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雲雨過後,秦京茹伏在王重胸口,腦子裏卻忍不住想著婁曉娥的事情。


    “當家的,你說到底是誰舉報婁曉娥爸媽的?”


    “你覺得呢?”王重沒有回答,而是忽然反問。


    “我怎麽知道!”秦京茹道。


    “猜猜看!”


    秦京茹沉吟片刻後,說道:“不會是許大茂吧?”


    “為什麽不會?”王重道。


    “他們是夫妻啊!”秦京茹這話剛一出口,就愣住了,反應過來之後立馬改口道:“就算是離婚了,可一夜夫妻百日恩,不會一點情分都沒有吧?”


    王重道:“什麽事情都有可能,世道艱難,人心險惡,不要把人想的太好了!”


    “不會真是他吧?”秦京茹還是不敢相信。


    王重道:“我又不是許大茂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麽知道是不是他!”


    秦京茹嬌嗔著道:“那你剛才還那麽說!”


    王重道:“是不是許大茂我不知道,不過許大茂這人還真幹的出這種事兒。”


    秦京茹愈發不解:“那伱還跟他關係那麽好?”


    王重道:“若是交心,自然要看朋友的品行,我跟許大茂之間,最多算是有些利益牽扯!”


    秦京茹不解的問:“利益牽扯?”


    王重道:“你當咱們家那麽多的大米、白麵是怎麽來的?”


    如今買糧都要用糧票,可每個人每個月的糧票都是有定量的,白麵多少,粗糧多少,都是有數的。


    王重的飯量又大,光靠每個月糧票上那麽一點兒白麵哪裏夠吃,不得找點門路。


    “啊?”秦京茹一臉詫異:“咱們家那些大米白麵,不是傻柱幫忙弄來的嗎?”


    “傻柱弄來的隻是一部分!”王重解釋道:“傻柱雖然是廚子,可門路未必就比許大茂多。”


    秦京茹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可要真是許大茂幹的,咱們還幫婁曉娥嗎?”


    王重道:“這種事情不是咱們能插手的,咱們能幫她打聽一下,出出主意,已經仁至義盡了。”


    婁父的朋友們雖然有些能量,但現如今風已經吹了起來,大家都自顧不暇,哪裏還有精力去幫婁家。


    婁曉娥跑了好些天,仍舊沒有半點消息,連是誰舉報的都沒打聽出來。


    婁曉娥很是無奈,成日除了以淚洗麵之外,竟什麽也做不了。


    聾老太太雖然心疼婁曉娥,但對此也束手無策,四合院裏住著的,除了王重這個工程師,副科長之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是工人,哪裏有那能耐幫婁家。


    原本傻柱跟聾老太太關係不錯,經常過來探望,可自打婁曉娥搬進聾老太太家裏,傻柱娶了冉秋葉之後,傻柱來後院的次數明顯比以前少了,就算來了,也是帶著冉秋葉一塊兒,平時偶爾家裏開個葷,也是冉秋葉或者何雨水送過來給聾老太太。


    時間就這麽一天天過去,轉眼就入了秋。


    秋老虎尚未退去,酷暑未消,天氣仍舊炎熱。


    冉秋葉挺著已經頗見規模的肚子,手裏提著袋子,跟推著自行車的傻柱並肩從外頭回來。


    “喲,柱哥,又去接冉老師啊!”王重提著噴壺站在門口給已然有了幾分青翠的白菜苗澆水。


    靠著裏院那邊,十幾株辣椒的長勢喜人,枝葉間掛滿了青紅交錯的辣椒。


    “是啊,又伺候你這些寶貝疙瘩呢!”傻柱同王重開起玩笑。


    王重道:“你都說了是寶貝疙瘩,那可定得伺候好了啊。”


    “冉老師,早送晚接中午還有專人送飯,就你這待遇,咱們廠長見了估計都得羨慕。”


    冉秋葉被王重說的俏臉微紅,斜了旁邊的傻柱一眼,道:“怎麽不見你媳婦?”


    “屋裏做飯呢!”王重道。


    傻柱卻對著冉秋葉道:“媳婦,你瞧瞧這人,自家媳婦懷了孩子也不知道心疼,還讓人家做飯!”冷嘲熱諷之餘還不忘一臉鄙視的搖著頭。


    “那肯定,別說咱們四合院了,咱們整個軋鋼廠,偌大的北平城,誰有柱哥你疼媳婦!”


    “是吧冉老師!”


