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比比,看誰今天釣到的魚多?”


    閔玉嬋看向方知嬅,微微笑著。


    “比就比,怕你啊?”


    方知嬅嬌嗔道。


    兩人凝神屏息,靜靜等待著魚兒上鉤。


    閔玉嬋細細回想了一番,聯想到之前自己對蘇鬆屹那般親昵的舉動,不禁有些臉紅。


    她側目瞄了一眼蘇鬆屹,發現蘇鬆屹也在看她,而且悄悄盯著她的胸口。


    很短的一個瞬間,正好被她捕捉到了,蘇鬆屹臉色一變,趕緊側目避開她的視線。


    “你可真是有夠澀的呢!”


    隱約能聽見那少女略顯羞澀的嬌嗔。


    蘇鬆屹其實也不想的,但她實在是太大了。


    雖然大,但是又特別美形,和她的身材很搭,很自然,不會顯得贅餘和違和。


    最主要的是香香軟軟的,特別舒服。


    “又來了!”


    感受著魚線下方傳來的拉力,閔玉嬋有些欣喜。


    一旁的方知嬅看著,撅起小嘴輕輕哼道:“不過如此。”


    “看來是我要贏了!”


    閔玉嬋撩了撩頭發,言語間盡顯自信從容。


    “釣到一些小魚並不能說明什麽,目光要放長遠。”


    方知嬅不服輸地道。


    但是,閔玉嬋的收獲一波接一波,眼看著蘇鬆屹不時地上去幫忙溜魚,她水桶裏的魚越來越多。


    方知嬅也忍不住了,有些幽怨地說道:“鬆屹,我都沒有釣到魚呢!你過來吖!”


    “你下的魚餌太少了。”


    閔玉嬋輕輕地道。


    方知嬅聞言,覺得是這個道理,於是把魚線收回,捏了一大團藍鯽的魚餌掛在鉤上,魚鉤上像是掛著一個飯團。


    一旁的方槐看著,都有些心疼。


    女兒釣一次魚用的餌料都夠他用好久了。


    “閨女啊,你是想把魚噎死吧?”


    “有舍才有得嘛。”


    方知嬅說著,笨手笨腳地將魚鉤甩出老遠。


    咚!


    魚餌落入水麵,像是一塊石頭砸入水中,濺起一朵水花和圈圈漣漪。


    可能是傻人有傻福,又或者是真有一條魚被噎住了。


    這一次,魚很快就咬到鉤了。


    “啊!”


    方知嬅驚呼一聲,忍不住身體前傾,水底像是有一隻不可名狀的水怪,拉著線想要將她往裏拖。


    魚竿不堪重負,幾乎到了折斷的邊緣。


    方知嬅努力地往上提竿,但是力氣不太夠,最終還是切線,讓大魚逃脫。


    “啊~我的魚,跑了。”


    方知嬅看著崩斷的魚線,一臉失落。


    “剛剛再加把勁,是可以拉上來的。”


    方槐微笑著,過來幫她換了魚線和魚鉤。


    “知嬅啊,很多東西都跟釣魚一樣,不能強求,講究緣分。”


    “但是呢,緣分到了,不意味著就是你的。”


    “你還得主動去爭取,就跟這條魚一樣,你不努力爭取,就會溜走。”


    “緣分也是一樣啊,不去努力爭取,近在眼前的幸福也會溜走。”


    “好了,老爸我幫不了你太多,釣魚得靠自己啊。”


    方槐樂嗬嗬地說著,回到小凳前坐下,悠閑地持著魚竿。


    方知嬅聽著,看著閔玉嬋和蘇鬆屹微笑的臉,又看了看自己桶裏遊動的孤零零的一尾小魚,若有所思。


    仔細想了想,她又抓了一大把藍鯽的餌料,方槐看著都一陣無奈。


    這傻丫頭,總是笨笨的……


    給魚下得太多,不見得就是好事,玉嬋比她聰明多了。


    這一次,魚餌沉入水麵,過了很久也沒有得到反饋。


    方知嬅安靜地等待著,時不時眨一眨眼,纖長的眼睫輕輕顫動著,像是天鵝絨織成的羽扇。


    咚!咚!


