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鐵的菜刀斬斷雞骨雞肉,落在三寸厚的柳木菜板上,發出哆哆哆的悶響。


    王重的聲音也隨之響起:“我記得那年是四二年,出春以後就沒下過一天雨,地裏莊稼都被曬死了,又趕上打仗,官府天天征糧,連樹皮樹葉都被啃光了,好多人吃觀音土噎死了,我才跟著同村的人出門逃荒,輾轉了好些地方,可那時到處打仗,我們也隻能東躲西藏,等走到這裏的時候,幾十個人不是餓死了,就是病死了,就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也懶得再走了,索性就在村裏的地主家裏幹起了長工,靠著幾分力氣,勉強活了下來,後來解放後就分了地,這房子是原來我當長工那家地主的裏院,土改那會兒,農會把這院子分給我了。”


    “四二年?”薑紅果有些詫異,眼中閃過幾分異色,那場大饑荒發生的時候,薑紅果才十幾歲:“那年餓死了好多人!”


    那年大饑荒可謂是餓殍遍地,哀鴻遍野,死了不知多少人,說起這事兒,薑紅果還有些心有餘季。


    “王大哥,現在都解放了,你就沒打算回家鄉看看嗎?”


    王重苦笑著道:“還回去幹啥,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我都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再說了,我在這裏也住習慣了,這裏就是我的家。”


    語氣中還透著幾分唏噓。


    薑紅果把毛巾披在肩上,用梳子梳著頭發,心中觸動不已,正是因為經曆過逃荒,才能理解逃荒的痛苦。


    現如今自己雖然也是逃荒,但到底還能要到飯,可王重逃荒那會兒,到處打仗,幾十個人一起出來,餓死病死的最後隻剩下他一個,那年薑紅果也跟著父母家人一起逃荒,最後回家的時候,一家子人也沒剩下幾個。


    心底那根柔弱的弦突然就被觸動了,看著王重的目光也發生了變化,連薑紅果自己都沒意識到。


    王重把切好的雞肉放進櫃子裏,走到灶膛邊上,揭開蓋子看了看,鍋裏的水已經開始冒氣泡了:“其實今兒在路上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肯定也是家裏遭了災,逃荒出來的。”


    王重把木質鍋蓋放在靠牆的鍋蓋架子上,轉身去浴室裏頭,提了個木桶出來,用木瓢往鍋裏舀熱水。


    薑紅果歎了口氣:“要不是實在活不下去了,誰願意背井離鄉的跑出來逃荒呢!”


    “大哥,俺來幫你!”薑紅果站起身就準備幫忙。


    王重笑著拒絕了:“不用不用,你趕緊先把頭發烘幹了,這晚上可不比白天,越是夜裏這天就越冷,可千萬別著涼了。”


    說著王重提著桶就進了浴室,不一會兒,浴室裏就傳出嘩啦啦的水聲。


    薑紅果坐在灶膛前烘著頭發,心裏卻再度五味雜陳起來。


    ······


    夜裏,王重坐在屋裏,秉燭夜讀,看的是本藍皮線裝的《蜀山劍俠傳》。


    正逐字逐句的看得入神,忽然外頭響起敲門聲。


    “大哥!是俺!”門外響起薑紅果的聲音。


    王重下炕拉開門栓,打開門,就見挽著頭發的薑紅果站在門口。


    “外頭冷,有啥事進屋說吧!”


    王重把人迎進屋裏,再度把門給拴上了。


    “大哥怎麽點這麽多燈?”薑紅果徑直走到炕邊坐下,好奇的問道。


    炕桌上擺著一盞煤油燈,窗台上還擺著一盞,炕西頭的箱子上還放著一盞,三盞油燈的燈光交織著,屋裏倒也頗為亮堂。


    王重笑著道:“燈光太暗了,看書對眼睛不好,多點幾盞亮堂一些。”


    薑紅果看著炕桌上擺著的那本線裝藍皮書,眼中閃過些許詫異和敬佩:“原來大哥還是個讀書人!”


    “也就看著熱鬧。”王重道:“妹子這麽晚找我有啥事?”


