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前幾日我去給她送添妝的時候不小心說了幾句不好聽話,惹了她不高興,她想要報複我!”柳婉柔此時真的非常後悔,如果時間能重來,她一定聽她父親的話,絕不去柳顏麵前晃悠。


    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啊!


    “二小姐,說話可是要講究證據的,大小姐不日就是太子妃,你這樣憑汙蔑她,不好吧!”文姨娘真的不明白鎮北侯到底是怎麽想的,就柳婉柔這腦子,還想培養了送宮裏?!都不夠別人玩好嗎?


    “你閉嘴,你個賤.....”柳婉柔看著巧笑倩兮的文姨娘,好想衝上去撕了她的臉。


    “夠了,二小姐對太子妃不敬,罰麵壁思過三個月,抄寫家規一百遍,沒有本侯的命令誰也不許探望,朱姨娘管教不嚴,禁足三個月,吃穿用度減半!丫鬟杏兒對主子照顧不周,打二十板子扔出府去!”


    鎮北侯被吵得實在頭疼,也不想再聽下去了,直接說了給他們的處罰,然後站起來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橫豎大概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也知道了,柳婉柔對他來說也沒多大用處了,不值得他再繼續浪費時間!


    當然,地上的男子也忘記讓人帶走!


    聽到鎮北侯的話,杏兒心裏大鬆了一口氣,二十板子雖然重了些,她很可能很長一段時間不能下床,但是不用死,也不用被扒光衣服去遊街再沉塘,她的父母也不會因她而蒙羞。


    柳婉柔和朱姨娘則不約而同地癱坐在地上,他們知道鎮北侯無情,卻沒想到會這麽無情。


    自己的親女兒被人設計糟蹋了,他一不處置糟蹋她的人,二不追究背後下手的人,反倒處罰她,甚至連一句關心,一句安慰都沒有。


    就因為她對他來說沒有了價值!


    柳婉柔覺得好悲哀,就算是她有錯在先,但是不管怎麽說,她也是他的女兒不是嗎?


    她受了這麽大的屈辱和折磨,他的心裏難道對她一點點憐惜都沒有嗎?


    哪怕裝一下!


    盡管這麽多年不得重視,但是她心裏一直對父親抱有期望的。


    這段時間她父親突然對她重視起來,給她請了教養嬤嬤,請了琴師,還賞賜了許多東西,月銀都漲了不少。


    雖然知道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她還是很開心。


    隻是沒想到這一切來得快,去的也快!


    她現在好後悔,為什麽要去招惹柳顏,除了逞了幾句口舌之快,一點兒好處都沒落到,還將自己作到了如此境地。


    她恨,恨柳顏狠毒,恨他的父親無情,恨她的娘親是個無能的姨娘!


    鎮北侯走後,衛氏也跟著走了,臨走前看了一眼臉頰還在流血的杏兒,揺揺頭,等出了門對貼身丫鬟吩咐道:“去給行刑的人說一聲,讓他們下手輕些,行完刑後給她找個大夫看看再送出去,不要讓外人看見了。”


    “是。”珠兒福了福,下去了。


    其實衛氏想的是,她的女兒馬上就要大婚了,這個時候鎮北侯府如果死了人,總歸是不吉利的,現在盯著鎮北侯府的人也不少,如果把杏兒打完直接扔出去,萬一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對鎮北侯府的名聲也不好。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覺得杏兒很可憐。


    不得不說,衛氏在上次被柳顏說了一頓之後,腦子也好使了不少,不過能好使多久就不知了。


    衛氏走後文姨娘諷刺了朱姨娘兩句也帶著丫鬟,扭著腰肢走了,不過沒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花園逛了一圈。


    還碰到了奉柳顏之命去花園摘花的綠雲,兩人還因為爭一枝花差點兒吵了起來。


    最後花還是被綠雲搶走了,文姨娘也氣得沒了逛花園的興致直接回了院子。


    鎮北侯知道後讓人去庫房挑了幾樣首飾,準備自己晚上過去的時候帶著去。


    當然,這是後話,此處不提.....


    衛氏和文姨娘相繼出去後,屋子裏就隻剩朱姨娘母女和被柳婉柔推了扭到腰的王嬤嬤。


    看著癱坐在地上地上的朱姨娘和柳婉柔,直覺得頭疼,忍著腰痛去扶朱姨娘,


    “夫人,咱們回去吧,不然那一會兒侯爺的人要來了。”


    朱姨娘仿佛沒聽見,依舊呆呆地坐在那裏,滿腦子都是完了完了完了,坐了這麽多年冷板凳,好不容易最近才好一些,現在又被打回了原形,以後恐怕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看著朱姨娘這樣,王嬤嬤歎了口氣,心裏暗自責怪柳婉柔莽撞,然後突然想到被鎮北侯送去軍營的柳文棟,眼睛一亮,語重心長地道:“夫人,您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二少爺考慮考慮啊,您現在可是完不能再惹侯爺不快了,不然若是連累了二少爺就不好了。”


    聽到二少爺三個字,朱姨娘總算回神了。


    是了,她還有個兒子,隻要有兒子在,她就還有希望。


    而且,她的兒子將來是要繼承侯府的,她現在隻需要忍耐就好了,等她他日她的文棟繼承了侯府,到時候她要什麽沒有.....


