鏡,其左眼球上有三個小字:下殿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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