    薑紅果看著王重,美眸中蒙上了一層水霧,銀牙輕叩還有些幹裂的嘴唇,道:“王大哥,今天你的這頓飯,救了俺的命,俺沒什麽東西能夠報答你的,隻有這身子,如果王大哥不嫌棄的話,俺願意伺候大哥·····”


    王重陡然站了起來,一臉正色的道:“妹子,這話不要再提了,我不是那種乘人之危的人,更不會做那攜恩望報的事情,我給你飯吃,是看見你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隻單純想幫你一把而已,沒有別的心思。”


    薑紅果看著王重那澄澈明亮的眼睛,心中不住感動,淚水瞬間就盈滿了眼眶,嘩啦啦的往下流:搖著下唇,:“王大哥,俺也不瞞你,俺出門逃荒都小半年了,一頓飽飯都沒有吃過,現在外邊天氣又越來越冷,俺實在是走不動了,你如果不嫌棄,就要了俺吧,俺幹活很利索的,洗衣做飯,下地幹活,收拾屋子俺都能幹,俺保證把你伺候的好好的。”


    說話間,薑紅果主動欺身上前已經抓住了王重的手。


    昏黃的燭光下,那嬌俏可人的臉蛋上掛著的兩道淚痕清晰可見,荊釵布裙,卻難掩靚麗顏色,真真是我見猶憐。


    王重歎了口氣,看著薑紅果語重心長的說道:“妹子,你的苦我能理解,這外頭冰天雪地的,你又人生地不熟,能上哪兒去,你要是不想再走了,正好家裏廂房還空著,就先住下再說。”


    “大哥,俺······”薑紅果激動的抓著王重的手腕,眼睛盯的看著王重,咬著嘴唇,眼裏的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湧,感動的無以言表。


    王重道:“我也不會讓你白住,這個冬天你先幫我做做家務,洗衣做飯,收拾屋子,伺候後院那十幾隻雞。”


    “等到明年開春,我們村幾個互助組都準備擴大生產,到時候地裏的活肯定忙不過來,正是缺人的時候,你要是願意的話,就留下來,至少能有口飯吃,要是不願意的話,就當······”


    “大哥,俺願意!俺願意!”還沒等王重說完,薑紅果就緊緊抓著王重的手迫不及待的說:“俺什麽都能幹。”


    王重拍了拍薑紅果緊緊抓著自己的手的手背,把手從薑紅果手裏拿出來,柔聲笑著道:“那從明天開始,這家裏的活兒就交給妹子你了,我這人見不得屋裏亂,就勞煩妹子你多費費心。”


    “大哥你放心,都包在俺身上。”薑紅果感動的一塌湖塗,那雙漂亮的眼睛裏頭,盈滿了晶瑩的淚水。


    若是此時,王重上前把人推倒在炕上,一切定是水到渠成。


    可王重卻柔聲微笑著道:“妹子,時間也不早了,你趕了一天的路,肯定也累了,還是趕緊先回去睡吧,早點休息,養足了精神,明天才好幹活。”


    “讓大哥見笑了。”薑紅果抬袖子擦了擦淚水,啜泣著道:“大哥,那俺走了。”


    “行了,快回去吧!”


    王重把人送出門:“天冷早點睡覺,夜裏別忘了起來給灶裏添柴。”


    “俺記住了!”薑紅果的話音中,似是透著幾分先前沒有的輕鬆和快意。


    王重把門拴上,坐回炕上,剛才做了回柳下惠,心裏卻是有些遺憾,可遺憾歸遺憾,王重卻不後悔,王重喜歡美色,但不是見了女人就走不動道的那種。


    薑紅果也確實漂亮,長得也符合王重的審美,鵝蛋臉,柳葉眉,略帶著幾分溫婉,但要是就這麽睡了她,那跟現實世界中和那些賣茶的小姐姐們買茶沒什麽區別。


    既然要睡人家,那就得把身心都給俘獲了,那才有意思,如果隻是單純的想跟女人睡覺,以王重的本事,還有睡不到的?


