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裏!


    慕容逍舉壺而飲,那蒼老麵容紅光滿麵,破舊衣物滿是補丁,倒與他這崇明宗長輩身份頗為不配。


    慕容逍手中酒葫蘆底朝天,卻隻有數滴酒水緩緩滴落於那煞白舌尖,那滿洞酒香之味已無往日那般濃重。


    “來!來!再來一滴,就一滴,最後一滴就可以了!”


    慕容逍青筋暴起之手不停搖晃起酒葫蘆,然,不管慕容逍如何搖晃酒葫蘆,壺中再無半丁點兒酒水滴出。


    慕容逍不甘心,依舊使勁搖起手中酒葫蘆,他堅信一定還能搖出半滴酒水。


    許久……


    慕容逍停下手中動作,擠眼望向酒葫蘆之內,一臉不甘蓋上酒蓋,係於腰間。


    洞口之外,一群飛鳥掠過,嘰嘰喳喳之聲響徹四周,慕容逍望向洞口,隨即大步走去……


    崇明山上,雲霧依舊掛於半山腰,但那崇明宗弟子操練之聲亦可模糊入耳。


    慕容逍靜坐於洞口一旁,撫須而思,目光不時投向後山之上。


    慕容逍目光所投,正是那崇明宗後山庭院方向;但,此處尚且無法看到後山庭院,二者之間被那密麻山林所遮擋。


    “我那傻徒兒好一段時間沒來了,也不知在搞些什麽鬼?”慕容逍自言自語道。


    洞口邊上,慕容逍摸摸酒葫蘆,撫撫癟平肚皮,一陣陣“咕嚕咕嚕”之聲頻頻傳出……


    “不行!我得去看看,以那小子的性格不會這麽久都不來看看我這師父的。”


    “難道是出了什麽意外?”


    慕容逍越覺得越不對勁,沉思片刻,隨後大步離去……


    ……


    後山庭院裏,慕容雲福手持長戒,來回走動,那大肚隨腳步而動。


    慕容雲福前方,吳塵、石天林、王富三人盤膝而坐,三人皆閉目養神,全神貫注;而劉一浩則在自己房間裏修煉著。


    當然了,三人表麵且是如此!


    待慕容雲福走過,石天林與王富不時眯起小眼,左顧右盼,嘴角亦不時露有一絲淺笑。


    “要想催動出真氣?首先要心靜如水,不可有一絲雜念,用心感受周圍天地靈氣,將天地靈氣吸收於丹田之內……”


    慕容雲福話語之聲傳遍庭院每個角落,就連那枝頭小鳥亦不由認真點點頭,久久不願離去。


    “你們可有感覺?”慕容雲福道。


    “噗呲!”石天林、王富忍不住笑出聲。


    “師父!我感覺就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王富哈哈大笑起。


    石天林捂住嘴,偷笑個不停!


    被二人這一弄,吳塵亦忍不住笑起,但其極力克製,不讓笑得那麽誇張!


    “你們兩個……哎……”慕容雲福揮起長戒,氣得直跺腳。


    慕容雲福收回長戒,看向一旁吳塵,頗為滿意,微笑道:“千塵,你可有感覺?”


    吳塵微微睜眼,收斂笑意,一副無奈,起身道:“師父,弟子愚昧,未能領會得到!”


    “你……”


    慕容雲福揮起長戒,就要往吳塵身上抽去,但其終究沒能下去手。


    再看一旁石天林與王富,二人依舊偷笑個不停,見慕容雲福嚴厲目光投來,二人皆忍住不笑,一副偽認真模樣。


    “哎……朽木不可雕,朽木不可雕也!”


    慕容雲福一臉無奈,恨鐵不成鋼,扔下長戒,邁起沉重步伐往屋內走去。


    三人止笑,皆望向慕容雲福背影,而後相互對視一眼,皆一臉茫然。


    “師父這是怎麽了?”王富道。


    “哎……還能怎麽?被咋們幾個氣的唄!”石天林一臉無奈道。


    再看慕容雲福背影,吳塵心底不由生出一絲憐憫,反思起之前所為。


    “師父,那今日十桶水?”王富大聲道。


    慕容雲福停下腳步,頓了頓,道:“從今以後你們自由了!”


    慕容雲福長歎一聲,搖搖頭,邁起腳步、手托大肚,大步離去。


    “啊!”三人皆不由瞪大雙眼。


    “師父這是什麽意思?”石天林道。


    吳塵搖搖頭,歎道:“還能是什麽意思?從今以後,師父再也不會教與我們任何東西了唄!”


    “啊!這……”石天林愕然!接著道:“我還沒學會催動真氣呀!師父這就不教咋們幾個了?那以後咋們怎麽辦?”


