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肖嫣靈氣鼓鼓的樣子,嚴昊零嘴角不免輕輕一笑,這也是,他父親死後,第一次笑。


    “我說,你趕緊回去總舵,別讓你的導師等著急了,到時候還要連累化羽宗。”嚴昊零起身,便向著塔樓下麵走去。


    “喂!”嚴昊零剛走幾步,隻聽身後肖嫣靈突然叫到:“小昊零,其實,你笑起來也蠻好看的,所以啊,平常不要總板著個臉,搞得跟誰欠你錢一樣。”


    本來還是麵帶微笑的,突然聽到肖嫣靈說出這樣一句,嚴昊零的臉再一次板了起來:“你再不走,我可就要下去告訴齊先生你在這裏的事了。”


    嚴昊零這樣的威脅,肖嫣靈瞬間慫了包,雙手合十的滿臉陪笑著拜了拜,歉道:“拜托,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昊零哥哥就放我在這裏再坐一會吧,求求了。”


    看著肖嫣靈嚇怕了樣,嚴昊零沒再搭理,冷哼一聲,便徑直下了樓。


    “哼!沒有人情味的冰窖子!別讓本大小姐逮到機會,不然有你好看的。”看著嚴昊零走遠,肖嫣靈氣不打一處來,嘴中念念叨的罵到。


    可心裏,卻是實屬好奇,還是忍不住的躡手躡腳走下樓去,偷看齊先生找嚴昊零所為何事。


    “齊先生。”嚴昊零下了樓,恭敬的向著齊先生行了個禮。


    “你去塔樓上麵做什麽?耽擱這麽久。”齊先生還是過問到。


    嚴昊零順著齊先生的話,回頭看了一眼,那肖嫣靈怎能料到嚴昊零會突然回頭,一個猛子紮進柱子後麵躲藏起來,驚的大氣不敢喘一聲,差點沒把自己憋死。


    確認肖嫣靈不在,才開口答道:“回先生話,魚白身體不適,我送完最後一批借書的學生,閑來無事,便跑到塔樓上練習音譜,不想打擾到魚白休息。”


    嚴昊零做了回答,齊先生也沒在追問下去,改口說道:“劍閣的人已經住進宗門了,你們兩個身體特殊,也不必我多說了,自當小心一些,魚白從明天起跟著宗主去訓練,我將搬到書閣來護你周全,等魚白睡醒後,你替我轉告給他,讓他收拾一下東西,宗主會親自前來接他。”


    “是,齊先生。”嚴昊零行禮回應道。


    “最近幾天,那樂譜練習的如何?”齊先生點頭應了聲,開始問起。


    “通體吹奏過一遍,可還有幾處音節,掌控不好,情行跌宕處,也很難一時之間轉換過來,還是做不好把控。”齊先生的問題,嚴昊零一五一十的全部說出,甚至有幾分自責的意思。


    “無礙,這音節的奇妙之處,並非一朝一夕就能掌握的,其中含有豐富的情感,所以人們講,經曆的多了,自然而然就能學懂音樂,更何況你還隻是個孩子,所經曆之事並沒有那麽的豐富。”齊先生似乎並沒有怪罪的意思,反而很是高興,高興嚴昊零能把這件事一心一意的做好。


    “來,昊零你跟我出來一下,翎羽笛剩下的四式,我現在將前三式全部給你吹奏一遍,仔細聽好,結合你手中那本《音律》好好品讀這其中的味道,慢慢來,一點點的掌握,等你能完全把翎羽笛前四式全部吹奏下來的時候,我才可以試著去給你開發這其中的威力,學習最後一式。”齊先生說完,便向著門口走去。


    嚴昊零欲要邁步,還是感覺到了什麽,回頭再向著樓上看了一眼,確認肖嫣靈不在,才終於肯走出門去。


    齊先生等在門外,看著嚴昊零跟上來,那從腰間卸下竹笛,指了指,示意嚴昊零拿出那本書來,跟著自己的節奏學習一番。


    聲聲竹笛音起,森林中的鳥兒再一次沸騰了,妙美的音律傳遍整個化羽宗,肖嫣靈趴在樓頂,一時,竟也沉醉於這竹笛發出的悅音聲中:“此曲,在帝都,也隻聽相王府中有,卻沒想到,在這小小的化羽宗竟然能第二次聽到。”


    嚴昊零雙目微閉,似有清空了一切雜念一般,隻混在了齊先生的竹笛之中,那本書,嚴昊零已經是滾瓜爛熟,手中筆,以至於不需要看到書本,便能伴隨著齊先生所吹奏的一曲翎羽,在書本上勾勒出每一個恰當的音節,以至於一字不錯。


    齊先生的音律愈發有些急促,在急而猛之間遊走不斷,時而剛猛,時而快急,一切掌控的恰到好處。


    一直鳳凰從天而降,衝破朵朵白雲,似利刃一般劃開黑色的天幕,俯衝而下穿梭於巨石之間,引得山穀震震聲響。


    “此為,翎羽第二式,攻!”齊先生嘴中念出一句,便繼續吹奏,不敢停頓。


    一聲鳳鳴響起,凡是鳳凰所過之處,一聲聲石頭炸裂的聲音齊聲並起。


    音律開始緩了下來,混沌而又厚重,那鳳凰飛回齊先生身旁環繞,一雙巨大的翅膀將齊先生包裹其中,似有任憑風浪起,休驚奏笛人的氣魄。


    “此為,翎羽第三式,守!”齊先生繼續吹奏,樂曲,開始慢慢回歸平常:“下麵這最後一曲,你可千萬聽好。”


    話音剛落,齊先生深吸一口氣,音律瞬間湍急起來,那鳳凰一飛衝天,在空中炸裂開來,幻化回一隻隻飛禽,在空中排列有序,隨著齊先生的音律而變化排列。


    “翎羽第四式,共有三種陣法,第一曲,天牢陣,是為控製陣法,第二曲鳳羽陣,是為群攻陣法,第三曲,翎羽陣,最為百變多端,也是最強的一陣。”齊先生開口解釋道。


    嘴中的竹笛,卻不曾停下,那成百上千的飛禽在空中隨著齊先生吹奏的音律不同不斷變化陣型,將三個陣法通通演繹了一遍。


    一隻鳳凰拆而和,和而拆,終於是隨著齊先生竹笛的結尾,最終散開而去。


    齊先生緩緩睜開了雙目,平息下來:“剛剛吹奏的,可都記清楚了?”


    隨著齊先生最後一個音節奏完,嚴昊零也最終停了筆,起身行了一禮回道:“回先生話,都記全了。”


    齊先生看著嚴昊零手中勾來勾去的書本,嘴角一笑,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道:“劍閣的那個小丫頭,剛剛來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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