    東廂房裏,薑紅果躺在熱烘烘的炕上,蓋著鬆軟暖和的棉被,一雙眼睛四處打量著,看著幹淨整潔的房間,想起方才和王重說起的那些往事,心中不由得對王重生出濃濃的好奇來。


    近乎相同的經曆,再加上那熱心的噓寒問暖,薑紅果非但沒有任何不適,反而很是享受。


    想起自己方才的舉動,忍不住臉頰發燙,想起王重,心情卻又變得複雜起來。


    紛亂的思緒當中,濃濃的疲倦如潮水般洶湧而至,薑紅果自己都不知什麽時候就陷入了夢鄉之中。


    次日一早,光線自窗外灑進屋裏,薑紅果睜開惺忪的雙眼,自睡夢中逐漸醒來,暖洋洋的被窩,讓她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小半年沒有躺在這麽暖和的被窩裏好好睡覺了,風餐露宿不過尋常,夏秋那陣子還好,可前陣子這天陡然冷下來,那可要了命了,薑紅果每天不僅要為吃飯發愁,也得為落腳的地方發愁。


    這要是稍微不留神,指不定哪天夜裏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出門逃荒的,凍死餓死再尋常不過了。


    薑紅果到底隻是個二十來歲的女人,內心並沒有自己預想的那麽強大。


    十斤重的棉被蓋在身上,底下還燒著炕,薑紅果總算能夠脫下那件已經穿了快一個月的棉襖了。


    還沒從被窩裏鑽出來,薑紅果就聽見了院裏的呼喝聲。


    薑紅果突然反應過來,麵色一急,趕緊起身穿衣,下炕打開門一看,院子裏已經是白茫茫一片,天上還飄著雪花,院子裏已經有不少腳印了,王重那高大的身影,此刻頂著風雪,在院裏演練拳腳。


    瞧著並無甚高明絢麗之處,可一拳一肘擊出之時,帶著淩厲勁風,方圓尺許之內的風雪也為之一空。


    那宛若悶雷般呼喝聲,雖音調不高,可落在耳中,卻叫人莫名有些心顫。


    見東廂房的門被打開,王重收拳而立,臉上露出笑容。


    “妹子起了!”


    薑紅果一臉歉意的道:“大哥,實在對不住,俺睡過頭了,俺這就去做早飯。”說話間拔腿就往正屋跑。


    王重笑著道:“不用了,我已經做了!”


    “啊?”薑紅果瞬間僵在原地,扭頭看向王重。


    “外頭太冷了,咱進屋裏坐著去!”


    二人走進屋裏,關上房門,薑紅果看著早上冒著熱氣的蒸屜,頓時便羞愧的低下頭:“大哥,俺昨晚睡的太沉了,俺平時都起得很早的,······”


    “妹子!”王重笑著擺擺手,打斷了薑紅果的話:“你這在外逃荒都小半年了,天天趕路討飯,這陣子天又冷,你肯定沒睡過幾個好覺,好不容易舒舒服服的在熱炕上睡一覺,睡沉一些才正常。”


    “大哥,你放心,絕不會有下次了。”薑紅果語氣堅決的給王重保證。


    “好好好!”王重道:“暖水瓶裏有熱水!你先去洗臉漱口。”


    “嗯!”薑紅果一臉懊惱和自責的轉身拿著暖水瓶就進了浴室。


    等她從浴室裏出來時,鍋上的兩層蒸屜已經放到了桌桉上,蒸屜裏的黃饃饃已經被王重夾到篦子裏放到炕桌上了。


    除了黃饃饃之外,桌上還擺著兩碗撒了蔥花,點了醬油的兩碗蒸蛋,還有一碟鹹菜。


    “快!吃飯了!”王重笑著招呼著薑紅果。


    薑紅果爬上炕盤膝而坐,看著桌上的蒸蛋和黃饃饃,又抬眼看著正在啃黃饃饃吃著鹹菜的王重。


    “看我幹啥,趕緊吃啊!”


    薑紅果拿起一個黃饃饃吃了起來。


    正吃著,王重說道:“妹子,待會兒吃完飯,你跟我去找一下咱們村支書,先和支書打聲招呼,然後你再跟我去一趟縣裏,置辦點東西。”


    “嗯嗯!”薑紅果放下熱乎乎的雞蛋湯,連連點頭:“沒問題。”


    “趁熱吃!”


