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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嫵就這麽花枝招展地帶著兩個宮女,一路招搖過市到了壽康宮。宮門口迎接她是穆姑姑,隻見穆姑姑身穿著墨綠色宮裝,遠遠地看見沈嫵,臉上原本就無笑意神色,變得加僵硬。


    “穆姑姑。”沈嫵輕聲喚了一句,像是沒看見穆姑姑臉上難看神色一般,依然是一副笑吟吟模樣。


    淡定如穆姑姑,心中頭一回產生了想要奮不顧身地衝上去掐死人衝動!姝婉儀,好個妖媚狐狸精!許衿姑娘強忍著笑臉,壽康宮裏陪著太後呢!


    “姝婉儀好威風啊,這一套套頭麵首飾都是皇上賞賜吧?”穆姑姑沉著臉冷聲問了一句,顯然這麽一句由著脾氣來話逾矩了。


    跟沈嫵身後明音不由得抬頭,瞧了一眼穆姑姑。嗬,整張臉都擰成一朵菊花了,滿臉紋路!


    穆姑姑自然不知道明音心裏頭想法,瞧見她膽敢抬起頭來,便睜大眼睛怒瞪了回去。明音連忙低下頭,心思變得加跳脫。皆道太後身邊穆姑姑識人知麵,看樣子宮中傳言不能信,這分明就是個沒分寸妖婆娘!


    沈嫵隻是笑著,卻不話。還甚是調皮地衝著她眨了眨眼睛,一臉嫵媚樣。穆姑姑臉上神色徹底暗如鍋底,宮女打妃嬪要責罰多少板子來著?這條老命能不能撐得下來,劃算話可以動手麽?


    “跟老奴來吧!”她終還是憑借二十年後宮沉浮底蘊,忍了下來。降低了聲音了一句話,便扭過頭去前麵帶路,眼不見心不煩!


    沈嫵進了內殿,跟著來明音和明心,卻全部都被留了外殿等候。顯然太後要單獨召見她!


    她低著頭,款款地走進內室。


    “嬪妾拜見太後!”她行了一個標準禮,聲音清脆,絲毫沒有被人攪擾清夢疲憊,相反神采奕奕。


    上座太後,陰沉著一張臉,聽到她聲音。下意識看過去,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心裏頭竟是冒出了與穆嬤嬤相同心思,真想抓這狐狸精臉!


    “太後,姝婉儀來了!”一道輕柔聲音響起,許衿臉上帶著毫無破綻笑意,輕聲提醒著太後。


    “起吧!”太後果然給許衿臉麵,有些不情願地讓沈嫵起身。


    沈嫵輕輕抬起頭,下意識地看向許衿,兩人目光一下子就遇上了。沈嫵輕輕扯了扯嘴角,露出淺笑。許衿衝著她了頭,態度友好。乍看,真是無比愉地第一次正式見麵啊!


    許衿就坐太後身旁,方才她二人動作,太後收眼底。便輕輕收斂了些怒氣,端起一旁茶盞輕抿了一口,才緩緩地開口道:“姝婉儀,昨兒皇上已經好要去衿兒那裏,哀家連宮殿都替他二人準備好了!怎麽後來又到了錦顏殿去?”


    “回太後話,嬪妾也不知曉。待嬪妾沐浴出來之後,皇上已經到了錦顏殿。”沈嫵再次福身行禮,態度謙卑,聲音溫潤,和方才殿外與穆嬤嬤耍寶判若兩人。


    太後眉頭緊緊蹙起,將手裏茶盞直接扔到了桌上,發出清脆聲響。茶水四濺,有幾滴甚至都噴到了太後衣服上。


    “怎麽?你這話是哀家責怪錯了人,應該去找皇上理論了?姝婉儀,哀家素知你性子*掐尖,做人做事都張揚跋扈,爭寵是有一套,要不然也不可能足足霸占了皇上十日!讓後宮其他女人等斷了肝腸,望塵莫及。平日裏哀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但是昨兒是衿兒,我們許家姑娘好日子,你也敢搶!”太後顯然是真惱怒了,許家送來遠房姑娘確不少,不過卻都被皇上以各種理由推拒掉,即使有個把兩個逃脫升天,也都是冷遇。


    當然讓太後心中窩火是,皇上每回推拒理由都是:許家怎麽又送殘次品姑娘來?朕不喜歡!


    這回好容易許家舍得把全侯府都寶貝姑娘送進宮了,這頭一回以為皇上能瞧得上眼了,沒想到竟然遭此羞辱!即使是泥巴捏人兒也有氣性!她先從沈嫵這裏摸清楚底兒,再去找皇上理論!無論如何都得把顏麵給圓回來!


    沈嫵站直了身子,抬手理了理衣襟,抬起頭十分認真地注視著太後,低聲道:“嬪妾確是冤枉,其中原委,還請太後容嬪妾細細來!”


