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開市前,原本就很熱鬧的坊市門前,今日更加熱鬧,無他,大唐花魁選拔擂台,三月十二日正式開始,選花魁的飛花令,需要在西市買東西獲得。


    獲得的方式很簡單,消費滿三貫一張飛花令,每人每店最多隻能獲得兩張,發完即止,不記名,丟失不補。


    不要想著有人會換身衣服再來,原來曆史線的飛花令,是行酒令時的一個文字遊戲,得名於春城無處不飛花。選花魁,對於長安人來說,那是文雅事,文雅事上作假,那不是自打麵皮嗎?


    東市的店肆也有飛花令,隻是它那裏的與西市不同,飛花令三個字為銀粉墨寫就。消費滿三十三貫可得一張,一張可當十張西市飛花令。每人每店隻能得一張,發完即止,同樣不記名,丟失不補。


    “唐少卿,留步。”一位穿著淡青暗花綾圓領袍,束玉帶的姿貌魁秀的老者,喊道。


    東市筆行街道上,一位身穿象牙白暗花綾圓領袍,束金帶十一銙的麵容方正的人,轉過身來,看向喊他的人,啞然失笑道:“劉卿今日怎麽有雅興來逛筆行?”


    自家阿耶這幾日都是卡著宵禁的點到家,說實話,他在民任職時,若能如此勤勉,也不會被陛下貶為光祿大夫,在家賦閑那麽久。


    劉德威快走幾步,來到唐同人身邊,苦笑道:“令父為滕王傅,你就別打趣某了!”


    今日公孫白進入滕王府,某總算可以鬆口氣。滕王派人送那三位去大理寺,某認,擅闖王府本就是重罪。可……金吾衛抓到的那幾個犯夜之人也送過去,他們拒不承認,某很難為啊!


    “虞相在那府裏的時間,不比某阿耶少!”唐同人(沒看錯,唐儉的三兒子就叫這個名字)同劉德威一起往前走,笑著問道,“你不找個時間也去看看那幅陋室銘?”


    字寫得如何先不說,文章確實絕妙,精練而又清麗,和諧而又鏗鏘,自具大雅。不足百字,卻有咫尺藏萬裏之勢!魏相運氣真好,很多人知道後都捶胸頓足:早知道會有這種收獲,某也和滕王開懟啊!


    他們都忘了一點,開府前能和滕王見麵的人,本就沒幾個。而這幾個人中,會同滕王較真硬剛的人,也有且隻有魏相!


    阿耶說過一句話:品性決定命運。


    至於後麵的話,某忘了……就是忘了!


    “某不急,那字又跑不了。”劉德威雲淡風輕地笑道。見過程知節那套斧法的效果,某真的很懷疑那幅字到底寫成了什麽樣子,才能有如此殘……犀利的斧法。金吾衛送去的那八個人,某實在沒法再用刑,罪不至此啊!


    唐同人微微頷首,笑道:“確實如此,家父說藏劍閣雖從外觀之有三層高,裏麵卻沒有分層,以免再有飛斧飛劍拆樓。”


    阿耶說盧國公的飛斧將裏麵的擺設和書架,毀壞殆盡;裴十七的飛劍,拆了三分之一的屋頂。導致那處外書房,不修都不行了。陛下無奈,隻能從將作監調材料,推倒重修,取名藏劍。


    之所以會和某說這些,隻因為七娘為滕王左孺人,右孺人武娥雖然父親已逝,卻也是陛下親賜,不能慢待無禮。


    “兩位郎君,小店飛花令已經送完。”兩人剛走進諸葛筆肆,店家看到兩位的玉帶和金帶,恭謹地說道。


    唐同人疑惑地看向一旁的刻漏,問道:“開市還不到半個時辰,全部送完了?”


    沒有理會唐同人和店家的聊天,劉德威直接走到貨架處看筆,選花魁什麽的,與某無關。縣主選的時候,某跟著看看熱鬧就好。


    “回郎君,不到一刻鍾便送完了。”店家的表情有一點點恍惚更多的是懊惱,輕聲感歎道。“原來一年賣不了兩隻的玉管筆和雕漆管筆,都被他們買走了。”


    想出飛花令的人,絕對是商業奇才,不遜色於陶朱公的商業奇才!兩旬前東市署丞讓多備貨,某還遲疑許久,悔之晚矣!


    “西市豈不更熱鬧?”唐同人忍不住笑道。雕漆管筆也就罷了,那玉管筆隻有那些不學無術的豎子才會買。說什麽觸手生溫,宛如美人相伴,寫字更有意境。嗬嗬,還不如虞學士睡夢中用腳寫的好。


    店家一臉向往地說道:“聽說金吾衛中郎將都出動了,以防他們太過激動,發生踩踏狀況。”


    唐同人:“……”


    某隻是司農少卿,不知道很正常。


    ……


    左金吾衛中郎將鄭廣的想法與唐同人截然相反,雖然提前知道了西市人會很多,沒想到會這麽多!平日裏便人山人海的西市,此時人們移動的速度,極其緩慢……還好衛國公建議搭建箭樓,可以鳴鑼示警,也可以旗語傳遞消息。


    最重要的一點是:可以看到人們聚集的方向,通知下麵的人分散人流,不要再往某處繼續聚集。


    上元日都沒有這麽多人,到底是哪個天殺的想到飛花令這個主意?某謝謝他全家!


    極有可能是莒國公,別人不知道某知道,他的想法有時極端……可怖!


    “中郎將,千牛衛和羽林軍派人來支援,已經散到各街交匯處!”一位銀帶九銙的人快速登上箭樓來稟告道。


    鄭廣長長鬆了口氣,問道:“何長史,飛花令還沒送完嗎?”


    “已經送完,隻是依然有人從各處趕來,想要湊個熱鬧。”何長史抬起手擦了下額頭的汗,有些心虛地說道。心虛不是因為做了什麽,而是怕什麽都做不了……更叫心虛地說道,“中郎將,你看下京兆府衙那條街!”


    鄭廣轉過頭看向那裏……昊天上帝啊!他們都瘋了嗎?隻見整條長街上都是人,絲毫不比西市少,“他們家裏的錢燒手嗎?”


    “據說周邊州府的富戶,在三日前便開始湧入京城,住到各處館驛或者故友家。”何長史莫得感情地說道。因為他們家就住進了兩家故友,豪富的那種。


    “嘭”“嘭”“嘭”三聲巨響傳來,人們都停下腳步,抬頭望天,就看到有花瓣飄落下來,美甚!


    與此同時,各處箭樓接到通知,用旗語通知各處,全部按左進右出的規矩調整人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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