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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這老者,更是白的徹底,一身白衣除外,還有一頭的白發,眉毛和小胡子皆白,白的徹底。要說他的故事,還得從二十年前講起。


    二十年前,在南陽城東側,有個勍公府,門前設有石獅、石柱,石柱上雕有飛龍,極為氣魄莊嚴。在南陽境內,除了王庭,可沒有比這更氣魄的庭院。而院內正有兩個小孩嘻嘻,你追我打。後麵跟著一仆人,前前後後也是跑個沒停。這兩小公子年紀相仿,相差幾月,麵目清秀,身板雖瘦些,卻紮實。


    一個九歲,一個十歲,而這後麵緊跟著跑的正是陳勍公府的管家洪叔。在庭院偏房的門口也有個小姑娘正在看他們打鬧。這個小姑娘就是陳勍公的女兒陳鈴兒,今年七歲。小的公子便是陳勍公的兒子陳憶,大的公子便是公子昱,也就是當今王上的胞弟。


    兩公子從小一起玩鬧,讀書,習武。除了家中教書先生安排的課程以外,還要推演沙盤。這也是在勍公的影響下,兩人都喜愛推演,研習兵法。他們雖然很多並不是很懂,一邊推理一邊亂講,旁邊總有人會給他們講解不對的地方。也經常跟著勍公到軍營去看、去學。隻要去軍營,他倆可是呼風喚雨,想要什麽有什麽,想玩什麽玩什麽。不過多是去跟著軍營將校了解研習一些軍備常識,不然回去在推演沙盤的時候說錯又會被勍公打手掌。


    學什麽像什麽,陳憶把自己屋子的亭閣布置的倒像是點將台,還讓老洪帶著仆人在亭下供驅使。有時候還會和陳昱一左一右指揮仆人,這兩小子確實腦袋瓜子機靈,勍公有時偷偷看他們時也是暗自點頭稱讚。


    而陳憶又得先王厷的疼愛,可隨意進出宮廷。公子昱雖穩重,陳憶卻是鬧事的主,沒少給陳府惹事。他倆心裏都明白的很,隻要他們能跑的掉,進了王府,或直接進宮廷,在外麵惹再多的事也就沒事了。當然,這兩公子又有誰人不識。雖說南陽城裏麵也是魚龍混雜,若是得罪這兩位小爺,也得掂量掂量。


    就在此時城南的大院裏,也有個小孩,叫李曱,富商李佐銘之幼子,今年正好八歲,而身體微胖、圓臉、杏眼。別看他隻有八歲,每天在院裏叫仆人搬這個、搬那個,搞的仆人是個個不得安寧。


    他時常求他母親薛氏多給他壓歲錢,當然他這個壓歲錢不同別人家孩子的,過不過年都要壓歲錢,和普通人家的壓歲錢那肯定是有很大區別的。他要幹嘛呢?他要學習經商,他受到家父的影響,勵誌要成為第一富商。


    他也是一個很聰明,其父李佐銘經商藥材、五穀,這時的他肯定是做不好的,其兄長李幕卻是父親的好幫手。其父兄經常督促他讓他讀書識字,將來好有所成就。但他也就強按著屁股在先生麵前做做樣子,一門心思早就在九霄雲外。


    這個李曱,要不怎麽說他聰明,他知道自己口袋裏的錢不多,也沒有打算做大生意,便到處去租些小的販賣攤子。尤其是對寫書賣書的讀書人更是屁顛屁顛的求人家把自己租給他,有的讀書人見此孩童不知禮數,便講他幾句。他便說道:“先生不必生氣,我現在還沒有太多的錢,給大家一個屋子去寫書,而我並非不懂禮數。讀書人清高自居,我當然知道,所以賣書的事情就讓我仆人去做,先生在後堂寫書便好。不必再去街上,誤了寫書的時間。”


    被他一說,有的讀書人還真願意做他門客,他父親看了隻當他不學無數,有時候教訓一番。小小年紀就有門客,他父親怕他走什麽歪路子,隻是經常在暗中觀察。當然,寫書的和寫字的文人還是區別開來的,把賣書得來的錢給完抄書的人,在賞給賣書的仆人些,大多全部給了寫書的人,自己隻拿一成。


    寫書人有的就有些不明白,就問李曱道:“我既然都是小兄弟的門客,為什麽還都把賣書的錢多份的給了自己?”


