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岑噘著嘴便坐了下來,托著腦袋看窗戶,像是根本沒把謝斐當回事似的。


    謝斐瞧著有些頭疼,隻剛剛接二連三的事情瞧下來,她便明白這兩個孩子的黑化算是有了開端了,如果繼續這樣發展下去,恐怕就要和原書一樣了,她可不想被倆孩子給玩死!


    趁著現在兩個孩子和自己還沒有完全離心,在利用那還有所剩餘的孺慕之情,好好的教育兩個小家夥,想必是能夠成的。


    “東西呢?”謝斐直接朝苗苗伸出了手。


    苗苗吃了一驚,難道娘親已經知道了嗎?她自認為計謀很精湛,就連常安也被她騙地團團轉,這怎麽可能?


    “娘親在說什麽?”於是苗苗開始裝傻。


    謝斐眉眼都冷了幾分:“你若還叫我一聲娘親,最好是自己乖乖把東西交出來。如今是我在你跟前,事情就還可以挽救,若你繼續這樣下去,我就把你交給你司叔叔去處置!”


    之前苗苗好幾次都想親近司禦軒來著,可他卻是很冷淡,似乎還不怎麽喜歡孩子,苗苗就打消了這個心思,如今一聽到這個,瞬間有些慌亂了。


    看著苗苗一臉糾結,謝斐又道:“你真的不聽話嗎,你是想受罰嗎?”


    更漏滴答,清脆如珠,愈發顯得屋內寂靜。


    苗苗看著謝斐臉色愈發冷淡,甚至還一臉痛惜,瞬間觸動了她幼小的心靈,她隻覺得自己眼睛越來越酸,連忙將腰間藏著的東西拿出來往她手裏塞:“苗苗給娘親,娘親不要生氣!”


    謝斐拿來一看,就是那個金鑲玉貔貅鎮紙,她盯著苗苗道:“你知道這是什麽嗎,你知道這東西的主人是誰麽?”


    “是司叔叔的。”苗苗低聲說道。


    “你既然知道,你為什麽要拿,不問自取就是偷,你年紀小小不學好,竟然學會了偷東西!你真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麽?遲早會被人發現,能去書房的就是修竹和常安,修竹是二公子最信任的侍衛,別人就會以為常安偷了東西,不是被活活打死就是要被賣去做髒活累活,常安對你有多好你不知道嗎,你難道要恩將仇報的去害他嗎!”


    苗苗被嚇到了,眼淚瞬間湧上眼眶:“我沒有想要害常安,我隻是想要拿了這東西去換錢,我真的沒有壞心思!”


    謝斐如今正是要教育孩子的時候,根本不會留情麵。


    “你是不想害常安,但是你偷東西就是壞心思,你還有東西沒有交出來,你騙了常安的錢,你這也是在做壞事,隻有下三濫的人才會偷盜,你是孩子沒錯,但是有錯就該認。”謝斐冷眼瞧著苗苗,絲毫沒了往日裏慈愛的目光。


    便是苗苗再早熟,也到底年紀小,已經有些招架不住了,連忙將常安的錢袋也拿了出來:“苗苗不要了,可是苗苗真的沒有壞心……”


    從小的經曆告訴苗苗,她所做的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卻沒想到……


    謝斐抓住孩子的肩膀:“不管你有沒有壞心思,你做的就是壞事,你一點也不乖,如今大錯雖然沒有釀成,但是要是出了什麽萬一,你根本負不起責任!”


    說完這句話,謝斐就不再搭理苗苗,連多餘的眼神也沒有給苗苗。


    苗苗覺得謝斐像是不要自己了似的,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點歸屬感就要離自己而去了,但是她又不明白那是什麽感覺,隻急的直哭。


    這些天以來,苗苗也不是沒有感覺到自己的生活變好了,雖然會受人冷眼,可是她也是期盼母愛的,如今這一幕實在是讓她難過。


    “嗚嗚嗚,娘親……”苗苗想去碰謝斐,卻被她給躲開了。


    謝斐很清楚,苗苗現在哭隻是表象而已。


    苗苗性子本就狡猾,如今不過是趨利避害才會服軟,認錯是真真假假摻半,害怕受到責罰最是真,要不是危機到了眼前,隻怕這孩子還會有鬼主意呢。


    她好賴話都說了,能不能理會就看苗苗心底的善念還有她的悟性如何了,不過這才是個開始,她也不著急。


    “哭有什麽用?你自己好好想想,若不是真心的話,我是不會聽的。”


    一轉頭,謝斐便走到了岑岑的跟前,不顧耳邊苗苗的哭聲,直接說道:“怎麽樣,你看清楚了吧,我不是好蒙騙的,你在這裏坐了有一會兒了,你想得怎麽樣了?”


    岑岑低著頭,眼底情緒全被蓋住,模樣很是深沉,嘴角緊緊繃著,像是在隱忍著什麽一般。


    “怎麽,你還不說話?”