    魚線下方再次傳來了異動和掙紮,比之前更加地凶猛,更加野蠻。


    方知嬅猛地向前傾了兩步,顯些栽進水裏。


    她躬身壓低身體的重心,穩住下盤,鞋子在江灘邊的沙礫上摩擦著,手腕一陣發白,手背青筋暴起。


    小臂在顫抖,魚竿在顫抖,魚線也是。


    她皺了皺眉,被水下的魚拖拽著,左右來回跑了起來,魚竿都要脫手不受控製了。


    她懷疑魚竿下掛著的不是一條魚,而是一隻力大無比的鮫人。


    “它力氣好大!鬆屹,過來幫幫我!”


    方知嬅覺得初中參加拔河比賽時都沒有這麽吃力過。


    眼看著方知嬅要被魚拉下水了,蘇鬆屹趕緊立刻放下了魚竿,走過來一起幫她溜魚。


    或者說,是和她一起被魚溜。


    那水下的巨物始終沒有放棄掙紮,兩人在江灘邊來回地跑,像是在鬥牛。


    眼看著兩人搞不定,閔玉嬋和方槐也一齊上陣幫忙溜魚。


    “哇,好大!這魚,有一米長了!”


    方知嬅驚呼起來。


    “正常的,青魚很大的,成年青魚一般都有一米長,三十斤的個頭很常見。”


    一家人齊心協力溜了好一會兒,那條青魚才漸漸沒力,顯現出了疲態。


    方槐笑著道,對呂依依說道:“老婆,把那個網拿過來。”


    “好!”


    呂依依拿著打撈用的漁網走過來,網住了那尾肥美的青魚。


    “哎喲!一二三!”


    方槐和蘇鬆屹拖著漁網,一齊將青魚打撈上岸。


    “這魚勁真大。”


    蘇鬆屹蹲下身看著方知嬅釣到的魚,頗有些感慨。


    “是啊,終於撈上來了,累死了,我胳膊好酸。”


    方知嬅揉了揉肩膀,甩了甩手。


    “知嬅啊,以後你還會抓到更大的魚。當你努力想要爭取的時候,大家都會幫你的。”


    方槐取下了魚鉤,樂嗬嗬地笑著。


    “嗯,我會的。”


    方知嬅看著閔玉嬋水桶裏遊動著的幾尾遊魚,又看了看自己釣上來的大魚,欣然一笑。


    過程並不是不重要,隻是這個世界更看重結果。


    哪怕前麵一直輸,她也堅信自己會贏。


    回家的路上,那些穿過原野和青山迎麵而來的風,帶著杜鵑花香。


    對自己釣到了大魚這件事,方知嬅樂此不疲。


    今天方家的餐桌上,有剁椒魚頭,有火鍋魚,還有燉得雪白的魚湯。


    作為一個不吃魚的人,蘇鬆屹也罕見地嚐了幾口火鍋魚。


    晚上,自己的房間內,蘇鬆屹將今天發生的事繼續在了自己的裏。


    在故事的最後一頁,他這樣寫道:“我提前預覽了她拍的照片,真美,就像騎著白馬的公主。”


    “我不想當王子,我想做她騎著的那匹馬。”


    一直保持著追讀的閔玉嬋看著,嘴角微揚。


    “啊啦~你可真是,有夠澀的呢。”


    截圖保存好之後,閔玉嬋托著香腮,輕輕笑了笑。


    倘若她是一隻狐狸,現在應該就得意地晃悠著尾巴了。


    翌日,周末。


    閔玉嬋和方知嬅裹在被窩裏,睡了個懶覺。


    兩個女孩子擠在一起,厚厚的羽絨被包得嚴嚴實實,像是餡料豐滿的雞蛋卷餅。


    “鬆屹,風間悠一說你答應了幫她做mv的伴奏,有這回事嗎?”