    朱姨娘這樣想著,剛剛的低迷情緒瞬間一掃而光,對柳婉柔交代了幾句,帶著王嬤嬤走了。


    柳婉柔看著朱姨娘遠去的背影,眼裏恨意洶湧.....


    這廂柳顏在聽了綠雲帶回來的消息之後,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去暮青那裏借個人,好好看著柳婉柔,萬一肚子裏有了,記得給她用最好的保胎藥!”


    “是,小姐。”綠雲恭敬地應了一聲,下去辦事去了。


    自從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後,她家小姐就變了,臉上的笑容少了,變得讓人捉摸不透了,心也狠了!


    唉.....也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不好!


    聽完夏煙的講述,宋臨汐感歎了一句,“想不到柳顏腦子正常起來辦事還是挺漂亮的嘛!”也不知道柳婉柔那個女人到底說了什麽難聽的話,竟然把柳顏刺激成這樣!


    嘖嘖,這柳婉柔也真是蠢,在鎮北侯府那種地方待了這麽多年,一朝得勢就忘了“病從口入,禍從口出“這幾個字怎麽寫!


    “王妃,現在這件事被鎮北侯壓下來了,連鎮北侯府也還有許多人不知道,我們要不要.......”


    宋臨汐知道夏煙是什麽意思,想了想道:“暫時不用,去跟柳顏說一下,讓她再派個人去關照一下柳婉柔,一定要確保她十個月後能當娘。”


    現在京城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三日後柳顏和謝瑾行的大婚上,放出這種消息也掀不起多大的水花,而且隻要鎮北侯處理得夠快,什麽傷害都沒有,甚至還可以反將一軍!


    但是,過幾個月,等柳婉柔的肚子藏不住了,那就不一樣了!


    那時候才有意思!


    宋臨汐勾勾唇,低頭繼續寫手中的方子!


    “是!”夏煙覺得自家王妃此刻笑得很像一隻狐狸,讓她不由得想起了駱青涯,趕緊


    抱緊了雙手,一溜煙出了攬月閣!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一轉眼就到了柳顏和謝瑾行大婚的日子。


    京城早已在幾日強裝扮得喜慶異常,街上的為了不在迎親路上出什麽岔子,迎親當日會經過的幾條街道山的小商販三日前就被清出去了。


    大婚這日一大早更是直接派禦林軍把路給圍了起來。


    太子大婚,禮節繁複冗雜。


    宋臨汐沒有觀禮的興趣,睡到自然醒,慢悠悠地用了可以當午膳的早膳之後,和謝瑾衍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樓“一品軒“,掌櫃的直接把二人帶到位置最好的雅間,親自送了謝瑾衍要的東西來便退下了。


    宋臨汐打算等謝瑾行和柳顏拜完堂再過去,橫豎去早了也沒啥事兒,再有,太子府那個地方她看著就難受!


    一品軒是謝瑾衍的,這個雅間是專門為謝瑾衍準備的,坐在窗邊可以把整條長安街的景色盡收眼底,另一邊可以看到酒樓大堂的情況。


    雅間的隔音效果極好,在裏麵談機密的事情也不用擔心被別人聽到。


    雅間分裏外兩間,裏間有個美人榻,可以做休息用,外間除了擺了一個吃飯用的大桌子外,還在靠窗處擺了一個小案幾和蒲團,坐在那裏喝茶很是愜意


    此時的謝瑾衍正坐在那裏泡茶,謝瑾衍的手骨節幹淨,手指修長,皮膚像玉一般的冷白,手背上有隱隱顯出的青色血管,若是忽略虎口那層薄薄的繭的話,謝瑾衍看上去一點兒都不像常年待在西北那種苦寒之地的人,反倒是像被精養在京中,十指不沾陽春水,五穀不分的貴公子。


    宋臨汐本想去摸摸謝瑾衍的手是不是像玉那樣冷,想了想還是作罷,她敢保證,隻要她那樣做,謝瑾衍肯定會得了顏色開染坊的。


    “殿下,西北的日頭不曬嗎?”宋臨汐把目光從謝瑾衍的手上移開,百無聊賴地靠在窗子上看著他泡茶,還別人,謝瑾衍泡茶的動作也挺好看的。


    哎呀,怎麽又去看他的手了?宋臨汐有些懊惱,把頭轉向窗外不再看他。


    她的小動作謝瑾衍自是看在眼裏,輕輕一笑,把泡好的茶遞了一杯給她,“等京城的事情告一段落,王妃親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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