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放我出去。”顧鉉拍打著門對門外的人說道。


    門外的人溫柔地回答:“師弟,你安心待在這裏,我是不會放你出去的。”


    那人白衣勝雪,款款退去了。去往了九峰山,那裏有他們的師父孔奪。那是位遠近聞名的仙人,以匡扶正義為世人皆知。在他印象裏師父一直年輕,永遠是正道的化身。可現在一切都變了。


    孔奪走到白衣少年麵前沉色看著他一眼問:“長卿,你許久不來我這練劍了。”


    “是徒弟偷懶了,請師父罰我。”長卿彎下身子作輯致歉。


    “不妨事,今晚若有時間便來罷,師父再教你幾招。”孔奪一把扶起長卿,說完這些話就走了。


    到了晚上,長卿來到師父住處見師父一身玄衣看起來已經等候他多時了。


    “師父。”他向師父問好。孔奪點了點頭,不知使了什麽術法讓長卿劍鞘裏的青折劍飛鞘而出,直直向孔奪刺來。


    長卿見這般情況,立馬飛身要去奪劍,堪堪在刺下之前拿回了劍,又喊了一聲師父。


    這時孔奪挑眉看向少年,問出口來:“你不是要站在師父對立麵嗎?怎麽連殺我也不敢?”


    少年表情十分痛苦,央求道:“師父,你向來追求公正,這樣做對師弟來說難道不是不公嗎?”


    “長卿,你不會懂我,今日你若不將顧鉉交出來,最好就殺了為師。”孔奪放出這樣的話就雙手垂立等待著少年的選擇。


    果然少年遲疑了片刻便提劍刺了過去,劍刺來的時候,孔奪沒躲,硬生生的刺入身體幾分,血水直流,原來在長卿心裏他還是比不過後山藏起來的那小子啊。也好,像他這種滿身汙垢的人怎麽配的上這樣幹淨的長卿啊。


    “無罪咒!師父,你!”長卿丟下手中的劍上前將師父扶穩,看著孔奪周身泛著黑氣,這烏壓壓不是一個無罪咒,是數不清的,糾纏在一起的時間久遠的咒術,師父經曆了什麽?


    “這些咒術原是要轉移到顧鉉身上的,既然你不舍得他去死,那隻有為師去死了,長卿,死在你手上我心甘情願。”孔奪說完這些話變化為一團黑氣消散了。


    “他不會死的,師父一定在騙我,他不是同體嗎?怎麽會死?”長卿無措地四處張望尋找試圖找到師父欺騙他的證據。


    這時目睹了剛才的情景的顧鉉走了過來,不知道他何時逃了出來。顧鉉一雙眼睛直直盯著長卿,嘴裏吐出:“師父他對你動了情,同體者心動了,便有了弱點。他知道隻有你能殺的了他,便故意激你。”


    顧鉉不知道自己哭喪的臉上有著藏不住的笑意,他上前擁著長卿,長長吐了口氣,像是在撒嬌道:“原來,師兄最在意的是我。”


    [孔奪]


    我名為孔奪,是仙師的得意弟子。


    但仙師私下總對我說,我過於追求公正,怕會被公正所累。


    我總會口上答是,說弟子知道了,可心裏卻想:這是正道,結局能有多不好?


    這天我要下凡曆劫,我從出生就在仙師座下到現在已經有十八年了,若這次曆劫成功我將是仙師的衣缽傳人。


    我在前往無罪地獄的途中救下一名孩童,我對他說,有我在,世間便無不公。並告訴他,若是再受人欺負可來尋我。


    之後我來到無罪地獄,這裏的人都有罪,我來這裏的任務是殺光他們。可我不忍心,我認為世間人人皆應平等,有罪的人吃些苦頭,改過自新就還是好人,我想救他們。


    可他們不信我,趁我熟睡將獄中成千上萬的無罪咒轉移到了我身上,並企圖逃離地獄。我一怒之下殺光了所有人,但因為無罪咒全在我身上,我不能升仙了,隻落得同體。


    再後來啊,被我救過的孩童找到了我,這時他已經長大了,我喚他為長卿,就這樣我有了第一位徒弟。


    我不知道我的名聲是怎麽傳出去的,人人都說我孔奪是匡扶正義的仙人,其實我內裏已經黑透了,正道有什麽好?人更是沒救了。我痛恨這些螻蟻,自不量力又虛偽至極。


    可長卿這家夥總是在我耳邊不厭疲倦地講當時我是多麽厲害把他從惡人手中救出來,說我在他心裏是多麽高大偉岸。


    後來,這個嘰嘰喳喳的少年在山下撿來了顧鉉,當時他昏迷不醒,長卿讓我救他。


    在我給顧鉉輸送內裏企圖喚醒他的時候,突然發現這少年是罕見的至陰至陽之體。也就是說我可以將所有無罪咒轉移到他的身上,屆時我就可以飛升成仙,不再是所謂的同體就可以傳承仙師衣缽了。


    但是顧鉉會死,所以我一直在猶豫。


    再後來啊,我才發現喜歡圍著我嘰嘰喳喳的長卿變安靜了好多,很多時候他都同顧鉉一起。顧鉉那孩子活潑,總會逗他笑,又或許是我太無趣了。


    這時我才發現原來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起,我對這個嘰嘰喳喳的少年動了不該動的情,仙家不該有情的,何況我是同體,他將是我的弱點,是殺死我的一把刀,可我確信,我的長卿不會殺我。


    他那樣仰仗我,對啊他仰仗我,卻愛照片顧鉉。我早就發現了,從他央求我救顧鉉的那一刻我就看到了他眼裏奇異的光,原來情動時的眼睛是那樣的好看,不知道我看向長卿是眼睛裏是怎樣的光彩。


    我故意讓他覺得我要顧鉉的命增長法力,他一定會信的,長卿一直都知道我已經和從前不同了,我好多年不再講正義了,他卻在我耳邊一遍遍的講我告訴他的,隻要有我在,世間便無不公。


    果然為了那家夥,他不惜站在我的對立麵,其實心裏挺難受的,是我發現自己的感情太晚了,讓他喜歡上了別人。


    既然這樣就最後留給長卿一個好的印象吧,隻要有我在,世間便無不公,既然我做不到了,就消失在這世間吧。


    死在他手裏,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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