    吃過飯,薑紅果把洗碗收拾的活攬了過去,這回王重沒再和她客套。


    王重領著薑紅果出門的時候,外頭雖還飄著雪花,但卻越來越小了。


    “喲!大蟲,哪領回來的新媳婦?”剛出門就遇見了牛大膽,這家夥咋咋呼呼的,嗓門大的能上天。


    王重笑著道:“什麽媳婦,大膽哥你可別亂說,人家姑娘是從河南逃荒過來的,被我碰上了,暫時借宿在我家,現在這天寒地凍的,她也沒地方可去,我帶她去找萬春,打聲招呼,讓她先留在我們麥香村。”


    “逃荒來的!”牛大膽神色變了,臉上再無調侃,衝王重豎起大拇指:“那是得幫一幫!”


    一路出門,遇到的人不少,都是和牛大膽一樣驚訝,王重都會耐心的停下和人解釋,薑紅果看著王重笑著耐心和鄉親們解釋的模樣,本就複雜的心情,又多出了幾分別樣的情愫。


    老百姓們大多都是淳樸善良的,現如今村裏境況越來越好,家家戶戶都不缺吃的,遇上逃荒的,大家夥都願意幫一幫。


    “逃荒來的啊!”村委會辦公室裏,王萬春看著王重身邊一身舊棉襖的薑紅果,打量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善意,問了一番薑紅果的來曆之後,點頭道:“既然王重願意收留你,那就先留下來吧!”


    “謝謝支書,謝謝支書!”薑紅果趕忙給王萬春鞠躬。


    “使不得使不得!”王萬春趕忙起身扶住。


    和王萬春寒暄幾句,王重就領著薑紅果往縣城方向去。


    現如今的縣城和後世不同,還圍在高高的城門樓子和護城牆裏,比起前些年而言,門口少了那些穿著軍裝,背著槍吃拿卡要的兵匪,進出的人也多了。


    不過現如今正是大冬天,還下著雪,縣裏的人也不多。


    買了兩匹布,到肉鋪上切了幾斤肉,又到藥鋪裏買了不少草藥,還有油鹽醬醋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準備回去的時候,竟然遇上個賣狗崽子的。


    “兄弟,買狗不!”賣狗的是個四五十歲模樣的中年漢子,一身舊棉襖,頭上帶著頂粘帽。


    “怎麽賣?”王重蹲下身子,仔細打量著木籠子裏的幾隻小狗。


    幾隻土狗裏頭,竟然還夾雜了兩隻來州紅犬,王重看的就是那兩隻紅犬。


    “兄弟一看就是的懂行的,”狗主人臉上露出精明的笑容:“我這兒最好的就是這兩隻紅犬,快兩個月了,養大了可是看家護院,上山打獵的好幫手。”


    “這個數!”


    “兩隻一起呢?”王重看著狗主人。


    狗主人眼睛一亮,眼中詫異一閃而逝,臉上笑容愈發燦爛:“我看兄弟你是誠心想要,這樣吧,你給我這個數就成。”狗主人豎起六根手指。


    王重笑嗬嗬的伸手把手指頭扳回去兩根。


    狗主人立馬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像是吞了黃連,一臉苦澀。


    “大兄弟,你這價殺的也太狠了吧!”


    薑紅果看著王重和那狗主人殺了好一會兒價,最後喜滋滋的掏錢買下兩隻紅犬幼崽,用兩根麻繩綁著,牽回了家。


    王重收留了一個俊俏大姑娘的事兒,不到半天功夫就傳遍了整個麥香村,引發了不小的熱議。


    “果兒,洗塊薑出來,再剝幾頭蒜。”


    王重站在灶台前,手裏拿著鍋鏟,指揮著薑紅果給自己打下手,一天多的相處,王重對薑紅果的稱呼也從妹子變成了果兒,平添了幾分親密。


    “好嘞!”


    薑紅果正在院子裏的陶爐前頭看火,陶爐上是一口一尺見方,三寸左右深的砂鍋,鍋裏燉的是那隻雌野雞,已經用文火燉了整整一下午,伴隨著白色水蒸氣一道從鍋裏湧出來的,是濃鬱到讓人能把舌頭都給吞進肚子裏的香氣。


    一天的功夫,薑紅果也差不多熟悉了,麻溜的從屋簷底下撿了塊還裹著幹泥巴的老薑,熟練的刮皮清洗。


    切薑拍蒜,將雄雞肉爆炒,鍋鏟和厚實的鑄鐵鍋碰撞,烈火炙油,雞肉飛速的由生轉熟,陸續加入調料配菜,不一會兒叫人饞蟲大動的肉香就飄滿了整間堂屋。


    “炒成現在這樣子就可以出鍋了!”