    李曱解釋道:“這是先生勞苦所得,理應得到的,我不也得到了先生的分成。”


    就這樣,他這個一做起來,還真有不少人來。他還有時候讓先生們幫著些街坊領居寫些書信,當然他所有往外賣的書都必須在書的下邊統一寫上“甲字一號”的字樣。


    其父李佐銘看兒子李曱竟然可以用“壓歲錢”能招攬這麽多人,也就幫他盤了間鋪子,取名“書舍”,交給李曱,讓他去折騰。可別看他年紀小,什麽不懂就問什麽。他可不管是先生還是仆人,亦或者是路人,隻要有想要問的問題,立馬跑去問個清楚。其實他這些招有大部分都是先生點撥,他也就是個跑腿的。不過他樂在其中,洋洋自得。


    有天,這個李曱在街上走著,看見一算命先生,周邊人還挺多。先生輕衣襤褸,中等個頭,人偏瘦,山羊須,而招牌隻寫了“江湖神算”四個字。


    李曱看到算命先生,盤人鋪子的精神頭又來了,便跑去問:“先生,您可以給我算一下今後的運數嗎,需要多少錢?”


    那先生看了小胖子一眼說道:“小公子富貴命,不需再去占卜。”


    這個李曱,到是聽出了幾分算命先生的意思,這是給錢也不給自己算運程。他也不好氣的講到:“先生,那我盤下您這個招牌,您看可不可以?招牌還是您的招牌,您還是神算,隻是您移駕到我鋪子裏麵算命怎麽樣?”


    先生抿笑一下,說道:“好啊。”


    李曱還在那裏動腦子準備如何去說服這個算卦先生,這一句好啊,李曱有點蒙,難不成遇到教書先生講的江湖騙子了。


    還在沉思,突然旁邊走過一個小哥,大聲講道:“怎地?還想反悔不成?”一邊說一邊笑,旁邊圍觀的人也是哈哈大笑起來。看這家夥身板結實,大頭,臉上一臉橫肉。


    李曱看了下這位小哥,便說道:“兄長何出此言,我既然說了,肯定是要作數。”


    別看都是幾個小破孩子,說起話來還都要學大人般的模樣。而在不遠處,公子陳昱與陳憶閑逛,看著這裏熱鬧,也湊了過來。


    李曱又講道:“先生您看什麽時候方便,到我鋪子去坐坐?”


    而旁邊一個瘦小的公子講道:“要請人家去,就直接過去嘛,羅裏吧嗦。”


    這小哥看上去白淨文雅,這話一說,可是逗得周邊的人哈哈大笑。那位先生還是假裝半眯著眼,一句不語。


    而李曱感覺被人戲耍一樣,立馬對這位公子講到:“你這書生,看你文不縐縐,竟取笑於我。”


    而那公子不緊不慢的答道:“我看你盡說些場麵話,繞來繞去,就會哄人。”


    旁邊的人也是一陣的笑聲,其實很多人都認識李曱,隻是逗他讓他出醜逗樂子擺了。


    “好,既然你這書生都這麽說,我們這就搬到鋪子去,敢問先生還有什麽要求?”李曱講道。


    而這位算命先生斜瞪著眯眼再看了下李曱,講道:“這樣吧,你拜我為師,我把招牌傳授於你,如何?”


    李曱這時連忙講道:“先生您誤會了,我是想讓您搬到我鋪子去,而不是要您招牌。”


    而那位書生模樣的公子哥又講道:“場麵人就是場麵人,講話就是不一樣。”


    而在看熱鬧的陳憶也跟著一起起哄,高喊一嗓子:“趕快磕頭吧。”


    引來一陣陣的哈哈大笑。


    這下完了,李曱本來是想過來盤人家招盤,沒想到遇上行家,被盤過去當徒弟。就在李曱很不痛快時,準備離開,陳憶則上去一把抓住李曱,非讓他拜師不可。


    這時隻見人群中有殺氣傳來,就在兩人糾纏之間,有個橫臉的大個子上去拉開他們。此時人群也已然散開,隻見一個大漢站在李曱身後,更加顯眼。原來這個大漢是李佐銘為李曱請的護手,而在他們不遠處的牆角後方已有數十位密衛緊盯著公子昱與陳憶身邊的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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