    冉秋葉看著笑臉盈盈的傻柱,心底一暖,臉頰雖然有些發燙,但臉上的笑容卻怎麽都藏不住,那兩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正閃爍著微光。


    “這小子的臉皮比城牆還厚,咱們回家,不理他!”傻柱說著就拉著冉秋葉往中院走。


    “柱哥,這就走了,不多聊會兒?”


    傻柱沒好氣的道:“趕緊伺候你的寶貝疙瘩去,小心水澆多了淹死!”


    要說這傻柱啊,剛結婚的時候其實也還好,雖然跟冉秋葉也有些膩歪,但到底還有些克製。


    可自打冉秋葉一個多月前被王重看出有了身孕,提醒二人去醫院檢查,這一去果真檢查出了兩個多月的身孕,打那以後,傻柱就變了,對冉秋葉嗬護備至,每天親自接送,變著法的給冉秋葉做好吃的補身體。


    中午正是食堂最忙的時候,傻柱又不是食堂主任,自然不好離開,便把給冉秋葉的飯菜做好了,讓妹妹何雨水給送到冉秋葉學校去。


    沒幾天傻柱就在整個軋鋼廠都出了名,人人都知道,食堂的大廚何雨柱有多疼自家媳婦。


    以前還有一些關於傻柱跟秦淮茹的風言風語,也被傻柱用實際行動徹底擊碎,再也沒人把那些風言風語拿出來說事兒。


    至於秦京茹,懷孕兩個多月,原本王重是沒打算要孩子的,奈何秦京茹一門心思的想要給王重生個孩子,為此甚至還悄悄采取了措施,還跑去找秦淮茹問偏方。


    至於婁曉娥那邊,沒了傻柱的插手,沒了大領導的幫忙,直到一個星期之前,婁曉娥的爸媽才被放回家,婁曉娥也第一時間住回了家裏。


    隻是這次婁曉娥一家卻沒有如原著一般,連夜逃往香江,不是不想,而是根本逃不了,沒有大領導擔保,婁父婁母雖然暫時安然無恙,但還是有很多問題沒有調查清楚,尤其是婁家有好些親戚都在國外,而且一直都保持著聯係。


    如今的婁家外頭,日夜都有人站崗,有專人盯著呢。


    有時王重甚至都忍不住猜想,原劇情裏,大領導被邊緣化,被擼了職位,婁家的逃離未必不是導火索之一。


    畢竟大領導剛剛出麵擔保,把婁父和婁母撈了出來,可當天晚上婁家便舉家逃往香江,走的那叫一個果斷。


    要說最近一段時間,四合院裏誰日子過得最難受,許大茂要是說第二,還真沒人敢說第一。


    連賈張氏最近都不怎麽在秦淮茹跟前鬧幺蛾子,賈張氏又不是傻子,這都大半年了,秦淮茹的態度已經展現的淋漓盡致,要是再扛下去,吃虧的還是她賈張氏自己。


    至於許大茂,剛娶於海棠那陣子,確實嘚瑟的不行,走路的時候腦袋都是看著天上的,那八字步邁的,連傻柱都比不上,陰陽怪氣的跟傻柱對嗆那更是家常便飯。


    誰叫於海棠在廠裏芳名遠播呢,宣傳科的一朵金花就這麽被他許大茂給摘了,那不得好好嘚瑟嘚瑟。


    尤其是在傻柱麵前,更得趾高氣揚一番。


    直到大半個月前,冉秋葉的肚子漸漸開始鼓脹,冉秋葉懷孕,傻柱馬上就要有後的消息在院裏傳開,當時許大茂那張馬臉黑的就跟鍋底似的,難看的嚇人。


    許大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著於海棠去醫院檢查,可於海棠根本就沒懷孕,他就是領著於海棠跑遍了北平所有的醫院,也查不出他想要的結果。


    眼瞅著冉秋葉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許大茂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差,每天下班回到家,門也不出了,吃完飯就拉著於海棠一塊兒研究給老許家傳宗接待的事情。


    奈何盡管許大茂夜夜耕耘,日日努力,於海棠的肚皮卻還是沒有半點反應。


    直到一周以前,秦京茹懷孕的消息傳出來,徹底刺激到了許大茂。


    打那以後,許大茂就專程買了個藥罐子,不知從哪兒弄來了幾個偏房,變著法的吃了起來。


    時間來到冬月,寒風凜冽,北平城早早就飄起了雪花。


    這天早上,下了一夜的雪早早就停了,環衛工人穿著棉襖,踩著膠筒靴在街道上清掃積雪,早上上班的時間點已經過了,街上人流稀疏,幾乎沒什麽車。


    秦京茹帶著毛線縫製的帽子,脖子上圍著紅圍巾,手上帶著毛茸茸的線手套,臂彎裏挎著個蓋著花布的籃子,正往家裏走。


    剛過轉角,前邊出現一個身形頗為熟悉的短發女人。


    “曉娥姐?”秦京茹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京茹!”聽到秦京茹的聲音,婁曉娥忙停下來轉身跟秦京茹打招呼,隻是麵容瞧著有些憔悴。


