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


    相較於梁州城,幽州城絕對能夠稱的上一句華蓋滿京都。


    幽州沒有蠻子威脅,和冀州、兗州一直相安無事,安定的環境造就了幽州城超前的商業發展。


    在幽州城之中最多的便是九州各地的商行錢莊。


    而且幽州城的人很明事理,富貴人家多,私塾學院同樣多,讀聖賢書的人也就多,幽州城裏的人都自詡是讀書種子。


    即便梁州人擅自開戰,越過邊境白狼山,占據西陽郡一郡之土地,幽州城裏的人也不會遷怒於城中的梁州人。


    反倒是幽州城內的梁州人覺得不好意思,商戶錢莊自覺關門,沒什麽天塌地陷的大事絕對不會出門。


    如果易地相處,幽州進攻梁州,並且已經占據了梁州一郡之土地,放眼整個梁州城,絕對看不到幽州人的蹤影,幽州人敢現身,梁州人非得把他們人腦子打成狗腦子。


    這便是梁州和幽州最大的區別。


    幽州城裏的百姓溫文爾雅的同時,似乎也失去了人類最為原始的血性,也不知道幽州人的祖先知道後輩兒郎如此,會不會後悔給幽州城留下這麽安定的環境。


    這一天天還未亮,孫皓首卻早早醒來,在婢女的服侍下洗漱更衣,簡單吃了些早飯,便出門直奔王府。


    他收到消息,今天信王殿下會在修煉中醒轉,有半個時辰的時間處理幽州事務。


    但是他不知道信王會在一天十二個時辰裏的哪半個時辰醒來,隻能早些去王府候著,大不了等一天就是,反正他身體硬朗,還等得起!


    幽州城大小官員在王府大門等候多時,孫皓首不來,他們誰都不敢第一個走進王府。


    孫皓首今年四十歲不到,卻已經爬到了幽州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單論武力值,別說辛文遠、連雲這樣的猛將,就是胡亞、白無恙之流都能吊起來捶孫皓首。


    孫皓首走到今天這一步,靠的是他過人的頭腦,和比天還要大的膽子。


    別人不敢說的話,他敢說。


    別人不敢做的事,他敢做。


    所以,信王在閉關之時,可以十分放心的把幽州事務交給孫皓首。


    除了梁州越過邊境,偷襲幽州這一樁意外之外,孫皓首治理幽州並沒有絲毫的犯錯!


    幽州大小官員看到孫皓首,十分恭謹的彎腰行禮,幽州世子餘青延更是在門口迎接孫皓首。


    孫皓首壯年白發,餘青延年少挺拔,這兩人站在一起就支撐起了現在的幽州。


    餘青延遞給管家一個眼神,管家頭也不抬的將幽州官員領到廂房等候。


    幽州官員離開,餘青延笑容滿麵的開口詢問道‘孫大人,最近可曾聽聞城中謠言?’。


    孫皓首穩重如山巔頑石,在他身上沒有人可以打探出任何有用的消息,他卻可以輕而易舉的在別人臉上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任何事情。


    ‘世子請明言,梁州軍在幽州境內肆虐,城中謠言頗多,我實在是不知世子說的是哪些謠言?’。


    餘青延收斂笑容,直言道‘梁州軍攻陷明王郡城,現如今坐擁我幽州兩郡之土地,在西陽郡城尚且好說,可在明王郡中,梁州軍已經開始動用了陰柔手段,不光要占據我幽州土地,還要蠱惑我幽州子民,戰爭嘛!這些我都理解,可不知怎的,幽州城裏竟然有江湖草莽散播謠言,說梁州軍隻畏懼我這個無權世子,我想孫大人一定聽說過這則謠言吧!’。


    餘青延的話語裏夾槍帶棍,有顯示自己主權的傲慢,也有埋怨孫皓首沒有作為的怒氣。


    孫皓首像是一碗白開水,幹淨且純粹,‘既然世子說我知道,那我便是知道!’。


    餘青延微微有些怒色,‘既然知道,就要有些看法!我想知道孫大人的態度,不要含糊其辭,現在我不想領教孫大人和稀泥的功夫!’。


    孫皓首晃動一頭的白發,停下腳步,聲音低沉,驀然說道‘真話總是無情的,世子想要問我的看法,我隻能說萬事萬物都不會空穴來風,既然有謠言說梁州軍懼怕世子,那世子一定有自己的過人之處,稍後我會向信王殿下提議,由世子殿下領軍出征,將梁州軍阻攔於明王郡境內!’。


    餘青延冷笑道‘孫將軍是想要我幽州分崩離析,帶兵?幽州哪還有大軍?孫將軍是想要我領祁連郡守軍迎戰嗎?還是再幹脆些直接帶寒葉門門徒迎戰?我掀開底牌,你認為父王還能容下我?父王要剪我羽翼,我一定要反擊!’。


    信王和餘青延現在能相安無事是因為餘青延一直在裝兒子,可他遠在明王郡,手底下又有祁連郡守軍和寒葉門精銳,他再想裝兒子,信王也不敢再心安理得的當他爹呀!


    一旦餘青延站起來了,信王一定會打斷他的腿!


    所以,餘青延說幽州分崩離析也不無道理。


    餘青延有餘青延的忌憚,孫皓首也有他自己的考量。


    道理他都明白,但是幽州必須得解決現如今存在的問題。


    最大的問題就是信王不想交權,餘青延已然到了能夠接受權力的年紀。


    一個想要繼續當爹,另一個也想當爹。


    一個家裏隻能有一個爹。


    由此產生了一係列的問題,甚至牽扯出了光明神教。


    孫皓首心中明鏡兒似的,信王早不閉關,晚不閉關,怎麽就趕上梁州軍偷襲幽州的節骨眼閉關,其中一定有光明神教的影子。


    沒準就是因為光明神教才給了信王突破境界的契機。


    道法三重境,每一次突破都代表著一次終極進化,可想而知光明神教施舍給信王這次突破契機,會索要怎樣的好處!


    對此孫皓首的應對之法是,快刀斬亂麻!


    一手推演了這場父子相殘,無論最後活下來的是信王還是世子餘青延都離不開他,但卻可以擺脫光明神教,雖然很毒,可這是蛻變之前必須要經曆的苦痛。


    孫皓首能夠忍受,他相信梁州也能夠忍受!


    孫皓首歎了口氣,苦笑道‘幽州人管幽州事,這是我的底線,我必須要出手,不然別人的手就要伸進幽州,唐二白和梁州並不可怕,可怕的一直都是自以為是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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