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也是他那娘不知廉恥,生下兩個賤種來,叫咱們司府跟著丟人,我瞧她那二夫人的位置也坐不久了,江夫人遲早有一天會玩死她的,兩個小野種也要沒有家了……”


    幾個丫頭越說越放肆,還咯咯笑個不停,完全沒有把岑岑放在眼裏。


    別說岑岑了,就連謝斐都聽不下去了,正要衝出去的時候,岑岑便從秋千上跳了下來,一臉懵懂地看著那幾個丫頭:“你們是在說我麽?”


    好家夥。


    這演技,謝斐都直呼內行,不頒個金鷹獎真是浪費了。


    若是初初認識岑岑,隻怕是要被他這樣子給蒙騙了,但是他親媽知道,這孩子多半是要扮豬吃老虎了。


    丫頭們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吃驚,低聲道:“他聽不懂嗎?”


    “廢話,這兩歲多的孩子懂什麽,你以為是你啊?”


    “聽不懂,那豈不是更好了?”有個桃色衣衫的丫頭當即笑起來,似乎已經有了主意,“是個傻的,那不是任由咱們拿捏了?反正是個野種,沒人會在乎的。”


    另一個綠裙子的丫頭道:“你想怎麽做?”


    黃色比甲的丫頭當即低低說了幾句,謝斐聽得並不清楚,隻緊張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一直沉默的岑岑卻忽然戳了戳那丫頭:“你們是來陪我玩的嗎?”


    桃色衣衫的丫頭便道:“你方才那主意不好,你且瞧我的。”她說著便看向了岑岑:“你是不是想要我們陪你玩?”


    岑岑點點頭:“我好無聊,你們陪我玩兒吧。”


    “那我們就玩兒捉迷藏吧,我們藏起來,你來找我們好不好?”她那笑都要藏不住了,還真當小孩子看不懂了。


    瞧著岑岑一點頭,幾個丫頭便立即作勢要藏起來。


    “一、二、三……”岑岑還真的有模有樣的數了起來,等到了一百,他卻沒有去找人,而是轉頭走到了池塘邊的亭子裏坐了下來,時不時逗一下水裏的錦鯉,根本沒把遊戲當回事似的。


    那幾個丫頭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臉被太陽曬得通紅,卻又各自憋著招式想要耍岑岑,隻能耐著性子等待。


    這一等便足足過了一刻鍾,謝斐蹲得脖子都酸了,再一撇頭過去,苗苗比她還有耐心……汗顏,真是汗顏。


    其實謝斐大可以直接出去阻止一切,但是為了更好的教育孩子,她還是選擇了等待,若是事情沒有做全,她又如何糾錯?反倒是會惹了兩個孩子不高興,促使他們進一步黑化可就糟糕了。


    岑岑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隨手撿了一塊石頭就丟入了水中,然後放聲大喊:“不好了,不好了!”


    幾個丫頭以為出了什麽事情,哪裏還藏得住,一個個都從暗處躥了出來:“怎麽了?”


    “我的玉佩掉進水裏去了!”岑岑裝作很難過的樣子,“那可是上好的玉佩,要是就這樣丟了,真是太可惜了!”


    黃色比甲的丫頭最先開口:“很值錢的玉佩嗎?”


    岑岑連忙點頭:“那可不是麽。可是它掉進去了,我根本撿不到,我本來還想說,你們是願意陪我玩兒的人,我要把這塊玉佩送給我第一個找到的人,現在恐怕是不能了。”


    幾個丫頭瞬間心頭一動,要真是上好的玉佩,那豈不是賺大發了?


    岑岑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又孩子氣地說道:“不如你們幫我撿玉佩吧,誰要是先撿到玉佩,那麽就歸誰所有,你們覺得好不好?”


    綠裙子的丫頭有些猶豫:“可是我不會水……”


    “這有什麽,撿玉佩而已,會不會水都沒什麽差別,你不撿那我去撿了!”桃色衣衫的丫頭已經蠢蠢欲動,話音還沒落下,人便直接衝向了池塘邊。


    其他兩個丫頭又怎麽會甘心落於人後,也都連忙抬了腳,幾個人在池塘邊便開始推搡起來,要鬧個先後快慢。


    謝斐眼睜睜的看著岑岑走到了幾個人身後,悄悄地伸了一把手。


    不好!


    謝斐衝過去的時候就已經遲了,那幾個丫頭像石頭似的砸入了水中。


    “咕嚕嚕……救我……”


    這蘅蕪館後頭的園子少有人來,池塘也是沒怎麽打理的,淤泥又深又厚,幾個丫頭踩了底就要往下頭陷,幾個人你拉我,我踩你,讚竟然是越掙紮越往池塘中心去了,場麵頓時一片混亂。


    岑岑就那樣站在池塘邊上,冷冷地看著裏頭掙紮的人,眼底竟然湧現一抹快意,如濃墨般深沉而又隱晦,神情與他的年紀十分不匹配。


    太腹黑了!