    最讓謝斐頭疼的就是岑岑了,如今就是個魔王,以後那還得了,簡直和他爹一個德行,真不愧是父子倆。她腦中乍然浮現司禦軒的模樣來,漸漸與這孩子重疊。


    不不不,不會的,現在她正在實行挽救計劃,絕不會失敗!


    岑岑抬起眼睛掃了謝斐一眼,倒是很冷淡的樣子:“是她們侮辱我在先,她們如今是咎由自取,關我什麽事兒?”


    有一瞬間,岑岑的眼睛飛快地眨動了兩下。


    謝斐還是那個冷漠的語氣:“你真的覺得自己沒有錯麽,我之前就教過你,別人欺負你自然應該找回來了,但卻不該用這樣的手段,要是今日她們真的死在了水裏,你以為我們在司家還能待下去麽。最好的就是遭眾人唾棄,被迫遠走。你知道最差的是什麽嗎?”


    岑岑愣了一下,張張嘴卻沒說話。


    “最差的就是我們要被移交官府,以謀害殺人定罪,你還是個孩子,自然不會被嚴懲,但是我會有事,不過你也不在乎,反正你根本就不覺得我是你母親,所以我死我活和你也沒有關係。但是你妹妹和你都會被眾人叱罵,再沒人會保護你們,你們會徹底變成孤兒,好的話能長大,不好的話就會不知道死在哪裏,你們難道想這樣下去嗎?”


    “我!”岑岑立即開口,可他卻無力反駁。


    謝斐的眸光愈發冰涼:“你隻顧著眼下複仇的快感,卻忽略日後會怎麽樣,做事不能隻看眼下,更不能不計後果。她們的確該懲罰,但不是用命來給你賠罪,我希望你能夠知道人命值千金這個道理,你不也是為了自己活的舒暢才會做這些麽,你的命重要,別人的就不重要了是嗎?”


    岑岑又將頭垂了下去。


    “我說過一次的話,向來是不喜歡說第二次的,我以後再也不會說,但我希望你能夠真正記載心裏,這不是為了我好,而是為了你自己,若是等到日後真的出事的時候,恐怕是後悔也來不及了。”謝斐耐著性子將語速放慢些,“我希望你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說完這話,謝斐便轉身出了屋子。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


    謝斐先是找到了常安,將錢袋還給了他,常安拿著錢袋一臉懵逼:“這……”


    “這是你的東西自然要還給你,苗苗這孩子狡猾,那香囊也不值什麽錢,她是故意誆你的,我替她給你道歉了。”謝斐朝常安欠身道歉。


    常安被嚇得魂不附體,若非謝斐攔著,他的膝蓋就要去親吻地麵了。


    “這、這怎麽使得,小姐是主子,二夫人更是主子,奴才實在是受不得!”


    謝斐溫聲道:“我又不吃人,你這樣惶恐做什麽,該你的拿著就是了,但有一條,下回你不許這樣縱著她了,否則隻會助長歪風邪氣。”


    常安忙躬身:“是是是,奴才都記著了!”


    望著謝斐遠去,常安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


    清風堂是蘅蕪館的主屋,最是清淨少人,便是原來院子裏人還多的時候,司禦軒也不怎麽喜歡人來打攪他。謝斐順著走廊過去,拐了一個彎兒便到了,正見著修竹從裏頭出。


    “二公子可在裏頭?”


    修竹有些發怔,謝斐怎麽還是這麽個模樣?不是去換衣衫,這換了個寂寞不是……


    他呆呆地點點頭,就見著謝斐沒事人一樣進去了,隻是那神情卻不見得有多鬆快,像是有事似的。


    晚風吹來,謝斐衣衫已然半幹,而發絲散亂,很是狼狽,若非她還有那張臉,說是女鬼也不為過,不過這臉也撐不起這般糟糕的形容。


    司禦軒一回頭見著謝斐這幅尊容,險些沒嚇出舊病來。


    “二夫人走路都沒聲音的嗎,我還以為是鬼呢,好在我眼神好,才沒動手。”


    這是看著斯斯文文的司禦軒能說出來的話麽,謝斐雖然吃驚,但還是記著自己是來幹什麽的,立即行了一禮:“是我的不是了,二公子勿怪。”


    司禦軒上下掃了她一眼,又開始整理自己的書架子,一本本書非要擺的整整齊齊,邊邊角角都不能差了分毫。


    “二夫人來做什麽?”


    說來也好笑,這一對夫妻雖無感情,卻一個稱二公子,一個喚二夫人……不過這名號對於他們來說仿佛隻是一個名號而已,甚至都不是他們。


    謝斐直接將手中的鎮紙放在了司禦軒身邊的小幾上,而後鞠了一躬:“這是二公子的東西,現在物歸原主,我是來替孩子賠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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