    呂依依見蘇鬆屹在廚房裏忙碌著,忍不住問道。


    “嗯,我確實答應她了。”


    蘇鬆屹說著,將煎好的香煎包出鍋,又將饃撕成小塊,放進了羊肉湯裏,撒上香菜和蔥。


    一家人都是吃香菜的,沒有忌口,這個倒是讓他比較放心。


    “不會耽誤你的時間吧?休息時間又少,好不容易放次假。”


    呂依依說著,不由得有些心疼。


    “不要緊的,能幫到您,我很開心的。”


    蘇鬆屹說完,端著做好的羊肉泡饃和油煎包子,朝著兩個懶蟲姐姐的房間走去。


    呂依依聽著蘇鬆屹的話,心裏感到前所未有地滿足。


    對蘇鬆屹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滿意。


    “這孩子真好!聰明懂事,還這麽乖。”


    一想起閔玉嬋現在還賴在被窩裏不想起床,她突然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嫌棄。


    “玉嬋姐,知嬅姐,吃早餐了,煎包和羊肉泡饃。”


    他話音剛落,粉色的小恐龍和黃皮耗子就從雞蛋卷餅裏就探出了頭。


    蘇鬆屹照例將早餐放在了可折疊的小型餐桌上,然後看了看顯得有些亂的房間。


    地毯上有兩個遊戲手柄,旁邊還有兩個貓爪坐墊。


    顯示器還亮著,顯示的是捕捉火龍任務成功的結算頁麵。


    垃圾桶裏塞滿了各種零食的包裝和旺仔牛奶的易拉罐。


    各種衣物都堆積在床上,有外套,有毛呢大衣和羊毛衫,還有閔玉嬋的棉褲,以及一雙白色的棉襪。


    蘇鬆屹揪著那雙棉襪看了看,腳趾部位染上了一抹很淡的黑色。


    小仙女的襪子,也不是一直都潔白如新。


    “別看了!”


    方知嬅漲紅了臉,急得像是一隻想要咬人的貓。


    “體育課跑步下來,出汗了就這樣嘛。”


    “玉嬋的也是這樣的!”


    “瞎說,我的才不是這樣,我穿黑色襪子。”


    閔玉嬋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


    “幫我洗了唄。”


    方知嬅眼巴巴地看著蘇鬆屹,小嘴撅著老高。


    “懶狗,自己去洗。”


    蘇鬆屹放下了襪子,一臉嫌棄。


    貼身衣服和襪子,蘇鬆屹和方知嬅都是自己手洗的,不會扔洗衣機。


    “你等著,我以後穿著不洗的襪子踩你的臉,臭死你。”


    方知嬅吃著包子,含糊不清地道。


    在外麵是光鮮亮麗的女神,在家裏就是這麽埋汰。


    蘇鬆屹也習慣了她的埋汰,從拆開的包裝箱裏拿出了一罐旺仔牛奶,拉開易拉罐就喝了起來。


    別的不說,旺仔牛奶確實還蠻好喝的。


    所以方槐經常給蘇鬆屹和女兒買這種飲料。


    伺候兩姐姐吃完早餐,蘇鬆屹看了下時間,是時候赴風間悠一的約了。


    從昨晚開始,雨就下了一夜。


    蘇鬆屹是聽著雨聲入眠的,睡得很安穩。


    現在,雨聲漸息,窗外的世界變得透明又安靜。


    “我今天要出門一趟,要我幫忙帶一些東西嗎?”


    “有!玉嬋想吃香雪蘭西餅手作裏的黑森林蛋糕了,就是我上次買回來的那個!”


    方知嬅頓時來勁了。


    “是你想吃吧?”