    這不就像是原書中日後的司禦軒那樣麽,睚眥必報。


    “岑岑!”謝斐大呼一聲,連忙拽著他後退一步。


    “你怎麽來了?”岑岑猛地抬起頭來,看向謝斐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太高興。


    謝斐真是頭疼,她顧不得岑岑,連忙叫了兩聲:“快來人呐!”


    可這蘅蕪館素來僻靜,周圍根本沒有什麽人,如今又裁減了人員,更是有些叫天天不應地不靈的感覺了。


    眼看著那幾個丫頭掙紮的動靜漸漸小了,人也往下沉去,謝斐便知道大事不妙了,先不管是不是丫頭的錯,要是真在這裏出了人命,對現在的情況隻會雪上加霜。


    就算是謝斐不想救人也得救人了。


    深吸一口氣,謝斐脫去外袍,直接一個猛子紮進了水裏。


    咚的一聲,濺起好大的水花,苗苗此刻也跑了過來,急忙忙地大喊:“娘親!”


    這水沒多幹淨,謝斐被嗆了一下,但隻顧著救人了,摟住一個丫頭的後頸便連忙往岸上去了,卻不防被另一個丫頭拽住了腿,死命地將她往水底下拽。


    咕嚕嚕……謝斐又喝了幾口水,幾欲要作嘔,可卻不敢再張嘴。


    苗苗見狀急的都要哭了:“娘親,娘親,快來人啊!”


    這時候一向冷峻嚴肅的岑岑終於露出了別樣的表情來,他眉頭緊皺,緊緊盯著謝斐的身影,似乎是有些擔心她一般。


    謝斐覺著自己胸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眼前都有一瞬間的發白,莫不是自己才來了沒多久就要把命給搭在這裏了?


    真是丟死人了!


    “夫人!”有人大喊一聲,連忙投入了水中。


    就在謝斐要窒息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人托了起來,她急忙吸了幾口氣。


    聽著後頭有動靜,兩個孩子急急回過頭去,卻見司禦軒不緊不慢地推著輪椅過來了,身側幾個小廝都急匆匆的往池塘趕去。


    苗苗怯怯地看了司禦軒一眼:“司叔叔,你快救救娘親,她就要死了!”


    “她不會死的,誰比她命硬?”司禦軒淡淡說道,目光卻挪到了岑岑的身上,將他從頭到腳給打量了一遍,他隻覺得這個孩子淡定得有些可怕。


    便是一貫淡定如斯的他也覺得岑岑不像個孩子,那樣的成熟簡直是精怪一般,便連自己在這個年紀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淡定兩個字怎麽寫。


    司禦軒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不經意間便有冷意翩飛。


    此事本就因岑岑而起,就算是他再怎麽早熟,在麵對司禦軒的時候,他總是莫名的有些懼怕,更別提他這樣的神態了,岑岑背後一涼,立馬轉過頭去,抿緊了嘴角。


    司禦軒推著輪椅越過了岑岑,在池塘邊上停下,隻見修竹已經拖著謝斐上岸來了,謝斐嗆了水,人有些恍惚,有些半死不活的。


    他眉頭皺得更緊了,眼裏映著謝斐的模樣,她的衣裙已經濕透了,透出底下玲瓏有致的曲線來,發絲散亂在臉頰邊,臉色有些發白,眼下卻有些潮紅泛起,整個人瞧著是那麽的的柔弱可欺……而此刻的她正躺在修竹的懷中。


    這讓司禦軒忽然有些不快,暗自握緊了輪椅的扶手。


    苗苗立馬過去,抱著謝斐的胳膊就開始哭:“娘親!”


    岑岑蹦出幾個字來:“還沒死呢。”可他的眼睛卻分明也沒離開謝斐,瞳孔微微顫抖著。


    謝斐瞥見了岑岑眼底的那抹很淡的情愫,心中有些觸動,忙爬了起來:“娘親沒事,嚇著你們了吧?”


    “嗚嗚嗚……苗苗還以為娘親要死了。”苗苗緊緊拉著謝斐的手,一下也不願意鬆開,像是真的被嚇到了。


    “放心,我沒事了。”謝斐有些蒼白的笑笑,又朝修竹道,“多謝你了,要是沒有你,我還真就要溺死了。”


    修竹有些不好意思了,臉上一紅:“夫人客氣了,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


    司禦軒忽然睨他一眼:“還在這裏杵著做什麽,身上都濕了就趕緊下去換衣衫。”


    這話說得稍微有些衝,但瞧著還是關心修竹的,修竹卻聽出來了一絲不一樣,他自是畏懼自家主子,連忙告退了。


    謝斐怎麽這話好像是在說她似的,難不成是自己的錯覺麽?


    這時候小廝們也將那三個丫頭給撈了出來,她們幾個就沒有謝斐這麽好的運氣了,已經都昏死過去,一看樣子就知道半條命都沒了。


    謝斐連忙轉過身去,一個接著一個做了胸部按壓,頭兩個立馬就醒轉了,猛地吐了好幾口水,命算是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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