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保胎保命


    “皇上言重了,哀家也隻是聽麗妃了幾句。當時在場的還有瑞妃、嬌修容和瑾容華,您可以一一問過!”太後收斂了臉上閑適的笑意,輕輕坐直了身體。麵對皇上極有可能的狂轟濫炸,她也害怕招惹上!


    殿內再次陷入了一片尷尬的沉寂之中,好在杜院判及時出來了。


    “婉修媛怎麽樣了?”皇上抬眼望過去,臉上陰沉的神色沒有半好轉的跡象。


    眾人的目光都投射到杜院判的身上,臉上的神情各異,皆等著他出診斷結果。


    “方才喂下藥,此刻已經止了紅。孩子是保住了,隻是估摸著日後會受影響。婉修媛的身子也弱了些,最近一兩個月都不能下床,安胎為主!”杜院判輕輕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臉上的神色雖是波瀾不驚,實則心底早就嘟噥起來了。


    這些女人可真能折騰!非要把這一個獨種給弄死了,這不是要皇上斷子絕孫的節奏麽!


    皇上聽了輕輕地了頭,他慢慢站起身往內殿走去。眾人沒有他的吩咐,也不敢跟進去,生怕聽到了什麽不該聽的。


    齊鈺大步走進去,內殿早已被收拾幹淨了。爐鼎裏也焚著熏香,室內縈繞著一片淡淡的幽香。沈婉有些麵色蒼白地平躺在床上,明明已經六月份了,她卻還蓋著一床厚實的錦被,不用細瞧都知道她此刻是虛弱得緊。


    聽見男人的腳步聲,沈婉慢慢地睜開眼,扭過頭來,卻是一動不動與皇上對視著。她的眸光裏早已褪去了昔日的柔順和嬌弱,倒是透著一股子倔強和堅持。


    齊鈺瞧見她這副反常的模樣,也隻是眉頭皺了皺,冷聲道:“朕從來不強人所難,強扭的瓜不甜,朕也不稀罕強求你們這些自命清高的名門貴女。不過對於子嗣這件事兒,朕隻對你一句話,這孩子你若是再保不住,就等著死吧!產之日,便是你受死之時!”


    他的語調揚得十分高,殿內外都是一片寂靜,所以此刻他的聲音便聽得清清楚楚,振聾發聵。無論是床上的沈婉,還是殿外的幾人,心跳都在不停地加速。


    這是皇上第一次,在眾人的麵前,表露他對子嗣的態度。因著大秦後宮的這個留子去母的規定,所以皇子在各宮主子的眼裏幾乎是個禁忌。因著皇上這樣難伺候的性子,很少有妃嬪入得他眼,所以懷有身孕的倒是少之又少。即使偶爾有幾個幸運真的懷上了,最後也是產告終。


    “嬪妾知曉了。”沈婉的臉色更加蒼白,她的兩隻手緊緊抓緊身下的錦被,幾乎從牙縫裏把這句話擠出來一般。


    待沈婉應承下來之後,齊鈺便看都不再看她一眼,轉身出了內殿。


    太後依然坐在椅子上,沈嫵和莊妃也還站在原地,隻是三人臉上的表情稱不上好看,甚至帶著幾分驚疑不定。


    “母後,您不是來瞧婉修媛的麽?此刻她醒了,可以陪著您話!”齊鈺臉上的神色還是很陰沉,即使麵對著太後,語調裏也是抑製不住的僵硬。


    太後的臉色也極其不好看,提起子嗣,就不得不提已經登上皇位的齊鈺了。雖誰都看不透皇上對於子嗣這方麵的態度,但是身為間接害死自己母妃的皇上,心裏頭對這個製度,肯定是恨極了的。對於太後和許家,也是從來沒有好臉色。


    太後心底有些擔憂,畢竟皇上生母的死,與許家脫不開關係。恐怕此刻麵對不保胎的沈婉,皇上心底則想起了自己的生母。這麽一對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所以才會引發如此大的火氣。太後不敢再多想,也不顧皇上的口氣裏帶著幾分命令,便站起身攙扶著春風的手走進了內殿。


    “你們也真該慶幸婉修媛保住了她腹中的孩子,否則朕也不知道會不會扒了你們的皮!”齊鈺慢悠悠地走到沈嫵二人麵前,他微微低下頭湊近她們,語氣森冷,語調悠緩。


    沈嫵不由自主地抬起頭,恰好對上了他的眼眸。男人眸光裏的認真、不甘還有痛苦,皆是非常濃厚而複雜的情緒,這讓沈嫵知道,他的都是真的!