    灶台邊,王重一邊炒菜,一邊給薑紅果講解。


    今兒這幾個菜,王重都隻掌勺,切洗燒火打雜的活全被薑紅果包圓了。


    薑紅果目不轉睛分盯著鑄鐵鍋裏冒著熱氣的雞肉,不爭氣的吞咽著口水,還不忘點頭。


    雞肉出鍋,鍋裏倒入一瓢水用餘溫熬煮。


    薑紅果麻利的把炒好的雞肉端到炕桌上。


    爐子上的砂鍋也被薑紅果用抹布包著耳朵端進屋裏炕桌上。


    “櫃子裏有個鋁飯盒,拿出來盛點肉和湯,待會兒吃過飯,你跟我一起給二爺爺送過去。”


    薑紅果麻溜的取了鋁飯盒,揭開砂鍋蓋子,拿湯勺一邊往鋁飯盒裏盛熱氣騰騰肉和湯,一邊問道:“二爺爺是哪位?”


    “麥香村主要是牛、馬兩大姓,二爺爺是牛家的,輩分極高,威望也高,為人正直,很受鄉親們尊重,隻是沒有子嗣後代。”


    “以前我逃荒來的時候,多虧了二爺爺給了幾頓飯吃,才沒被餓死。”


    薑紅果連連點頭。


    王重又道:“多盛點肉!”


    “嗯!”薑紅果依法而行,還專門挑了隻雞腿,幾塊肉多骨頭少的雞胸肉。


    隻是一個鋁飯盒也就那麽大,肉湯加起來,也盛不了太多。


    把鋁飯盒蓋的嚴嚴實實,薑紅果又搬來熱好的黃饃饃。


    “別忙活了,坐下吃飯吧!”王重招呼薑紅果。


    “好嘞!”薑紅果笑著應了,剛要解圍裙上炕,又想起了王重的話,忙走進浴室洗了手,這才坐到炕上。


    黃饃饃是早上蒸好的,熱一熱就能吃。


    “野雞湯滋補的效果比老母雞還要好,熬幾個小時,這精華和營養都在湯裏了,你多喝點湯補一補!”


    王重已經把盛好的一碗雞湯放到了薑紅果麵前。


    “大哥,我自己來就行!”一般女人向來都很容易被這種細微處的關心感動,薑紅果也不例外。


    吃了幾口黃饃饃,薑紅果端起香噴噴的雞湯吹了吹,低頭喝了一口,黃白色的雞湯剛一入口,薑紅果的眼睛便突然睜的大大的,童孔皺縮,一臉的震驚。


    “這雞湯也太好喝了吧,俺從來都沒有喝過這麽好喝的雞湯!”。


    王重隻微微一笑。


    “哥,你這雞湯怎麽會這麽好喝?”咽下口中的雞湯和黃饃饃,薑紅果忍不住好奇的問。


    五級的廚藝,放到封建社會裏,就算進宮當禦廚也完全夠了。


    廚藝之道,除了菜式和配料之外,就在於同樣的食材,同樣的條件,在尋常人和廚藝高深之人手中,做出來的味道卻宛若雲泥。


    食材處理的方法,熬煮的火候,加入調料配菜的時機等等,不一而足。


    “無外乎材料和火候而已,回頭我教你!”


    王重卻道:“待會兒吃完飯,記得把大紅和二紅喂了。”


    “好!”


    王重問:“衣服會做吧?”


    薑紅果點頭:“會!”


    “今天不是買回來兩匹布嗎,那匹花布是給你的,庫房靠西邊第二口箱子裏裝的是棉花,你去取點出來,給你自己做件新棉衣。”


    “俺······”


    “買都買了,總不能浪費了吧?難不成你想讓我穿花衣裳?”


    薑紅果看著王重,咬著下唇,“大哥!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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