    蘇鬆屹笑了笑。


    “不是,是玉嬋想吃,你買回來之後,我就蹭一點點而已。”


    方知嬅厚著臉皮說道。


    “除了蛋糕,還想吃別的嗎?”


    “有,白色戀人的餅幹。這個是知嬅想吃,買回來之後,我跟著蹭。”


    閔玉嬋淡淡地道。


    “知道了。”


    蘇鬆屹從方知嬅房間裏拿了一把傘,出了門。


    傘是透明的,白色塑料傘柄。


    不用想也知道,女孩子選這種傘,無非就是覺得好看。


    蘇鬆屹不覺得這種傘多好看,如果硬要因為好看而選一把傘,他會選油紙傘。


    隻是手工製作的油紙傘太貴,也嬌貴,經受不住大風摧殘。


    雨後的濕冷早晨,大街上行人很少,蘇鬆屹朝著ys超跑俱樂部走去。


    下過雨之後,空氣變得很是清新。


    經過江城路十字路口的時候,他的額頭又陡然憶起了酒精帶來的灼痛。


    從背後襲來的風很冷,他有些後悔,應該聽方知嬅的話,多穿一件保暖的衣服。


    他沒有在這裏停留很久,隻是朝著那家蛋糕店的方向看了看,似要提醒自己。


    這家蛋糕店就在這兒,沒有搬遷,你也沒有找錯方向。


    好好記住這裏,你要買蛋糕給姐姐吃的。


    仔細想了想,他又覺得不放心,就連忙去了那家蛋糕店,挑了一個黑森林巧克力的蛋糕,還有幾盒白色戀人的餅幹。


    “幫我裝起來,我先放在這裏,等會晚一點的時候再過來拿。”


    蘇鬆屹結了賬,對老板娘說道。


    “哎,好。”


    老板娘很是熱情,看了他一眼,又忍不住說道:“是給你姐姐買的嗎?”


    “嗯,她給我買過蛋糕,我也想給她買,真怕她想吃的蛋糕買不到了。”


    蘇鬆屹略微安心了一些。


    幫風間悠一錄完了mv再回來買,方知嬅想吃的黑森林蛋糕說不定就會賣完了。


    所以,提早先買好比較保險。


    “你對你姐姐很好啊,你很喜歡她吧?我家那兩個,天天打架。”


    老板娘說著,略微有些羨慕。


    “才沒有,我姐姐特別懶,脾氣不好,還經常和我吵架,我才不喜歡她。”


    蘇鬆屹矢口否認,毫不掩飾他的嫌棄。


    可他在說這話時,卻又笑得特別好看。


    出了蛋糕店,蘇鬆屹的腳步變得很是輕快。


    要是心裏總是惦記著給姐姐買蛋糕這件事,做其他事肯定會集中不了注意力的。


    ys超跑俱樂部的門口,呂依依和張雨珊一起租下來的辦公樓。


    有個人在門前跪著,任由來去匆匆的行人們指指點點。


    蘇鬆屹看著有些好奇,走過去看了看。


    那個長相帥氣的年輕男子,是國內的頂流周毅?


    他頓時大吃一驚,同時也看到了不少偷拍的狗仔。


    “呂總,我知道錯了,求您放我一馬,給我一次機會……”


    看到那個年輕藝人聲淚俱下的樣子,蘇鬆屹無法形容自己心中的那份震撼。


    呂依依之前有告訴他,她和一些人打過招呼,那些人也都很給她麵子,將很多原本屬於周毅的資源給了其他人。


    呂依依有這麽大能量嗎?蘇鬆屹對此存疑。


    周毅,或許得罪的是一個更有權勢的人。


    風間悠一複出的商演,張雨珊也有追加投資,屬於兩人一起的合作項目。


    之前,呂依依也無意中跟他透露過一些信息。


    張雨珊的背景以及身後的勢力都很大,非常的危險。


    這樣看來,周毅淪落至此,背後應該有張雨珊的推波助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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