    秦京茹快步迎上去,好奇的問:“曉娥姐,你不是搬回家去住了嗎?怎麽突然回來了?”


    這話問的婁曉娥娥眉微蹙,神色有了那麽一瞬間的不自然,可大大咧咧的秦京茹哪裏注意的到這些。


    “我要離開北平了,走之前想著回來跟聾老太太打聲招呼,免得她老人家擔心。”


    秦京茹先是一愣,隨即不解的追問道:“離開北平?住的好好的為什麽要離開?”


    婁曉娥勉強擠出個有些難看的笑容,說道:“一句兩句話說不清楚。”


    秦京茹點了點頭,沒再追問,而是問道:“曉娥姐,那你們打算去哪兒?”


    婁曉娥苦笑著道:“去大西北!”


    秦京茹不知道大西北的條件,隻是心中疑惑婁曉娥一家要離開北平而已,倒也沒有追問,而是跟婁曉娥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隻是婁曉娥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往秦京茹那隆起的肚子上瞧。


    如今正是上班上學的時候,院裏沒什麽人,婁曉娥來到後院,先去了聾老太太家,沒多久就鑽了出來,東張西望,神色緊張的在許大茂家門外徘徊,然後拿出鑰匙打開了門,悄悄鑽了進去。


    沒多久就抱著個十分小巧的長條形檀木盒子從屋裏走了出來,再度鑽進了聾老太太家裏。


    神色慌張的關上房門,後背抵門而立,婁曉娥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甚至於臉色都有些潮紅,額間隱隱有細碎的汗珠析出,臉上露出的卻是如釋重負的輕笑。


    “東西拿到了?”聾老太太杵著拐杖,急忙問道。


    婁曉娥一邊點著頭,一邊抱著盒子走到屋裏,把盒子放到桌上,從脖子上取下鑰匙,將盒子打開,入眼的是一塊紅布,婁曉娥小心翼翼的將紅布揭開,露出了裏頭的金燦燦的一摞小黃魚。


    饒是聾老太太看了,也不禁有些目眩神迷。


    婁曉娥將小黃魚拿出來數了一遍,然後再度包好,又從懷裏取出幾個裹得嚴嚴實實的綢布,一一打開,擺在桌上。


    “老太太,這次我們全家都要去西北,這些東西都帶不走,就先存您這兒,要是將來有一天,我還能回來,您再把這些東西還我,要是我回不來,您就看著處置吧!”


    聾老太太聽了這話,有些激動的抓著婁曉娥的手,眼中閃爍著淚光:“傻孩子,別說不吉利的話,你肯定能回來!”


    不知為何,婁曉娥忽然鼻頭一酸,淚水不受控製的從眼眶裏湧出,下意識就撲進了聾老太太懷裏,靠在老太太的肩頭不爭氣的啜泣著。


    聾老太太一臉心疼,抬手輕輕的拍打著婁曉娥的後背:“我家娥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平安回來!”


    “嗚嗚嗚·····”可婁曉娥的哭的卻越發厲害的,這幾個月來受的委屈一股腦全都冒了出來,止都止不住。


    聾老太太道:“好了好了!會過去的,會過去的!”


    過了好一會兒,老太太的肩頭都被淚水打濕了一團,婁曉娥才漸漸止住了哭聲。


    “老太太,這些東西就拜托你了,我能信的也隻有你了!”婁曉娥抓著老太太的手,情真意切的道。


    聾老太太目視的婁曉娥,眼裏滿是心疼和無奈,緊緊的抓著婁曉娥的手,感慨道:“哎!就怕我這身子骨,不知道哪天晚上合上眼睛,第二天就睜不開了,等不到你回來。”


    “您老人家身子骨硬朗著呢,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剛離婚那陣子,要不是聾老太太收留開導,婁曉娥都不知道該去哪裏,二人的感情也是在那時候急劇升溫的。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從光字片開始的影視諸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混亂不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混亂不堪並收藏從光字片開始的影視諸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