    王富撫撫下顎,邪笑道:“嘿嘿……二師兄不用擔心,師父隻是一時之氣,隨口說說而已,不信明天你看,肯定又是一大早催著咋們起來練功!”


    石天林沉思片刻,笑道:“嗬嗬嗬……你說的有道理,師父每次生氣都是這樣!嘿嘿……”


    “走了!走了!終於不用再去挑水了,睡覺去咯!”


    石天林伸伸懶腰,打起哈欠,一副懶散模樣往房間走去,而王富亦如此,緊隨而去……


    院中隻留吳塵一人,吳塵呆呆而立,其正在思索著一些事。


    “好些天沒去看看三師父啦!也不知他老人家有沒有想我?嘿嘿……”吳塵暗暗道。


    三師父自然就是慕容逍,吳塵第一位師父乃是風蕭寒,其二便是慕容雲福,若說年紀?且是慕容逍最老。


    說起三師父,吳塵不由想起風蕭寒,風蕭寒且是吳塵啟蒙老師,吳塵時刻都不敢忘記風蕭寒之戒訓。


    吳塵仰望長空,眼神一如既往般堅定,那堅定仍如磐石一般,“還有老師,老師您又在何方呢?”


    庭院四周一片死寂,使這本就陳舊之庭院更為淒涼。


    吳塵環顧四周一番,大步走出庭院,往崇明山下走去。


    街頭鬧市,吳塵緩緩走過,那黝黑雙瞳四處搜尋著些什麽?


    “哎……找了大半天,還是沒能找到一份零工可做,看來隻能空手去了!”吳塵無奈道。


    吳塵所想,正是想弄些錢,而後買些好酒前去看望他那三師父。


    然,大半天已過去,吳塵依舊一無所獲。


    吳塵走於明緣客棧前方,停下腳步,頓了頓,望向那熙熙攘攘客棧之內,客棧生意一如既往地火爆。


    吳塵苦笑一番,搖搖頭,便要離去……


    而就在吳塵剛邁出幾步之時,一陣女人慘叫聲從明緣客棧內傳出!接著,一醉漢拉起柳依然左搖右晃走出客棧大門……


    醉漢一把將柳依然摟起,搖搖晃晃轉個不停,甚是興奮,那醉漢憨憨淫笑聲與柳依然驚叫聲響徹四周,引來不少圍觀之人。


    客棧內,店小二踉蹌追出,口中“掌櫃的!掌櫃的!”叫個不停。


    “去你的!打攪本大爺雅興!”


    見店小二追出,醉漢大怒,一腳將店小二踹了回客棧之內……


    醉漢將柳依然放下,狠狠抓住其手,一臉淫笑。


    柳依然嬌嫩之手哪經得起醉漢這般揉虐,疼得慘叫連連,任由醉漢擺布。


    那醉漢身高六尺,卻異常飽滿,滿是胡須之臉配有一副憨憨模樣。


    “本……本大爺,今日要與柳掌櫃在此拜天地、結夫妻,爾等且當作證人!哈哈哈……”


    醉漢大笑起!一手拉起柳依然,一手指遍圍觀之人。


    “這人是誰呀?這麽霸道!”一婦女道。


    “噓……小聲點,你是外地來的吧!”一老婦對那婦女道。


    婦女點點頭,一臉疑惑看著老婦。


    老婦小聲道:“我跟你說啊!這可是我們附近十裏八鄉惡名昭彰的惡霸,劉屠夫!”


    “在這附近十裏八鄉之內,沒人敢招惹他!”又一老婦道。


    “為什麽?”那婦女不解道。


    老婦看向前方醉漢,歎道:“這南郡郡守是他的親戚!”


    “啊……原來如此!難怪他敢這麽霸道。”婦女愕然道。


    圍觀群眾議論紛紛,皆看起熱鬧,柳依然則一副無助樣子!


    “你……你放開手,誰要與你拜天地呀!你給我滾開!”


    “救命啊!救命啊!”


    柳依然拚命想要掙脫醉漢之手,然,那醉漢莽勁甚大,任憑柳依然如何拚命掙紮?仍無濟於事。


    “嘿嘿嘿……依……依然,我……喜歡你很……很久了!”


    “今日,你就從了我吧!以後本大爺會……會好好待你的。”


    醉漢話語之間不由打嗝而起,目光落於柳依然動人軀體,撫撫嘴角濃須,垂涎三尺。


    圍觀之人皆不敢阻攔,雖有些人同情柳依然,卻也都是敢怒不敢言,隻得在一旁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暗罵這劉屠夫厚顏無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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