    太後剛發完一通火,怒瞪著眼眸等著沈嫵,不過她竟是如此鎮定自若。瞧著她滿臉嚴肅和胸有成竹氣魄,顯然是有備而來。


    “好,哀家就聽聽看,你如何得天花亂墜?”太後似乎還不解恨,抬手猛地拍了一下桌麵,發出一聲悶響,顯然是用了全力。


    身旁許衿連忙拉起太後手,慢慢地搓揉著她掌心,臉上露出幾分心疼神色。


    “太後,您怎麽如此大動肝火?奴婢這麽早過來,就是想著寬您心!這後宮裏,大家一處住著,都是為了讓皇上開心,為皇家開枝散葉,寵幸不是一樣?您這般生氣若是折騰壞了身子,讓奴婢如何自處?到時候再得罪了姝婉儀,奴婢就加過意不去了!”許衿邊低聲勸解著,邊捧起她手心慢慢地吹著,似乎這樣就能減少太後手掌疼痛一般。


    太後聽她這麽,心頭加難受,多麽懂事孩子啊!


    “衿兒,這裏是壽康宮,當著哀家麵兒,就不要以奴婢自稱,哀家聽著難受!你也不用為她好話,若不是這姝婉儀,你早就封位了,還需要這般委曲求全不明不白嗎?”太後抬起另一隻手,慢慢地摩挲著許衿前額,臉上露出少有疼*之色。


    沈嫵下頭看著,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冷笑。


    “太後,您真是料事如神。昨兒晚上若不是嬪妾,也會是後宮之中其他世家女!”沈嫵輕輕揚高了語調,打斷了那一場情深意切地關懷,語氣堅定,麵容冷厲,頗有幾分豁出去架勢。


    太後眼皮一跳,猛地轉過頭去看著沈嫵,尖聲道:“你胡什麽?難道皇上就永遠不會寵幸衿兒麽?”


    似乎是戳到了她痛處,太後險些要站起來和沈嫵理論。皇上登基這些年,每次對待許家女,都是一副冷淡鄙夷態度,這讓太後心中深深地紮了一根刺。她害怕許家傾全力送進來嫡姑娘,還會繼續先前老樣子,不受寵就被遺棄這寂寂深宮之中。


    許衿握著太後手柔荑,也猛地用力捏了一下。她早就做好心理準備,自認為能夠應付後宮女人所有手段和話語,沒想到沈嫵方才一句話,竟讓她險些失態。


    她和太後一樣,害怕許家這第一世家位置不保!


    “不,無論今日是不是許衿,昨兒晚上皇上都不會寵幸於她。為就是要姓許姑娘後宮之中丟人,讓許侯府全大秦丟臉!”沈嫵輕輕搖了搖頭,毫不畏懼地出這一番話來。


    這回就連許衿臉色都變得蒼白如紙!


    “沈嫵,你好大膽子!好大、膽子!”太後顫抖著指向她,呼吸急促,顯然是被氣狠了喘不過氣來。


    一旁許衿連忙端茶倒水,輕輕拍著太後後背幫她順氣。


    “姝婉儀,這些危言聳聽話,您還是少好。也別兜圈子了,直接出理由,別氣著太後!”許衿臉上終於沒有了笑意,也是板著一張臉看向沈嫵,眼眸裏自然而然地就流露出壓迫氣勢,顯然待許侯府裏,當上位者久了。


    沈嫵攏了攏發髻,彎腰福身行了一個大禮,低聲道:“嬪妾該死,皇上昨日明明得好好,要寵幸許衿姑娘。結果卻靜悄悄地來了錦顏殿,嬪妾即使再大本事,皇上若是不願意來,嬪妾也拉不來他。皇上行蹤似乎是特意隱藏了些,所以他來前半夜,後宮裏應該是少有人知道他去處,這才導致了太後您白白張羅了一場!”


    她沉著地開始解釋,聲音故意壓得有些低沉。


    太後似乎緩和了些,坐直了身子,認真地聽著。


    “嬪妾下麵話就有些大不敬了,還請太後恕罪。皇上昨兒明明很看好秀女中斐安茹,若是隻想讓許家這邊沒臉,直接去寵幸斐安茹便可,但是他偏偏來了錦顏殿!”沈嫵語調輕輕提高了些,一誘引著。


    伴隨她講述,太後眉頭越皺越緊,她話音剛落,太後就一個眼神投過來,示意她繼續。


    “這正是皇上高明之處。嬪妾鬥膽猜測一回,無論昨兒晚上皇上去了誰殿裏,皆是冷落了許衿姑娘,太後都會質問,定要替許姑娘討回公道!如果這時候,他把斐安茹牽扯進來了,那麽貴壓得這寶貝兒,可不就大難當頭了麽?興謝這麽一回,太後就徹底厭棄她,光靠著皇上,她搏不了太高位份,中宮位置是想都別想!”沈嫵秀氣眉頭一挑,到後時候,她近乎一字一頓加重了語氣。


    伴隨著她話音落下,殿內一片寂靜。好個一石二鳥計謀!


    沈嫵等了片刻,才接著道:“皇上來了錦顏殿,其實前幾日皇上怒氣衝衝地從錦顏殿出去,太後您應該收到消息了,嬪妾惹惱了他。他能過來,嬪妾也甚是驚訝。正如嬪妾所,太後果然要替許姑娘出頭,找上了嬪妾,還請太後明鑒!


    作者有話要:嗷嗷嗷,放出來了,待會兒要修改找錯字偽一下,妞們見諒!


    *抽鳥,然後歌爺今天被虐心情有些焦急,所以回複時候可能有些不萌軟,見諒哈~


    希望大家理解我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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