    或許此刻在齊鈺的眼中,沈嫵、莊妃這些人就像曾經的太後一樣,使盡手段要害死沈婉腹中的孩兒。雖然沈婉是自願的,但是這種情況,很容易哄騙得手。皇上恐怕是透過這個未出生的孩子,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坎坷命運。通過沈婉的無奈和倔強,也了解到自己母妃難過的境地。


    “記住朕過的話,不要在子嗣這方麵挑戰朕。這是朕的底線!”皇上瞧見她二人都低著頭不話,頓時也沒了再繼續發火的興致,冷聲丟下這一句話,便帶頭出了奇華殿。


    李懷恩連忙跟在身後,一大群龍乾宮的宮人,都浩浩蕩蕩地跟在身後。平日裏最惹宮人注目的皇上身後的奴才,此刻都頭哈腰的,奴性一目了然。


    龍攆總算是徹底離開了奇華殿,沈嫵和莊妃也都鬆了一口氣。太後並沒有待多久,很快就走了出來。臉上的神色算不上多好,她連眼神都沒給一個,直接把沈嫵二人忽視了,便匆匆走了出去。


    莊妃覺得沒必要再待下去了,這次的事情,原本她和沈婉商量的好好的,此刻被沈嫵一攪合,不僅買賣沒了,連仁義都不存在了!等於是徹底撕破臉了,她此刻最不想瞧見的就是沈家人!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莊妃看向沈嫵,冷哼了一聲,厲聲出這麽一句來。


    “心如蛇蠍狡詐偽善的莊妃!”沈嫵絲毫不怕她,立刻抬起頭瞪著她,順口就了這麽一句反駁的話來。


    一時之間,倒是把莊妃堵得啞口無言。莊妃憤恨地看了她一眼,最終也不能把她怎麽樣,轉身就走。她生怕自己再多待一刻,就要不顧禮儀章法,直接衝上去撕扯沈嫵那張臉。


    沈嫵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翻湧的情緒平靜下來,才慢慢地走進了內殿。沈婉一直扭著頭往外看,直到瞧見沈嫵的身影,她才鬆了一口氣,顯然是專門等著沈嫵。


    “坐吧!我們許久未好好過話了!”沈婉有些吃力地將手臂從錦被裏伸了出來,指著對麵的梨花木椅子,輕聲了一句。


    沈嫵輕歎了一口氣,吩咐一旁的宮女把那椅子搬到了床邊,她就坐到了沈婉的跟前。兩個人離得很近,沈婉索性就握住她的手。


    “頭一胎我還不知道,孩子就被瑞妃給罰跪產了。這一胎我倒是不敢了,我才十八歲,入宮三年而已。不想這麽快就要為了孩子而死,總想著以後還有機會。”沈婉雖然剛見紅,不過此刻瞧著倒是精神上佳。


    她也不需要沈嫵開口附和,自顧地起來,像是隻要找一個傾聽者般。沈嫵一直沒有話,靜靜地看著她的臉,經過一整日的折騰,沈婉臉上的珍珠粉早就掉得差不多了,此刻臉上有些神色的斑痕,便瞧得一清二楚。


    “可是杜院判方才告訴我,我這胎生不好的話,有可能再也不會懷上了!”沈婉的語調一轉,臉上就露出了幾分悲切的神色。


    沈嫵也是一驚,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沈婉的手,臉上的神色慢慢變得僵硬起來。姐妹倆對視了一眼,沈婉的眸光裏充滿了不甘和悔恨。


    “我總想著還年輕,就不敢要這個孩子。我記得有身子的人都會諸多忌諱,遂找來太醫一一問清楚。隻要太醫不好的,我就去做。不能吃太多的動物肝髒,也不能飲酒,我卻都反著來。後來被莊妃知曉了,她便來找我商量。總之頭一個孩子也是瑞妃害的,我就想著正好報仇得了!”沈婉努力控製著情緒,想著細細地把前因後果跟沈嫵清楚。


    不過她卻沒能完,眼淚便直接掉了出來,鼻子酸澀得難受。嗓子裏根本發不出聲音來了,隻要一張口,就是嗚咽的哭聲。


    沈嫵瞧見她這副模樣,心裏也覺得難受。沈婉從就很懂事兒,沈嫵幾乎沒瞧見她哭過。而此刻哭得快成淚人兒一般的沈婉,她真的不好再苛責什麽。


    計劃總會被現實所打亂的。沈婉也不是不想生孩子,隻是覺著應該晚幾年。可是她完全忽略了,幾年之後,她的容顏不再,挑剔成病的皇上是否還會多看她一眼!


    “三姐,你好糊塗啊!這種事兒再怎麽,也該跟親姐妹商量,莊妃那樣的人兒,能信得過麽?就看阿姐都要怕她三分,你又怎麽能從莊妃那裏討得到好處?”沈嫵從懷裏掏出錦帕,心翼翼地替她擦拭著眼淚,語氣盡量和緩著。


    即使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但是給的還是不能落下。沈婉抽噎著了頭,因為帶動著全身都在動,身/下再次痛了起來,眉頭慢慢地蹙起。


    “這事兒還沒完,莊妃那樣的人,你臨時反悔害得計謀失敗,她肯定還得背後j□j一刀!瑞妃那裏必須事先打一下,免得她惡人先告狀。”沈嫵不再念叨她,隻是慢慢籌劃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經過這事兒,莊妃是徹底恨上了她們姐妹倆,必定會有所行動。既然心底有了猜測,沈嫵自然不能坐以待斃——


    作者有話要:嗷嗷嗷,一天之內寫一篇文,連寫好長時間,果然容易疲勞TAT


    作死地想開新坑,堅決地按住爪子!


    真想看看自己能堅持幾天的日更九千字QAQ


    如果能連續一個月,我也就覺得人生**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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